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納喜下聘 文 / 西子情
即便做了萬分充足的準備,雲淺月還是疼出了淚,她小臉皺成一團,伸手去捶容景。
容景一動不敢動,任雲淺月捶他。
雲淺月的拳頭落下,沒有什麼力道,她撤回來,伸手拿來他捂著她眼睛的手,惱道:「怎麼這麼疼……」
容景看著她,額頭有細微的汗滴下,將他如詩似畫、如玉無雙的容顏映照得有幾分瑰艷,啞聲道:「緣叔叔去南梁前告訴我,說……嗯,第一次,似乎疼一些,以後就好了……」
雲淺月顫了一下,「我爹告訴你?」
容景點頭,「嗯!」
雲淺月無語,他爹到底有多為老不尊啊!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告訴容景的?容景怎麼聽的?他們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容景低頭吻掉雲淺月的淚痕,聲音啞而魅惑,「乖,你忍著一些……我想要我們的刻骨銘心……」話落,他緊緊貼著她,扣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分毫,他卻……了起來。
雲淺月有些難捱,想推他,卻被他壓制推不動,她想說話,卻被他吻住,最後她無奈,只能忍受著這樣的刻骨銘心。
的確是刻骨銘心!
已經刻到了骨頭裡了!
深刻得不能再深刻!
這是雲淺月幾度昏死過去又醒來再昏死過去再醒來之後得出的結論!
一夜紅燭燃燼,天已大亮,容景依然不知疲憊,不知饜足,將雲淺月扒開了揉碎了,似乎要補償他這許久以來所受的煎熬忍耐之苦。
「容景……你還是不是人……」雲淺月氣息虛弱,手臂酸軟得抬不起來,聲音也如蚊子一般,從紅腫的唇瓣擠出,更像是低吟。
容景「唔」了一聲,板正她的臉,上面的淚痕被他吻干,又溢出,一張小臉艷若桃李,清麗中瑰艷地盛開著,無論看幾次,每一次都能灼燒他的眼,讓他不受控制,身下的嬌柔錦緞,即便抱了數月,但今日卻更讓他癡迷控制不住。像是他捂開的那株桃花,徐徐在他身下盛開,美艷不可方物。他知道她一旦盛開,就是極美的,世間所有的花,都不及她,但盛開之後,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本來是個克制的人,卻是食髓知味,不知饜足。
「容景……會死人的……」雲淺月噓噓弱弱地求饒。
「不會……」容景搖頭,「雲淺月,我還沒夠……」
「怎麼就不會……等你夠了……我真死了……」雲淺月徹底領教了這個人的能耐。她以後打死也再不敢說他不能耐了。
「七十二春還沒用……」容景柔聲道。
雲淺月費力地伸出手臂抱住他,覺得一定不能讓他將這個付諸行動,那樣她估計會骨頭都不剩一根,軟軟地求饒道:「好容景了……那個就是個害死人的東西,不知道是哪個混賬弄的,被我學了,以後我打死也不看了……」
容景停止動作,挑了挑眉,「果真?」
「果真。」雲淺月保證。
容景看著她,須臾,笑意蔓開,低頭在她被浸潤得紅艷滴血的唇瓣上再度落下一吻,從她身上滑下來,抱住她,閉上眼睛,「既然你知錯能改……今夜就饒了你吧!」
雲淺月鬆了一口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徹底安心睡了過去。
容景看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傳出,她真是累得極了,他想著緣叔叔的那句話他到如今還認為很對,「自己的女人要自己調教。」,果然要自己調教。
雲淺月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傍晚。
她睜開眼睛,屋中沒人,伸手去摸旁邊的被褥,身邊的被褥很涼,顯然那人早已經起來多時。她想起了他昨夜的瘋狂,臉一紅,暗罵了一句,緩緩坐起身,身子雖然酸軟,但不那麼疼了,而且一身清爽,顯然在她睡著的時候被清潔過,大約還被按摩疏鬆了筋骨。她裹著被子,盯著身上的龍鳳吉祥的錦繡被褥看了片刻,開始穿衣。
這時,門從外面被推開。
雲淺月抬眼看向門口,就見容景走進來,見她起來,他如玉的面容笑如春風,眉梢微微揚起,有一種絕倫的清艷,聲音溫柔,「醒了?」
雲淺月見他春風滿面,她卻如霜打了的茄子,不滿地用鼻孔哼了一聲。
容景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奪過她的衣服,將她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裡,柔聲道:「天都這麼晚了,一會兒又該休息了,你乾脆不用起了。」
