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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公子謀 第六十四章 十名美人 文 / 西子情

    十個糧囤足夠西山軍機大營的三十萬士兵吃上兩年有餘。舒榒駑襻完全可以解除老皇帝的糧草之憂。雲淺月靠在容景懷裡想著容景真的很小氣又很大方,讓她心裡一分一毫不准留別人的位置,可是她卻喜歡他的這種既小氣又大方,甚至說愛到極致。

    她欠的人情債,他來還。這句話不是甜言蜜語,卻勝似世界上萬千句甜言蜜語。

    雲淺月退出容景的懷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圓罐問,「如今得到了這個,怎麼辦?」

    「得到了這個用處可大了,我們可以好好和南疆王談談條件。」容景唇瓣勾起,看了一眼手中的圓罐,對雲淺月一笑。

    雲淺月也笑了一下。容景費盡一番心思,如今得到了這新的咒術之王,自然不能就這麼簡簡單單地還給葉倩和南疆。況且他拿出十個糧囤,夜輕染大約會如數上繳給老皇帝,老皇帝得了十個糧囤,再無米糧之憂,怕是反過來會對付她和容景。那麼他們手中自然要重新攥住一張王牌才能應付老皇帝,這南疆咒術一直是皇室的心腹大患,他們如今用來正好。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對他道:「走,我們去看看三公子!」

    「嗯!」容景點頭,將那個圓罐收起來,拉上雲淺月出了客房。

    二人再不說話,向藥園走去。

    來到藥園,頓時一陣藥香撲鼻。青裳正守在客房門口,見二人來到,連忙道:「世子,淺月小姐,三公子剛剛服下了藥老熬出的湯藥,如今藥老正在給他往出排毒,奴婢要幫忙,藥老說不需要。」

    「嗯!」容景點點頭,停住腳步,對雲淺月道:「我們在這裡等片刻吧!」

    「好!」雲淺月點頭,她聞到從客房裡散出的一股極香的氣味,皺了皺眉,「這味道怎麼如此熟悉!」

    「這是情花的香味。」容景道。

    「情花?」雲淺月揚眉。

    「情花是最好的引子,我開的藥方里有一味情花。能配合葉公主的血和我開的藥方將他體內的紫草之毒引出來。」容景解釋。

    「我想起來了!那日在靈台寺祈福樹上我聞到的就是這種花的味道,後來我才渾身難受,引發了催情引。」雲淺月恍然。

    「情花粉一般無人用來做香包用,更不會將它拿到祈福樹上去污濁祈福樹的聖靈。所以,上次你中催情引,必定是有人早有預謀。」容景道。

    雲淺月點點頭,想起了上次之事,便想起了清婉公主和雲暮寒。她是不是該回去見見雲暮寒了?他不是她的親哥哥,算起來也是表哥吧!南梁王和她娘親一母同胞,是她舅舅。而雲暮寒是她舅舅的兒子,怎麼也是親人的!

    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並未說話。

    不多時,客房的門打開,藥老從裡面走出來,一臉疲憊地道:「世子,三公子的紫草之毒解了!不過功力折損了盡半數。」

    「功力再慢慢恢復就是!只要能解了紫草之毒就是喜事!」容景緩緩開口,對藥老道:「藥老,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藥老點點頭,走了下去。

    容景拉著雲淺月的手進了房間,譜一進去,滿屋香味繚繞。

    雲淺月看著躺在軟榻上的三公子,見他經過如此解毒,臉色不見蒼白,反而現出潮紅色,青絲披散,端得是一見觸目驚心,她儘管見過他無數次,但還是不由得驚艷,她剛睜大眼睛,容景立即將她的手捂上,語氣不好,「小心長針眼!」

    雲淺月忍不住好笑,「長針眼的怕是你!你沒看到那是個大美人嗎?」

    「再美也更改不了他的本質。」容景道。

    雲淺月「撲哧」一笑,伸手推開容景的手,「別鬧了!」

    「你現在就給我回府!」容景不放開捂著雲淺月的手。

    「好,你放開,我回府!」雲淺月好笑地道。

    「我不是在說你,是在說他。」容景看向三公子,對他挑眉趕人。

    三公子看著二人,躺在軟榻上不動,本是麗色天成的容顏此時嘴角勾起,綻開一抹笑容,端得是天香國色。他見容景對他挑眉,他也挑了挑眉,「景世子,我覺得你這裡比孝親王府好多了!我準備以後長久在這裡歇腳了!今日實在困乏的緊,走不動了。」

