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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酬情點兵 文 / 西子情

    雲淺月出了西楓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追來,她停住腳步,駐足等著。

    雲離快走幾步追上雲淺月,面色溫緩,「妹妹,我送你出府。」

    雲淺月也不推脫,點點頭。

    二人走到路上無人處,雲淺月才低聲道:「娘親與你說了嫂嫂的身體狀況了吧?」

    雲離低著的頭緩緩地點了點。

    雲淺月偏頭看著他,他雋秀的側臉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暗影。她輕輕一歎,「我竟然一直沒發現她的身體竟然,若非看到娘親開的藥方,幾味藥如此隱晦地說明了它的問題,我也發現不了。」

    雲離薄唇緊緊抿起。

    雲淺月伸手拉住他的手,看著他,「哥哥,也許當初我錯了,真不該讓你娶她。」

    她的指尖溫暖,似乎帶著某種力量。雲離看著雲淺月握住他的手,片刻後,抬起頭,面色昏暗,但眸光溫暖,「當初的情形不容拒絕,無論是誰,我身為雲王府世子,都會有一個公主嫁給我,我知道妹妹是給我選了最好的。況且她一直很不錯,性情也好,比尋常女子堅韌,我是真的喜歡。」

    雲淺月看著他,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比起對南凌睿,對雲暮寒,妹妹對我最好。」雲離溫和一笑,似乎暖陽揉碎了般的溫暖,「皇上讓你做兵馬大將軍,定然有所籌謀,怕是知道南凌睿和雲暮寒的事情,故意讓你為難,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雲淺月點點頭,放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

    雲離也不再說話,跟著她的腳步。

    二人來到雲王府大門口,容景已經站在那裡等候,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回身對雲離道:「哥哥,以前父王身邊侍候的綠枝,玉鐲說春年的時候得了傷寒一病不起,請大夫看了嗎?」

    雲離一怔,搖搖頭,「府中的事情都是你嫂嫂在打理,我也不清楚。」

    「我們離開後,明日爺爺和藥老會來府中住,你帶著藥老去給綠枝看看。」雲淺月道。

    雲離點點頭。

    雲淺月覺得再沒什麼交待,對容景說了一句「走吧」,便上了馬車。

    容景和雲離又說了兩句話,也上了馬車。

    青泉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雲王府大門口。

    雲離看著馬車離開,直到馬車走沒了影,他才緩緩轉身走回府內。

    馬車上,雲淺月第一次沒窩進容景的懷裡,有些疲憊地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容景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過了許久,輕聲問,「見到七公主難受了?」

    雲淺月睜開眼睛,偏頭看著他,輕聲道:「你知道嗎?她肚子裡的小孩還踢了我耳朵一下,如今她懷孕算起來五個多月了。再有四個多月就出生了。我真擔心她挺不住。真沒想到,這麼些年,她以前住在宮裡時,我每年都會去幾趟,竟然沒發現。」

    容景摸著她的頭髮,溫聲道:「這也怪不得你,那是自小就根植的。」

    「若是早知道,就算當初拚死,我也不會讓哥哥娶了她。」雲淺月抿唇道:「我難以想像,幾日前在宮中設宴,哥哥以什麼樣的心情同意明太后留下她,他是徹底的放棄了,連她肚子裡他的骨肉。」

    容景輕歎了一聲,「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先知的。」

    雲淺月也歎了口氣,「是啊,有些事情的確不是我們能先知的。若是先知了該多好。」話落,她又晦暗地道:「怪不得她初開始懷孕時夜夜不能眠,噩夢不斷。」話落,她低聲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上元節拿回鴛鴦燈那日。」容景道。

    雲淺月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容景將她抱在懷裡,柔聲道:「別想了,雲離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弱,也許在他心裡,妹妹比妻子重要,甚至比所有人都重要。只要你好好的,他就能很高興。」

