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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反擊怒吻 文 / 西子情

    容景剛一下車,就聽到車外傳來絃歌的抽氣聲。舒蝤梟裻

    雲淺月心裡哼哼,想著讓這個黑心的混蛋再囂張,看吧!就是他活該,最好大家都笑話死他。讓他羞憤不能見人,最好自殺了算。

    「世……世子……」絃歌的聲音都結巴了。

    「哎……」容景歎息一聲,那歎息雖輕,但還是清清楚楚傳進了雲淺月耳邊。

    雲淺月得意地挑了挑眉,誰叫他那張毒嘴惹了她來著,今天就讓他嘗嘗厲害。她整了整自己的散亂的衣裙,將手臂上的輕綢挽好,又摸了摸頭上的髮髻未亂環釵好好地插在發間,才伸手挑開簾子。

    只見絃歌正一臉見鬼地看著容景,容景伸手揉著額頭,虛虛弱弱地站在那裡。

    「淺月小姐……您將我家世子……」絃歌轉頭看雲淺月,剛剛裡面的動靜他沒看到卻是聽得清楚,在淺月小姐惡狠狠掐他家世子時他險些忍不住衝進去。但他早就得了世子吩咐無論她對他做什麼,不得他吩咐不准干涉,他這才勉強忍住了。希望淺月小姐手下留情,如今人是沒掐死,可是看世子這副樣子,這淺月小姐是半分情面也沒留。

    「你家世子想早早就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卻自己下不去手,我幫幫他。」雲淺月面不改色地道。話落,一撩裙擺,輕盈地跳下了車。和容景比起來,她顯得生龍活虎。

    絃歌嘴角抽了抽,還是心疼自家世子,責怪地眼神埋怨雲淺月,「淺月小姐,我家世子對您多好啊,你也太捨得下手了,他昨日又染了涼氣,還病著呢!您看看世子他如今……」

    如今這副樣子怎麼能出去見人?連他都看不過去了,何況別人?

    「是啊,正因為他對我很好,我才要對他也很好啊!」雲淺月很認真地看了容景一眼,覺得他這副小白兔的樣子讓她更想揉虐了,大言不慚地對絃歌道。

    絃歌無語地看著雲淺月。她怕淺月小姐再這麼對他家世子好下去世子的小命都會栽到她手裡了。不過一想到淺月小姐拼盡武功盡失冒著性命危險將他家世子的寒毒頑疾解了救活了世子,他所有的怨懟立即就煙消雲散了。是他太擔心了,淺月小姐根本就不會殺了世子的。但是……世子這副樣子還如何去醉香樓吃飯?

    醉香樓是天聖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此時正是午時,人滿為患。能在醉香樓吃得起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在這天聖京城以及四面八方有頭有臉的人物。世子這副樣子進去的話,豈不是毀了形象?

    「還站著做什麼?走啊!這裡不就是你說的醉香樓嗎?做荷葉熏雞好吃的那家。」雲淺月見容景站著不動,抬步向前走去,還不忘回頭招呼。看著這家酒樓頗大,外表裝潢也很奢華,酒樓內有隱隱香味飄出,聞到這香味就覺得很有食慾。

    「嗯!」容景低低應了一聲,抬步跟上雲淺月。

    「世子,您……您還是別進去了!」絃歌立即攔住容景,如今因為淺月小姐和容楓公子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京城已經夠熱鬧了,他不想世子再給京城百姓們茶餘飯後填一筆濃墨重彩,尤其是跟著淺月小姐二人這麼進去,大家會怎麼想?

