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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灩冠群芳 文 / 西子情

    眾人都看向籤文。舒睍蓴璩

    只見籤文上面畫了一株干支梅,寫著「去也難留」四個字,下面篆刻了一句小詩,「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

    七公主身子一震,剛剛稍好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

    雲離拿著籤文的手雖然極力克制,但還是輕輕地抖了起來,籤文在他手中輕輕搖顫。

    雲淺月蹙了蹙眉,心下暗歎這籤文的準確,偏頭看向上官茗玥,他也同時偏轉頭,用一副「我的籤文果然準確吧?」的神色看著她,似乎等著她表揚,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

    上官茗玥弄了無趣,收起表情。

    「七姐姐,籤文說難留,又不是不能留。這解花簽雖然說是九仙山的師祖開了光的,但神佛也有誤人的時候。不一定準確的。」夜輕暖握住七公主的手,挨著她輕勸。

    七公主此時連勉強的笑也笑不出來了,她想站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眼中驀地染上一絲悲涼,身子也如雲離的手一般,輕輕顫抖起來。

    夜輕染也適時地勸說,「籤文而已,你肚子裡還有孩子,莫要真傷心,免得傷了身。」

    雲離此時定下神,看了眾人一眼,放下籤文對七公主寬慰道:「籤文而已,又不是既定的事實,皇上和小郡主說得對。別傷心了。」

    七公主也勉強定下神,掏出娟怕,抹了抹眼睛,蒼白的臉色歉意地看著眾人道:「我和夫君不如不來,來了打擾了皇上、帝師、妹妹、小郡主、楓世子的雅趣。從懷了孩子便受不得半絲不好,見諒了。」

    容楓溫和一笑,「七公主也知道是雅趣,不過玩事兒而已,不必太當真。有時候枯木逢春也未可知。」

    七公主臉色緩和一些,點點頭,拿過籤文看了一眼,說道:「抽到此簽者,右者之右者與之共飲一杯。」她抬起頭,看向她的右邊,是夜輕暖,夜輕暖的右邊是容楓,她終於露出笑意,似乎解脫一般地悵然道:「楓世子,以前我喜歡你的時候,就盼著有朝一日你我對飲一杯,如今總算得償所願了。」

    容楓愣了一下,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今我只喜歡夫君一人,那些前塵往事,埋在我心中執念最深的也不過是年少不知事時的一個名字而已。今日借此得償所願,也算是了了心結。」七公主話落,轉頭對左邊的雲離笑道:「夫君,不會介意吧?」

    雲離笑了笑,「楓世子是舉天下難得的秀逸人物,自然我不能比。你也說是些舊時之事,自然無需介意。」

    七公主點點頭,端起酒杯,對容楓道:「楓世子,請吧!」

    容楓看了雲離一眼,也端起酒杯,笑著道:「公主能嫁給雲離世子,是你的福分,容楓曾得師傅算命,福運淺薄。自然受不得公主厚愛。」

    七公主忽然黯然地道:「這話說得也當準,當年若不是我喜歡你,也不至於讓母妃鑽了空子利用我,以至於文伯侯府一門傾覆。」話落,她見容楓神色平靜,沒有怨恨責怪她之意,她心下一寬,低聲道:「你不怪我,我當高興。」

    容楓淡淡道:「文伯侯府該當一劫,你那時不過幾歲。原也怨不得你。不必說了。」

    七公主也知道再說這些無用,但今日總算了了她心結。即便她心裡早已經看開,但還是難免不被以前那些根植入她靈魂的東西左右,她笑了笑,輕輕對容楓舉杯,不再說話。

    容楓也輕輕舉了舉杯。

    二人齊齊抬手,一飲而盡。

    「隱者抽籤,楓世子,該你了。」夜輕暖提醒容楓。

    容楓放下杯子,拿起籤筒,輕輕晃了晃,須臾,從裡面掉出一支籤,他翻開,看了一眼,忽然一笑,「師傅說我一生福運淺薄,我剛說完,這籤文便說我福運可轉,這該是做不得準的。所以,七公主該寬心,好的差的,無非是個玩事兒而已。」

