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公子謀 第四十五章 狂熱如火 文 / 西子情
容景不說話,只看著雲淺月,眸光凝定。舒骺豞曶
雲淺月皺眉,「你看著我做什麼?我問你怎麼沒走站在這裡?」
容景仿若未聞,依然看著雲淺月不說話。
雲淺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穿戴妥當,沒有哪裡不對,她抬頭,見容景依然看著她,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她眉頭蹙緊,剛要伸手去摸臉,容景忽然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裡,她一怔,他足尖輕點,帶著她飛身而起。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老皇帝不讓我出皇宮的!」雲淺月想起這個就氣,她如今就等於困在籠子裡的小鳥,夜天逸居然請旨教導她。
容景不說話,他輕功高絕,攬著雲淺月兩人的身影彷如一陣清風拂過皇宮的各處景物。宮廷的護衛和暗衛幾乎查無所覺。
雲淺月想著這個人估計啞巴了,三問三不答,她見容景帶著她不是向宮外的方向,她瞥了他一眼,便也不再開口。
不多時,容景帶著雲淺月飛身進了一處宮殿。宮殿門前的牌匾一晃而過,雲淺月看到是御書房三個大字,她一怔,人已經被他帶到了殿內。
老皇帝不在,御書房重兵把守在三丈開外,殿內靜寂無人。
兩人身形落下,雲淺月還沒看清御書房的景象,容景的唇已經落了下來。
這一次的吻不同於早先在太醫院內充滿怒氣重重的一吻,而是如狂風驟雨,似乎傾注他身心所有熱情將她濃濃包裹,像一團火,雲淺月的身子霎時軟了下來,像是要被火烤化烤著,她幾乎承受不住他如此狂熱,伸手推他,容景紋絲不動,她只能向後仰去,身子彎在他臂彎處,無力地承受他的吻,任狂熱將她淹沒。
大腦一片空白,神智飄飛,眼前水濛濛霧濛濛,再看不到別的顏色,容景卻依然不放過她,如玉的手探入她的羅衣內,觸手溫滑的肌膚如一匹錦緞,在他手下揉捻出絢麗的玫紅色,雲淺月身子不停地發出顫慄。
過了不知多久,雲淺月實在承受不住,嗚咽出聲,「容景……你……混蛋……」
她的聲音極低極小,細弱蚊蠅。容景聽見不但不罷手,反而更加狂熱,唇離開她的唇,吻上她眉眼、鎖骨、胸前……白皙如雪的肌膚在他唇手所過之處留下細細密密的紅粉痕跡……
「我……我要死了……你放開……」雲淺月感覺她身子被挑得像是一團火燒,似乎只要再加一把火,就能將她點燃燒著,她無力地垂著手,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容景終於停下手,低頭看著她。
雲淺月急促地喘息,頭腦暈暈乎乎,身子如火又如水,似乎隨時就要燒著化掉。
容景眸光有濃濃的火焰在燃燒,火焰深處似乎有一個黑洞,隨時都能將雲淺月吸進去,他靜靜地看著她喘息,她白皙的小臉如染了一層胭脂色,她眸光定在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和凌亂的吻痕上,終於開口,「長記性了沒有?」
他的聲音低而啞,似乎壓抑著什麼破喉而出。
雲淺月急促的喘息停頓了一下,不答話。
「嗯?長記性了沒有?」容景看著雲淺月,唇又貼上她的唇,手同時撫著她肌膚揉捻。
「容景,你混蛋……」雲淺月欲打開容景的手。
容景順勢將她手握住,纏在一起,十指相扣。他腳下輕輕一動,雲淺月的身子靠在玉案上,他俯身壓在她身上,身體與她親密無間,盯著她的眼睛又問:「長記性了沒有?」
「長你個大頭鬼!」雲淺月心裡一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吼了一句。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她瞪著容景,但即便是吼,她的聲音也軟綿綿的沒有半絲威懾力。
「看來你還沒長記性,不要緊,今日有的是時間,我慢慢教導你長記性……」容景看著雲淺月,話落,唇瓣再次落下,含住她嬌嫩的唇瓣。