    容景抬頭瞥了絃歌一眼,搖搖頭,「無事!」

    「可是……您……」絃歌不知道怎麼表達,想著難道世子被淺月小姐折磨糊塗了?他張了張嘴,半天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緊張地搖搖頭,「世子,咱還是回府去用膳吧!改日再讓淺月小姐請您也不遲啊!」

    「絃歌,你磨嘰什麼?改日本小姐才不請他了。過了今日,明日不侯。」雲淺月在前面大步走,聽到絃歌的話立即回頭,對著容景哼道:「快點兒!你到底還想不想吃飯?我看你一點兒都不餓!」

    「餓!」容景薄唇輕起,吐出一個字後,抬步跟上雲淺月。

    「世子……」絃歌一張冷峻的臉都快哭了。

    容景淡淡地看了絃歌一眼,絃歌立即住了口,後退了一步,讓開了道。他看著在前面走得極快的雲淺月,聲音虛弱地道:「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雲淺月本來想不理會他,但想到一會兒別人若是笑話他她怎麼能不離近點兒看他的表情呢!立即停住腳步,「那我等等你!」

    「是走不動!你等我也不管用,應該過來拉上我。」容景停住腳步。

    「絃歌,還不拉上你家世子!」雲淺月對木樁子似的杵在那裡的絃歌吩咐。

    絃歌看向容景,見他家世子理都沒理他,而是看著雲淺月,跟隨世子這麼長時間他自然明白世子是什麼意思,無可奈何一歎,世子想要丟人,他才不要跟著,見醉香樓此時進進出出的人都停住腳步,他對雲淺月搖搖頭,「屬下不餓,就不進去了。淺月小姐,您就好好照顧我家世子吧!」

    話落,絃歌不等雲淺月說話,上了馬車,一勒馬韁,馬車向停車的地方駛去。

    雲淺月瞪眼,絃歌這個傢伙一點兒都不識趣!她看著容景,容景站在那裡不動,看起來盈盈弱弱,脖頸上的紅痕在太陽光下更是顯眼了幾分。她蹙了蹙眉,「你連這幾步都走不了了?」

    「嗯,走不了了。」容景點頭。

    「走不了也得走!」雲淺月才不相信這個傢伙走不了。他大病了十年受寒毒丸和身體頑疾所苦都能堅持,那是何等的痛?比起這小小的染了涼氣算什麼?如今身體都好了,居然來個走不動了,鬼才相信。

    「我是真走不動了。本來我身體無事,但因為旅途奔波日夜不休地去幫你上靈台寺弄那……」容景看著雲淺月,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

    「行了,行了,別說了,生怕全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們倆幹的好事兒似的。我拉著你走。」雲淺月見這個傢伙居然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就抖摟老皇帝如今正在追查的佛像下落,這不是找死嗎?她見醉香樓進進出出的人都停住腳步向這邊看來,黑著臉走回來拽住容景手臂,托著他往前走。

    容景將全身行走的重量都交給雲淺月,眸光掃見四周或進或出的人都張大嘴巴一副驚嚇的模樣看著他和雲淺月,他垂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脖頸清晰的紅痕,嘴角微勾,接過雲淺月的話,聲音依然虛弱地道:「是你自己幹的好事兒,和我沒關係!」

    「嗯,是和你沒關係!」雲淺月想說那些錢和你一分關係都沒有。他承認就行,就都是她的了。這樣一想,心情極好。拽著容景走的腳步也輕鬆了幾分。根本沒往別處想。

    容景不再開口,低著頭任雲淺月拉著向前走去。

    不多時,二人來到門口,容景抬起眼看了一眼四下的人,見那些人一直保持著看到他們時的姿勢一動不動,人人臉上都是一副驚駭的表情,都似乎僵住了一般。他眨了眨眼睛,虛弱地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不吃了吧!我也不用你……」

    「不行!」雲淺月斷然拒絕。都到門口了,她似乎聞到荷葉熏雞的味道了。再說她哪裡允許他臨陣脫逃?做夢!這頓飯她非請不可了。

    「我……」容景再次虛弱地開口,聲音極低。但在這四周靜得連跟針落地都能聽到的地方他的聲音極為容易地傳入眾人耳中,「淺月,我實在太累了,不想吃東西了。我們這樣被別人看見不好……」

    雲淺月聽見那聲淺月惡寒了一下,回頭狠狠地瞪了容景一眼,警告道:「老實點兒!再不聽話我還掐死你。」

    想跑?門都沒有!誰讓他得罪了她了!

