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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83章 香囊(中) 文 / 雲棲木

    融世俊這會兒已經從震驚中回神,看著冷君玥微腫的臉,眼底竟然閃過憐惜,此時不英雄救美,更待何時,他瞅了那對香囊眼珠子轉了又轉,待看到一直咬唇羞怯的艾冬梅,卻是忽然心思一動,眼中放亮,這可真是太巧了,天賜良機!正愁對艾家的二小姐無從下口呢,這可不就送上門來了?

    不由柔聲又煽情道:「君玥妹妹別哭,冷三爺別惱,眾位小姐見諒,小侯爺我實在不知這對香囊是艾將軍家兩位小姐的?有這般天賜良緣的好事,你們也不早言,小侯爺我哪有不樂意之說!」

    丹丹臉色一冷,眉頭深皺!

    融世俊又看了艾冬梅一眼,拿起那桌上的紅梅香囊,在鼻端深嗅一口,露出一副意醉神迷之狀,贊嘖道:「君玥妹妹和韓小姐真是深知我心,我素來最愛那高潔傲雪的寒梅,真真是遺世獨立,凌霜傲雪,讓人傾慕的緊,這香囊實在深合我意!」

    隨即誇張道:「哥兒們,這香囊是小爺我的了,你們誰都別搶!」

    身後一幫弟兄哄然大笑,誰不知這爺只要瞧中了哪個姑娘,最愛說的一句便是,這是小爺我的了,你們誰都別搶!

    丹丹噁心的想吐,艾冬梅卻是垂下頭來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融世俊那句『這香囊是小爺我的了,你們誰都別搶』,那份情真、著重,讓她心中悸動、激動不已,可是心中閃過另一個俊朗瀟灑的身影,卻又有種莫名的失落,可這失落也只是一閃而過,她立刻咬唇。羞紅了面色一眨不眨的望著融世俊。

    冷君玥也被融世俊忽然的舉動驚了,當下也不哭了,瞬間又恢復了新的鬥志,指著丹丹的香囊對融世俊道:「這個要不要,這個你要不要?」

    她本想衝口而出這種貨色你要不要,可是考慮到哥哥還在一旁鐵青了臉色,臉上也火辣辣的痛,只得將輕賤的話嚥下。

    淚水還掛在眼角,臉上的掌印還清晰依然,不乖乖躲到一邊裝死去。居然還不忘了噁心她,丹丹心中冷笑,這冷君玥的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換個姑娘經了剛才的事兒,早就尋死覓活的撞牆去了!

    做人,臉皮能厚成這般,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融世俊看了眼那牡丹香囊,先風情無限的睨了艾冬梅一眼。才轉臉打量丹丹,不由一怔。

    剛才沒仔細看,這近著一瞧當真讓人驚艷,眼前這俏生生的人兒,居然是那個當街辱罵踢踹他的醜惡之女,比那畫像上還要俊俏幾分。清艷動人,一時間他還真不能接受。

    他閱歷過無數美人兒,溫柔的,婉約的。柔媚的,風情的。火辣的……唯獨沒試過這般狠戾帶刺兒的!

    從心裡和喜好上,他喜歡柔媚風情的女人。任由他擺佈挑逗,大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與淫威霍霍,可是,丹丹的容姿、氣度讓他驚艷,而那雙清麗脫俗的大眼睛裡毫不掩飾的對他的鄙夷嘲諷,更讓他有一種雖為侯爺卻是被她不恥的感覺。

    雖然他時常從冷君奕、冷君揚的眼中有所感觸,可他們是男人,他自知比不得他們,但是,偏偏眼前這個還未及笄,小小的侍郎之女竟可以如此的俾睨於他,這,大大的刺激了他多年都已經感覺不到的自尊與血性!

    可是,這顯然是個帶刺的,連冷君玥都敢直言相罵,而他也是接連兩次吃了她的虧,這個女人是個狠角色,不好下嘴!

    他望著那香囊思量不定,要不要也順手抓過來,將她狠狠的羞辱一番,以雪前恥,又能為君玥妹妹報仇?

    可是,猛然想到艾天祐那剛硬的性子,一下子動了這老頭兩個寶貝女兒,是誰也嚥不下這口氣,而這女人,簡直就是只小野貓,狠戾的很,萬一降不住,他不由又有些猶豫!

    可是就這般放過眼下的機會,他實在心有不甘!

    色字頭上一把刀,貪多嚼不爛,小爺圖的是來日方長!不管喜不喜歡,這個死丫頭遲早都要搞到手,不急在這一時!

