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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101章 賈氏有孕和陳嬤嬤的訓斥 文 / 雲棲木

    (整了個大章,感謝書友100825215118974的小粉!)

    小姐吃驚錯愕的表情讓許三妹越發的氣悶激動,「因為賈姨娘有喜了,一個半月的身孕,老爺就下令太太中毒的事到此為止,府上再不能提半個字眼,還加派了婆子、丫頭去西院伺候,馬婆子和麻婆子如今都被賈姨娘要到院裡去了,還專門下令給她開了個小廚房,現在,賈姨娘可得意了……」

    丹丹「彭」的一聲將旁邊的雪耳羹扔了出去,掀了被子就要下床,三人立刻止住她,「小姐,你還病著,你不能生氣……」

    丹丹呼哧大喘氣,氣的嘴唇都發青了,「太太知不知道?」

    清水頓了頓道:「還不知!」

    一個半月的身孕?丹丹牙齒咬的咯吱響,那不就是她們娘倆來的路上,這個混賬男人,明知道賈氏欺瞞了他,險些害他不忠不義不孝,竟然還,還對著那個賤女人犯賤發|情……

    清影忽然道:「小姐,我去把她肚子裡的孩子弄掉,保證她們查不出來!」

    許三妹立刻贊同,「弄掉,去弄掉,她險些害死太太,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報還一報,還算是便宜她了!」

    弄掉那個孩子?丹丹的心猛的顫抖了一下,咬了唇半晌不語。

    清水悄悄拉了許三妹的衣袖,制止她再煽動下去,頓時主僕四人靜悄悄無語。

    西院,賈氏撫了肚子,悠然的躺在床上,金鈴手捧蜜餞小心的伺候到主子嘴邊,賈氏卻不張嘴,只盯了金鈴,半晌,就在金鈴心裡打鼓頭皮發緊的時候,賈氏忽然坐直了身子。狠狠的一把掌抽到她臉上。

    「啊!主子?」金鈴不知所措的摀住臉,目露惶恐,自昨兒回了院子,主子就沒給她好臉色。因有了身孕,脾氣更見漲,更難伺候了,簡直喜怒無常。

    賈氏一腳踢向金鈴,金鈴驚的一個趔趄,賈氏險些踢了個空,不由更惱。「蠢貨,那金魚掛件怎麼回事?秋萍死就死了,怎麼就被那個死丫頭揪住你了?這點事都做不好,廢物!」

    「主子,我,我,真的不是奴婢的原因……」金鈴滿腹委屈。

    馬婆子立刻上前,將金鈴擠到一旁。湊到賈氏身旁,腆著臉道:「我的主子哎,你現在可比不得尋常。正嬌貴著呢,何必氣這些小事,眼下,誰也沒有你肚子裡的這個金疙瘩重要啊!老爺就差把主子供起來了!這會兒,府裡上下誰也比不得主子嬌貴不是?」

    麻婆子管廚房專門照料賈氏吃喝,馬婆子除了針線上有一手,也懂生養,更會伺候孕婦,眼見的她和麻婆子要刷一輩子馬桶了,心中再恨再不甘也沒法子。不曾想賈氏懷孕了,這可真真是上天的厚愛,眨眼翻身的機會就來了,還不可著勁的討賈氏歡心,別的都順心,唯獨大小姐管家和賈氏身旁有個金鈴讓馬婆子堵心。

    大小姐那她目前只有干恨的份兒。但是金鈴,馬婆子瞅著機會就會踩上她兩腳,她對金鈴撇嘴笑道:「金鈴姑娘,不是馬媽媽說你,主子眼下這身子能招的了氣嗎?主子打罵你,那是疼惜你,踢你一腳,你躲什麼躲,若是害主子閃了身子,有個好歹,你擔負的起嗎你?」

    馬婆子的話讓賈氏心中略微舒坦,可是一句嬌貴而不是尊貴又讓她心中妒恨難言。

    「馬媽媽!」金鈴猛的喝了一嗓子,「你老是在我和主子之間添油加醋的,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若不是主子有喜,你不過是個刷馬桶的,也不怕你那一身的腌臢惡臭熏壞了主子?」