    容景剛要說話,雲淺月打開他的手,笑著瞪了他一眼,忽然向三公子走去,站在軟榻前一步的距離打量著三公子的臉,目光定在他一雙紫色的眸子上,歪著頭看著他。

    「雲淺月,你真不怕長針眼嗎?」容景從後面跟來。

    「你知道我當初為何在火燒望春樓時拚命救你出來嗎?」雲淺月不理會容景,看著三公子的眼睛笑問。

    三公子眨眨眼睛,「淺月小姐看我長得美?」

    「嗯,確切說是你的眼睛長得美!」雲淺月道。

    容景伸手再次去捂上雲淺月的眼睛,語氣微沉,「雲淺月,你當我是死人嗎?」

    雲淺月笑了一聲,拿開容景的手,將他捂著不動,她忽然歎了一聲,「別鬧,我在說正事呢!確切說我曾經見過一個和三公子長得很像的人,尤其是這一雙眼睛,更是像得好似一個人。」

    容景立即放開了捂著雲淺月的眼睛。

    三公子本來玩笑的神色霎時一收,他從軟榻上坐起,看著雲淺月,所有的千嬌百媚、國色天香驟然消失,又恢復她在孝親王府今早見他時一樣神色,淡到極致,又輕若無聲,「你說……你曾經見過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嗯!」雲淺月點頭。

    「有多像?」三公子問。

    「大約是像七分!」雲淺月道。

    「男人女人?」三公子眼睛縮了一下。

    「一個女人!很美的女人!」雲淺月像是在回想當初見到那女子時的情形道:「極美,只要她站在那裡,就讓你能看到萬千的花兒都開了一樣。」話落,她收回回味,對三公子笑道:「當時我見到你時也是那種感覺。」

    容景氣息一變。

    雲淺月立即回頭抱住他腰,對容景笑道:「當時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想著這可是一張犯桃花的臉,我若是將來嫁給你,還不得日日防著桃花?」

    容景忽然笑了,點了點雲淺月的鼻子,柔聲道:「嗯,我知道!你的那個本子如今就在我手裡,記錄得清清楚楚,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那個本子?」雲淺月睜大眼睛。

    「嗯!」容景含笑點頭。

    「你怎麼會有那個本子?黑色的本子?」雲淺月挑眉,懷疑地看著容景,「你偷拿我的東西?」

    「不是我偷拿,是雲爺爺給我的!」容景道。見雲淺月不信,他又補充道:「你失憶前將那個本子藏在了雲爺爺的房梁裡,被雲爺爺給發現了,拿了出來,都給看了。否則你以為雲爺爺會知道你對我那麼喜歡?在你失憶這麼長時間裡對我如此好?我是托了那個本子的福氣。」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恍然,紅著臉憤了一句,「糟老頭子!」

    容景低笑。

    雲淺月推開容景,不再理會他,看著三公子正色地道:「你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嗎?」

    三公子沉默不語,一張容顏變幻莫測。

    「世界上長得相像的兩個人從來就不是偶然。」雲淺月道:「當時我救你時不知道你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只以為你和那個人有某種聯繫,更甚至早先我還想贖出你。」

    三公子依然沉默。

    「據說曾經被孝親王趕出府的那個丫鬟極醜,可是你為何長了這樣的一張臉?恐怕任誰看了也會懷疑。孝親王自己可沒有你這樣的樣貌。」雲淺月又道。

    「別提他!」三公子突然開口,極淡的聲音極冷。

    雲淺月住了口,看向容景。

    容景清泉般的眸光忽然深邃,緩緩開口,「據說西延國聖女天香國色,容貌可照日月。二十年前,西延國一場大亂,聖女曾經失蹤,後來又失而復得。」

    三公子身子一震。

    「你見到的那個極美的女子可是西延國的聖女?」容景話落,偏頭看向雲淺月。

    「嗯!是西延國的聖女!」雲淺月點頭。

    「據說二十年前,西延王和王后突然暴斃,太子被害,本來被賜封的護國聖女下落不明。兩年後,西延內亂平息,王叔安平王繼位,天下尋找護國聖女。聖女流落明間被找回。從此西延才安平下來。」容景又道。