雲淺月還要再說話,可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她本來身子就再不能承受,此時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被他緊緊扣住,身子上面如壓了一座大山,明明看起來瘦得跟竹竿子似的人,卻是力氣大得令她推卻不動,她本來提起的氣力霎時一洩,身子再次軟了下來。
雲淺月幾欲窒息,容景卻依然不放過她,如玉的手劃過她身體每一寸肌膚回到腰間,手指輕輕一勾,扯住了她的絲帶,絲帶本就順滑,頃刻間被扯掉,她大片的肌膚暴露在他身下,雲淺月身子一顫,神智剎那驚醒,容景看著她,漆黑的眸光幾乎被**淹沒,放開含著她的唇瓣低啞地道:「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在這裡其實也不錯,你說是不是?」
「才不要……」雲淺月臉紅如火燒,吐出口的聲音連她自己聽了都臉紅。她如今雖然被他折磨得酸軟無力,可還沒有昏厥,可沒忘了這裡是御書房。
「那在哪裡?你選地方!」容景看著雲淺月,眸光黏在她臉上濃得化不開。
雲淺月喘息著看著容景,這個混蛋絕對不君子,不良善,她就知道他不找回場子肯定不罷休,有些憤憤地道:「哪裡也不要,你快放開我!」
「我要放開你也行,那你告訴我,你長記性了沒有?」容景手指勾著雲淺月裙帶打圈。
雲淺月撇開臉不看他。
「是誰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我,以後在榮王府相夫教子,給我洗衣做飯生孩子?」容景唇瓣貼著雲淺月的唇瓣,如雪似蓮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啞著嗓子挑眉。
雲淺月騰地臉又紅了幾分,想著這是容景嗎?偷聽牆角還說出來也不嫌丟人,她偏著頭不說話。
「是誰說以後若是皇上給我賜婚一個她就要殺一個?嗯?」容景又問。
雲淺月當沒聽見。
「是誰說以後要禍害我家,有我管著,嫁過去連榮王府的紫竹林都爬不出?」容景眸光沉澱出一抹笑意,聲音低而柔,若清風劃過,無痕無聲。
「你羞不羞?臉紅不紅?居然偷聽人說話!」雲淺月終於受不住了,轉回頭看著容景。
「你不是對皇上說你都不臉紅,別人替你紅什麼嗎?」容景笑看著雲淺月,眸光在她臉上打轉,低聲道:「我不臉紅,你的臉現在比較紅!」
「你滾開……」雲淺月想著感情這混蛋將她的所有話都聽全了!她羞憤地伸手推他。
容景紋絲不動,看著雲淺月,雲淺月對他瞪眼,他忽然將臉埋在她脖頸處低低笑了起來。他笑聲極低,胸膛微微顫動,似乎極其愉悅,聽著這樣的笑聲,似乎大片的雪蓮花一層層在眼前綻開。
雲淺月沒好氣地推他,「笑什麼?小心將狼招來!」
容景依然笑著,彷彿沒聽見。
雲淺月仰臉無語地看著棚頂,御書房金磚碧瓦,明黃的顏色晃得她眼前金光一片。她想著這麼些年老皇帝的眼睛怎麼也沒被閃瞎了呢!
「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輕。」容景笑了半響,收了笑意,低低開口,聲音似喜似歎,「我終於在你心中很重了嗎?雲淺月,你總算還有良心!」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她哪裡看起來像是沒良心的樣子了?
容景忽然放開她直起身,手臂也順勢將她身子攬起,將她被扯開的衣裙攏回肩上,低頭給她將扯開的腰帶繫上。如玉的手動作不見如何快,卻是有條不絮片刻就將雲淺月散亂的衣物整理妥當。
雲淺月看著容景,面前的人錦袍玉帶,衣冠楚楚,連半絲頭髮絲都沒凌亂,她卻是被他折磨的一團糟。她有些氣悶。
容景將雲淺月衣物整理妥當,又略微給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髮絲,才罷了手看著她,見她一副氣悶的樣子,目光凝視片刻,俯下頭在她臉頰落下一吻,將她身子輕輕抱進懷裡,低聲一歎,「對不起!」
雲淺月一怔,這混蛋在道歉?道哪門子歉?
「六公主攔住我給我看了一封信,我才被她攔住耽擱了時間。」容景聲音極輕,「你知道,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情,都能讓我方寸大亂。明明知道這是有人故意拖延我,可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接那信。」
「什麼信?」雲淺月挑眉。她就想著憑六公主如何能攔得住容景?