    七公主探身看去。

    幾人也同時看向籤文。

    只見籤文上面畫了一株月季,寫著「否極泰來」四個字,下面篆刻了一句小詩,「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上官茗玥忽然笑了,深深地看了容楓一眼,語氣有些辣味地道:「楓世子得的這首小詩有意思。我看不見得是不准。」話落,他摟住雲淺月的纖腰,柔聲問,「淺淺,你說是不是?」

    雲淺月推開上官茗玥,看著那籤文笑得溫暖,對容楓道:「月季別名長春花。雪山老頭半吊子的算命,如何能做得准?你後半生無憂了。」

    「那就借這支籤文的吉言吧!」容楓也不糾葛,笑著道。

    「抽到此簽著,大悲轉大喜,自飲一杯。與坐者抽一簽續解他人。」夜輕暖也跟著笑道:「楓世子這簽的確有意思。」

    容楓端起酒杯,自飲一杯,之後拿起籤文,如早先的硯墨一樣,抽當了搖簽者。須臾,一支籤指向上官茗玥。他笑道:「上官帝師,論到你了。」

    上官茗玥挑了挑眉,接過籤筒,不同於別人的輕搖,他猛地抖手搖晃了一陣,須臾,掉出一支籤,他還沒動手,雲淺月先伸手幫他拿到了手中。他瞪了雲淺月一眼,「這麼手快做什麼?」

    雲淺月不理他,拿過籤文打開給眾人看。

    眾人包括夜輕染,自然都好奇上官茗玥的籤文,數雙眼睛都湊了過來。

    只見籤文上畫了一株玉蘭,寫著「明月爭輝」四個字,下面又篆刻了一句小詩,「整頓乾坤事了,歸來虎拜龍庭。」

    夜輕暖看罷頓時唏噓一聲,「這句到也真符合上官帝師的名諱和寓意。尤其是虎拜龍庭四個字,哥哥是龍,他是帝師。」

    夜輕染並沒有說話。

    雲淺月心思動了動,也並未言語。

    「是呢!上官帝師有大才,這個籤文也好。如今天下間,有幾人可以與上官帝師爭輝?」七公主似乎活潑了過來,也笑著道。

    雲離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又壓了下去。

    容楓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神色莫名,他同樣沒說話,

    上官茗玥從雲淺月手中拿起籤文,嗤了一聲,扔下籤文,不屑地道:「本帝師一個月抽好幾次簽,次次抽到它,看著都煩了。」話落,他逕自道:「上下首陪飲一杯,上首者抽籤一支。」

    「帝師的上首者是哥哥,下首者是雲姐姐。」夜輕暖笑著道。

    夜輕染端起酒杯,雲淺月也端起酒杯,上官茗玥看了上下首二人一眼,莞爾一笑,「這簽最討厭,我明日大婚,這鴛鴦酒不是該一個人喝嗎?」

    「帝師自己抽的簽,難道要怪朕這個多出來的人了?」夜輕染笑著挑眉。

    「明日再我們二人喝也一樣。」上官茗玥哼了一聲,端著酒杯與二人碰了一杯。

    三人一飲而盡。

    輪到夜輕染抽籤,他漫不經心地晃蕩了幾下,掉出一支籤文,他打開看了一眼,忽然笑道:「朕有朝一日見到九仙山的祖師,一定要向他好好說理一番,這籤文果然不准。」

    幾個人抬眼看去。

    只見籤文上畫了一株芙蓉,寫著「九重宮闕」四個字,下面篆刻了一句小詩,「春風桃李花開日,又是一年美人垂。」

    「這首詩好怪異。」夜輕暖疑惑地看著那支籤文。

    「這如何不准了?我看很準啊!」七公主看著籤文逕自解析道:「皇上是九五之尊。春風桃李代表後宮三千粉黛,如今說的正是他該選秀了,垂簾美人,這是正理,天聖不能無後無妃無嬪不是?」

    夜輕暖忽然笑起來,「這樣解釋也對。」話落,她問向雲淺月,「雲姐姐,你說是不是這樣解釋?」

    雲淺月有些好笑地道:「這就待有朝一日你哥哥去九仙山問問九仙山的師祖了。我也說不準。美人垂倒是應該有的。」

    「小丫頭,你皮緊了是不是?竟然敢取笑我!」夜輕染惡狠狠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他,「取笑你的又不止我一人,你拿我出什麼氣?」