    不得不說融世俊很有心智,他心中思定,不由用力的盯了丹丹一眼。

    艾冬梅自融世俊抓過她的香囊,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悄然落地,立刻在心中將融世俊當成了自己的領地!

    瞧著融世俊盯著丹丹出神,心中著急,生怕丹丹搶了她的出路,奪了她的肥肉,更怕融世俊伸手抓了丹丹的香囊,若真是姐妹一同嫁入融府,那她便只有做妾的份兒了,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

    艾冬梅想的著實很遠,不過一個香囊,已經想到要嫁入融府之事了!

    她急的抓耳撓腮偏又沒有插言的資格,她沒有丹丹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又怕開口惹的冷君玥不悅遷怒她,憑白的讓融世俊輕看了自己,只得不停的眨巴一雙媚眼瞅著融世俊,那眼神哀憐又柔怯,一時間看的融世俊心都酥了,竟是真的沒有抓那香囊的心思了,只想著怎麼找機會快點的安撫這個小美人兒!

    可是艾冬梅還是不放心,心中飛快的思量,終於,她靈機一動,可憐兮兮又怯懦的對冷君玥道:「梅兒知道姐姐最愛惜那香囊,還請冷小姐給個面子,梅兒願意再出一物換回姐姐的香囊!」

    丹丹挑眉不語,一直瞧戲當隱形人的江夜蓉忽然翹唇看了看艾冬梅,對著丹丹眨了眨眼睛,丹丹卻是睬也不睬她,江夜蓉不由的正了神色,望著丹丹沉思。

    一直冷然與冷君奕對視的沐冰蘭卻忽然道:「願賭服輸這是規矩,沒有再換物件的理兒!融小侯爺那一球是自冷世子手中得的,一球分兩家,一失一得便是輸贏,如今這香囊恰好一對,既然融小侯爺已經選了一隻。本郡主倒覺得餘下那只贈給冷世子倒是恰當應景,畢竟艾小姐本就支持了冷世子,而冷世子卻輸了球,正巧以香囊慰藉冷世子的失落之意,再好不過!」

    「表姐!」冷君玥大叫出聲,看了眼沐冰蘭急道:「表姐,不行,不能將這香囊給哥哥,你明明知道——」

    「胡鬧!」冷君奕臉色鐵青,盯了沐冰蘭一臉慍怒。

    沐冰蘭卻是挑了眉看也不看他。轉而對冷君玥威儀道:「君玥,將香囊贈給冷世子,今兒本郡主是主裁,我說了算!」

    「郡主,難道非要如此較真?」冷君奕一聲沉喝,抿緊了唇,剛毅的面部線條緊繃,雙頰的肌肉都凸了出來。顯然盛怒至極。

    望著兩個明顯置氣的人,一個冰清玉潔,尊貴冷傲,一個俊逸軒昂,傲然端沉,雖然表面上看冷君奕說的是香囊之事。可是,丹丹總覺的他的話還有它意。

    她細看了兩人的神色,那絲總也猜摸不透的疑惑終於被掀開了一角,說不清心中是個什麼滋味。她只想甩袖離開,可是這中間牽著的是她的香囊。更是她的臉面!

    今兒,冷君奕擺明了不願接受那個香囊。沐冰蘭非要推給他,他們二人越是僵持,丟臉、難堪的只會是她這個香囊的主人,他們分明是踩著她的臉面較勁、鬥氣!

    真真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了!丹丹自嘲而笑,忽然走過去,猛的拿過香囊攥在手裡。

    眾人不由錯愕,丹丹卻望著沐冰蘭冷笑,「郡主,你又何必如此刻意的關照於我的香囊呢!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魅力得郡主大人青眼!素聞,冷世子志在鴻鵠,又豈是那般流俗於脂粉之人,我這粗鄙香囊自是不適合於他。而今日之賭局,所圖不過是個歡睦隨性不羈,日後細品也是一樁趣事,本是個無傷大雅的嬉鬧,可郡主這般較真,真真讓人費解!」

    沐冰蘭盯著丹丹,眼中一片寒光凌厲,「你倒是對冷世子知之甚深,更是不惜為他出言辯護,真真是感動人心!」

    丹丹搖頭,「冷世子是少年俊傑,連皇上都誇讚之人,在場的哪個小姐不讚一聲好,哪個不知冷公子不俗的品性,難道郡主不知?」

    沐冰蘭盯著她,冷道:「你究竟想說什麼?直言!」

    丹丹笑的意味深長,「不是我想說什麼,只是郡主問問自己的心究竟想做什麼?只是我很疑惑,冷公子雖場上失利,郡主卻贏了綵頭,於郡主本應是高興的事兒,可郡主卻這般針對冷世子,實是出人意表!」