雲淺月臉一紅,挖了容景一眼,「都是你害的。」
「對,是我害的。」容景輕笑,低頭吻她唇瓣,柔聲道:「可是我還想再害一遍。」
雲淺月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磨牙問道:「憑什麼你生龍活虎,我就起不來床?」
容景聞言狀似思考了一下,溫聲道:「大約這是天生的差異。」
雲淺月想著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她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不再出聲。
「餓了嗎?我讓藥老燉了雞湯,昨日晚上你喝的雞湯太少了。青姨說你除了多補補外,鳳凰真經裡第九重功法可以修習一遍,有助於修養你的身子。雲爺爺說你不必去拜年了,他等著抱重外孫子。」容景低頭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臉有些黑,「他們……都知道了?」
「這等重大的事情,自然要知道的。」容景見雲淺月臉色黑成鍋底,他「唔」了一聲,似乎有些無奈地道:「我母妃離開得早,無人傳教我這等事情,嗯,昨日看你太累,我不太瞭解這樣的事情是否傷身,於是就多問了幾個人,以免萬無一失……」
雲淺月頓時臉更黑了,瞪著容景,惱道:「你什麼不會問我啊?我比他們都懂,用得著你挨個去問嗎?」
容景低頭看著她,「你很懂?」
「廢話!我前世學了那麼多,醫學雖然沒修滿分,但是對付你這個綽綽有餘。」雲淺月想著她怎麼忘了給這個男人進行教育,讓他出去丟人。
容景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神色無辜,「我哪裡知道你懂,以為你與我一樣。」
雲淺月徹底失了言語。
外面青裳大約聽到了屋中的說話聲,歡喜地問,「世子,淺月小姐醒了嗎?」
「嗯,她醒了。」容景頷首。
「那奴婢去端晚膳?藥老早就將湯品燉好了,就等著淺月小姐醒來喝了。」青裳詢問。
「好,端來吧!」容景吩咐。
青裳立即腳步輕快地下去了。
雲淺月紅著臉推容景,「躲開,我穿衣服。」
「其實我看你不用喝補品也無礙的,推人這麼有力道。晚上還可以再累一下。」容景看著雲淺月,慢悠悠地道。
「容景,你這屬於縱慾過度。」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推開他,「我今夜要回雲王府去睡。」
「不行!」容景立即搖頭。
「那你不准再累我。」雲淺月趁機要求。
容景「唔」了一聲,似乎在思量,「看情況。」
雲淺月橫了他一眼,動手穿衣。
容景見她非要起身,奪過衣服幫她穿戴。
不出片刻,穿戴妥當,雲淺月起身下床,腳剛站到地上,便軟得支撐不住,向地上倒去。容景立即伸手扶住她,蹙眉,「都睡了一日了?還沒恢復嗎?」
雲淺月靠在他懷裡,陰陰地怒道:「將你翻過來掉過去折個幾十次,你睡一日給我試試?」
容景一時沒了音,半響才微帶歉意地道:「忍得太久了……」
雲淺月抬眼看著他,本來有些火,看著他真帶自責的樣子,又有些好笑,繃著臉道:「你給我洗臉,給我梳頭,給我餵飯。」
容景點頭,「好!」
接下來容景扶著雲淺月來到清水盆前,果真給她洗臉,很是認真,如對待小孩子一般。雲淺月靜靜地站著,感受到他的手沾了水碰觸到她的臉上,細細地清洗,她忽然感覺很幸福。以前若別人問她幸福是什麼,她說不出來,也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原來就是在心愛的人的臂彎裡熟睡,看著心愛的人為她做事情,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件小事。
淨面之後,雲淺月坐在鏡子前,容景站在後面給她梳頭。
雲淺月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一夜之間,她便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往日清麗中如今如春桃澆灌了雨露,竟然在她自己看來都美得驚心,她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片刻,有些不確定,「這是我嗎?」
容景微笑,「自然是你。」
「唔,好陌生。」雲淺月低喃。
容景俯下頭,在她脖頸吻了吻,柔聲道:「桃花盛開美,你的盛開比桃花更美。」
