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453章：平凡篇—庶難從命 文 / 綠依
皇上已經在大廳裡呆了許久，但風天澤卻沒理會他，不叫他坐下，也不叫人奉茶，就這樣把他晾在那裡。
而皇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這樣們站在那裡，也不說話，氣氛就怎麼僵著。
門外，三個探頭探腦的人探得都累了，還沒探到一點消息，尤其是月聽靈，開始不耐煩的抱怨。
「是你這樣妖女把天澤迷得鬼迷心竅了，讓他活得一點男兒自尊都沒有，天天被你這個女人踩在腳底下。」「正事，你想談什麼正事？」風天澤陰笑地問，放下手中的插本，抬起滿是邪意的雙眼，冷肅的盯著皇上看，眼裡完全沒有昔日的情意。
月聽靈在門外聽到皇上說的這些話，火大極了，實在是忍受不了，衝進去對他大罵，「皇上，你這樣說未免也太過分了吧，什麼叫千錯萬錯都是小風的錯，我看都是你的錯才對？小風幫你奪得皇位不假，但坐不坐個皇位決定權在你，如果你不想坐這個皇位，沒人逼得了你。當年是你自己選擇當這個皇帝，如今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你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別人身上，不覺得很可笑，很幼稚嗎？」
「你什麼你，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明明就是你愛權勢，最後被權勢沖昏了頭腦，如今卻來怪小風給你權勢，皇上，你什麼時候才懂得在自己身上找錯誤的原因呢？」
「不是最後一頓晚餐是什麼，難不成爸爸還請那個壞蛋皇上吃飯嗎？」風凡不悅的反駁，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你爭這些，如果你想要這份尊榮，大可以將我這個王爺廢去。我只想平靜的過日子，不想去爭取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風天澤理直氣壯的反駁，並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皇上的地方，甚至後悔當年所做的事。
當年，他就不應該出面爭奪這個皇位。
看到月聽靈吃著桌子的菜餚，皇上更是餓得想吃，只是剛才吵得那麼厲害，這會如果坐下來吃東西，臉面何在？
風平無奈的搖搖頭，對這兩人無語，懶得理他們，繼續觀察大廳裡的人，等待好戲的開始。
「怎麼，你現在連支退一個女人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爸爸身上沒有殺氣，由此可見，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皇上，所以這不太可能是最後一頓晚餐。」
「皇上，何出此言？」
風天澤一直不開口，只是在那裡喝茶。
月聽靈兩手叉腰，罵回去，「說白了，你只不過是把小風當成一條忠誠的狗而已，而不是把他當成人，老想著要他死心塌地的對你，可是你有真心誠意的待他嗎？小風喜歡我，根本礙不著你的事，你為什麼非要為難我和小風？」
「是你個頭，我這個後浪不推了，你這個前浪就原地不動，還死在沙灘上，我看你是皮癢了。」
「說不定那是死前最後一頓晚餐，自然是豐盛。」
「你……」
「這還差不多。」
皇上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心虛，但也有不甘和無奈。
皇上不服，強烈駁回去，「你是沒有想過和朕爭，但你的存在對朕而言就是一個恥辱，因為有人，朕這個皇帝永遠不會是最大的，即便廢去你王爺的爵位，也除不掉你的實力。」
「那麼請問皇上，你就怎麼想殺我嗎？」
「這樣的話我會窒息而亡，你認為看著你親愛的兒子我小小年紀就死去嗎？」
「那也不一定啊，不是有這樣一句詩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雖然我比你小，但也不一定知道得比你少，是不是啊，媽媽？」
「你還不是一樣被那個月聽雨迷得鬼迷心竅，到最後連江山都丟了。我迷了小風，有讓他丟了什麼嗎？沒有，他不但什麼沒丟，還活得很幸福，請問皇上，你幸福嗎？」
風平沒有誇張的反應，只是微微點頭，慢慢道來，「皇上大勢已去，沒了兵力，又丟了皇位，還得罪了很多人，只要他一離開南明王府，恐怕就會有很多人來找他算賬，丟命的可能性極大，根本不需要爸爸動手去殺他，因為他注定活不久了，所以這頓飯，是送行的晚餐。」
看到這樣的眼神，皇上嚇得渾身一抖，本來想直接開口求助，但是現在這會沒有勇氣提了，只好說其他的事，「天澤，你怪朕嗎？」
「就是，弄得我的脖子都僵了。」風凡也跟著抱怨，還疑惑不解地問：「媽媽，爸爸為什麼要準備怎麼多好菜給那個壞皇上吃啊？」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咱們是來偷聽的，不是來鬥嘴的，是不是啊，媽媽？」
「沒意見。」
反正他就是不喜歡那個皇上。
「哼。」
風凡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吃，還禮貌的叫上自己的父親，「爸爸，過來吃啊！」
「好像是。」
「這兩個男人，都已經呆半天了，一句話也不說，在冷戰嗎？」而門三之。
「不是沒有，而是不想，也沒有那個必要。他們是我最親的家人，我最愛、最疼、最重要的人，確切的說，我也支退不了他們。你想談就談，不想談的話大門在那邊，請便。」
「這是你爭辯不過我的借口罷了。明明自己沒有道理，卻還非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實在可笑。我告訴你，我們全家上下對你這個皇上的意見很大，你最好別把我惹毛了，不然的話，就算小風不想殺你，也有人會殺你。」
「你一定餓了吧，坐下來，吃飽再說。」風天澤渾身散發著一股冷邪的氣息，讓人分不出善意還是敵意。
風平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但卻把旁邊這兩個人說的話聽得是一清二楚，對他們很是無語，索性不管他們，認真觀察大廳裡情況，待旁邊兩個人不吵之後，他才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我認為這不是最後一頓晚餐。」