    容景似乎又歎息一聲,這回很聽話地住口不語。

    雲淺月想著這傢伙這張嘴若是一直都這麼聽話就好了。她就不明白了,剛剛寧願被她掐死也不鬆口還照樣氣她,這會兒怎麼就這麼轉性聽話了呢!難道是因為人多?她瞥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那些人都僵化了一般地看著她和容景,不,大多數的目光都是盯在容景身上。她頓時圓滿了。這就對了,就是要讓這個傢伙丟人!

    容景忽然抬頭,眸光清幽幽地瞥了雲淺月一眼,又快速地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笑意,跟隨著她的腳步被拉著進了醉香樓。

    二人一進醉香樓,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還沒進去就成了醉香樓矚目的焦點。

    「二位客觀……」店小二一聲「請」字卡在了喉嚨。手中的托盤落地,「啪」地一聲脆響,托盤一摔幾瓣,飯菜全部灑在了地上,濺了他一身水漬,他恍若未覺,睜大眼睛,張大嘴巴,一副驚駭吞了蒼蠅似地定在二人身上。

    一聲清響過後,又聽到門口記賬的掌櫃手中的筆「啪」地落地,他張大嘴巴想發出聲,卻是半絲聲音也沒發出,也是一副吞了蒼蠅的模樣,驚駭中整個人似乎化成了雕像,一動不動地看著二人。

    緊接著又聽到無數聲抽氣聲同時響起,有些人甚至驚呼出聲。

    然後又無數聲清響接連響起,筷子落地,盤子被打翻,椅子被踢到,更甚至有一桌的桌子被驚嚇過度而碰翻,一時間醉香樓內辟里啪啦聲響不斷。

    雲淺月被這副陣仗弄得驚了一下。她想過這副樣子托著容景進來會引起轟動,但沒想到是這樣子的轟動。她眸光掃向醉香樓內眾人,只見人人一副如早先那掌櫃和夥計一樣的神情,都是同一個表情,除了驚駭還是驚駭。人人都化成了古希臘雕塑,百八十中姿勢擰成一種表情,何其可觀?

    這樣的一幕從雲淺月眼中迅速直達腦海,在腦海中盤桓了一個漩渦之後定型成為一幅畫,還是一副偉大的巨作。

    她第一時間想著一定要將這副畫畫出來!

    又第二時間去轉頭看容景臉上的表情!

    只見容景面色神情是她熟悉的清清淡淡,溫溫潤潤,一如既往,沒有半絲尷尬、羞憤、懊惱、甚至是她期盼的掉頭就走也無。什麼情緒都沒有。她不由失望,想著這哪裡是披著羊皮的狼,這明明就是成了精的黑狐狸。

    再轉過頭去看眾人,眾人依然保持他們剛剛踏進醉香樓的驚駭姿勢。連眼珠子都沒眨一下,雲淺月覺得這副人人化成雕塑的場面實在誇張了些,但的確符合容景的身份!

    「你從今日此時此刻起轟動了!」雲淺月偏頭對著容景笑。這才是她要的不是嗎?最好這個傢伙千夫指萬人笑,她才覺得滿意。

    「嗯!」容景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也笑了笑,道:「托你福氣!」

    「你最好以後規矩些,別再惹我。否則……」雲淺月哼哼了一聲,警告。

    容景看著她囂張得意的神情,彷彿打了一場勝仗,他低下頭,笑而不語。

    「走!」雲淺月托著他跨步走進了門檻,對夥計和掌櫃大聲詢問,「還有地方嗎?給我們找一處地方!」

    她話落,無人應聲。

    雲淺月皺了皺眉,看著離她最近的那個小夥計和掌櫃的,難道真化成雕像了?她又大聲道:「喂,我問你還有地方嗎?我們要吃飯!」

    依然無人應聲。

    「你們是聾了嗎?」雲淺月又喊了一聲。

    還是無人答話。所有人的神情連變一變都無。

    雲淺月有些洩氣,不至於吧?她和容景可是兩個大活人,這些人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她偏頭看容景,「要不換個地方?」