雲淺月臉一紅,更是艷麗不可方物,她微嗔,鏡中的人美眸流轉。她不再看自己,看向容景,見他也艷得動魄。她頓時舒服了些,原來變化的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男人也盛開嗎?這樣一想,有些好笑。
青裳端著菜品走進來,笑嘻嘻地對雲淺月見禮,「恭喜淺月小姐!」
雲淺月看了一眼青裳,偏頭問容景,很是認真,「我是不是該賞?」
容景輕笑,「是該賞。」
「那賞什麼?」雲淺月問容景。
容景伸手放在雲淺月的小腹上,溫聲道:「這裡有了孩子的話,就賞給她看著吧!」
青裳笑嘻嘻的臉頓時一苦,但又樂不可支,「奴婢樂意著呢!多謝世子賞!」話落,她轉身歡快地走了出去。
雲淺月對容景瞪眼,「胡說什麼?」
「不止是紫竹院的人,全榮王府的人都賞過了。唔,或者說不止榮王府的人,雲王府的所有人也賞過了。」容景道。
雲淺月揚眉,「你這是昭告天下了?」
「也不算昭告天下。該知道的人,大約都知道了吧!總要讓人知道。」容景笑著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伸手摟住容景的腰,低聲道:「容景,我覺得很幸福。」
容景環抱住她,面容溫柔,「我也是。很幸福。」
雲淺月笑意蔓開,雖然累,但是這種幸福和以往是不同的。兩個人終於合二為一,徹底地熟悉彼此,讓彼此成為彼此身體中的一部分。世界上最美好的語言,所有美好關於幸福的辭藻也難以表達。
片刻,容景抱著雲淺月用膳。
晚膳很豐盛,很精緻,很大補。
雲淺月對著晚膳翻了好幾個白眼,便任由容景餵著吃。
飯後,雲淺月懶洋洋地窩在容景懷裡,看著窗外道:「這花開得也太及時了些,容景,你怎麼就能算計得剛剛好呢?」
容景笑著道:「因為我是培育的那個人,所以自然也就掌握了它的所生所長。」
這話意有所指了,就如她一般,從小到大,她其實都在她的掌握之內。偶爾偏離軌道,他依然能將她拉回來。
雲淺月笑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容景也看著窗外,享受著安靜的美好。
正月初一,依然是萬家燈火明亮。這個年過了今日,算是過去了大半了。
容景低聲對雲淺月道:「明日我帶著聘禮去雲王府下聘。」
雲淺月眨眨眼睛,「明日就去?」
「本來今日就想去,奈何你睡了一日,便推遲了。」容景道。
「明日大年初二吧?這也太急了些。」雲淺月想著大正月下聘禮,這樣的事情很少吧!
「要不現在就去?反正我見你也不怎麼累。」容景商量。
雲淺月嗔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急不可耐。我都成了你的人了,急什麼?」
「早將你娶回來,早踏實。」容景手摸著雲淺月的小腹,「萬一這裡有了孩子,總不能讓你挺著大肚子拜堂。」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忽然道:「容景,我們現在是不是不適合要孩子?」
「嗯?」容景看著她。
「過完年了,事情怕是也多了。」雲淺月輕聲道:「不是有一種事後的避孕藥嗎?要不我……」
「不准。」容景臉驀然一沉。
雲淺月看著他,「這是權宜之計,免得我成了你的累贅。」
「我不怕累贅,累贅越多越好,我甘之如飴。」容景抱緊雲淺月,「事情多了怕什麼?我們又何懼事情?有我在,你不要喝那個,那個藥才是真傷身。我們順其自然。」
「好吧!我就提提而已。」雲淺月也不想喝苦藥湯子。
容景不再說話,靜靜地抱著她。
雲淺月沒有問容景關於昨日退婚之後朝中是何情形,外面天下都傳揚了什麼,夜天逸、夜輕染今日做了什麼,她一概不想知道。她只需要知道,從昨日起,別人都與她無關,只容景與她有關了。牽扯今生,永不言棄。
二人坐到入夜,容景抱著雲淺月上了床。
這一夜,容景極為規矩,只抱著雲淺月入睡。雲淺月即便白日睡了一日,但還是抵不住疲憊,靠在他懷裡,睡得踏實。
容景半夜醒來一次,盯著雲淺月看了片刻,將她嬌軟的身子摟緊。他沒有告訴她夜天逸昨日晚上砸了御書房,沒有告訴她,夜天逸喝了一夜酒,如今怕是還人事不省,沒有告訴她,夜輕染昨日帶著一隊人深夜出城狩獵,如今未歸,沒有告訴她容楓在文伯侯府畫了一幅畫,之後給燒了,沒有告訴她,冷邵卓將孝親王府的所有下人叫到了一起,講了一夜的段子,沒有告訴她蒼亭練了一夜劍法……
那些與她關聯的人,都以著自己的方式在發洩著。
若說昨夜天聖京城裡面睡得最好的,那就是莫過於南凌睿和玉青晴了。連榮王府的那個老頭子和雲王府的那兩個老頭子都沒睡著覺,不知怎地湊到了一起下棋喝酒,一夜沒睡。
一夜一晃而過。
