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好沒良心 文 / 西子情
雲淺月看著風燼,大腦快速地消化著他的話。
兩道聖旨換成了空白聖旨,老皇帝的遺詔成為了一紙空談?她眸光動了動,想起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手中各有一道聖旨,老皇帝言明三道聖旨歸一為效,那麼如今……
是容景調換了聖旨?
這大抵就是他能夠在讀罷第一道聖旨之後還淡定從容的原因吧?
她想起他一直對她說,不過是一道聖旨而已……
「蠢女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後面兩道是空白聖旨,所以將自己氣成了這個鬼樣子?」風燼看著雲淺月,臉色霎時又陰了。
「知道不知道管什麼?一道聖旨也是聖旨!他怎麼就不都給換了或者毀了?」雲淺月哼了一聲,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消了氣。
風燼看著她,陰雲散去,霎時笑了,哼道:「我早就看不慣某個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能眼睛不眨,簡直不是人。你如今最好給我爭氣些,讓他吃些苦頭。你若這回不爭氣,以後別想再讓我理你。」
雲淺月看著風燼蹙眉,「我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兒啊!」
風燼本來要拿著空碗離開床邊,聞言猛地轉回頭,臉上再現陰雲,惡狠狠地看著雲淺月,「死女人,你再說一遍試試!」
雲淺月看著他,翻白眼,「說一遍你能怎樣?」
「現在就給你扔進湖裡,讓你好好洗洗腦子!你信不信?」風燼瞪著她,那模樣讓他俊美的臉有些凶神惡煞,似乎只要她敢說一個不字,他絕對就會將她扔出去。
雲淺月看了一眼外面,大雪飄飄下,積雪將地面鋪高了三尺深,以前坐在這間房間裡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那一潭湖水,此時外面一片銀白,除了雪還是雪,這樣的天氣連湖水都結冰了吧?若將她扔進湖裡的話……她打了個寒顫,識時務者為俊傑,搖搖頭,笑著道:「哪兒能不信呢?您是誰啊,我家的風大公子嘛!誰也不敢惹的。」
風燼哼了一聲,轉身向床前的桌子走去。
雲淺月看著他後背,吐了吐舌頭,但心情卻是好了起來。沒辦法,這麼些年習慣後遺症,無論經過了多大的事情,只要風燼這張臭臭的臉往她面前一擺,她保準藥到病除。連她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兒。
風燼走到桌前,將碗放下,忽然道:「玉太子不錯!」
雲淺月眨眨眼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子書一直就很不錯無憂歸田!」
風燼轉回頭,看著雲淺月,見她因為提到玉子書,眉眼都彎起,蹙眉問,「既然你心心唸唸了他多年,從小就念著,為何是容景,而不是他?」
雲淺月得意頃刻間被收回,眉眼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風燼看著他的模樣,眉頭更是蹙緊。
須臾,雲淺月輕輕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我們上輩子已經錯過,所有的東西都在上輩子終結了。如今過的是這輩子的人和事兒。這一輩子我的心裡已經注滿了容景。你不明白的,他只能是我的親人,比親人還親的人。以後,他之於我,只是比你還親近一些而已。別的東西,都再不可能。」
風燼聞言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道:「我覺得他比容景那個黑心的強多了!」
雲淺月忽然笑了,「你看他哪裡比容景強了?因為沒有容景黑心?」
風燼不說話,算是默認。
雲淺月笑意更深了,搖搖頭道:「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他,他的心雖然不見准比容景更黑,但同樣黑著呢!尤其……」她頓了頓,笑道:「愛財如命!」
風燼挑了挑眉,「他愛財如命?」
雲淺月點點頭,笑著道:「不遺餘力為東海子民謀福利,東海錢財分毫不外洩。」
風燼聞言立即道:「原來是這樣!那說明他正是一個好太子!」
雲淺月訝異地看著風燼,見他眉眼間隱隱著對玉子書的讚賞,她疑惑地道:「他用了什麼辦法這麼快就將你收買了?」
在她看來,風燼可不是一個好讓人收買的人!
「什麼叫做他將我收買?是本家主覺得能有一個和容景相提並論的人,從心裡讚賞他。最好讓他將你帶去東海。到了他的地盤,我就不信容景還能翻出大天來。」風燼道。
雲淺月無語,原來是因為容景。她很想問他,風大公子,你被容景得欺負多慘才對他這麼恨啊!