    沐冰蘭冷了臉,「好大的膽子!你這是代冷世子責問本郡主不成?你有什麼資格?」

    丹丹絲毫不懼,卻是自嘲道:「是哦,我有什麼資格?是郡主二兩一張的帖子才讓我有資格站在這裡!我又憑什麼代冷世子責問郡主,我出言不是為誰,只因為這香囊是我的物件,送人玫瑰手留餘香,圖的就是雙方都快樂,都有收穫,可郡主這般強人所難又是為何?」

    沐冰蘭瞇眼不語,卻是自有為她出頭之人,那韓小姐韓惠芹上前一步就要奪丹丹手裡的香囊,卻被丹丹猛地避過。

    韓惠芹瞪著她嘲諷道:「香囊是賭桌上之物,你早已輸了,便已是郡主的東西,郡主愛送給誰就送給誰,你憑什麼為別人抱不平,難道你對冷世子有什麼想法不成?」

    融世俊早就對丹丹那句『冷世子志在鴻鵠,又豈是那般流俗於脂粉之人』胃酸的不行,流俗於脂粉之人說的可不就是他麼,心中早已憤憤不已,眼見沐冰蘭對她動怒,不由的火上澆油譏笑道:「這位艾小姐當然有想法,郡主不知,當日她在福悅樓前,大庭廣眾之下便對冷三爺忘情傾述——」

    「融世俊,你莫要信口胡說!」冷君奕怒意勃發,一聲怒喝,直接道出融世俊的全名,完全不顧及他好歹是個侯爺身份!

    冷君玥雖然更想弄的丹丹沒臉沒皮,可是,事關她大哥,又怕郡主誤會更深,她不由搶了融世俊的話道:「艾春丹,你要是個有自知的,就立刻跟郡主道歉,我哥出言可不是為了你,只為了還你祖父的情義,我哥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你別沒臉沒皮的對著我哥裝瘋賣傻的緊貼,你也配?」

    丹丹猛地直直盯著冷君玥,不言不語,直把冷君玥盯的心底發毛了往後退了兩步,才忽然伸手猛彈自己的衣服,撇嘴道:「真以為自家是香餑餑啊!一個個到底什麼東西,真以為眼睛長在頭頂就是高貴不成?這到底還有完沒完了,到底膩不膩啊?狗皮膏藥都沒有這般粘的緊!真真讓人倒胃口!清水,快來幫我瞅瞅,是不是有什麼虱子、跳蚤等噁心人的東西,沾到你小姐身上了!真真鬧的人噁心!」

    清水認真的幫著小姐拍了拍,嚴肅道:「好像還真有幾個!」

    丹丹立刻跳起來,「太噁心了,這地兒呆不得,走,咱們快回家換衣服清心清心!」

    主僕兩個立刻往外走,沐冰蘭身邊的侍女一步攔道:「放肆,郡主面前豈容你指桑罵槐,口出穢語的放肆,還不與郡主磕頭道歉!」

    丹丹扭臉望沐冰蘭,沐冰蘭一副高高在上之色,顯然對侍女的話默許,丹丹忽然瞇眼笑了,「今兒可真是奇了怪了!見過撿金銀的,撿物什的,可真沒見過上趕著撿罵的!我分明罵的是虱子、跳蚤噁心人的東西,這位姐姐偏偏說我指桑罵槐,既然姐姐非這樣誤會與我,敢問姐姐,在你心裡,你那槐指的是誰啊?」

    「你——」那侍女頓時語塞,她哪敢說那槐是誰啊?除非她不想要命了,她紅了面道:「你少狡辯,在郡主面前污言穢語,就是不敬,還不跪下給郡主賠禮道歉!」

    丹丹冷笑道:「郡主身份高貴,執意讓我下跪,艾春丹自是不敢不從!但是,今兒,這個事兒上,我決然不能跪,我這一跪,豈不是不打自招的承認了那槐是郡主了嗎?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連帶的郡主也受了辱!污蔑、辱罵郡主的事,我一萬個腦袋也不敢!這位姐姐,你認為郡主是那棵槐那是你的事兒,可千萬別拉著我一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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