    「不吃荷葉熏雞了?」容景挑眉。

    自然要吃!可是也得喊得動人啊!雲淺月瞪著面前的小夥計和掌櫃,想著是不是需要她過去踹一腳才能管用?

    雲淺月還沒行動,只聽容景慢悠悠地對那掌櫃的出聲詢問,聲音不高不低,「掌櫃的,可還有地方坐?」

    「有……有……」掌櫃的驚醒,連忙答道。

    靠!這不是對她赤果果的鄙視?她人品有那麼差嗎?雲淺月本來很舒服的心霎時不舒服了。

    「勞煩領路!」容景溫聲吩咐。

    「好,好,小老兒這就領路……」那掌櫃的似乎想扔下手中的筆和賬本,扔了一下才發現手中空空如也。他立即離開桌子,顫巍巍地向著容景和雲淺月走來,連衣服刮到了桌子角都沒發現。

    在雲淺月的不出所料中,那桌子果然「砰」的一聲倒下。桌子上的賬本辟里啪啦地落了一地。那掌櫃的緊接著也「砰」一聲,被絆倒栽倒了地上。一個大蛤蟆爬,忍不住痛呼一聲。

    雲淺月撇過臉,不忍去看。想著希望這年逾半百的老頭經過這一栽之後還能爬起來,容景和她有那麼可怕嗎?不,應該說是容景有那麼可怕嗎?

    她顯然低估了容景在天聖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高高在上的雲石有一天墜落到了地面上,那是會砸死一大批人的!

    聽到這一聲大響,終於讓醉香樓內賓客的魂回了回,不過姿勢沒動,也就是眼珠轉了轉,不過只是一眼,又都很快地轉回來,再次看著容景和雲淺月。

    雲淺月無語望著棚頂。棚頂上鑲嵌著珠翠閃閃發光,極其奢華。醉香樓內部的裝潢顯然比外面看著還要華麗高雅,檔次極高。她想著看看這座無虛席人滿為患的樣子,就能知道這醉香樓的老闆一定賺了個盆滿體缽。

    地上的掌櫃的半天沒起來,呲牙咧嘴的,終於將他臉上的驚駭震驚表情轉為了人類該有的痛苦表情。雲淺月見容景站著不動,想著做人不能這麼冷血,立即鬆了緊拽著容景胳膊的手走過去,對那掌櫃的伸出手去攙扶,「磕到了沒?我扶你你來!」

    「不……不用……」那掌櫃的頓時也不疼了,噌地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躲開了雲淺月的手,一副惶恐的樣子。

    雲淺月的身子微微彎著,手僵在了半空中,鬱悶地想著她有那麼可怕嗎?不以為意地撤回手,還是關心地問,「要不要請大夫?你剛剛磕的那一下不輕!」

    「不,不用,多謝……淺月小姐……」那掌櫃的身子立即後退了兩步,與雲淺月保持一定距離,惶恐地連連躬身道。

    「既然無事就好。還有地方坐嗎?我們來吃飯。」雲淺月想著早知道吃一頓飯這麼難的話,就算再想看容景笑話她也不會來的。不知道怎麼剛剛就非要和那個黑心的傢伙置氣。如今看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她何時也小孩子氣了?

