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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022章 兩難 文 / 雲棲木

    「太太啊,太太,老奴不能活了,老奴真的不能活了,太太啊,你要為老奴做主啊,老奴奉命去接大太太、大小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大小姐竟然把老奴打成這樣,太太啊,你要為老奴做主啊……」

    鼻青臉腫、衣衫不整的齊婆子連滾帶爬的撲到賈氏身前,抱著賈氏大哭。

    「哎呀,齊媽媽,齊媽媽!」賈氏抱住兩眼只剩下一條縫的齊婆子,表情那叫一個精彩,「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太太,對不起大小姐的事了?」

    「沒有,老奴發誓,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大太太的事!」齊婆子對著艾天祐猛磕頭,「老爺,你要為老奴,為太太做主啊?」

    齊婆子一心想著要告狀整治丹丹和清水兩人,心急之下根本沒有聽出賈氏已經對葉氏改了口,更沒注意到她的姨娘為了給她暗示,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

    丹丹冷笑,掏了掏耳朵,目前為止艾天祐雖然態度微微軟化,卻沒有對賈氏的稱呼明確統一,大家隨興喊,好一個亂字,這一點足以說明,賈氏真的是他的心肝寶貝,讓他甚至不顧禮制規矩,向賈氏和眾人表明了一個態度,不管有沒有葉氏,在他心中賈氏都是太太的身份。

    好啊,越是如此,她非要將賈氏死死的釘在妾上不可,想當正妻,門都沒有,這輩子,她別想再當艾天祐的正妻,就是別人的正妻她也休想!

    賈氏心中著急,正要開口提醒齊婆子,清水冷笑道:「老爺,太太,容婢子失禮插句嘴,齊媽媽一來就對著賈姨娘口口聲聲的尊稱太太,這將我們太太置於何地?若賈姨娘也為太太?艾府豈不是有兩個太太?」

    她早就對艾天祐對賈姨娘的維護、偏袒不滿,這個老爺真是太偏心了,就是到現在也不吐口讓眾人改喊姨娘,她真為太太憋屈!她不能說艾天祐的不是,正好揪著齊婆子的錯處,借題發揮。

    「婢子不知道我們大朱是不是有一夫二妻的規矩,反正婢子的老家沒有。以前,我們那裡有個七品的小官寵妾為妻,後來被人舉報彈劾,最後落的是罷官免職,一無所有,小妾也被編入官籍為奴,發配邊關!這可是很大的罪兒!難道京城和我們那裡不一樣,天子腳下,可以以妾為妻,還是在正妻為四品誥命、健在的情況下?再說齊婆子稱呼我們太太為大太太,更是大大的居心叵測,污穢心思太重!老爺弟兄三人,大老爺的夫人才能稱為大太太,三老爺的夫人為三太太,齊媽媽如此稱呼我們太太為大太太,這是對我們太太的侮辱,對老爺的侮辱,更是對過世的大老爺的侮辱和不敬!」

    清水說的字字句句清脆響亮,毫不畏懼艾天祐猙獰要殺人的臉色,最後一指齊婆子,「說,你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膽子,敢如此的對我們太太不敬,穢言穢語的侮辱我們太太?!」

    嘶!眾人吸氣,剛才大小姐的一番口才就讓人瞠目結舌了,想不到這個清水不光模樣俏麗,就連說話都如此動人悅耳,還有理有據,更是個剔透、狠戾不懼的人兒,瞧齊婆子活人大變臉就是清水姑娘的傑作。

    有幾個對清水有別樣心思的小廝不由的一哆嗦,這個姑娘,還是遠遠的看上幾眼解解饞就好了,到手,就免了吧。

    清水顯然是明知故問,丹丹對她飛了一眼,示意她幹的好!

    大總管緊瞇了眼睛盯著清水,眼底一片陰戾。

    而賈氏,更是大吃一驚,瞬間變了臉色,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清水,那一眼實在是難以描述她的心情。

    她在稱呼上的確鑽了空子,想著大老爺已經死了多年了,那個什麼林氏她壓根不會讓其來這裡,只要艾天祐不計較這些稱呼,葉氏母女農村來的又哪懂這些,眾人一旦叫開口就習慣了,府外的人更是不會理會艾府的閒事,她早把一切都思慮好了!哪曾想竟然栽在這樣一個丫頭手裡!不,之前她已經栽在了那個死丫頭手裡了,縱是老爺沒發話,她也不敢以太太自居了,京城天子腳下,尤其注重規矩禮數,正妻、小妾,嫡子、庶女更是涇渭分明,天塹鴻溝般的難以逾越,是她因為心有不甘,仗著老爺的疼寵,妄想偷換概念,博取點顏面,更給葉氏一點難堪,卻不曾想現在竟是自取其辱,進退兩難。

    齊婆子捂著豬頭臉目露驚愕,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意思?喊一聲姨娘太太就這般嚴重?這可是老爺默許的啊!

    老爺,老爺怎麼一直沉默不為姨娘說句話?

    她偷眼睃向眾人,這才發現氣氛很詭異,而大貨、該死的大小姐,包括她的姨娘都神色不對,臉上又青又紫,髮絲凌亂,難道已經發生了什麼變故?