「笨女人!趕緊睡吧!不養好傷不准出去!」風燼站起身,走出去前丟下一句話。
雲淺月看著房門關上,屋中已經沒了風燼的人影,她懶洋洋地收回視線,忽然覺得好笑,閉上眼睛,彎著嘴角,繼續睡去。
這一夜,雲淺月睡得極熟,一個夢都沒有做。
第二日,大雪依然未停,外面窗子上掛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當真當得上天寒地凍。今年的冬來得晚,來得急,似乎轉眼間,萬物就被冰凍住,世間的一切都被一場大雪靜止了。
雲淺月睡夠了,推開被子起床,屋內的火爐燃燒得極旺,顯然是剛剛有人給加了炭。她坐在床上想著容景昨日聽到青影稟告會找她吧?如今一夜太平,他該是沒找來。畢竟這處隱秘之地,她從來就沒對他說起過。
不過他應該不會冒著大雪四處找她吧?應該知道她才不會那麼傻,總要找一處落腳的。況且子書也不在榮王府了,他該想到他跟著她的,所以,應該理智不會再冒著雪找的。
正在她想著的空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玉子書抬步走了進來,就見雲淺月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擔憂,他看了她一眼,好笑地道:「擔心景世子冒雪找你?」
雲淺月抬頭看了玉子書一眼,撇撇嘴道:「什麼時候你會看面相了?」
玉子書笑了一聲,對她道:「放心吧!他如此聰明,不會犯傻的浮霜。」
雲淺月嘟囔道:「他雖然看著聰明,其實有些時候就專門會做別人不會做的傻事。」
玉子書仔細地看著雲淺月眉眼,笑問:「這麼擔心他?那就回去吧!」
「不要!」雲淺月立即搖頭。
「又擔心他,又不回去,那怎麼辦?」玉子書看著雲淺月,似乎有些無奈。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似乎也很無奈,悶悶地道:「我本來氣他那份氣定神閒天塌下來都不帶眨眼睛的死樣子氣得要死,可是偏偏如今又擔心了。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不爭氣了?不怪風燼鄙視我。」
玉子書走過來,伸手摸摸他的頭,笑道:「這很正常,證明你是真的在乎他愛他。」
雲淺月伸手摀住胸口,依然有些悶,憤憤地道:「容景這個混蛋,將我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吧!他那樣的人,不會讓你擔心的!」玉子書笑得溫暖,「他知道你鬧脾氣,氣壞了,不想回去,我跟在你身邊,你定然會安然無事。所以,為了不讓你反過來擔心,他應該不會冒雪找你的。」
「說得也是!」雲淺月點點頭。容景那樣的人,什麼事情都乾坤掌握在他手裡,神機妙算,又怎麼會猜不透她的心思?
「所以,這裡極好,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我本來打算你及笄之後就離開,如今下了這麼一場大雪,我無法啟程,正好在這裡多陪你幾日。」玉子書笑道。
「對啊,你都來天聖一個多月了,是該回去了。」雲淺月本來寬下的心,聞言又有些悶,她捨不得玉子書離開。
「天聖和東海雖然相隔甚遠,但又不是天涯海角。」玉子書見她黯下來的臉色,笑了笑,「起來吧!我見到後山谷有一片梅林,你想出去賞梅嗎?」
「想!」雲淺月立即推開被子跳下了床。
玉子書坐在床上,看著她忙著淨面洗漱,梳頭,很快就將自己收拾妥當,動作極其迅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訓練的時候,一分鐘一個人可以幹完幾件事情的效率,嘴角不禁露出懷念的笑意。
雲淺月收拾好之後,回頭對他招手,「走了,走了,一年沒看見梅花開了!」
「披上披風,你如今重傷,內力不能護體,染了寒氣的話,傷勢加重就麻煩了。」玉子書拿著那件放在衣架上的雪貂披風走來,給雲淺月披在身上,又道:「再捧一個手爐,這樣可以抵禦寒氣。」
「玉大太子,您真婆媽!」雲淺月拉長音歡快地道。
玉子書瞥了她一眼,慢聲慢語地道:「我陪著你出來,若是不照顧好你的話,待出去後,某人找我麻煩是小事,若是找我要在榮王府白吃白住的錢的話,就是大事情。所以……」
「所以,為了你的愛民如子,愛財如命,我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行了吧?」雲淺月猛翻白眼。這個人,以前沒發現他這麼愛財如命啊!