    「你!」馬婆子吊梢眉一挑,盯著金鈴冷笑了一聲,忽然「啪」的一聲給了自己一個響脆的耳光,「主子,老奴該死,老奴實在不該話多,為主子抱不平,否則也不會好好的針線娘子不做,被大小姐罰成個刷馬桶的,老奴就應該學學金鈴姑娘,面對大小姐的時候,謙卑、怯懦、巴結、討好,由的大小姐栽贓誣蔑,還不敢硬了骨頭辯駁一聲……」

    「你——馬婆子,你含血噴人!」金鈴氣的漲紅了臉,噗通對著賈氏跪下,「主子,根本不是馬婆子說的那樣,秋萍死前頻頻看我,大小姐瞅了個正著,可是婢子沒有承認……」

    賈氏忽然將蜜餞盒子整個砸到金鈴身上,「行了,給我滾出去,以後你在院裡伺候,不喚你別進來了,讓金桔進來伺候!」

    金鈴懵了,主子這是,這是將她降為了二等丫頭,讓她和金桔調了個個兒啊?

    「主子,婢子一心伺候主子,主子可不能聽信了小人讒言誤會婢子啊……」

    馬婆子冷笑一聲,直接將金鈴推了出去,「金鈴姑娘,你說誰是小人,老婆子我不跟你計較,請出去吧,別打擾主子休息了,主子雙身子就忌諱氣躁煩悶,唉,你一個小姑娘又懂什麼?以後,就好生在院裡聽差吧!」

    金鈴咬了牙,瞪著馬婆子,恨不得將她撕碎,馬婆子卻是一臉得意的落了簾子轉身來到賈氏身旁,悄聲道:「主子,現在可不是你思量賭氣的時候,你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更要將老爺的心攏住,凡事順著老爺,切莫再依仗有了身孕與老爺頂撞!」

    賈氏眼一瞪,「我憑什麼順著他,十幾年我順的還不夠,我一心一意待他,掏心挖肺,可他給了我什麼?就是我做的又如何,可他沒有切實的證據就指責我,對我大發雷霆,更不顧我有了身子,說那些絕情的話,我肚子裡有了,我還要再忍氣吞聲不成?哼,打今兒起,我就要揚眉吐氣,有種讓他衝著我的肚子來,哼,出了事兒,倒是看誰先後悔?」

    馬婆子嘴一咧,「我的主子哎,你可不能犯這種糊塗!昨兒老爺說就是那主沒了,也不會將你扶正不過是氣話。到底顧著你和肚子裡這個,將中毒的事揭了過去,你有身子是好事,可是。萬一,這肚子裡是個公子,主子你有福了,可萬一……」

    馬婆子猛的又給自己一巴掌,十足的力道,皮糙肉厚的還是紅了半邊,「瞧我這賤嘴。沒有萬一,一定是個哥兒,可是,知道你懷孕,那娘倆能甘心嗎?指不定怎麼使壞呢?生下哥兒之前,主子一心養身子,啥氣也不能生,啥心也不要操。就窩在院裡吃喝清淨!就是生下哥兒也不是萬事大吉,萬一老爺要將哥兒抱去給那位養,記在那位名下呢。豈不是借雞生蛋,主子你白忙一場了嗎?就是非要記在那位名下,也得等哥兒十幾歲大一些,分得清親娘和養母的區別,知道不能跟那位親近才成!還有,主子,你想過沒有,那位身子骨好了,萬一,也有了身孕。主子肚子裡的這位豈不是尷尬?」

    賈氏臉一變,猛的坐正了身子,「馬媽媽,你說的有道理,那,那我可如何是好?」

    馬婆子得意的笑了笑。「所以,我的主子,眼下,你一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二,就是要順著老爺,將老爺的心攏過來,攥在手心裡,就是那位想懷孕也沒有那個機會才成!」

    「可是,我這身子,天天將老爺拴在這裡,又不能伺候他,也不是個事兒啊?」

    馬婆子眼神閃了閃,「主子,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頭,又能分了老爺幾分心去,只要能拿捏得住那位,就是多幾個通房丫頭又如何,還不都是主子的幫手,老爺心裡舒坦了,還不得記著主子你的情啊?」

    「通房?」賈氏咬了唇,心裡一百個不願意,還是忍了酸味兒道:「若是也有人懷了身子怎麼辦?」

    馬婆子笑道:「我的主子,你一向心裡敞亮,這會兒怎麼糊塗上了?她們懷不懷的上,還不是你說了算嗎?」

    賈氏沉了臉不語,馬婆子知道該說的都說完了,躬身退後,安靜的站在一旁再不言語,心中對金鈴嗤鼻,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丫頭也敢跟老娘爭寵,你還太嫩了點!