    雲淺月笑了笑,「就這個哥哥對我最好。」

    容景撫摸著她的臉,溫柔地勾畫她的眉眼,不再說話。

    馬車回到榮王府,二人下了馬車,前往容老王爺的院子。

    容老王爺的院子並不冷清,裡面有隱隱的說話談笑聲傳出。雲淺月聽出是秦菁和容鈴煙的聲音,偏頭看向容景。

    「從旁支離開後,他們怕爺爺冷清,時常過來陪著爺爺說話。」容景低聲道。

    雲淺月想著比起他們來,她和容景算是大不孝,她這個孫媳婦日日在府中也不來請安。算是天聖京城裡面最不像人家媳婦的媳婦。

    見二人來到,屋中的人立即迎了出來,容鈴煙規矩地容景和雲淺月見禮,「世子哥哥,世子妃嫂嫂!」

    「景世子,景世子妃!」秦菁也連忙見禮,垂著頭,似乎還是有些靦腆。

    容景微笑,「不必多禮。進去吧!」話落,拉著雲淺月進了屋。

    二人跟著重新走進來。

    「你們來了?」容老王爺坐在太師椅上,見二人進來,笑呵呵地對雲淺月招手,「小丫頭過來,爺爺給你號號脈,看你肚子裡有娃子了沒有?」

    雲淺月臉一紅,今日去雲王爺那裡,那個糟老頭子只顧著生氣了沒空問,如今這個又問起來了。她挪步走了過去,將手遞給他。

    容老王爺給她號脈,片刻後搖搖頭,「哎,這身體雖然弱了些,但也不至於太廢,恢復得也不錯,怎麼就懷不上?你們是不是胡亂吃什麼避孕的了?」話落,他看向容景。

    雲淺月搖搖頭,紅著臉提醒他道:「沒有。我們大婚才多長時間。」

    容景笑了笑,「這個該靠緣分,急也急不來。」

    「我知道你們大婚才不長時間,這個是也急了點兒。」容老王爺歎了口氣,「你們若是懷上,就不至於被那個小子算計著做什麼兵馬大將軍了。這回去南梁,路上的時候你們加點兒緊,爭取懷上,只要懷上,就是個盾牌。可以拿他當借口了。」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爺爺,這還沒如何呢,您就利用上了?」

    容老王爺呵呵一笑,「什麼利用不利用的,我只想快點兒抱孫子,這一把老骨頭,指不定活幾日。總要睜著眼睛看看重孫子才好。」

    雲淺月覺得這頭上頂著的擔子實在是有些重,不再說話。

    容鈴煙笑著道:「爺爺,明日嫂嫂就出征了,您別給她壓力了。要急也該世子哥哥急才是,他都不急,您急什麼啊!」

    「你個小丫頭,別說她,過些日子你及笄了,就和秦菁將婚事兒辦了吧!你哥哥和嫂子不在這府裡,爺爺給你們主婚。」容老王爺道。

    容鈴煙臉一紅,扭過身子,羞道:「我不嫁。」

    「嗯?不嫁?」容老王爺看著她。

    秦菁本來臉也紅了,此時聞言連忙伸手抓住容鈴煙的胳膊,急聲道:「我們早先說好的,你要嫁給我,怎麼說不嫁呢?」

    「哎呀,你個呆子。」容鈴煙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菁果然一呆。

    雲淺月看著二人,「噗嗤」笑了出來。

    容老王爺哈哈大笑,「五丫頭,你羞什麼?你們兩情相悅,男婚女嫁,這是好事兒。」

    容景似乎也覺得好笑,看著二人,溫聲笑道:「我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記得五妹妹是五月生辰。到了生辰就及笄了。還有一個多月,就由爺爺做主吧!」

