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2章 性子 文 / 雲棲木

    正值五月花果飄香，太孫妃從宮中派人送來了一些新鮮的草莓、荔枝、櫻桃和杏子、酸梅等各色鮮果，老太太吩咐人分了給各房送一些，又特別給葉氏留了個大飽滿的，留足了份量。

    丹丹怕葉氏貪酸反而傷了胃，親自給她洗了幾顆草莓和荔枝再不許她貪嘴，櫻桃富含豐富的鐵元素有利生血，並含多種維生素是孕婦的理想水果，便多洗了一些，陪著葉氏和老太太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丹丹看著光艷誘人的草莓、櫻桃，荔枝更是飽滿晶瑩，由不得技癢，徵得老太太的點頭親自跑去小廚房搗鼓了一通，老太太好奇的很，特別是葉氏證實女兒的手藝不錯，老太太便越發的好奇，讓靈書來回打探了好幾回，丹丹才從廚房裡趾高氣揚的出來。

    用速成法醃製了一些梅子蜜餞，又用羊奶去了腥味加了蛋清蒸了雙皮奶，將草莓和櫻桃、荔枝的果肉切成小丁放在奶皮表面。

    待用粉彩描金花八盞套盅由丹丹纖美細白的小手呈上來的時候，還真讓原本就亟不可待的老太太大大的吃了一驚。

    丹丹沖了老太太自得道：「這是黃金蜜餞，這是玉露雙皮奶，外孫女出品，品質保證，口感絕對，包君吃了一口還想兩口，吃了一回，還想二回！」她順口給謅了名字，又自誇了起來。

    老太太指了她笑道：「瞅瞅，王婆賣瓜自己不誇誰誇！」話雖如此，對那黃燦晶瑩的蜜餞和瑩白細嫩微微一動還帶著顫巍的雙皮奶生出幾分口舌之欲。

    「外祖母，先嘗嘗雙皮奶！」丹丹親自用小金勺將奶塊和草莓果肉一起挑了一勺餵給老太太，老太太湊著勺子張了口。

    眾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老太太，老太太卻是輕輕動了下頷兩下便崩著臉一動不動。

    葉氏有些發急，立刻給女兒打圓場，「娘，要是吃不慣就別吃了。這孩子弄的是年輕人的口味，我們是有些吃不慣！」

    老太太看丹丹嘟起小嘴一副委屈又不認輸的模樣，噗嗤輕笑出聲，「你個皮猴，怎麼就這般心靈手巧呢！」說著自己動手挑了一隻蜜餞放入口中含了，只覺得口中津液猛然多了出來，酸酸甜甜的讓人覺得味覺大動，連話都懶怠說了。只想好好品味一番。

    「娘，這個蜜餞怎麼樣？」葉氏等不及問道。

    老太太有些不高興被打斷，瞪了葉氏道：「比孩子還急，就不能等我吃上兩口再問！」

    眾人抿嘴竊笑，丹丹毫不掩飾得意之色，驕傲的像只開屏的孔雀沖了葉氏道：「娘，你別跟外祖母說話，別耽誤她貪吃！」

    這下眾人俱是輕笑出聲，老太太佯怒的瞪向丹丹，「皮猴。罰你多做幾份，給你外祖父、舅舅、舅母、表姐、表兄弟送去！」說話又挑了一口蜜餞放入口中。兀自品味起來。

    「得令！」丹丹俏皮的一拜去了廚房，她嫌做兩次麻煩，直接將眾人的份量一起做了出來，只等老太太嘗過發了話，便給眾人送去，外祖父、三個舅舅、舅母，還有葉青樺、葉青萱兩位表姐連同幾個表兄弟十幾號子人都分別送去了一份。餘下的又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賞給了慧娘和靈書幾個丫頭。

    丹丹是刻意做足了份量，將慧娘和靈書幾個都考慮了進去。慧娘和靈書又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意，悄悄的過來謝她，丹丹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是一口吃食，慧娘和靈書也太是鄭重了！

    丹丹就是這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對那些瞧不上她的，她自是懶得巴結諂媚。

    清水瞅著還余了四分，悄聲道：「小姐，還余了四份，四小姐那裡還沒送！」

    丹丹將腿搭在錦杌子上一口一個飽滿個大的櫻桃懶洋洋道：「老太太怎麼吩咐的？」

    清水想了想，外祖父、舅舅、舅母、表姐、表兄弟，老太太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真沒提到表妹，府上只有葉青凝一個姑娘比小姐小。

    「兩份是給大表哥和阿蓉留的，餘下你與清影各一份！」丹丹將一顆櫻桃拋到上空張嘴接了，眨眼對著清水將籽吐了出來，不偏不倚砸到清水腦門上，「臭丫頭，個兒這麼大，膽子賊小！」

    「小姐！」清水紅了臉跺腳，她是膽子小嗎，她才不想小姐辛苦弄出來的東西白白送給那個心思陰暗、仇恨小姐的葉青凝，還不是怕老太太疏忽了，過後反應過來覺得小姐小心眼睚眥必報惹的老太太不高興，畢竟葉青凝是老太太的親孫女，但是，她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氣，也不再勸，轉身去將清影的一份留了下來，自己那份卻是沒動。