第二日清早,雲淺月醒來,便見容景還在睡著,她靜靜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見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立即住了手。
「醒了?」容景聲音微啞。
「嗯!」雲淺月點頭。
容景偏頭向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一個翻身,將雲淺月壓在了身下,雲淺月一驚,他輕聲道:「天色還早,你應該不累了吧?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雲淺月剛要說話,他不容她說,頃刻間佔據了主導,將她掌控。她有些無語,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他們誰是鳥誰是蟲,顯而易見。鴛鴦暖帳,紅羅春夢。春紅化成了春泥,低低愛語,綿綿情話,說不完,訴不盡。
雲淺月最後又疲憊地睡了個回籠覺。
容景意猶未盡抱著她想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他自己反思片刻,又覺得也沒太過分,是她身體太差了,需要好好補補。她閉上眼睛,也跟著睡回籠覺。
雲淺月再次醒來,已經響午。
容景已經穿戴妥當坐在桌前處理密函,她剛醒來,他便察覺了,從密函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溫聲道:「總算醒了,快些起來吧,我們帶著聘禮去雲王府。」
雲淺月酸軟無力,惱道:「不起來。」
「難道要我一個人去?」容景挑眉,似乎在尋思,喃喃自語,「這樣的事情我沒做過,不知道如何做,你昨日不是說不懂的問你嗎?你跟著我去,總能避免些錯誤。」
雲淺月無語,「容公子,我看你很懂。」
容景勾唇,放下密函,走了過來,伸手拉起她,「我剛剛派人去雲王府給雲爺爺傳過話了,如今雲爺爺怕是已經等著了。」
雲淺月無奈地穿衣服,「若不是你,我不至於睡到現在。」
「嗯,我的錯。」容景很溫順地承認錯誤。
「所以,到時候有人笑話我,你一併擔著。」雲淺月想著南凌睿一定會笑話她。
「好,我擔著。」容景含笑。
雲淺月磨磨蹭蹭地穿戴起身,又磨磨蹭蹭地淨面梳頭,之後磨磨蹭蹭地跟著容景出了紫竹院。她腳步還是有些虛軟,整個人嬌弱中透著風情。
外面的陽光正好,桃花盛開,整個紫竹院濃濃桃花香。
雲淺月一身春裳被風捲起,她感覺風似乎轉過年一夜之間就變得柔了暖了。今日的確是個好日子,適合下聘。
榮王府門口,停了一排馬車。
雲淺月數了一下,足足二十輛,而且車車裝滿銀箔納喜之物,她驚了一下,「怎麼準備了這麼多?」
「這並不多!」容景道。
雲淺月蹙眉,「太多了!一個形式而已,不至於。」
「至於。在我眼裡,你無價。這些不算什麼。若不是雲爺爺說雲王府早晚要丟了這個名字,讓我差不多就行了,我還要更多準備一些。」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聞言不再反對,既然他準備了,便只能這樣了。
二人來到車前,絃歌笑嘻嘻地挑開簾子,「屬下給淺月小姐道喜!」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喜得是你家世子!」
「屬下早就給世子道過喜了,不止屬下道過喜了,世子手下的所有人都給世子道了喜。您沒見呢,昨日早上,喜折跟滾雪球似地滾進了紫竹院……」絃歌嘻嘻笑著道。
雲淺月瞥了容景一眼,見他眉眼含笑,她覺得從大年夜到今日,讓她無語的事情真多。
二人上了馬車,絃歌一揮馬鞭,歡喜地向雲王府而去。
二十車納喜之禮,拉開了一道長長的戰線,佔滿了半條街。
京城的人似乎都得到了景世子要去雲王府下聘的消息,紛紛從家裡出來擠在大街上看。車隊過處,可以聽到人們歡喜的討論聲。大抵都是在說如今淺月小姐也解除了婚約,她和景世子總算修成正果,名正言順了。似乎所有人都在為他們高興。
馬車裡,雲淺月聽著外面的話直往耳朵裡冒,她憤了容景一句,「瞧瞧你收買人心的手段,無人能及了。」
容景笑著道:「這也不全是我自己的功勞,你也有份。」
雲淺月覺得若是她有份的話,也是小份,抵不過他的份大。不過所有人都祝福的聲音,比罵聲要讓人心裡舒暢就是了。
馬車走過一條街,前方傳來一對人馬的鐵騎聲,整條街都被踏踏聲響砸得微震。
絃歌勒住馬韁,低聲對車內稟告,「世子,是染小王爺狩獵回來了!」
容景「嗯」了一聲。
雲淺月想著夜輕染大過年的跑出去狩獵了?