    秦菁此時似乎才明白過來容鈴煙是害羞的話,為自己鬧了個笑話也紅透了臉,轉回身規規矩矩給容老王爺和容景作了個長揖,「謝謝老王爺,謝謝景世子成全。」

    「以後叫爺爺。」容老王爺呵呵笑。

    秦菁紅著臉喊了一聲。

    容鈴煙的臉如染上了胭脂,如春水一般,嬌俏明麗。

    雲淺月看著二人,由衷地羨慕,這兩個人什麼也不用理會,只需要在榮王府一席之地彼此喜歡就好,而她和容景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卻要面對那麼多的事情。在雲王府因為雲離和七公主帶來的陰雲散去了些。容景說得對,沒有誰能未卜先知。

    二人在容老王爺處用了膳,說了讓容老王爺帶著藥老搬去雲王府。他樂呵呵地答應了。

    回到紫竹院,花落、蒼瀾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等候,見二人回來,連忙起身站了起來。

    雲淺月見花落和蒼瀾雖然清瘦了些,但氣色已經恢復如初,顯然是養得差不多了。她鬆開容景的手,走上前,在一人肩膀拍了一下,問道:「恢復幾成武功了?」

    「七八成。」二人答道。

    雲淺月點點頭,想了一下道:「我讓風露去了鳳楊身邊,可是如今夜輕暖和蒼亭都在西南。雖然小丫頭機靈,我還是不放心她。這樣吧。你們既然恢復了,就聯絡華笙,你們幾人一起啟程去西南助她。」

    「屬下二人還是跟著保護小主吧!讓華笙去助她就夠了。」花落道。

    蒼瀾也點頭。

    雲淺月擺擺手,「不必!我手中點兵十萬,用不到你們,鳳楊那裡勢單力薄。華笙等人去了也怕應付不過來。」話落,她又道:「若是我猜測得不錯,羅玉應該也跑去西南湊熱鬧了。你們去了那裡,也看著她些。」

    二人對看一眼,又看了容景一眼,見他對他們笑笑,二人齊齊點頭,「是!」

    二人這些日子雖然養傷,也基本瞭解紅閣傳回的消息,商量一番之後,二人打算當夜啟程,雲淺月覺得既然二人傷好了,早啟程一日夜好,便應允,二人前去收拾行囊離開。

    容景和雲淺月又商量了一番,確定了要帶走的人。青裳和受傷還沒好的絃歌與容昔、容鈴煙、秦菁看守榮王府。凌蓮、伊雪、青泉三人跟隨二人去南梁。

    第二日一早,雲淺月醒來,天剛亮,見容景已經起床,正在桌前擺弄著什麼,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問道:「做什麼?」

    「你起來看看就知道了。」容景回轉頭,笑了笑。

    雲淺月坐起身,赤著腳下了床,來到桌前,只見錦盒裡面裝著一把青翠如碧玉的玉劍。一汪青綠,分外剔透,甚是漂亮,劍身和容景的冰魄相差無幾,她眼睛一亮,「哪裡來的?」

    「曾經貞靜皇后的佩劍,入宮前,便封了劍銷,給了榮王了。」容景道。

    雲淺月一怔,沒想到這是貞靜皇后的佩劍。她知道貞靜皇后是先祖榮王的師妹,當年的榮華公子何等風華,他的師妹也是武功極高,就沖這一把劍,可知是個愛劍之人,劍法該是何等卓絕,偏偏封了劍,同時封存的也是對榮王的心吧!

    「先祖榮王死前為我雕刻那塊玉珮,遺言容三代後,子孫取名為景,特賜玉珮。另外也包括這把酬情。」容景道。

    雲淺月看著這把劍,低聲道:「這把劍真當得了這個名字了,貞靜皇后用它酬謝了榮王之情。他大仁於天下,她不忍他苦,捨了自己,為他做到了。」

    容景點點頭,偏頭看雲淺月,「你要這把劍嗎?」

    「你手中的冰魄是當年榮王所用的劍嗎?」雲淺月問。

    容景點點頭。

    「好,那我就要這把劍了。雖然不是你親手打的,但這樣好的一塊玉,以及用它難得地打了一把好劍,堪稱絕世,天下再也無人打得出來了。讓它塵封,未免可惜。」雲淺月伸手拿起劍,只覺一縷清涼瞬間傳遞到她指尖,她輕輕催動功力,劍身頓時發出歡快的鳴吟聲,她立即就喜歡上了它。