「是你寫給七皇子的信。」容景道。
「和剛剛他拿出來念的一樣的字畫?」雲淺月眼睛瞇了一下。她寫給七皇子的信如何會在六公主手裡?再說六公主在寢宮養傷,是如何得知容景進宮的?看來是夜天逸故意施為。否則看夜天逸將她五年前寫的信都保存的完好的摸樣,又如何允許她的信旁落他人之手?
「不是!」容景搖頭,「是你的筆跡!兩個月前你寫給他的信!」
雲淺月推開容景,兩個月前,那就是她失憶前了?
容景抱著她不動,將她按在懷裡,雲淺月看不到他的臉,只聽他低聲道:「是一封你失憶前寫給他的信。」話落,他頓了頓,低聲道:「他最懂得抓住我的要害,讓我方寸大亂……後來我定下心去太醫院,便見你和他……你讓我如何不怒不氣……」
雲淺月想著怪不得他被耽擱那麼久,然後去了太醫院時臉色那麼難看。她抿了抿唇,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什麼樣的信?拿來給我看看!」
「被我氣怒之下給毀了!」容景道。
「什麼樣的信讓你氣怒了?」雲淺月見他不鬆開,便靠在他懷裡不再出來。
容景沉默不語。
雲淺月想著她能給夜天逸寫什麼?總不至於是喜歡之類的話吧!
「說你等他回京。」容景沉默片刻,悶聲開口。
原來是這個!雲淺月舒了一口氣,推開容景,嗔了他一眼,「不就這樣一句話嗎?你至於嗎?」話落,她想起他到太醫院時正看到夜天逸抓著她的手對她親密柔哄,將他和她的牽扯公佈於眾,將耳環說成是定情信物。她氣勢一洩,口氣立即軟了下來,解釋道:「我不是他對手,被他鉗制住了,沒掙脫開。所以……」
「所以你就對他心軟了!下不去手是不是?」容景接過雲淺月的話。
雲淺月雖然不想承認,卻是在心底深處的確有一種引力牽著一般,讓她下不去狠手。不止是因為他長得像小七,大約是這些年她和夜天逸牽扯真的太深的原因吧!她是心狠,是冷血無情,但總會有例外。心狠也分對誰。夜天逸沒有十惡不赦不是嗎?
「我知道不該對你怒,對你惱,但我控制不住。你對他下不去狠手我可以理解,但我做不到不惱不怒。尤其是在那種情況下。所以,我說對不起。」容景將雲淺月身子抱緊,話音一轉,有些氣怒道:「可是你為何答應他公平一些?你要怎樣對他才公平?還像從前你對他那樣嗎?不可能!」
雲淺月伸手推開他,他紋絲不動,她手下用力,他才鬆開,她看著他,認真地道:「開山飲水解除北疆乾旱,用計破解了五年前的北疆禍亂,梯田、灌溉、開拓了北疆數萬頃貧瘠之地變成富裕土壤。為他處理了多少夜天傾派去北疆的殺手,這些若是都被他說出來。你知道什麼後果嗎?」
「他用這個威脅你?」容景瞇起眼睛。
「他說老皇帝若是知道,我定然再也飛不出天家。也許馬上就能給他和我賜婚!」雲淺月看著容景,輕輕一歎,「當時情形,夜天逸說得出,一定做得到。若是真賜婚,你我如何?反了夜氏江山嗎?但即便是反了,你準備好了嗎?」
容景抿唇不語。
「我失憶將他忘記,如今對他冷血無情,的確不公平。」雲淺月抿了抿唇,低聲道:「人的本性存在的東西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不會更改。夜天逸和我牽扯太深,也對我瞭解太深。他是用這個來逼我恢復記憶。其實也無可厚非。」
容景不說話。
「明日我與他去靈台寺找普善大師恢復記憶吧!」雲淺月看著容景,「你本來也是要給我恢復記憶的。只是我覺得與你這樣挺好,還是低估了夜天逸的執著。」
容景依然沉默不語,眸光幽深,不知道想些什麼。
雲淺月看著他,也不再說話。讓容景這樣的人說出對不起何其難?她本來對他也有些怒氣忽然就散了!若是站在夜天逸的角度她能體察出對他不公平,便更能瞭解容景若是眼看夜天逸拉著她不怒便就不正常了。
「雖然沒有準備好,但也不怕,只此一次,我准許你受他威脅。沒有第二次。」容景忽然開口,聲音極低,但語氣卻是極重,「反了夜氏江山又如何?傾覆天下,若能換你在我身邊一世,我願意背上不臣的罵名。在所不惜。」
雲淺月怔怔地看著容景。