    「有……有……」那掌櫃的頭也不敢抬,連忙道:「世……世子請……淺月小姐請……」

    「那帶路吧!」容景緩步走過來。

    「是,小老兒這就帶路……」掌櫃的立即轉身,絆絆磕磕地向樓上走去。

    雲淺月抬步跟上。容景也緩緩抬步,步履是一如既往地輕緩優雅。

    雲淺月上了兩個台階後才想起來身子輕了,沒有累贅拖著了,她回頭看了容景一眼,冷哼一聲,剛剛還是一副要死的走不動的樣子,這會兒就好的人模狗樣了,果然是裝的。她磨了磨牙,為了吃飯能從好地方下去,她決定不理他。

    容景看著雲淺月的背影,眼角餘光掃到醉香樓內眾人追隨著他二人的目光,似乎清泉般的眸子內沉澱了一絲笑意,若是仔細看可以發現他嘴角是微微勾起的。

    上了二樓,掌櫃的絆絆磕磕的腳步似乎才穩當了一些,但還是止不住身子抖動。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的。

    雲淺月在後面看著那掌櫃的,想著這老頭估計今日一過就會老幾歲。

    掌櫃的在二樓沒停步,直接又轉了個彎向三樓走去。

    「二樓也沒地方?」雲淺月挑眉,她想問的是這生意有這麼火爆?這錢得賺多少?這家店的老闆還不富得流油?

    「回……回淺月小姐,三樓有天字一號房,臨窗的雅間。一直都是留著的,除了……無人用過……」掌櫃的立即顫著聲音給雲淺月恭敬地解釋。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問。想著她應該不算是貴賓,她後面那個傢伙才有這待遇。回頭又瞥了容景,正對上他看著她的視線,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狠狠挖了他一眼,轉回頭去。

    上了三樓,來到臨窗的位置。掌櫃的立即推開門,挑開簾子,躬身立在門口,語氣和姿態極其卑微,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道:「這間房間一直著人每日打掃,就是為了以防有朝一日……世子……世子請,淺月小姐請!」

    掌櫃的一句話沒說完,雲淺月根本不理會他說什麼,已經抬步走了進去。

    容景淡淡看了那掌櫃的一眼,掃了一眼房間內,點點頭,「不錯!」

    「是很不錯,果然是天字一號房!這是你們這最好的房間?」雲淺月也打量著房間,房間內寬敞明亮,潔淨無塵,佈置高雅,屏風、字畫、簾幕、地毯、桌椅器具擺設都無不精緻宜人。正對著街道的方向是一面大大的窗子,窗子的材料不是那種浣紗格子窗,而是一種類似水晶的透明物,但又不是水晶,她走過去摸摸,發現居然是最簡易的玻璃材料,只不過沒有現代製作玻璃的技術,所以看向窗外的景色沒那麼清晰,但也足夠令她驚異了。

    「回淺月小姐,是最好的房間……」那掌櫃的立即回話。腰板也直了許多,不知道是因為容景的誇獎還是因為雲淺月看著那玻璃驚歎的神色。

    「容景,你過來看,這居然是玻璃!」雲淺月忘了二人之間的仇,回頭對容景激動地招手。

    雲淺月在喊出容景名字時,那掌櫃的剛剛緩和的臉色再次爬滿震驚嘴巴張大。

    容景依言向雲淺月走過去,看了一眼窗子,又看向她驚異激動的神色,淡淡一笑,微微挑眉,「玻璃?」

    「這不是玻璃嗎?那這叫什麼?」雲淺月一愣,問道。

    「玻璃……的確如是。」容景低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淡淡道:「這大概就是你說的玻璃吧!符合其意。」話落,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那掌櫃的詢問,「這個窗子有名字了嗎?」

    「回世子,還沒有……」那掌櫃的連忙搖頭。

    「那以後就叫玻璃吧!」容景道。

    「是!」那掌櫃的立即點頭。

    雲淺月再次一愣,感情這玻璃和那毛尖都是她給冠上了名字。她嘴角抽了抽,總感覺哪裡不對,也懶得理會。又摸了摸玻璃,看著樓下的大街,她想起自己十幾層的工作大樓,時常累得疲憊的時候就會這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心頭爬上淡淡傷感,她極力將那曾傷感揮去,回頭對那掌櫃的道:「將你們這裡最拿手的好菜都上來,動作要快!」