    容景淡淡一笑,「這把劍是當年先祖榮王為貞靜皇后打的。」

    雲淺月眸光閃了閃,「將你的冰魄拿出來。」

    容景緩緩拿出冰魄,放在了桌子上。

    雲淺月將酬情放在上面,與它並排,她看著兩把劍,恍然嗤笑道:「什麼冰魄、清魂、碎雪是天下三大名劍。明明冰魄和酬情才是真正的一對。世人可笑,不知酬情。」

    容景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時候不早了,你就帶著它去點兵吧!」

    雲淺月點點頭,轉身去穿衣,換了穿了兩個月的世子妃繁瑣宮裝,身著當初在雲王府時常穿的淡紫色阮煙羅輕紗春裳。腰間別了酬情,拿了帥印和虎符,對外面喊了一聲,「凌蓮、伊雪,跟我去西山大營。」

    「是,小姐!」二人早已經收拾妥當,齊齊穿了束身勁裝打扮,分外英氣。

    雲淺月出了房門口,回身見容景還站在桌前,對他一笑,「你猜,我能不能調出兵馬?」

    「必須馬到成功。」容景輕笑。

    雲淺月歪著頭看著他,笑道:「兩個時辰後你再出府。屆時我不回府了,你收拾妥當就去城門吧!」

    容景含笑點頭,「好!」

    雲淺月不再多說,轉身向外走去。

    容景站在桌前,看著雲淺月背影挺直腳步輕快地出了紫竹院,他如玉的手放在額頭上,低低呢喃了一句什麼,無人聽見,連他自己似乎也不聞。

    榮王府大門口已經備好了馬,雲淺月翻身上馬,凌蓮、伊雪跟在她身後,一行三人向城門而去。

    大街上今日的人較往日多,家家戶戶似乎都出來了人,站在兩旁的街道上駐足觀看。雲淺月騎馬走過,有許多人高喊「景世子妃」,也有人高喊「兵馬大將軍」,還有人喊「淺月小姐」,一大早上,京城便熱鬧起來。

    雲淺月端坐在馬上的身子挺得筆直,清麗絕美的容貌眉眼間多了幾分英氣,黑馬紫衣,遠遠行來,如塵封了千萬年的珠玉,令人恍惚覺得她就該天生是這樣統領千軍萬馬的人。

    一路走過,面對善意的百姓,雲淺月嘴角微微勾著一抹笑容,沉著自信。

    來到城門口,容楓騎著馬等在那裡,雲淺月遠遠就看到了他一襲青白長衫,分外俊逸。惹得城門口出入的人都要多看他幾眼,而他只看著她打馬而來的方向,顯然是在等她。

    來到近前,雲淺月還沒開口,容楓輕聲道:「我陪你去點兵!」

    雲淺月眨眨眼睛,笑著道:「好!」

    二人不再多言,默契地打馬出了城。

    西山軍機大營距離玉龍山新兵營相隔五里。在兩個岔路口時,雲淺月當先向西山軍機大營而去。容楓、凌蓮、伊雪跟在她身後。

    半個時辰後,來到軍機大營。

    軍機大營內似乎沒得到她來點兵的命令,大門緊閉,裡面有隱隱的練兵聲。

    雲淺月勒住馬韁,對凌蓮和伊雪吩咐,「敲門!」

    凌蓮和伊雪立即翻身下馬,齊齊上前,叩響門環。

    門環一連響了三次,裡面都無人應聲,也無人來開門。二人看向雲淺月。

    「砸開!」雲淺月道。

    凌蓮和伊雪得到命令,自然再不手軟,齊齊出掌,二人掌風合於一處,只聽「砰」地一聲重響,鐵門栓桄榔一聲從裡面折斷,鐵門砰然而開,發出巨大的聲響。

    大門打開,裡面空無一人,連守門的人也沒有。

    雲淺月笑了一聲,催馬進入。容楓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斷裂的門栓,也跟著打馬進入。