    雲淺月看向三公子。關於西延的那一場暴亂被記載到史冊的不過寥寥幾句。也就是容景說的這幾句。但是她知道的遠不止如此。據說護國聖女曾經是前西延王最寵愛的公主,宅心仁厚,甘願棄了公主之位為聖女,終身不嫁,為西延百姓祈福。不想一場大禍,國破家亡,聖女流落民間,聖女會易容之術,曾經流落民間用過無數名字,但有一個名字她用得最長,就是醜女。後來聖女回國,任誰也想不到國色天香的聖女會和孝親王府內曾經避難的醜女聯繫在一起。

    不可否認,她曾經去望春樓見嬌嬌的第一眼,就認定她和聖女有某種聯繫。西延國聖女這張王牌她自然不會放過,所以才在火燒望春樓那日暗中救出嬌嬌。不想轉眼間就被他逃脫了她的視線,也就是在那一日,又出了一件事情,她發現他喜歡的人是容景時,再無暇顧及去尋找嬌嬌,在雲王府牆頭上對著漆黑的夜空想了一夜,後來決定啟動鳳凰劫。

    到如今恢復記憶,沒想到嬌嬌居然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那麼一切就對上了頭緒。當初孝親王亂棍打出去的人居然是西延公主,曾經和她娘親一樣並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的護國聖女。不知道該說聖女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還是該可笑孝親王魚目不識得珍珠。

    「怪不得有那樣醜陋的娘親我會有如此一副樣貌,怪不得在十幾年前居然有人前來教會我易容術和給了一本武功心法,怪不得不准我露出這副樣貌。原來如此!」三公子忽然冷笑一聲,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一張容顏忽青忽白片刻,他忽地下了軟榻,抬步向外走去。

    容景看著三公子離開並未出聲。

    「你要去哪裡?是去西延還是回孝親王府。三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雲淺月提醒。

    三公子剛走到門口,腳步忽然一頓。

    雲淺月轉過身,看著他又道:「西延王室獨大,聖女不過是一個外表光鮮亮麗的身份而已。她若不是身不由己,自然不會二十年將你送回孝親王府,到如今不接你離開。況且聖女一生不准有子,若是有不貞不潔,便會被浸豬籠,或者受烈火焚身之苦,所生子女沉溏或同樣被烈火焚身。如今你去西延,用什麼身份去找人?」

    三公子身子瞬間僵硬,袖中的拳頭攥緊,片刻,他定下心神,回身看向雲淺月,聲音極啞,突然像是迷失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他艱澀地問:「那你說我該如何?」

    「等!」雲淺月吐出一個字。

    「等?」三公子看著雲淺月。

    「對,等。等著有一個讓天下人不得不正視你的身份!讓人知道即便你是西延護國聖女的兒子,也不會對她帶來危害,也不會對你帶來禍害。如今你這般去西延,若是你的身份出現任何一絲可疑和讓人質疑的話,你都會埋骨西延,那麼我辛苦一番救你活命還有何意義?不如讓你中了紫草之毒就這麼死了罷了。」雲淺月道。

    三公子薄唇緊緊抿起,「等到什麼時候?」

    「應該不會等太久!」雲淺月道。

    「好!」三公子忽然松看手,輕舒了一口氣,「二十年我都等了,也不差這幾日!」

    「嗯!你進來!我們說說紫草之毒吧!我想知道你的紫草之毒是怎麼中的!」雲淺月見三公子想開,對他招招手,自己拉著容景坐在了軟榻上。

    三公子聞言重新走進來,坐在椅子上,低聲道:「是太子!」

    「夜天傾?」雲淺月挑眉,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看不出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他!那一日只有他進了我的房間,也只有他碰過我的琴,在琴弦上下了紫草。否則以我的功力誰能近身對我下毒不被我察覺到?」三公子道。