    齊婆子一下子變的慌亂,不知所措的看向賈氏,希望得到點提示。

    丹丹彎下身來,擋在她和賈氏之間,看著她冷笑,卻是因為疼痛,咧嘴齜牙,臉上的淚水、汗水,塗抹的東西早已糊作一團,跟個花臉小丑一般,平日裡比花兒般還俏美的小臉,此刻一笑映著一道道的印痕和青腫的臉,還有白森森的小牙齒,活活將齊婆子嚇的氣血齊湧,差點憋死過去。

    丹丹忽然直起了身子,冷哼道:「這只是其罪之一,她的所作所為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不過,送官之前,是不是應該把那些見不得光的人事都說清楚?」

    送官?齊婆子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驚恐的看著賈氏。

    賈氏垂目咬唇,恨不得撕了清水,暗罵齊婆子蠢貨,眼角瞬間聚滿淚水,她忽然悲切的仰臉望向艾天祐,萬分委屈哀求道:「老爺,是妾身給老爺添麻煩了,妾身死不足惜,可是齊媽媽照顧了妾身大半輩子,十幾年如一日,不光對妾身,就是對府上,對老爺也是忠心一片,齊媽媽是什麼樣的人,相信老爺最清楚,如果能讓姐姐消了惱恨,妾身死而無怨,只願老爺念在齊媽媽一片忠心,齊總管多年盡心盡責的份上還齊媽媽一份清白,一份體面!老爺,妾身求你了!」

    丹丹不得不對這個女人深深佩服,她對著賈氏豎起大拇指,「賈姨娘,賈貴妾,你這張小嘴不光長的好看,還很會巧言善變,舌燦蓮花,高,真是高!」

    一看形勢不好,一句話轉移了話題,既表達了自己的委屈又表現了自己愛護身邊人的情意,寧願自己死也要護下人周全,這樣的主子這樣的恩情哪個下人不感動,就是為她肝腦塗地掏心挖肺只怕也有人心甘情願。

    最後一句更絕,是為了消葉氏的惱恨才死的,但要還齊媽媽一份清白。

    人家就這輕飄飄的一句,便來了個徹底大翻盤,傻子都聽得出來這是在說她是委屈的,是被污蔑的,被冤枉的,可是為了讓太太消氣,她寧願一死解開太太的心結!這是多麼善良、忍辱、識大體的一個女人啊!

    「哦!賈貴妾這是在指責我污蔑你們主僕了?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我們就拆骨扒皮,看看齊婆子的心肝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如果是紅的,我就承認是我們冤枉了她,如何?」丹丹一把揪住齊婆子,吩咐清水去拿刀。

    賈氏氣的心絞痛,心,肯定是紅的,哪個是黑的?可是齊婆子的心能讓她挖嗎?那還活的了嗎!

    「啊!不要!」齊婆子一聲大叫,爬過去抱住艾天祐的腿,「老爺饒命,老爺饒命,是大小姐信口胡說,老奴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啊?老奴奉了老爺的命去接老夫人和大,哦不,和太太、大小姐,老奴一路盡心盡責,真的沒有半分懶怠僭越啊!反而是清水和大小姐---」

    她指著自己的豬頭,「她們搶了老奴的簪子,還將老奴打成這樣,老爺、姨娘,你們要給老奴做主啊……」

    艾天祐看看怒目瞪著他的葉氏,再看看對著他一臉哀戚、乞憐的賈姨娘,忽然覺得很累很無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才是對得起眼前的這兩個女人!

    雖然他氣賈氏,氣她這些年的隱瞞欺騙,可是恰恰是她,這些年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不離不棄的跟著他,體貼他,溫言軟語的安慰他,他能有今天的一切,賈氏有著不能忽略的功勞!

    而葉氏,他閉眼歎息!若是他不曾失憶,他相信他會遵守他的承諾,一輩子對她好,只對她好,可是現在,他終究是負了她!

    對賈氏的稱呼沒有改成姨娘,是他允的,賈氏在他懷裡哀求著要一份體面,不求實質,只求在下人面前保留一份尊嚴,十幾年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主母太太,降她為妾已是委屈了她,不過是在府內下人的一聲太太稱呼,他自認沒有什麼大的關係,更不覺得有多出格。有些外放官員嫡妻在家奉養長輩,得寵的妾室跟著外放,為了一些應酬和臉面,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人稱呼太太,大家都心知肚明,又有幾人去較真。

    可是,他萬沒想到清水會道出這樣的道理?更沒想到葉氏對賈氏的稱呼是如此的敏感、介意!

    他是個粗人,領兵打仗無人能敵,可是處理內宅的事,他真的很沒有經驗,毫無頭緒,看著一方凶悍不讓,另一方狼狽至極苦求的妻女、妾室,他皺眉無力的看向艾天孝,「三弟?」

    (謝謝殘影之神的乞巧符,我昨天一早忙著趕路,連祝大家七夕快樂都忘了!今天補祝大家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愛永遠!說一下艾天祐和丹丹以後的父女關係,艾天祐其實並沒有過多的經歷過家庭生活,雖然和賈氏一起生活了十四年,實際相處的日子很少,每次匆忙回家,和賈氏嘿咻一通,再看看艾冬梅兩眼便急著離開,所以,他對賈氏母女並不瞭解,賈氏的家對他來說更多的像個固定的旅店,僅僅是為了解決需求,實際上投入的感情遠比他以為的少!丹丹野蠻、桀驁像一頭不懼天地的烈性小馬,最初讓艾天祐頭痛、暴怒,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和歉疚,所以,他會最大限度的容忍、補償丹丹,只是,最初僅僅是補償,與父愛無關,畢竟丹丹出場的「驚艷和欺師滅祖」的表現能讓他喜歡才怪,所以他只是在物資條件上滿足丹丹,卻懶得多過問一眼,但是後來,他會被丹丹與葉氏深厚的母女之情觸動,心裡上會發生很大的變化,並會慢慢的體會賈氏與葉氏,艾冬梅與丹丹的不同之處,心底的感情和天平慢慢的轉變!到時候,丹丹要不要認下這個爹,哈,棲木搞個民意調查,讓大伙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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