    軍機大營她來過不止數次,熟門熟路,自然很快就來到了練兵場。

    練兵場足足可以容納三十萬人練兵,但是往日來都是分批操練。今日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人頭佔滿了練兵場,想來三十萬人都在了。

    高台上,有人再指揮,看身著打扮,是兵營裡的兩名副將。

    雲淺月四人來到,似乎全然對那兩個人以及那三十萬士兵無影響,隊列整齊,踢拿摔打,沒有一人向這邊看來。

    雲淺月駐足看了片刻,忽然抖出袖中的紅顏錦,輕飄飄對著正中的三十萬兵馬甩了出去。紅顏錦帶著早起太陽的一束華光艷彩,頃刻間如銀河灑下,三十萬兵馬人人只覺眼前星光一閃,一陣清涼的風吹來,瞬間便吹散了訓練的一身汗熱,通體清涼。

    人人心神一凜,心魂所攝,頃刻間停止了動作。

    台上那兩位副將也是一驚,不適地閉了閉眼睛。

    雲淺月離開馬身,輕飄飄落在了高台上。正站在那兩名副將中間。手中的紅顏錦收回,纏在了手腕上,她一手拿著帥印,一手拿著虎符,聲音清麗,「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兩名副將一怔。

    台下三十萬士兵鴉雀無聲,都齊齊地看著高台上的那個女子,耳中忽然想起嗡嗡聲。

    「即刻起,我為兵馬大將軍,出征南梁,願意跟隨者,就站出來,雲淺月雖然是一女子,但亦有筋骨。言必出行必果。賞罰分明,功過明算。」雲淺月話落,抽出腰間的寶劍,青翠的酬情帶著一道青光,直直地刺入了高台上最大的一面打鼓上,打鼓被刺了個穿,發出「砰」地一聲重響,伴隨著寶劍鳴吟聲,她的聲音分外攝人心魂,擲地有聲,「此劍立約,刺鼓見證!」

    頓時人人心頭忽然如被注入了一股鮮血,心魂俱震。

    雲淺月兩番話落,不再說話,靜靜地注視著下面。

    三十萬兵馬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人人只覺得那目光似乎照在了自己的頭上。分外的沉靜和冰涼。一時間無人站出來。

    「都沒有嗎?」雲淺月沉靜地看著下面,片刻後清聲道:「皇上雖然下旨,在西山軍機大營調五萬兵馬,但我雲淺月可以一人都不調遣,在新兵營由五萬變成調遣十萬。」

    她話落,瞬間響起一片高呼,「我願意!」

    高呼聲不止五萬人馬。

    雲淺月輕輕一笑,如突破了雲層的日光,分外奪目,對下面騎在馬上的容楓道:「容楓,辛苦你了,為我選兵吧!」

    容楓在西山軍機大營待過很長一段時間,雖然沒有實權,只是看顧,但是對於兵營情況瞭如指掌,他跟來,自然是為此目的。他點點頭,翻身下面,走入三十萬人,隨手指出想要的人。他指到,那人願意便站出來,不願意便可以不站出來。

    此時那兩名副將似乎終於回過了神,連忙道:「景世子妃,這於理不合。皇上令您點兵,並沒有說如此從三十萬兵馬裡摘選啊。」

    「皇上也沒吩咐你關閉大門不讓他欽點的兵馬大將軍進來吧?」雲淺月清厲地看著他。

    那人身子一顫,失了聲。

    半個時辰後,五萬兵馬點齊。雲淺月拿回酬情,一揮手,帶著五萬兵馬出了西山大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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