「嗯,你說得對,所以,你能體會到我的難處就好!不枉我們相識一場。」玉子書笑。
雲淺月眼皮再次翻了翻,抱著手爐出了房門,語氣惡聲惡氣地道:「我不認識你。」
玉子書看著她快步而出,在身後掩唇而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要去哪裡?」風燼從隔壁房間出來,看到玉子書和雲淺月出門,不等二人答話,就臉色不好地道:「回京城?找容景那個混蛋去?」
雲淺月瞪了風燼一眼,沒好氣地道:「我就那麼沒骨氣嗎?不是誘歡,誤惹紈褲軍痞!」
風燼聞言臉色暖了下來,挑眉問,「那你這是幹什麼去?不知道自己身體受重傷嗎?這麼大雪的天不好好在房間待著,亂跑什麼!」
雲淺月看著風燼,拉長音,「風大公子,在房間會悶長毛的!」
「長毛也得忍著,有本事你別受傷!」風燼臭著臉道:「趕緊回屋去!」
「風燼,你何時成了管家婆加長嘴婆了?我沒那麼嬌氣!」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我們去賞梅,你去不去?」
「梅有什麼好賞的!窮酸文儒喜歡的東西。」風燼叱道。
「你個不解風月,不懂風情,不知欣賞的傢伙!看將來哪個女人肯嫁給你!」雲淺月無語望天,恨恨地吐出一句話,「你不去我們去,子書,走!」
「你們也不准去!」風燼攔住二人。
「風家主,她修習的是鳳凰真經,鳳凰真經屬火性,不畏雪。如今她雖然體內有重傷,但鳳凰真經可以隨著她行動自行修復內傷,又加之服了穩固根基的藥,在外面少待片刻無礙。」玉子書笑對風燼道:「我看後山谷的梅花開的極好,風家主也一起去吧!」
風燼皺眉,不說話。
「快點兒,磨蹭什麼?走了!」雲淺月推了風燼一把。
「去待片刻就回來。」風燼錯開身子,算是默認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踩著雪向前走去。玉子書和風燼跟在她身後。
出了這一片房舍庭院,後山的半山坡上遠遠看來如一片紅色的雲海,天飄大雪,山谷在雪中清清寂寂。那一片雲海靜靜而開,似乎與天相接,紅白相間處,美而炫目。
雲淺月嘖嘖地讚歎一聲,回頭對玉子,你一會兒回去給我作畫,將這一幅畫卷畫下來。」
玉子書含笑點頭,「好!」
雲淺月轉回身,抱著手爐向山上跑去。
「雲淺月,你受傷還敢跑,再跑滾回房間去!」風燼在後面喊了一聲。
雲淺月停住腳步,回頭鬱悶地看著風燼,風燼不贊同的眼光看著她,她收回視線,轉回身,放慢腳步,嘟囔道:「我怎麼還會想你?一點兒都不可愛。」
玉子書好笑,偏頭對風燼道:「昨日她氣得急了,首先就想到你。」
風燼挑了挑眉。
玉子書又笑道:「她說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兒,有一個人打她一頓,吼她一頓,對她擺一張臭臉,再發一陣大怒,她天大的事情都能好了。那個人就是你。風家家主,風燼。」
風燼聞言愣了愣,須臾,嘴角微微彎起,片刻之後,收了笑意,哼道:「這個女人!我本來都要死了,她非手賤地將我從死人堆裡扒拉了出來活在世上受苦。所以,她活該!」
雲淺月在前面聽二人說話聽得清楚,一臉黑線。她手賤這事兒早已經後悔一百次了!
玉子書聞言難得暢快地笑了。
風燼看了前面走著的雲淺月一眼,似乎可以想像到她此時鬱悶的表情,也笑了。
二人本來都是俊美之人,一個玉質蓋華,一個邪魅俊美,兩張笑臉在漫天飄飛的雪中,可以和山上的紅梅雲海相輝映黑手黨先生,離婚吧。
雲淺月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又轉回頭,暗暗想著,男人長得太好的話,也是禍啊!