    「那把琴呢!」雲淺月問。

    「望春樓所有東西都化為灰燼,更何況一把琴?」三公子語氣忽然淡極。

    「當時午門外葉倩施咒時夜天傾也是在的!如今又是夜天傾碰了你的琴。這樣兩件事情加在一起他有紫草也說得過去。」雲淺月皺眉沉思,片刻後搖搖頭,「但是我直覺不是夜天傾。」

    「我也覺得不是太子!所以,我才沒對太子動手!否則即便是死,也會殺了害我之人。」三公子頓了頓又道:「但事實的確如此!我敢確定,除了他,那一日我未曾接觸一人。」

    「那一日夜天傾都見了誰?」雲淺月忽然問容景。

    「太子是奉皇上之命去望春樓查案!那一日見到的人很多。」容景道。

    「看來這件事情又只能暫且擱下了,但是確定與夜天傾有關就是了。不是他,就是與他接觸的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讓紫草從他身體外碰觸了你的琴或者你。才致使你染了紫草之毒。」雲淺月道。

    「嗯!」三公子點頭。

    「若是這麼推測的話,那個人就是想要殺你。難道你的身份暴露了?」雲淺月問。

    「不會!我敢確定,我從未暴露身份。你不是也因為去了孝親王府才知道我身份的嗎?」三公子反問。

    「嗯,是啊!我都未曾發覺,誰又會察覺呢!天下有幾個和容景一般能看出來的。」雲淺月偏頭看了一眼容景,見他對她挑了挑眉,她又對三公子道:「那就是你知道了誰的秘辛,殺你滅口了。」

    三公子搖搖頭,「我知道的秘辛很多,這京中的秘辛被我知道無數。我想不出來!」

    雲淺月皺眉。

    容景此時溫聲開口,「你想過沒有?火燒望春樓和葉公主午門外施咒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用了火。大火最好,能掩蓋一切痕跡,那麼這個背後的人是不是一人?」

    「可是有什麼痕跡要遮掩呢!」雲淺月想著望春樓那日和午門外那日的情形。一切歷歷在目,都是在青天白日,多少雙眼睛在看著。

    「死人!望春樓那日死的屍首實際上是五百三十二人。而午門外監斬台上那日躺著的死士屍首是一百五十一人。」容景道。

    雲淺月忽然騰地坐了起來,面色一變,「我明白了!」

    三公子看著二人,疑惑不解,「明白什麼了?」

    雲淺月深吸了一口氣,對三公子道:「望春樓那日上報朝廷的人數是五百三十一人。而那日刺殺我和容景的人其實是一百五十人。望春樓少了一人,而監斬台多了一人。」

    三公子似乎有些明白了,臉色突然有些白。

    「那死去的人的身份一定不能被人所知,所以借用這兩場大火燒燬,掩埋了身份。」雲淺月道,「望春樓本來就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多一人少一人可以說是報審官失責,少算了一人,但是午門外那日施咒呢!那些死士可是被嚴加看管起來的。天聖上下,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青天白日暗中不聲不響地將一個死屍隱藏在那些死士裡面,又在葉倩施咒時動了手腳,一場大火,讓那死屍隨著死士一起被燒燬?」

    三公子不再開口。

    「你是從那日去監斬台上時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雲淺月看向容景。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想著那日她一門心思全部都在葉倩如何施咒上,居然未曾注意監斬台上多了一名死屍。後來夜天傾請旨賜婚,她為了廢除祖訓破釜沉舟,全部精力都用來對抗老皇帝上,如今想來,那日的事情大約早就被有些人計算得滴水不漏,吸引了眾人的視線,而無人去數監斬台上的屍體。她看著容景,不知道是該說容景太過心細,所有盡在眼中,還是該說背後那個人小看了容景。不知道能發現那些死屍多了一個人的那日除了容景外又有幾人?這樣一想,她便想到了葉倩。她是施咒之人,多少屍首自然會心中有數。她皺眉,「葉倩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聯繫?」