    夜輕染輕哼一聲。

    夜輕暖微微訝異地看著二人,她從沒想到她哥哥和雲淺月還有朝一日能有如此談笑的一幕,哥哥的臉上有多久沒看到這種惡狠狠的表情了?雲姐姐有多久在哥哥面前沒有卸下那種緊繃有這種放鬆的表情了?她收了笑,想著定是這幾日發生了什麼,讓二人

    之間緩和了。

    上官茗玥大笑了一聲,道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

    幾人一愣。

    上官茗玥也不解釋,看向籤文下面的註釋,說道:「先自飲三個,在座所有人陪飲一個。在座若有至親可由至親抽一簽,無親者,再可自抽一簽。」話落,他看了夜輕暖一句,「夜小郡主擾了你哥哥的美人夢了,若無你,他可再來一簽。」

    夜輕暖立即站起身,「那我現在就走。」

    夜輕染一揮袖,她頓時坐下,夜輕染無所謂地笑道:「玩樂而已,瞎當真什麼?我先自喝三個。」話落,他一手端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三杯酒轉眼喝盡。

    上官茗玥道了聲,「好!」

    「該你了!」夜輕染將籤筒扔給夜輕暖。

    夜輕暖有些謹慎地看了籤筒半響,才輕輕搖起來。

    雲淺月看著她,即便從小她被當做暗鳳馴養,也算是經歷了諸事,但是如今算起來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孩而已。今夜的籤文,沒人究問來由,但心底到底都是當了幾回真的。

    不多時,夜輕暖抽出一支籤,她似乎不敢看,遞給了夜輕染。

    夜輕染隨意地伸手拿過,看了一眼,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妹妹也是個有福之人。」話落,他將簽攤開。

    只見籤文上面畫了一株菊花,寫著「南堂春色」,下面又篆刻了一句小詩,「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這個寓意好深。」七公主似乎看不懂地說道。

    夜輕暖也是看著她的籤文疑惑,「這說的到底是什麼?」話落,她問向夜輕染,「哥哥,你可能給我解釋解釋?」

    夜輕染甩開手,籤文扔給它,「說你的春天在南,不遠了。」

    夜輕暖愣了一下,臉龐頓時爬上紅霞,嗔道:「哥哥取笑我。」話落,她悄悄抬眼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含笑望著她,她低下頭,喃喃道:「我準備終身不嫁的,哪裡有春天。」

    「不是有一句話說得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嗎?你的終身興許不由你決定。」雲淺月笑了笑。

    夜輕暖似乎害羞了,不再說話,心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抽此簽者是人間帝女花。此簽生來富貴,奈何飄零。對坐者飲一杯,自抽一簽。」雲離看向下面的註釋,須臾一笑,看向雲淺月道:「妹妹坐的好位置,替夜小郡主飲酒了。」

    夜輕暖的對面,正是雲淺月。

    雲淺月左右掃了一眼,就她一人未抽到簽了,她笑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之後,伸手拿過籤筒,低頭看著籤筒,搖了起來。

    她的神色沒有漫不經心,也沒有太過認真,只是那麼平靜地搖晃著籤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在座的人或許好奇夜輕染的簽,或許好奇上官茗玥的簽,或許好奇容楓的簽,但更好奇更想知道的是雲淺月的簽。有相由心生的說法,有時候,某種玄思的東西未必不准。更何況是東海九仙山那位傳說活了幾百歲的人開了光的籤文。

    雲淺月搖晃了許久,都沒有一支籤跳出來。

    「雲姐姐,你用些力!」夜輕暖見等了半響,也不見有簽跳出,她不由得提醒她。

    雲淺月點點頭,手下力道重了些。

    半響,還是沒有簽跳出。

    夜輕暖不由疑惑,看向上官茗玥,「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何雲姐姐的簽不跳出來?」