三人一路來到半山坡,走近了梅林,便可以清晰地看到紅梅盛開,花枝料峭,每一束梅花枝上都覆著一層雪,但這雪依然阻止不住徐徐綻開的梅花。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雲淺月看著眼前的景象,嘖嘖道:「世間最美的景色莫過於自然之景。」
「嗯,是這樣的!」玉子書含笑點頭,「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梅有傲骨,雪下,而梅開。這一片梅海,可觀覽天下梅開盛景。」
風燼不說話,但顯然也被這樣的景色感染,靜靜地看著。
片刻後,雲淺月偏頭對玉子,你讓雪落,讓美景全部現出來吧!我們賞一回梅,總要看看滿山芳華,紅梅雲海。」
「好!」玉子書笑著點頭,一揮手,一股輕輕淺淺的風向梅林撲去。
風過,雪落,梅花露出嬌艷花顏。暖風吹皺了枝頭積壓的雪,一層層如被掀起了雲雪棉被,露出萬千紅梅花瓣的嬌柔肌骨,紅梅雲海綻開,這一刻的芳華無法形容。
雲淺月眼睛一眨不眨,看看輕風將雪層層疊疊掀起,美景比她想像得要好千萬倍。
片刻後,玉子書撤回手。
這一片山坡幾乎所有的梅樹枝頭都再無覆蓋的雪,濃郁的冷梅香瀰漫在山間。
三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
雲淺月思緒放空,想著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容景有這樣的閒情逸致看雪賞梅?想法剛從腦中蹦出,她就伸手揉揉額頭,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幾乎每時每刻,每一件事情,都會想起他。她不是應該生氣嗎?生氣不該是這樣子的吧……
「走,回去了!」風燼對雲淺月催促。
「再待一會兒!才剛來。」雲淺月眼睛看著眼前的梅花。
「這些又不會消失,你看一天也是這樣子,回去了!」風燼不解風情地道。
「你真是……」雲淺月回頭瞪了風燼一眼,看向玉子書。
玉子書笑笑,對她溫暖地道:「風家主說得對,看一天也是這個樣子,我們回去吧!」
「回去之後你給我作畫。」雲淺月提出條件。
「好!」玉子書頷首。
雲淺月轉回身,就見風燼足尖拔起,她一怔,轉頭,就見眨眼間他身影已經落在了梅樹上,她疑惑地問,「風燼,不是回去嗎?你做什麼?」
風燼不答話,手下卻利索地折了兩株開得正艷的梅花,須臾,他離開梅樹,飄身落在了雲淺月的身邊,將手裡的兩株梅花遞給她,板著臉道:「你不是沒看夠嗎?拿回去看!」
雲淺月不伸手,對他皺眉道:「怎麼能一樣?折下的梅花,脫離了枝木,少了風骨不說,還糟蹋事物。」
「怎麼糟蹋了?你以前不是一直掛在嘴邊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風燼瞪著雲淺月,「我如今給你折了枝,你這個女人嘴裡怎麼又吐出了別的話?」
雲淺月一噎,這話的確她常說,可是……寓意不同啊,她說的不是折真花好吧?
玉子書看著雲淺月吃噶的樣子輕笑,暖聲道:「風家主一片好意,反正你愛梅,放在房中也可以賞梅,就拿著吧田園地主婆!」
雲淺月默默地伸手接過梅花。
「笨女人!真是心思複雜。」風燼嫌惡地甩開手。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想反駁一句,但聞到手中梅花強烈的冷梅香住了口。彆扭又可愛的風燼,對她冷臉又凡事都以她為主的風燼。她嘴角扯開,無聲地笑了笑。
玉子書看了她一眼,也淺淺地笑了。
三人回到房間,用罷早膳,雲淺月便興致勃勃地鋪了宣紙,招呼玉子書和風燼,對二人道:「我們一起作畫,每個人一張,將我們三個人眼中看到的梅花畫出來,怎麼樣?」
玉子書無異議。
「不畫!」風燼沒興趣地拒絕。
「不畫你就滾回風家去,你是風家家主,總是在這裡待著做什麼?」雲淺月瞪著風燼。
風燼哼了一聲。
「畫不畫?」雲淺月看著他。
風燼懶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不做聲。
「當你默許了啊!」雲淺月開始研墨,半響後,她放下手,對那二人興奮地道:「快過來。」
玉子書笑著走到桌前,風燼懶洋洋地抬起屁股,也跟到了桌前。
