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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120章 動手(上) 文 / 雲棲木

    葉氏看了看女兒的眉眼,張了張口,還是忍下,搖頭道:「沒事,娘想著小丹過了這個生辰就是大姑娘了,高興!」

    丹丹撅嘴,正想說自己才十四,小的很,抬眼看到清影站在門口探尋的看著她,大紅的燈籠掛起,酒菜飄香,院中一片熱鬧,可是因為陰雨,整片天空黑漆漆,不由暗自對清影點了點頭,清影扭頭去了。

    雖然丹丹是小壽星,可是全家舉杯先敬了老太太,老太太欣欣然的受了,由意秋服侍著吃了口油哄哄的醬肘子,瞥了滿桌子的菜,才咂咂嘴道:「丹丫頭就是好福氣,想我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沒過個像樣的壽辰,唉,現今,老的是比不得小的了……」

    艾天祐臉色一僵,急忙道:「是兒子不孝,明年娘的壽辰兒子一定給娘大辦,再請個戲班子來唱堂會,全按著娘的喜好來!」

    老太太這才眉開眼笑起來,嘴裡卻道:「浪費那個銀錢做啥呀,賢禮和春芙都接來了,一個個的都要花錢好生教養,我老婆子就能省則省了,怎麼將就都成,都給他們幾個留著吧,一個個的都有了出息,才是我的福氣,你爹才高興,才不枉娘含辛茹苦的將你拉扯成人……」

    老太太話匣子一打開,又痛陳了一遍艾家家史,從艾天祐出生落地開始,一直到這些年的忍辱負重、牽腸掛肚,幾乎哭啞了嗓子盼瞎了眼,日思夜盼啊……

    直把艾天祐和艾天孝兩人聽的涕淚縱橫,兩兄弟又對著老太太鄭重的跪地磕頭,感謝娘恩。

    丹丹心中冷笑,索性埋頭吃菜,忽然院中一陣嘈雜。緊接著許四多跑了進來,滿身泥濘,他噗通跪下。舉袖拭汗,「老爺,不好了。司房招了賊,那人打傷了二田。老奴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跑了!」

    眾人大驚,艾天祐抽身就要往外奔去,丹丹忽然問道:「可少了什麼東西?看清那賊人面目沒有?」

    許四多搖頭,「老奴還沒來的及查看,但是那人蒙了臉,打鬥時被二田扯下了面巾。」

    艾天祐止了步。道:「將二田抬來,你速去看看可有損失?」

    許四多看了丹丹一眼,轉身去了,有人飛快的將昏迷的二田抬進院中,又掐又搖,二田才悠悠轉醒,一看老爺在眼前,還有一圈子人,急忙道:「老爺,是齊總管。是齊總管,小的扯了他的面巾,因小的正巧提了燈籠瞧的分明,小的和齊總管都嚇了一跳。他推了小的就想跑,小的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結果他將小的打暈了,這是小的撕下的……」

    看著二田手裡的衣角布片,眾人猛吸一口冷氣,艾天祐已經青了臉色,大吼一聲,「去將齊鳴給我押來!」

    大夥兒搜遍了艾府也沒發現齊鳴,許四多已經清點了司房,跪伏在地上承受艾天祐的雷霆之怒,「因著小姐過生辰,奴才奉老爺的命提了五百兩銀票和原來的兩千兩銀票及二百兩銀子悉數沒了,地上的腳印與齊總管的尺碼吻合……」

    艾天祐大怒,「都出去給我找!」

    除了賈氏和艾冬梅院裡的人,府裡所有的人都聚在花廳,丹丹問道:「今兒誰在府裡見到齊總管了,不得有所隱瞞!」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一個守著二門的小丫鬟怯懦上前,伏地跪下,「奴婢剛才看到一個貌似齊總管的人去了……去了——」

    「說!」艾天祐冷喝,卻恢復了幾分冷靜。

    小丫鬟身子一顫,「他去了姨娘的院子!」

    「嘶!」眾人抽吸一聲,再不敢言語,卻是俱偷偷望向自家老爺,艾天祐的臉色一瞬間青黑交加,呼吸都不順暢了。

    丹丹急忙道:「什麼叫貌似?到底是不是齊總管?」

    那小丫鬟哆嗦道:「因為陰雨,天色暗,那人行的極快,奴婢看的不甚清楚,看著像齊總管!」

    艾天祐已經爆喝,聲音都在劇烈顫抖,「去姨娘院裡將齊鳴給我押來!」

    丹丹不由的輕輕翹了唇角,飛快的點了幾人去賈氏的院子,艾天祐大步走在最前面。

    院子裡沒有齊鳴,但是艾天祐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不顧賈氏的辯解與哭訴,只黑著臉咬牙吐了一個字,「搜!」

    結果,沒搜出齊鳴,卻在賈氏的梨花大木箱子裡搜出了一萬八千兩銀票和一堆環珮、金釵、珠玉、頭面及珍稀的梅瓶古玩……

    看著那一堆耀目奪人的物件,賈氏面色死灰,葉氏一臉鐵青,艾天祐卻是不能置信的驚愕!