不多時,一對人馬迎頭攔住馬車,勒住馬韁,夜輕染涼寒的聲音傳來,「弱美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容景沒說話,絃歌看著夜輕染道:「染小王爺還不知道吧?我家世子這是要去雲王府下聘。」
「下聘?」夜輕染揚眉,一身風雪風塵。
「是!」絃歌點頭。
夜輕染冷笑一聲,緊緊地盯著馬車,「弱美人,她剛剛解除了婚約,你就如此等不及了嗎?這麼急著就去下聘?」
「是啊,等了十年,已經等不及了。」容景溫聲道。
夜輕染打馬上前,絃歌立即抽出腰間的佩劍攔住他。
「這裡是大街上,你以為本小王能如何?害你家世子不成?你放心,本小王不是他的對手。要傷他也傷不了。」夜輕染瞥了絃歌一眼,「我和他說幾句話。」
絃歌守在車前不動。
「絃歌讓開!」容景吩咐。
絃歌收起佩劍,錯開了些身子,但看著夜輕染身後的清一色黑衣騎,還是有些謹慎。
夜輕染上前,不等他掀開車簾,容景先一步挑開車簾,看了夜輕染一眼,微笑道:「染小王爺出山打獵,收穫不小啊!」
夜輕染順著容景挑開的簾幕縫隙,看到了靜靜坐在車中的雲淺月,她的變化,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或者不止他能看出來,凡事熟悉她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一時間忽然沒了話。
容景挑了挑眉,「這是染小王爺自己的烏衣騎吧?果然各個精良。」
夜輕染的臉色變幻了一番,不理會容景,盯著雲淺月吐出一句話,「小丫頭,你很好。」
雲淺月對夜輕染輕鬆一笑,幸福在她臉上是如此的明顯,「是啊,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就這麼肯定……你……」夜輕染似乎想說什麼,積壓的情緒似乎太多,讓他一時間說不出來,最後透出涼涼的一句話,「未來變數太多,你下的決定未免太早了。」
雲淺月搖搖頭,「你不明白我,我覺得已經夠晚了。」
夜輕染沉著臉盯了她片刻,這才看向容景,鳳目瞇起,森寒一片,「弱美人,她不一定是你紫竹林的鳥,你別太早炫耀你的幸福,仔細灰飛煙滅。」
容景笑了一聲,「染小王爺狩獵很累吧?她到底是誰,我不下評論,你也不必下評論。總有乾坤大定的那一日。我們一起看著好了。」
「我自然會看著!」夜輕染冷哼一聲,不再停留,雙腿一夾馬腹,他身下坐騎四蹄揚起,向德親王府而去。
他身後,一隊人馬緊緊跟隨,捲起一陣寒風煞氣。
容景落下簾幕,笑意收起,看了雲淺月一眼,薄唇微抿,緩緩道:「他連從不出世的烏衣騎都亮出來了,夜輕染對你之心,不比夜天逸差呢!」
雲淺月心頭煩悶,不說話。
容景將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秀髮,語氣溫柔涼寒,「他若敢奪,我必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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