    雙皮奶奶香輕溢，細軟順滑，入口即化，再配上甜脆的果肉別有一番風味，老太太由慧娘伺候著吃了小半碗心滿意足的瞇了瞇眼，看了慧娘道：「丹丫頭真沒讓人給四丫頭送去？」

    慧娘端碗的手一僵，垂了眉眼道：「許是表小姐忘記了！」心中卻道表小姐也沒做錯啊，還不是你老人家發的話，故意給表小姐設了個坑。

    老太太挑了挑眉梢，那丫頭是個八面圓通的，連院裡的丫鬟婆子都能想到，又怎麼可能單單忘了葉青凝，這性子……她沉了片刻，「昨兒四丫頭和丹丫頭都去大|奶奶那裡做了什麼？」

    慧娘斟酌了一番才道：「四小姐先去的，在大.奶奶面前落了淚，然後表小姐便去了，不過與大.奶奶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表小姐走後大.奶奶送給了四小姐一個匣子。」

    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個陰私下作的東西，一計不成還想再生一計，昨兒還沒受到教訓，竟不知收斂，這個糊塗混賬老三，去將他給我叫來！」

    慧娘想到太孫妃的話，便輕聲勸老太太，「老夫人，不過明後日姑奶奶和表小姐就回去了，你就聽太孫妃的，萬事等姑奶奶和表小姐走了再說，鬧僵開來三老爺面皮薄，萬一再因這事與姑奶奶生分了，而且姑奶奶和表小姐在中間也尷尬，以後常來常往的就難了……」

    葉青凝正捧著並蒂的紫貝珠花看的如癡如醉，又忍不住將它別在發間對鏡欣賞了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忽然閃過黯然之色，繼而又變成了濃烈的妒恨和不甘。

    葉青凝的另一個大丫鬟香心正從外面走進來，看了葉青凝不斷變化的臉色由不得心中打鼓，她一向沒有杏心強勢手段多心眼活，便踟躇了要不要將聽來的事說給小姐聽。

    杏心一把抓過香心，「打探到了什麼？那邊又做了什麼怪，出了什麼ど蛾子？」她的臉被慧娘抽的腫成豬頭，便沒臉見人，只在院裡伺候，時不時的攛掇葉青凝兩句，她對丹丹主僕的恨意不亞於葉青凝。

    香心小聲道：「表小姐親自做了什麼黃金蜜餞和玉露雙皮奶，每個院裡都送了一些，連老夫人院裡的丫鬟、婆子都有，唯獨落了咱們小姐……」

    「什麼？」杏心眼一瞪，似是不能相信，「這個下賤的女人，真是欺人太甚！」她咬牙罵了一聲，也不怕打擾了葉青凝，蹭蹭兩步進去回了，更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丹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午覺，正賴在床上打滾舒展身子，惠娘的聲音在外間響起，「表小姐醒了沒有，老夫人嫌悶的慌，請表小姐過去下棋！」

    丹丹立刻恢復成淑女，乖巧可人道：「惠媽媽嗎，快請進，我這就來！」

    清水竊笑，小姐這話說的，分明是怕惠娘進來看了她的原形，阻止惠娘進來，果然，惠娘在外道：「老奴不進去了，先去回了老夫人，表小姐也不用太急，直接去老夫人內室便好。」

    丹丹快速的抹了把臉，粉黛不施，也不梳髮髻了，從中間分了一道縫，讓清水拿紅繩給她左右貼著髮根綁了，將差不多及腰的長髮攏到胸前，隨意穿了件家居的翠色底子粉裡透紅菱花衫子，緋紅的撒腳褲，趿了鞋子便往老太太房裡去，清水急忙追在身後給她提鞋。

    丹丹擺手不以為意，夏日的午後，本就是慵懶的好時光，慧娘說了，老太太還在內室，她可是不止一次的見過老太太大白天身著中衣在內室裡喝茶、吃點心、下棋的愜意悠閒模樣，她的外祖母可是十足一個隨性恣意也慣會享受的老太太，很是與當下威嚴、死板、固守的老人不符，骨子裡很是爽直不拘小節，也與她一樣貪嘴。

    她這樣不過是學老太太，自不怕老太太批她。

    果然，一進內室，便見老太太穿著繡了萬福的棉布中衣，坐在棋盤前正蹙眉凝神，旁邊的小几上放了幾盤精緻的點心和茶盞，還有她的黃金蜜餞。

    丹丹徑直進去，因著背光，老太太望著丹丹有些發怔，好一會兒才看清是她，不由眼前一亮，誇道：「原來是我們家的皮猴，適才將外祖母晃的以為是菱花仙子下凡呢！」

    （謝謝木悠悠然的小粉紅！謝謝研瀟的小粉和粽子，上班了，小粉的加更只能放在週六了！忘了葉青凝的生母是蘭姨娘，所以將她的丫鬟蘭心改名為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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