雲淺月給二人一人一支筆後,自己也拿了一支筆。
房中靜靜,三人不說話,各自畫了起來。
兩柱香後,風燼最先放下筆,雲淺月抬頭看了他一眼,「應付?」
「沒!」風燼丟下一個字,甩了袖子看著二人。
雲淺月不再管他,逕自繼續手中的畫。
又過了一炷香後,她放下筆,輕舒了一口氣,抬頭,見玉子書也同時放下筆,她對他笑問,「畫完了?」
「嗯,畫完了!」玉子書含笑點頭。
雲淺月將自己的畫扔了過去,又伸手將玉子書和風燼二人的話拿過來,三張畫擺在桌案的正中間。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三幅畫。
第一幅,風燼畫的是雲淺月捧著兩株梅花低頭無聲而笑的模樣,她旁邊站著看著她溫暖含笑的玉子書,前方一個背影,正是他自己。
雲淺月看著這幅畫對風燼驚奇地問,「你不是走在前面嗎?長了後眼了?」
「笨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你會笑得這麼傻!」風燼叱了一聲。
雲淺月無語。
第二幅,玉子書畫的是他輕輕揮袖吹皺春風,萬千梅花頃刻間如被掀起了如雪雲被。旁邊雲淺月讚歎歡喜的眉眼,風燼眸中隱隱滾動的神采。露出冰肌玉骨的梅花嬌顏,佔盡芳華。三人眉眼的神情栩栩如真。
雲淺月嘖嘖了兩聲,拍拍玉子書的肩膀,哥倆好地道:「你這倒筆的手法跟誰學的?教給我好不好?」
玉子書含笑點頭,「好!」
風燼鄙視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沒說話。
第三幅,雲淺月畫的是她和玉子書、風燼三人走在賞梅的路上,她回頭,正是玉子書和風燼兩張含笑綻開的容顏,她背後,是紅梅雲海軍政寵妻——妖女撩人。她的神情正是發出「男人長得太美,也是禍害。」的感慨。
玉子書看到的時候先笑了,「雲兒,這一幅圖若是被景世子看到,醋罈怕是不夠用。」
風燼則是哼了一聲,「醋罈不夠用就讓他使醋缸。」
雲淺月眨眨眼睛,不以為意地道:「醋缸再不夠用的話,就醋海吧!」
三人話落,面上都掛了笑意,再不說話,看著這三幅圖。
這三幅圖每一個人都沒有落下共同賞梅的人,都共同畫了三人一起的畫面。三幅圖手法各異,但每一幅圖畫拿出去絕對都是上上之品。
「全部歸我了!」雲淺月將三幅畫抱在一起,對二人霸道地道。
「歸你怕是活不了幾天就灰飛煙滅了。」風燼毫不客氣地打擊她。
「我覺得也是有可能。」玉子書道。
「保證不會!」雲淺月不給二人搶奪的機會,將三幅畫一同捲起,動作利索地收起來。
玉子書和風燼對看一眼,自然不會跟她搶奪,遂由了她。
第二日,大雪依然在下。
雲淺月醒來看著地面的雪又厚了一尺,她皺眉,「這雪不知要下幾日?」
「今冬一直到現在才下雪,將積攢的雪怕是一起都下了。」玉子書道。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第三日,大雪依然還在下。似乎有隱隱這個天下要被雪埋沒的架勢。
雲淺月站在窗前想著容景現在在做什麼?京城如何了?下這麼大的雪,老皇帝的靈沒有人守了吧?否則守一個凍死一個。
第四日,大雪終於停了。
清早,雲淺月推開房門,外面再不見別的事物,全部被雪覆蓋,一片雪白。雪後的風清清冷冷,但氣息清爽。她站在門口看了片刻,忽然揚聲大喊,「都起床了,我們一起打雪仗!」
她這幾日修養喝藥,內傷恢復得差不多了。此時的聲音在清晨極具穿透力。
「都起床了,我們一起打雪仗!」雲淺月又喊了一遍。
三遍過後,所有關著的房門被推開,露出一張張好奇的臉向她看來。
小男孩黎亭疑惑地問,「雲姐姐,雪仗是什麼?」
雲淺月一下子被問住了,想起這裡的小孩子似乎不玩打雪仗。她看著黎亭,正想著怎麼解釋。
隔壁房間的門推開,玉子書走出來,含笑對黎亭解釋道:「打雪仗就是好多人分為兩派,將雪製成雪球,拋向對方。很簡單的遊戲。」
「哦,我要玩!」黎亭立即附和。
「我們也玩!」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雲淺月看著很給面子的眾人,很是得意,抬步離開門口,向後山走去,語氣歡快地道:「好吧!那我們開玩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