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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5章 文 / 雲棲木

    芝蘭聖女原本要殺了丹丹三人滅口,識破丹丹的身份後,反倒改了心思,她比誰都知道艾春丹不光是江瑾瑜的心上人,還是衛文紹心心唸唸之人,與大朱皇太孫傳出的那些緋聞也未必是空穴來風,艾春丹的價值活著遠比死了大。

    於是,兩個絕頂聰慧的女子的口舌之戰就此拉開。

    丹丹一邊雲淡風輕的與芝蘭聖女周旋,一邊心底盼著江瑾瑜快來。

    此時的江瑾瑜正心急火燎策馬疾奔。

    這個女人,簡直是忒大膽了,竟然敢只帶掣一人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萬一有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掣雖然有勇有謀,可最近大朱不太平,形形色色的人都蜂擁而來,強中自有強中手,萬一掣一時不慎失察……

    江瑾瑜用力的撫了撫花烏的鬃毛,「花烏,再快一點。」

    花烏打了個響鼻,加速向前方衝去。

    忽然,突兀的,東南方向狼煙突起,片刻過後警鐘長鳴,電在他身後疾呼,「主上,主上,不好了,宮中有變。」

    狼煙一般是異族進犯而發出的緊急煙火信號,此時,東南皇宮處狼煙滾滾,在紛飛的茫茫雪幕裡染黑了大半個天跡,彷彿一條發怒的黑龍,吞天滅地,震懾人心。

    電臉色煞白,必是宮變,而且,必是皇太孫觸導策劃的宮變。

    孰重孰輕在電心中涇渭分明,他倉惶跪地道:「請主上立刻回城,屬下願意以性命擔保將太太平安接回來!」

    宮變的太突然,快到他們來不及佈防,兀朮可以主持舒逸苑的大局,卻不能名正言順的進宮。

    此番驟然宮變,宮中的勢力變化。皇上如何了,誰繼承正統,即便皇太孫掌握了宮中大局,但是讓他名正言順的奉詔繼位還是授意內閣大臣矯詔篡改皇上的詔令,這些都是要主上親自裁決的,說句殺頭的話,即便太太正在前方被人刺殺。主上也應該義無反顧的立刻趕回宮中。這一刻的驟變關乎主上和數千弟兄的生死性命!

    江瑾瑜勒住馬韁神色凝重的往回看去,手背上的青筋慢慢的鼓漲起來,他沉默片刻,深深的閉上眼睛。冰冷而寒沉道:「電聽命。」

    電立刻肅正神色,跪地朗聲而應,「屬下在。」

    「太太的命在你在……」

    丹丹的命在電的命便在,丹丹亡了,電將必死,江瑾瑜終是無法說出心底的恐懼,只安慰自己掣保護著她,又近在咫尺,應該會沒事吧。一定會沒事吧。

    他猛的一勒花烏的頭項。花烏仰天長嘯,縱策回程。

    江瑾瑜獨身而去,將隨行都留給了電。

    「走,我等一定要確保太太安全回府!」電激動複雜的看了瞬間變成黑點的一人一馬,振奮精神大喝一聲。率眾往平衍的方向疾馳。

    白雪皚皚,蒼茫狼藉的路徑上,醒目的躺著三個人,赤目的猩紅將地上的雪染成了一朵一朵艷紅的、黑紫的花,刺目的詭異悚然,行人正四處慌亂避諱繞行。

    「掣!」看到一個男子埋在雪裡的半張臉,電一瞬變了臉色。

    掣唇色紫黑,七竅流血,早已沒有了鼻息,似死前經受了焚心的痛楚,使他的整個五官極度扭曲,他瞪大了雙目流出兩行黑血,竟是死不瞑目。

    他的身前是一具後背幾乎被劈開的女屍,一劍斃命,是掣的軟劍所傷,女屍的旁邊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男子,心脈被人一掌震碎。

    同樣的,死不瞑目。

    電渾身發冷,全身的血液幾乎被瞬間抽離,怎麼會這樣?怎麼回事?掣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人,對方下手竟如此歹毒?

    而太太又去了哪裡?

    所有人站在風雪中,對著掣的屍身沉痛佇立。

    不急不緩徐徐而行的華麗馬車裡,芝蘭聖女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在丹丹的脖頸處輕柔的摩挲片刻,輕抽慢捻的拔出了寸長的金針,她捏著金針緩而優雅的坐了回去,絕色的容顏上笑意盈然,猶如一朵含苞欲開的芙蓉花,嬌美而透著隱約的勾人嫵媚,讓人無法抵制的嬌艷芬芳。

    她望著丹丹嬌嗔而笑,「江夫人,你就不好奇我將你帶去哪裡嗎?」

    丹丹慢慢的閉上眼一動不動,袖口下的指甲深深的戳入掌心。

    掣死了,廬生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這個女人用金針刺入她的身體,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能為力,她不想睜眼,她不想看到他們淒厲的痛楚和掙扎,可是她閉不上眼。