    賈氏不自覺的捂著肚子,一遍遍的回味馬婆子的話,心中有不甘有恨,更有野心鬥志,不由的猛然想起從前……

    因著……之前那些事本就身子虧空了,後來遇到艾天祐,可艾天祐明確說家有妻室,她不甘心,結果……再後來,為了弄戶籍……意外的懷了冬梅,明知道冬梅的存在只會讓她忘不了那件更噁心的事兒……可,大夫交代以後十有九成不能再生養了,才冒險留了冬梅,這麼些年,老爺一直寵著她,兩人沒少顛鸞倒鳳,也確實不見動靜,她早就死了心,只極盡手段的攏著艾天祐,讓他熄了收房的心,一心只撲在她身上!哪曾想,艾天祐忽然記起了一切,她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不害死葉氏奪回一切,她怎能甘心?知道葉氏有心疾,她不惜下了血本冒險暗尋了那暗香之毒,她料定那對沒見識的娘倆,就是艾天祐也絕對不會知道這暗香之毒,她自信就是翻遍大朱也沒有幾人知道,所以她做的事,她一點也不怕,那時葉氏已亡,就是驗屍也尋查不出半分,只當是心疾發作!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可是,她就是想不明白葉氏怎麼就沒死,那個傅氏怎麼就對艾春丹和葉氏上了心,竟然召了御醫來,她只得恩威並施,讓香蕊和秋萍更小心,只要瞅著機會毒死葉氏,若是葉氏能死,搭上兩個小丫頭的性命又算什麼?可是她就是沒料到二人怎麼那麼快就被那個蠢貨揪出來了?……她不甘心,而艾天祐眼裡的心冷和絕情更讓她萬念俱灰,可是,哼!上天還是憐她的啊,眼看事情敗露,她幾乎已經認命了,竟是絕地逢生,有了身子!

    ……那些往事已經離的很遠,可是依然深深的紮在她心裡,一幕幕掠過,賈氏扭曲了臉色,將一旁的馬婆子嚇了一跳。

    「孩子,你真是娘的護身符啊!為了你,娘一切都拼了、捨了,你可千萬別讓娘失望啊!」賈氏心中思定,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般的對馬婆子陰了臉道:「讓金鈴打扮一下,今晚伺候老爺!」

    馬婆子瞇眼翹了唇角,「主子,金桔性子柔和。面相也比金鈴那丫頭討喜!」

    賈氏楞了楞,「那就讓金桔先伺候,不行再換金鈴,你派人喊老爺去。就說我身子忽然不舒坦!」

    「是!」馬婆子躬身應了,想了想又道:「主子,據說那位已經過了緊要關頭,可畢竟身子還很弱,最禁不住丁點兒亂心、刺激,若是將主子有身孕的事透給她,哼哼……」

    賈氏恨道:「老爺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根本不允許我去見她!」

    馬婆子撇嘴,「這事,又何需主子親自出面!」

    賈氏疑惑的看她,「那經過誰的嘴?身邊都是她的人,她那個死丫頭看著莽撞,是個賊精的,必不會這會子跟她嚷去!」

    馬婆子笑道:「你懷的是誰家的骨肉子孫,誰最稀罕。自是那老夫人唄,主子只需這般……」

    馬婆子一通私語讓賈氏心情大好,拔了手指上的金燦燦戒指遞給馬婆子。「要說得用、盡心還是你啊,那些個小丫頭終究是嫩了些,行事欠穩當、周全,你細細去打探,香蕊和秋萍到底因何被揪出來的?這事有些邪性!」