    「是,小老兒這就去!」那掌櫃的看了容景一眼,見他沒有異議,連忙轉身下去了。

    「他好像很怕你?」雲淺月看著容景,打量他的臉,「你也一個鼻子,一個眼睛,一個嘴巴,難道別人看著你是三頭六臂的怪物?怎麼都這麼怕你?」

    「你怎麼不以為是怕你?」容景淡淡挑眉。

    雲淺月想起那掌櫃的距離她老遠的樣子,心下一陣鬱悶。她好歹是大好女青年,曾經做過無數拯救國家拯救百姓救死扶傷的好事兒。可是如今怎麼成了人見人怕人見人躲的夜叉了?白了容景一眼,哼哼了一聲,轉身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軟榻上,舒服地伸了個攔腰,摸到這軟榻居然也是上等木料,立即詢問,「這裡老闆姓甚名誰?你知道不?」

    「你想作何?難道要將這裡也搬走藏起來據為己有?」容景挑眉。

    「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那麼貪財呢!這裡雖好,這裡的老闆目前沒惹到我,我還沒起那個吃了他的心。就是想結交一下。這麼有錢,做個朋友以後也好來混吃混喝啊!」雲淺月臉不紅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容景眼皮抬了抬,回身慢悠悠地坐在另一張軟榻上,似乎很疲憊地揉了揉額頭,閉上眼睛道:「我看你別想了,這裡的老闆從建立了這間酒樓就沒出現過。你恐怕找不到他。」

    「連你也不知道?」雲淺月問。

    「你以為我什麼都能知道?別忘了我大病十年,臥床不起。」容景提醒她。

    「也是!」雲淺月想著天下能人多了去了,不止她面前這個傢伙是能人。遂不再問。

    容景也不再開口。

    「喂,你說下面那些人如何如何了?」雲淺月坐了一會兒,又問道。

    「你可以出去看看!」容景給出一個建議。

    「無聊!」雲淺月嗤了一聲,也閉上眼睛,坐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好奇想看看下面那些雕像復活了沒有,遂站起身,騰騰走出了房門,從樓梯上向下看去,只見他們上來什麼樣,下面的人此時還什麼樣。她不禁反省自己和容景看起來真三頭六臂?至於這麼嚇人嗎?有些鬱悶地轉身走回了房間。

    「下面的人都石化了!」雲淺月走到容景面前,見他閉著眼睛,不出聲,一副沒有興趣詢問的樣子,用腳踢了踢他,「不會出人命吧?」

    「你還擔心出人命?我說不進來了,是你非要拖我進來的。」容景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副鬱悶的神色,笑了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廢話!都到門口了,不吃飯就離開不是我的風格!再說誰叫你看著那麼誘人來著,你這副樣子百年罕見,自然要大家都看看,來瞻仰瞻仰他們高高在上的景世子下了凡塵被染了顏色。他們嚇死什麼?應該感謝我。」雲淺月仰著臉道。

    「嗯,是該感謝你!我這顏色被你都塗抹黑了。」容景意味幽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話中意思似是而非。

    雲淺月頓時瞪眼,「是我這好好的一張白紙被你這黑心的給塗抹黑了好不?」

    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這些年咱們倆誰將天聖上下攪得一團熱鬧?誰的邪惡名聲遠播內外?誰紈褲不化囂張跋扈人見人躲?誰讓皇上頭疼雲老王爺跳腳雲王爺無奈?」容景眉梢微揚,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一噎,自然是她!