    丹丹看了艾天祐一眼,冷冷而笑,「姨娘真有錢啊,富可敵國,許管家,咱艾府的庫房裡可有這些物件?」

    許四多搖頭,「沒有!」

    「庫房裡的物件比姨娘的如何?」

    許四多看了看艾天祐才沉聲道:「不及!」

    丹丹又道:「司房攏共可有一萬八千兩?」

    許四多抬頭看看老爺,搖頭,「遠沒有!」

    許四多內心裡比艾天祐還要震驚,自老爺搬回京城,司房一直在他手裡,可是賈氏交給他的時候已經是千瘡百孔,幾乎入不敷出了,艾府的財務僅剩賬面上的那點和幾個明面上的莊子,平日幾乎連個厚重的人情禮節都險些難維持了,雖然他也懷疑賈氏暗中做了手腳,可是賬面上沒有任何紕漏,畢竟老爺的俸祿只有每月的那點固定銀子,心有餘力不足,根本無從可查,沒想到賈氏竟然這般膽大,庫房幾乎被她私吞空了,手裡竟然還握了這麼多銀錢?!簡直太讓人震驚了!

    許四多的話讓眾人暗自唏噓,艾天祐神色複雜的盯著賈氏,恨不得將昔日自己捧在心尖子上的這個女人立刻掐死!

    他雖愧疚葉氏母女,卻也不忍心因為葉氏母女的到來虧欠了賈氏,畢竟她們娘倆也跟了他十幾年,曾經在他心裡,感情和依賴的程度竟是比對葉氏還要重幾分,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賈氏做些小手腳,甚至還是他點頭默許,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賈氏竟然這般貪心!

    丹丹對艾天祐冷笑道:「據女兒所知,侯府生了庶長子的姨娘所有的家當也不過三五百兩銀錢,爹爹當真是比天子腳下的侯爺還要疼惜姨娘啊!果然是經了皇上親封的貴妾,身價就是不一般!」

    葉氏氣的渾身顫抖說不出一個字,賈氏卻是收了眼淚,一手撐住腰,一手輕撫並不突出的肚子,委屈十足的看了眼葉氏,哽咽了道:「老爺,這些物件都是老爺體恤我們母子三人給的體己啊!如今當著這麼些人翻出又是作何?」她又轉首看向葉氏,哭道:「太太,求你別生老爺的氣,不是老爺疼惜妾身,是妾身貪心不足求了老爺賞的……」

    丹丹真想一腳踹爛她的臭嘴,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她現在不想與賈氏糾纏這點事,轉身看了看清慧,清慧立刻悄悄退出人群。

    賈氏卻是哭著哭著,忽然停歇下來,目光陡然變的陰厲,先是瞥了丹丹一眼,又突然指向許四多拔高嗓門道:「好你個許四多,本就是你當值不當,讓司房遭竊,竟然污蔑齊總管?我看,分明是你不懷好意,監守自盜,賊喊捉賊,蒙蔽老爺,誣陷齊總管和我,說,誰指使你這般所為?」

    許四多變了臉色,立刻跪下,「老奴不敢,老奴失職,請老爺責罰!」

    丹丹上前一步冷笑,「不就是有人見不得我過個生辰嗎?許管家,你請起!」她看向賈氏,「大家都不是瞎子,老爺心中自有思量,既然這銀子物件是老爺給姨娘的,說明失竊的銀兩還在賊人身上,既然姨娘說不是齊總管所為,那,就請姨娘說出齊總管在何處,讓老爺問個清楚明白,還你和齊總管一個清白!別推說你不知道他在哪裡?府上誰不知道他的大小公事私事就是不向老爺稟報,也是定要向賈貴妾你說明的,因為他萬不敢耽誤了賈貴妾你的任何事啊!」

    最後幾句,丹丹刻意咬重了口音,聽的眾人心領神會,一片旖旎想像,艾天祐眉頭抽跳,對丹丹瞪眼,又頂著鍋底臉狠狠的看向賈氏,彷彿頭上有頂千斤重的綠帽子壓頂般,這次不管齊鳴是不是清白無辜,他絕然不會再用此人了。

    賈氏一滯,對丹丹恨的咬牙,心虛的看向艾天祐,齊鳴這兩天忙的腳不沾地,正在籌銀子,還要和丘甲談判,聽說丘乙的死已經驚動了衙門,雖然不是齊鳴所為,但是因為購買那暗香之毒,她和齊鳴畢竟脫不清干係,這個被老爺知道,即使能饒了她的小命,也定會將她逐出府去,若是再交給衙門……賈氏不敢再想下去,思及齊鳴的所在還算隱秘安全,心下略微鎮定,於是冷笑道:「齊總管奉了老爺的命去給妾身抓藥,妾身怎知他去了哪裡,老爺,你還是快些派人去尋齊總管問個清楚明白,還齊總管一個清白,也省的那賊人混水摸魚,還以為老爺是個好唬弄的!」

    打死她也不會相信今晚的事是齊鳴干的,司房那點破銀子她還真瞧不上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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