    「是,主子!」馬婆子兩眼放亮的收了戒子,謙卑的退了出去,迎上金鈴怨毒的目光,馬婆子高昂了頭顱,一臉鄙夷。恨的金鈴咬牙暗罵。

    ……

    「閉嘴,滾出去!」丹丹一手打翻艾天祐手裡的藥碗,止了艾天祐溫和勸慰的話。

    許三妹急忙上前收拾,清影立刻拉了清水和許三妹退了出去,留下屋裡劍拔弩張的父女兩個。

    「混賬,你個混賬。竟然敢罵你爹!」艾天祐一掌拍塌了桌子一角。

    丹丹嗤笑,「讓我去勸娘,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誰稀罕那個賤人肚子裡的賤種,是不是你的還未知呢!就算是,你以為我娘就會稀罕嗎?讓我娘養那個小賤種,就是我娘願意,我也不會願意,你最好保佑那個賤種生不下來,否則,生出來我也會弄死他!艾天祐,我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原因,只要我娘死在那個賤人前頭,我絕對會讓她償命,讓你們付出代價!滾,看到你的嘴臉就噁心,滾出去,也不要去噁心我娘!」

    「啪!」艾天祐狠狠的給了丹丹一巴掌,氣的臉都綠了,「你個孽障,今兒我就打死你!」

    這一聲,很響,打後,艾天祐自己先愣住了,看著丹丹白嫩嬌瘦小臉上的深深的紅痕,不由慚愧、疼惜,「丹——」

    「滾!」丹丹憤怒熊熊的目光直把艾天祐盯出兩個血窟窿,眼中只有恨和鄙夷,艾天祐頓時惱羞更甚,氣的失去理智,又舉了手要打去,卻聽陳嬤嬤忽然出現猛喝了一聲,「艾將軍!」

    艾天祐猛的僵住回身,一臉怒紅,訕訕的收了手,陳嬤嬤沉了臉道:「姨娘院裡的金桔正在門外,說是姨娘身子忽然不舒坦,請將軍過去!」

    「嬤嬤給我勸勸這個孽——」艾天祐忽然住了口,甩了袖子大步出了院子,三個丫頭急忙擔憂的奔進來。

    丹丹咬唇瞪著艾天祐的背影一動不動,眼中卻蓄滿淚水。

    「清水,速去給小姐弄幾個熱雞蛋來滾一滾!」陳嬤嬤對清水吩咐了一聲,轉身沉面嚴肅的看著丹丹,「給我跪下!」

    「師父!」丹丹一臉驚訝,卻還是下了床跪下,許三妹嚇得一聲不敢吭,只垂了臉看腳尖,清影一把將她扯了出去。

    「知不知道你錯在何處?」陳嬤嬤冷聲厲喝,竟是從沒有如此盛怒過。

    丹丹咬唇不語。

    陳嬤嬤冷笑道:「百善孝為先,天下只有不是的子女,無不是的父母!你剛才是什麼態度?那是你的親爹,簡直忤逆不孝!再如此,就不要說是我的徒弟,我也無臉承認是你的師父,嬤嬤我趁早離了府去,圖的耳根清淨!」

    室內寂靜無聲,丹丹一直跪地不語,清水將雞蛋剝了殼,看了陳嬤嬤一眼,忍不住開口求情時,陳嬤嬤卻是兀自歎了一聲,接過清水手裡的雞蛋,將丹丹拉起,輕柔的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滾動。

    丹丹的淚水簌簌流下,卻是咬唇忍著不出聲,清水哽咽出聲,「嬤嬤,我們小姐實在是太氣了啊,那人分明做了那般惡毒之事,偏生老爺如此護著,別說小姐,就是我們做下人的,也是恨不得……」

    「你們出去!」陳嬤嬤冷了臉將三人趕出去,盯著丹丹的眼睛道:「這就受不住了?這才是個開始,這一輩子你要經歷的何止這些?如此,就受不住,慌了神,忍不下,亂了分寸了,那你又能成什麼氣候?空有一身傲骨,胸無半點丘壑,索性將你的心氣收起來,和你娘回去,守著那一畝三分的土疙瘩過日子去吧!省的刺不了別人一分,倒搭了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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