    「我十年不出府,對外猶如一張白紙。從出府後見到了你就一直被你抹黑。比如在皇宮從夜天傾手中救你免除牢獄之災,再比如靈台寺為了救你和你一起被關進了地下佛堂,再比如關了你在榮王府半個月教你世子卻是沒教好。如今這副樣子也是拜你所賜。保不住從今日之後這外面又開始傳揚什麼呢!」容景伸手扶住額頭,歎息了一聲又一聲,似乎極為無奈,「我恐怕要被你害死了!」

    「你本來就該死!」雲淺月冷哼一聲,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味,皺眉道:「外面人自然是笑話你這天聖第一奇才沽名釣譽!還能傳揚什麼?」

    「傳揚……哎,不說也罷!」容景一副受了迫害的無力回天的模樣。

    「不說拉倒,反正肯定是說你,我好好的進來,好好的出去,什麼也沒做,還能被人家說什麼。」雲淺月無所謂地坐回軟榻上,閉上眼睛,開始想荷葉熏雞。想著那掌櫃的怎麼就這麼慢還不端上來?

    「傳言最為可怕,一件實事能扭出一百個彎來。如今外面的人雖然笑話了我,但估計大體也跑不了你。畢竟如今你的名頭又因為今日和皇上請旨賜婚更上一層樓了。」容景又道:「不過照如今這沸沸揚揚的情形,容楓又是個面子薄的,估計就算皇上同意,他也不敢娶你了。哎,我還等著你嫁給他給我端茶倒水晨昏定省喊叔叔呢!如今看起來好似挺難。」

    雲淺月消退下去的火氣一聽這事兒又騰地竄了上來,惱道:「能不能不說?」

    「你不是要聽關於我和容楓的關係嗎?怎麼?如今我連提你都不讓我提了?」容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雲淺月,「早先在較場信誓旦旦說非卿不嫁難道都是假的?是誰說她的心比真金還真,原來就是轉眼就變卦?這就是你的比真金還真的心?」

    雲淺月被堵得心口一哽,瞪著容景不說話。

    「當時我那侄子看到有一個女子對他如此傾慕非卿不嫁的決心想必很是高興歡快感動,若是發現讓他歡喜感動的女子居然是一個出爾反爾有口無心朝令夕改胡言亂語輕易口出虛言糊弄人玩弄人感情的人,你猜他會作何感想?」容景又笑問。

    雲淺月臉色刷地一下子又黑了。

    「你想必未曾想過這些吧?你恐怕如今也不願意嫁他了。只想著不嫁給他可以不用給我晨昏定省請安問好奉茶侍候我隨著他叫叔叔,哎,可憐了那孩子,誰叫我是他叔叔呢!這事實著實令人心中抑鬱難受的緊啊。」容景看著雲淺月的臉又道。

    雲淺月的臉已經比那山西大同煤還黑,她惱怒地瞪著容景。

    容景伸手又去撫額,似乎在為她犯愁,也為容楓可憐。

    雲淺月看著容景,看著看著,她漆黑的臉色褪去,忽然笑了,笑得極輕,極暖,彷如春風細雨,須臾,她一字一句地道:「誰說我反悔不嫁他了?我雖然懊惱,雖然憤恨,雖然恨不得將你和他都塞回你們娘的肚子裡去重新生出來再沒半絲關係,雖然心裡想想,但也自始至終沒說不嫁給他呀?」

    容景一怔,撫額的手一頓。

    雲淺月笑得愈發溫柔可人,話音再不是惡狠狠,而是清脆婉轉,極為悅耳,一字一板地道:「給你晨昏定省請安問好我怕什麼?既然嫁給容楓,我就是他的妻子,夫妻一體,他喊你叔叔那是正兒八經的,我既然是她妻子,自然是該喊的。那也不怕啊!證明你比容楓老嘛!誰不想自己的丈夫年輕英俊,且身體強健安康?容楓武功好,長得好,文采想必也不錯,我一點兒也不虧啊!比起給你晨昏定省請安問好,一日下來我和他相處的時間還是比見你請安問禮的時間長的。」