    「葉公主有聯繫不一定,但是一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容景道。

    雲淺月想著葉倩真是不簡單!能為了胭脂赤練蛇和夜輕染糾纏多年,而那日施咒明明知道背地裡隱藏著陰謀,卻是還依然不點破當做不知的繼續施咒,不惜毀了萬咒之王。她抿了抿唇,「會是誰能在刑部插手?而且那些屍首都是夜輕染在管。」

    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並未說話。

    誰能在夜輕染眼皮子底下弄出多一人來!那日的事情夜輕染知道不知道?或者是本來就參與,或者知道而裝作不知。況且那日她和容景出事,夜輕染是最先趕到現場的。她想到此,不再想下去。對容景道:「查出誰有紫草夜天傾是一條線索,另外再就是那日那四個人,包括葉倩在內,都不能排除嫌疑。這件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我們不急。」

    「嗯!」容景點點頭。

    「當前是孝親王府和德親王府聯姻之事!你怎麼看?」雲淺月又對容景詢問。

    「這就要看三公子想不想娶雲王府的大小姐了!」容景看向三公子。

    三公子此時已經恢復神色,看了二人一眼,對容景挑眉,「娶如何?」

    「娶的話,你會得到鳳老將軍以及擁護鳳老將軍的部下的支持!鳳老將軍只有雲香荷一個外甥女,愛惜的緊。鳳老將軍在軍中頗有威望。或者你說鳳老將軍還有一個孫女,就是太子側妃。但是七皇子回京,太子不得皇上厚愛,若是太子無能,不想一爭,廢黜之事恐怕是早晚之事。」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緩緩開口,「鳳老將軍雖然人老,但是不糊塗。他一生忠君為國,自然不會在晚年支持太子反了皇上,讓名節不保。所以,他會遵從皇上意思,有了這一場聯姻的打算。太子側妃這個親孫女是他的棄子,雲香荷這個外孫女才受到他的厚愛。那麼你娶她,自然有這等好處。」

    「不娶又如何?」三公子又挑眉。

    「不娶的話,目前看來沒有好處!」容景道。

    「你是想我娶,還是不想我娶?」三公子突然看向雲淺月。

    容景眉梢挑了挑,也看向雲淺月。

    「不想!」雲淺月吐出兩個字。

    「為何?」三公子問。

    「雲香荷配不上你是其一。鳳老將軍已經一腳邁進了棺材,俗話說人走茶涼,他的餘溫已經沒有多少,況且兩方聯姻,得到他的支持的也是孝親王府不是你。這是其二。」雲淺月淡淡道:「更何況依靠姻親爬上高位,你認為能顯示你的能力嗎?有朝一日,你登臨高處,難道想要別人說你是依靠一個女人才有地位的?否則永遠是那個不被人提起的孝親王府三公子?這是其三。」

    三公子忽然笑了,對容景挑眉,「你想我娶沒用!只要她不想我娶,我就不娶!」

    雲淺月一怔,看向容景。

    「你該走了!戴上你的面具!」容景瞥了一眼三公子,眼含警告。

    雲淺月眨眨眼睛,忽然有些明白了,她有些好笑地看著容景。

    「我明日會去雲王府下拜帖,約三小姐出府賞花。你可有意見?」三公子站起身,對雲淺月問道:「皇上一定會喜歡我如此上道的!」

    「沒意見!好好賞。」雲淺月笑著道。

    「嗯,那我回府了!要不要順便和我一起走?」三公子又問。

    雲淺月覺得她再留在榮王府也無事了!點點頭,就要起身站起來,容景伸手按住她,不看三公子,「是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景世子這榮王府以後卸甲歸田可以改買醋為生。」三公子丟出一句話,轉身出了房。

    雲淺月「撲哧」一聲笑了,她剛笑出聲,容景已經扳過她的臉低頭狠狠地吻下。她笑聲被卡住,小臉憋得通紅地看著容景,容景不理會她,懲罰似地吻有些狂熱。雲淺月笑意頓時,不出片刻便有些窒息,容景放開她,她嬌喘吁吁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還笑不笑?」容景呼吸有些紊亂。

    雲淺月嗔了他一眼,故意道:「以後卸甲歸田,你真的可以改賣醋為……唔」

    一句話未落,容景再次吻下。

    雲淺月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衣衫凌亂,髮鬢傾斜,雲淺月再也無力,容景才放開她,看著她熏紅的小臉忽然趴在她頸窩低低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低聲道:「嗯,我改買醋為生的話,你以後的名號就叫醋娘子吧!」