    夜輕染看向上官茗玥。

    「你再搖些時候!」上官茗玥看著雲淺月對她道。

    雲淺月又搖了起來,裡面的簽來回晃蕩,過了一盞茶,還沒有一支籤跳出來。

    眾人都疑惑地再次看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訝異,隨即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恍然和瞭然,頃刻間,情緒褪去,他笑道:「不必搖了,這一支籤筒少了一支籤。」

    「少了一支?」夜輕染皺眉。

    雲淺月也皺了一下眉,看向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道:「九仙山的師祖一生只得天地七彩霞用真氣化了花梨木造了這一筒簽,籤文是得天機注了天解的。有一支是一株」艷冠群芳「的簽。有一簽出,百簽避的說法。有它在,所有簽都不出。這個籤筒也無法玩,只有它不在,這個籤筒才可玩。」

    七公主「啊」了一聲,「那這麼說妹妹的簽就是那支籤了?那支籤在何處?上官帝師可有解?」

    雲淺月停下手,放下籤筒,看向上官茗玥挑眉。

    上官茗玥從懷中抽出一支籤,放入了籤筒裡,對雲淺月笑得蕩漾,「再搖一次試試。」

    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籤筒,只見上官茗玥的那支籤融合在了百支籤裡看不出來,她拿起籤筒,隨意地伸手搖晃,須臾,一支籤跳了出來。正是上官茗玥扔進去的那支。

    「好神奇!」七公主唏噓一聲。

    夜輕暖也是覺得新奇,看著雲淺月手中落下的那支籤道:「從來解花簽沒見過這般的,雲姐姐,你快看看簽上寫了什麼?」

    夜輕染也好奇地看著雲淺月手中的簽,若有所思,「艷冠群芳嗎?到也附和小丫頭。她本來就是極好。」

    「快打開看看!」七公主似乎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籤文。

    雲淺月笑了笑,眸光掃了一圈,見連容楓溫和清淡的臉上也染了一抹好奇,只有上官茗玥一副不可一世的張揚表情,她點點頭,打開籤文。

    只見籤文上面畫了一株牡丹,寫著「艷冠群芳」四個字,四個字的旁邊,又多寫了「金玉滿堂」四個字,下面篆刻了三首詩,第一首詩是,「天地迎嬌客,人間富貴花。」第二首詩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第三首詩是,「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問歸期。」。

    「竟然是牡丹!怪不得說是艷冠群芳。」夜輕暖道。

    其餘人都看著籤文,無人說話,榮華宮的院落內,庭院深深,分外沉靜。

    「榮華宮裡養不活牡丹,幾代雲王府的女兒都在芳華年紀香消玉殞,不得長青,怪不得妹妹嫁不進夜氏,原來她是人間富貴花,夜氏的皇宮養不了。」七公主不知不覺中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忘了顧忌。

    夜輕染薄唇抿起,並沒有說話。

    夜輕暖抬起頭,看了夜輕染一眼,見他哥哥忽然之間眉眼沉暗了一分,她看向雲淺月,見她臉色淡淡,彷彿不覺簽中深意,她立即轉移話題,「第三首詩真有意思呢!涵蓋了哥哥的名字,景世子的名字,上官帝師的名字。」

    「本帝師以前不知這明月問歸期的道理,原來竟然問在了這裡。」上官茗玥笑了一聲,忽然起身站了起來,同時伸手拽起雲淺月,不再理會眾人,向外走去,「天色晚了,今日的牡丹也被你任性地種在了榮華宮,走吧!我們早些回去睡,明日好歡歡喜喜大婚。」

    雲淺月不置可否,跟著他出了榮華宮。

    ------題外話------

    2014年2月1日,大年初二,忍不住寫出來,紀念一下。今年看春晚就記住一句,「人倒了還可以扶起來,人心倒了可就扶不起來了。」好笑的同時,發人深省。今年我家較往年熱鬧許多,以至於除夕之夜被灌了酒拉出去打了一夜牌,沒給親們拜年,在此,子情攜《紈褲世子妃》給親們拜年了。馬年吉祥的話說得太多,但終究我們需要這樣喜慶的祝福。祝親們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安康!愛紈褲的美人們永遠年輕漂亮!群麼麼!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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