    容景眸光微微一沉,清澈如泉的眸底湧出一抹黑色。

    雲淺月繼續笑著極其溫軟,一邊用挑剔不屑地眼光打量容景一邊道:「就你這副破身子板,指不定哪天就面朝黃土背朝天進棺木去了,到時候你的牌位供奉在榮王府祠堂嘛!我知道,我肯定只多不少地給你磕夠三個響頭的。順便每逢年過節都會恭喜你榮登榮王府祖先行列。我會和容楓我們倆個好好地給你上香的。若是那時候你大婚了,有妻子了,我們也會孝敬她的,若是你還沒大婚,我們會給你張羅著尋一門鬼親的。」

    容景眸光剎那黑色席捲整個眼簾,他撫額的手顫了一顫。

    雲淺月仿若未查,面上的笑越發的深,笑容明艷溫暖得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繼續道:「你放心,到時候肯定能尋一個配得上你的女子。其實秦玉凝要文采有文采,要樣貌有樣貌,還是足矣匹配你的。要不你就先娶了她,反正我和容楓有一個看著賞心悅目的大美人做小嬸嬸也是每日請安問好還是很樂見的,總比娶個晚娘臉的女人讓人看著舒服不是?若是秦丞相或者皇上不准許她嫁給你,你沒娶上她就死了的話,你要是真喜歡她,我會等秦玉凝死了將她屍體從夫家搶過來與你合葬的。也算是全了你的心願,若是……」

    「你胡扯夠了沒有?」容景忽然打斷雲淺月,往日溫和的聲音發沉。看著她,整個眸子都深幽幽黑幽幽的,漩渦越擴越大,似乎要將雲淺月吸進去淹死。

    雲淺月看著容景,心裡徹底地解了氣。面上依然笑靨如花,「沒有呢!我還沒說完,若是……啊……」

    雲淺月剛要繼續接著說,冷不防被容景伸過來的手臂猛地一拽,她被一股大力瞬間拽到了容景懷裡。她居然不知道這個身體虛弱病得有氣無力裝死了半天的男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勁,驚呼出聲,身子砸到了他身上,剛要起來,就被他死死按住。

    「喂,你做什麼?」雲淺月惱怒地低喝了一聲。

    容景低頭看著雲淺月,一手扣著她手腕,一手鉗著她的纖腰,他始終倚靠著軟榻坐著的身子不動,將她鎖在他身上,兩人相距咫尺之距,親密無間,他的臉距離她的臉沒有一手的距離,他看著雲淺月惱怒的小臉,玉顏清潤中透著一絲沉暗,幽深的眸光隱了一抹危險,聲音卻是雲淡風輕的低淺,「沒說完繼續說,就這樣說,我今日讓你說個夠,如何?」

    「你鬆開,我這樣沒法說!」雲淺月心下微慌,用力撤出手和被她鎖住的身子,發現無論是被他緊攥住的手腕還是被他鎖住的身子都紋絲不動。她想著她真是小看這個黑心的男人了,如何能忘了這是一隻黑蘑菇也是一直成了精的狐狸?一時得意之下沒防備,著了他的道。

    「沒法說?嗯?」容景聲音極低,是罕見的涼淡如水。

    雲淺月心裡雖然慌,面上卻是不怕他,沒好氣地道:「自然沒法說!你若是鬆開我,我一定給你說個夠。保準你聽得盡興。」

    「我堵住你嘴了嗎?」容景目光落在雲淺月唇瓣上,眼睛瞇了瞇。

    雲淺月看到他神色,腦袋頓時向後面躲去,她剛躲離了一分,容景身子微微向前一探,離她更近了一分,她立即大叫,「你躲開,快鬆手!唔……你……」

    容景看著雲淺月,將她慌亂的情緒看盡眼底,就那樣無動於衷地看了半響,之後,他慢慢湊近,在雲淺月睜大眼睛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之時,清涼的唇瓣緩慢地準確地不容有半絲偏離躲避地覆上了她的唇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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