容景對她勾唇一笑,唇湊近她,輕輕吻了吻她的眉眼,又吻了吻她的臉頰,又吻了吻她紅嫩的唇瓣,忽然輕笑,「你在和他的通信中從來未提及我隻言片語。你沒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怎麼不正常了,你不是大病十年嗎?」雲淺月挑眉。
「我是大病十年沒錯,可是不代表我什麼也沒做。」容景笑看著她,「尤其是對你!」
雲淺月皺眉,容景忽然將她抱起,轉身進了屏風後。她看著容景,容景對她低聲道:「皇上回來了!」
雲淺月想起這裡是御書房,老皇帝處理完太醫院的事情,自然要回來的,便不再開口。想著容景剛剛的話,是啊,她和夜天逸通信五年,隻言片語未提容景,看起來很正常,因為他大病十年臥床不出府,但這個人可不是只顧養病什麼都不會做的主,的確有些不正常。
「屏息!」容景傳音入密提醒,「皇上的警惕性很高!」
雲淺月收回思緒,瞬間屏息凝神。
二人不再說話,御書房彷如沒這兩個人。
不多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來到。一人不等伺候的人挑開簾幕便當先挑開簾幕走了進來。簾幕隨著他掀動響起嘩嘩聲響,他剛一進來,御書房的寧靜氣息霎時一改。
雲淺月看著屏風,這一道屏風是上好的純金雕刻的祥龍屏風,不能透過它看清外面的事物,但不用想也知道進來的這個人是老皇帝。老皇帝顯然被氣得夠嗆,這麼許久耽擱,他的氣依然沒消。
儀仗隊一字排開守在御書房外,規規矩矩,悄無聲息。
在儀仗隊之後,有兩人緊跟著走來,來到之後並沒跟著老皇帝進來,而且守在了門外。雲淺月剛想放出神智去探知是誰,只聽容景在她耳邊傳音入密道:「不要動,是太子和七皇子。七皇子武功在你之上,你一旦放出半絲氣息,他便能感知到。」
雲淺月立即打消了探知的念頭,隨即疑惑地傳音入密對容景詢問,「我的武功既然和你同出一源,怎麼會不及夜天逸?他修習的是什麼武功?」
「你受鳳凰劫的限制,鳳凰劫封鎖了你最後一重功力。你鳳凰真經沒有大成。所以不是他的對手。」容景話落,看了一眼雲淺月,「他修習的是雪山派的武功,和容楓一個師門!」
「容楓的師兄?」雲淺月一怔。
「嗯!」容景點頭。
雲淺月想著怪不得容楓知道她和夜天逸的事情呢!這麼說雪山派也與她牽連甚深了。
「太子進來!」老皇帝進屋後在房間走了一遭,似乎將火氣壓了壓,對外面喊了一聲。
「是,父皇!」夜天傾應聲走了進來。
「跪下!」老皇帝沉著臉看著夜天傾。
夜天傾「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可知道你今日錯在了哪裡?」老皇帝沉聲詢問。
「兒臣不該對睿太子出手。」夜天傾開口,嗓子沙啞,顯然是被老皇帝踹的那幾腳受傷不輕,且沒有及時診治用藥。傷了肺腑。
「睿太子是南梁太子,是天聖貴客。在天聖一日,便不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你倒好,居然對睿太子出手,還中了他的圈套。堂堂宮門外,多少人眼睛看著。今日若沒有冷邵卓擋著,南凌睿若是被你打傷躺進太醫院的話,朕看你這個太子不必做了!」老皇帝怒道。
夜天傾身子一顫,「父皇,睿太子功力比兒臣高,兒臣怎麼可能將他……」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愚蠢!」老皇帝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啪」地扔在了夜天傾的頭上,怒道:「今日天煜做得就比你強,南凌睿同樣對他用了這招,他卻懂得能屈能伸。朕看這些年你這個太子做得太安逸了!不如讓天煜做了能讓朕省心!」
夜天傾面色一變。
「回府閉門思過,從今日起未來一個月,沒有朕的允許,不准踏出太子府一步。」老皇帝看著夜天傾,臉色陰沉,沉聲吩咐。
「是!」夜天傾不敢反抗,垂首應聲。
「滾出去吧!」老皇帝擺擺手,像是趕蒼蠅一般。
夜天傾咬著牙站起身,倒退著出了御書房。他剛走到門口,老皇帝想起什麼又吩咐道:「對了,你順便去丞相府通知秦玉凝,從明日起讓她進宮跟在太妃身邊教導宮儀。」
夜天傾腳步一頓,躬身應聲,「是!」