    雲淺月喘息著無語。

    半響,容景放開她,將她散亂的衣衫整理好,又將她頭髮理了理道:「該吃午膳了!你如今有沒有胃口了?」

    「有!」雲淺月有些虛軟地道。

    「走,藥老早先就準備好了!被我們給耽擱誤了時辰!」容景站起身,將雲淺月拉起來,掃了她一眼虛軟無力的模樣揶揄一笑,「真該補補了!」

    「你更該補!」雲淺月憤了一句。

    「我這點小力氣還是有的!」容景笑著拉著雲淺月出了房門。

    雲淺月紅著臉被他拽著,想著這個男人若是正經起來全天下人都正經不過他,若是不正經的話,她覺得他是最不正經的那個人,堪當鼻祖了!

    二人出了藥園回到紫竹院,風燼正站在紫竹院門口。風燼掃了一眼二人,看到容景面色含笑,雲淺月滿面含春,他哼了一聲。

    「風公子牙疼了!」容景笑道。

    雲淺月撇開臉,想著在軍機大營後營時風燼說她牙疼,如今有人說他了。

    「我這個牙疼是小事兒,景世子時常牙疼!比我的疼多了。」風燼涼涼地道。

    容景挑了挑眉,「風公子還有心情說風涼話,看來和風家主談得比較好了?」

    容景話落,風燼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並未接話。

    「怎麼樣?」雲淺月看著風燼詢問。看這樣子風燼和風家主談得並不好。否則他不會是這個表情。

    「他說只要我回風家,風家就由我做主!而且我想要做什麼,一切都隨意,他不會干涉。」風燼看著雲淺月道。

    雲淺月挑眉,風家主如此上道?她看向容景,見他眸光微閃,她想著這裡容景功不可沒吧!他在將風家主帶回來時就已經與他談過了吧!他用什麼讓風家主如此全部答應的?她笑了笑,「你是如何告訴他的?」

    「明日我和他回風家!」風家似乎極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雲淺月本來想著風燼要離開她回風家怎麼也需要一段日子,沒想到他選在明日。她看著風燼的樣子有些不捨,當年她從死人堆裡扒拉出來的小男孩,一晃十年。她甩開容景的手,上前一步抱住風燼,輕聲道:「也不急這一日!」

    「還算你有良心!對我有些不捨。」風燼眼眶有些發紅,語氣有些哽。

    雲淺月放開他,又氣又笑地道:「我本來就有良心!」

    風燼哼了一聲,對容景道:「如今將我趕走你得意了?」

    容景勾了勾唇瓣,淺淺一笑,「是風公子有悟性!知道早一日回風家就能早一日將風家接手。有朝一日天變了,你才能更好的回來幫她。」

    風燼不置可否,忽然一把拽上雲淺月,拉著她就走,「回府!我要吃你做的牛排!」

    「牛排?」容景挑眉,眸光忽然一黑,「你親手給他做過牛排?」

    「就做過一次!下次我親手給你做。今日你自己吃飯吧!我回府去吃。」雲淺月見容景眼睛變了顏色,暗罵了風燼一句,他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這個人是個大醋罈子還偏偏要打翻打翻醋罈子。她對容景討好地笑了笑,甩開風燼,足尖輕點,先一步飛躍紫竹林離開了榮王府。

    「我吃過她做的很多東西!」風燼又對容景扔下一句話,忽然邪魅地一笑,足尖輕點,跟在雲淺月身後飛躍紫竹林離開了榮王府。

    容景看著二人身影離去,一雙清泉的眸子一變再變,片刻,眸中一切情緒消失,他平靜地喊了一聲,「絃歌!」

    「世子!」絃歌應聲出現。

    「選十名美人明日跟隨風公子和風家主一起上路,讓她們好好伺候風公子!」容景吩咐。

    絃歌嘴角抽搐了一下,躬身應聲,「是!」

    ------題外話------

    景美人真的很適合去賣醋!o(n_n)o哈!

    風燼就這麼簡單地被打發走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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