    她不是沒見過死人,穿來後,香蕊是第一個七竅流血死在她面前的,後來秋萍在她面前用釵插入自己的心臟,再後來在石香寺遇到刺客,鮮血如注在她眼前突湧,最恐怖的,定安王院子裡抬出的那個七竅流血面目猙獰的婢女,可是這一切的恐怖驚秫都不及這個芝蘭聖女的萬分之一。

    一個嬌嫩如花的女子,怎地如此變態的惡毒,竟是以殺人為樂趣和驕傲。

    丹丹抿緊唇,即便閉上眼,掣和廬生慘死的一幕也不斷的在她眼前回放,再回放……

    這時候丹丹臉上的妝容已被擦去,露出了素白精緻的臉蛋,芝蘭聖女慢慢的傾身挑起丹丹的下巴,「膚如凝脂,領如蝤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有幾分姿色!」語氣輕柔嗔贊,卻是有一種讓人滲入骨髓的陰冷森然。

    丹丹眼睫毛輕輕的顫動,咬唇側開臉。

    芝蘭聖女嗔語嬌笑,聲音清脆悅耳,蕩人心魄,「江夫人,你怕我?」

    丹丹驀然的睜開眼睛,清冷如澈的眸子淡淡的看向芝蘭聖女,「怕。」

    「咯咯咯……」芝蘭聖女咯咯嬌笑,美目裡閃著驚奇,「是嗎?江夫人很愛撒謊哦!」她嬌歎著驟然斂了雙目眼神直直攝向丹丹的眼睛深處,這一瞬,勾魂奪魄的媚眼中迸射出詭異的光彩。

    丹丹只覺得心不受控制的一蕩,好似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她有種神魂出竅般的虛脫迷離。

    芝蘭聖女緊盯著丹丹的眼睛,忽然放緩了聲音,低柔呢喃,「艾春丹,你現在很累,很累,很虛弱,很虛弱,你需要好好的休息,對,慢慢的閉上眼睛,放空自己,把自己的心念交給我,對就是這樣……」

    丹丹順著她的話慢慢的閉上眼睛,有種不受控制的聽話沉迷……

    不好,攝心術。

    丹丹心神一震,猛然睜開了眼睛,整個人立刻清明了起來,她隨即霍然起身,毫無徵兆的驟然貼上芝蘭聖女的臉,與她的眼睛近在咫尺,狠狠的瞪著她。

    迎上丹丹堅定銳利的眸子,芝蘭聖女大吃一驚,她哎呀一聲摀住心口,艷若芙蓉的臉蛋頓時因洶湧的噬心之痛,陡然變的猙獰扭曲。

    「你,你怎麼會保持清醒的?不可能……這不可能?」芝蘭聖女痛楚難受的蜷縮成一團,眼中閃著大恨和恐懼。

    她不相信,不能置信,這個普通的女子,不過是有幾分姿色,幾分聰慧罷了,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破了她的攝心術?

    丹丹淡淡的看著芝蘭聖女被反噬後極度扭曲的嘴臉,心中冷笑,善惡有報,害人害己。

    她淡聲道:「攝心術是巫蠱教的一種秘術,與攝心蠱並為巫蠱教獨傳秘法,歷來只傳每代聖女,攝心術與攝心蠱各有所長,嚴格來說,攝心術更勝攝心蠱一籌……」

    因為攝心蠱要以活人為飼養載體,一個攝心蠱的養成,需要很多苛刻的條件,要挑選最優質的蠱卵,最具靈力意念的載體,選定吉時,劃開皮肉,每日以特殊的飼養血液餵飼,最艱難的,它成蟲緩慢,又循環對載體造成反噬,隨著反噬的次數增加和反噬的程度加深,蠱卵才漸漸的與載體心意相通,待到成蠱破皮而出時,攝心蠱完完全全的成為載體最得心應手的攝心工具。被植入攝心蠱的人,對攝心者惟命是從,形如傀儡,是控制人心無往不利的利器。

    但是這種攝心蠱要精心溫養二十載才能成蟲,又對載體的傷害極大,一旦被攝心之人意外身亡,攝心蠱也將隨之死去。

    但是攝心術卻是更勝一籌。攝心術最擅長在對方心智最薄弱時通過眼睛控制其心智,被攝心之人同樣為攝心者惟命是從,形如傀儡。但這種秘法對施術者的靈力意念要求更高,很傷施術者心神。巫蠱教自創教以來,歷任五代聖女,唯有謝夫人與芝蘭聖女意念控制力最強,而芝蘭聖女更是百年罕見的意念控制奇才,所以謝夫人只能選擇自毀絕世容顏,承受二十年如一日的巨大痛楚以自己為載體飼養攝心蠱,而芝蘭聖女卻是直接修煉攝心術。

    她雖年紀輕輕,卻使多少豪傑盡折損於她的一雙攝心妙目之下,在遇到丹丹之前,她從未失手。

    所以芝蘭聖女甚是驕傲自得,傲視睥睨天下。

    在丹丹面前,她從未想過會失手,還遭受重重的反噬。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的如此詳盡?」芝蘭聖女再也承受不住這番打擊,高聲尖叫。

    (二更有點晚了,謝謝如夢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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