老皇帝擺擺手,不再看夜天傾,對外面喊,「天逸進來!」
夜天傾遮住眼中神色,退出了御書房。夜天逸並沒有立即進來,而是站在御書房門口,夜天傾臉色微沉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向宮外走去。
夜天逸看著夜天傾身影消失,才整理了一下衣擺,緩步進了御書房。他譜一進來,御書房的氣息便和夜天傾剛剛進來時天差地別。即便老皇帝的氣息依然陰沉怒火,御書房火藥味極濃,但他身上自有一種令煩躁的氣息安定的氣息。
「說說你和月丫頭是怎麼一回事兒?」老皇帝看著夜天逸,臉色稍好。
「父皇想知道什麼?」夜天逸站在老皇帝面前,俊逸的面色神情淡淡。
「朕想知道什麼你心裡清楚!」老皇帝盯著夜天逸的臉。
「父皇心裡想什麼兒臣怎麼能清楚?」夜天逸神色不動,面對老皇帝壓迫的氣勢也無半絲懼意。
「你能不知道?若說太子不知道朕信,四皇子不知道朕也信。朕的其他皇子都不知道朕都信。可是你不知道朕不信。」老皇帝本來站著的身子坐在椅子上,一雙老眼不離夜天逸的臉。
「兒臣若是能猜出父皇心裡想什麼的話,五年前也不至於讓父皇將母妃獲罪,母族全部被殺。將兒臣一人發配到北疆苦寒之地。」夜天逸挑眉,「才五年而已,父皇不會忘了當年之事吧!」
「你母妃若不死,如何會有今日的你?少跟朕提你母妃!」老皇帝頓時大怒。
「是,我母妃若不死,自然不會有今日的我。但我母妃死後,我險些也不是我。若不是月兒,父皇今日怕是都見不到兒臣。」夜天逸無視老皇帝怒意。
「你這是在怪朕?」老皇帝瞇起眼睛看著夜天逸。
「兒臣怎麼敢怪父皇,當年不過是母妃的選擇而已。」夜天逸目光有些冷。
老皇帝本來坐著的身子忽然站起,看著夜天逸,「當年的事情你知道?」
「本來不想知道,卻運氣不好,碰巧知道了!」夜天逸也看著老皇帝,面無表情。
「朕本來以為就朕和你母妃知道,沒想到被你知道了!也好!免得你說朕心狠,以為是朕逼死你母妃,實則是她自己的選擇。」老皇帝看著夜天逸,「朕給了她機會,她抓住了!如今你能如此成器,九泉之下她也該瞑目。」
夜天逸沉默不語。
「朕問你,月丫頭是怎麼回事兒?」老皇帝板下臉,正色地問夜天逸,「別和朕說只是通信而已。能在朕眼皮子底下和你在北疆通信五年,看來朕這些年真是小看她了!她除了和你通信,還做了何事?」
「父皇隱衛遍佈天下,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父皇的眼?她和我通信不過是我一人之力防護的隱秘而已。這些年她行了何事父皇不是一清二楚嗎?」夜天逸挑眉。
雲淺月想著夜天逸還是在維護她的!就如他所說,今日早先公開他和她的關係實在是被她的冷血無情逼得急了。她偏頭看了容景一眼,見容景薄唇微抿,看不出情緒。她回轉頭,繼續看著屏風。
「少給朕打馬虎眼!你一人之力從天聖到北疆,應付太子多番刺殺還不足,如何能將五年通信保護得極為隱秘?連朕都沒摸到半點兒風聲。若是以前你這話朕還信,如今你這話朕是一個字都不信!月丫頭越是沒有本事,讓你心心唸唸了五年?讓容景甘願此生只此一人,非卿不娶?這些年朕怕是被這小丫頭在眼皮子底下給耍得團團轉,真以為她紈褲不化沒有半絲可取之處了!」老皇帝沉怒,「今日你給朕如實交代!」
「兒臣都交代的話父皇能給兒臣和月兒賜婚嗎?」夜天逸看著老皇帝。
「你還想著朕給你賜婚?」老皇帝臉色極其陰沉,「她心裡半點兒都沒有你!如今一門心思就想嫁入榮王府,你要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何用?」
「天聖的歷代皇后的心都不在皇上身上,還不是照樣住在榮華宮為天聖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只不過父皇這一代不要皇后的孩子而已。想了斷四大王府。」夜天逸話落,看著老皇帝挑眉,「再說父皇怎知她心不在我身上?她心今日不在,不能保證明日不在。明日不在,還有後日,總有一日會在的。這就夠了!」
雲淺月心底一顫,夜天逸這才是要瘋!
容景面無表情,仿若未聞。
「你別跟朕說你此生也只此一妻,非她不娶了?」老皇帝臉色沉了下來。
「兒臣正是此意!」夜天逸無懼老皇帝陰沉的臉色。
「胡扯!」老皇帝勃然大怒,拿起桌子上的奏折扔向夜天逸。
夜天逸偏頭躲過,奏折「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和早先扔到夜天傾頭上夜天傾沒敢躲的奏折摔在了一處。
「你居然敢躲?」老皇帝瞪著夜天逸。
「父皇果真是老了,手上也沒力氣了!兒臣輕輕一躲就躲過了!能躲而不躲,難道讓父皇給兒臣撓癢癢不成?」夜天逸聲音平靜,前後起伏沒有絲毫波動。
「你……」老皇帝氣怒,「你想氣死朕不成?那個小丫頭氣朕,你也來氣朕?」
「父皇保重龍體,您的身體尊貴,您若是倒了,這天聖萬里河山沒準就傾塌了。」夜天逸面不改色,即便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話,也如吃飯喝水一般平常。
「你……」老皇帝忽然不怒反笑,「你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夜天逸不再說話。
「那個小丫頭如何朕如今也不問你了!但給你賜婚也不可能!有本事你自己將她從容景手中奪過來。朕就算再讓雲王府興榮百年又如何?但你若是沒本事將她奪過來,便別怪朕心狠毀了她!若是不在你手裡,朕斷然不會留她!」老皇帝笑罷,沉下語氣,威嚴地道。這一刻冷血狠戾,無愧於他一身龍袍的帝王風範。
雲淺月心裡冷笑,毀了她?如何毀?
「父皇毀不了她!」夜天逸看著老皇帝,一字一句地道:「兒臣如今回京,只要兒臣在一日,父皇便休想動她一根汗毛。她如何,兒臣說了算!」
「你說了算?你拿什麼說了算?」老皇帝凌厲地看著夜天逸。
「拿天聖江山,夜氏皇陵。夠不夠?不夠的話還有兒臣以及所有皇子的命。」夜天逸迎上老皇帝凌厲的老眼,眸光平靜,「若是夜氏再無子嗣,皇陵崩塌,江山傾覆,父皇可以想想會如何結果?」
「混賬!」老皇帝氣怒地一拍玉案,渾身顫抖。伸手指著夜天逸,半響,大怒道:「你給朕滾出去,現在就滾出去!」
「父皇息怒,保重龍體!兒臣告退了!」夜天逸看了老皇帝一眼,轉身出了御書房。不出片刻便腳步聲走遠。
老皇帝盯著晃動的珠簾,聽著夜天逸走遠,他忽然一揮手打掉了所有玉案上的奏折,御書房剎那響起辟里啪啦東西砸地的聲音,他怒氣不消,又一腳踹翻了桌子,又氣又怒的聲音響徹御書房內外,「朕的好兒子!果然是朕的好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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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美人今天吃了一頓大餐,月兒被煮熟了\(^o^)/~
小七威武了,老皇帝要被氣死了……o(n_n)o哈!
小情碼字很辛苦,美人們有票沒呀……(☉_☉)?
謝謝下面親們的鑽石打賞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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