「有區別嗎？」風天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臉上寫明了縱容月聽靈。zVXC。
「還是先談正事吧，不然我沒胃口吃。」皇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已經餓得直吞口水了，但還是忍住不吃，擔心吃了會一命嗚呼。
「不知道。小平，你知不知道？」月聽靈猜不出風天澤此時在想什麼，傻傻的去問風平，活像是個小孩子似的。
「朕只想和你談，把他們支下。」皇上以命令的語氣說話，在命令風天澤做此事。
「有道理，媽媽比我懂得多。」
「我的實力只會對付招惹我的人，不招惹我的人，我不會理會。你只要安安分分當你的皇帝，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非要除掉我？」
以他對風天澤的瞭解，他做了怎麼多事，風天澤不可能不跟他計較，甚至早已有殺他的念頭，因此這些美味的菜餚當中，定是有毒。
「你……妖言惑眾，朕絕不會上你的當。」
「好啊好啊，有雞腿可以吃，我喜歡。」風凡一屁股的坐下，尋找筷子，發現只有一雙筷子，而且在月聽靈手上，於是大聲叫喊，「來人啊，我要筷子，筷子，快點拿筷子給我。」
「這跟最後的晚餐也沒多大差別，是不是啊，媽媽？」
反正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他絕不會為了一頓飯而丟了自尊。
風平也坐下，動作穩住不亂，不像風凡那樣亂喊亂叫，只是靜靜地坐著等待下人拿筷子來。
風天澤悠然地回答，「庶難從命。」
「媽媽，你也太那個了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好像是？」
這時，婢女將筷子拿了進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子上。
皇上知道風平、風凡的本事不小，即便再氣也沒有再和月聽靈吵，而是轉身過來，面對風天澤說：「天澤，今天是你要見朕，還是他們要見朕？」
「朕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那就是給你和天澤賜婚。如果不是朕賜婚，你就不會出現在天澤身邊，天澤一輩子都會對朕死心塌地的，所以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你的錯。」皇上怪來怪去，又把責任怪到月聽靈身上。
「月、聽、靈。」
「我就喜歡好像是，你有意見？」
這時，風平、風凡走了進來，並排地站在月聽靈身後，兩人都冷眼瞪著皇上看，敵意表現得非常明顯。
皇上一直站著，又渴又餓又累，實在是熬不住了，即使再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要開口，打破這個沉寂，「天澤……」
「你就算什麼都不做，所有人都會認為這世上最大的人是你，不是朕。朕才是皇上，九五之尊，朕才是最大的。」
「皇上那個壞，爸爸為什麼還不打算殺他？」風凡更是生氣，恨不得衝進去揍皇上一頓。
「聽這樣的說話語氣，朕就知道你心裡恨透了朕。的確，對待一個要殺害自己的人，誰能不恨？」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他踩在腳底下了？」
「怎麼樣，想殺我嗎？」
「朕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自古以來都是男尊女卑，何時輪到你一介女流吆五喝六了？」
「好，就來。」風天澤站起身，無視皇上在場，坐到月聽靈身邊，拿起筷子和他們一起用餐。
「臭小子，你是從我肚子裡蹦出來的，難不成你知道的比我多嗎？」
「朕……」皇上一時間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才低聲應對，「這個問題朕也曾經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麼想殺你？可是朕都回答不了自己，但內心之中就是有一股力量，推著朕來殺你。」
月聽靈也不服輸，駁回去，「我把你關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空間裡，我看還有什麼風能吹動你？」
「你……」被月聽靈這樣質罵，皇上無言以對，氣得火冒三丈，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是被權勢沖昏了頭腦吧。」
聽到皇上如此真誠坦白，風天澤也沒有再陰邪冷漠，而是不悅地質問：「在你想要殺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母妃？」
「呸呸呸，閉上你的小烏鴉嘴，再敢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一會我就罰你頂水桶。」
風平嚴肅認真地回答，「也許這是一頓送行的晚餐。」
聽了風平的解釋，月聽靈還特意探頭去研究一下風天澤，還真沒發現他身上有殺氣，於是點點頭，贊同道：「小平說得很有道理哦，小風身上的確沒有殺氣。」
「媽媽真兇，沒有後浪推，有風吹的話，前浪也會動的嘛！這都不懂。」風凡不服，硬是要在嘴皮子上爭出個輸贏。
「就算朕被權勢沖昏了頭腦，也是你造成的，當年你為什麼要幫朕奪得這個皇位？如果不曾經擁有，就不會知道失去的可怕，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
「哥哥，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玄奧啊，我聽不懂。媽媽，你能聽得懂嗎？」風凡沒好氣道，氣呼呼的瞪著風平。
「一個人死得太久，隨著時間的流逝，活著的人會慢慢淡忘，哪怕是親生父母。朕承認自己對不起母妃，但朕也恨她，她為什麼讓你來到這個世上？如果這世上沒有你，朕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朕知道，如果沒有你，朕也不可能坐上龍椅，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朕推到高高在上的位置，卻又讓朕得不到該有的尊榮，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月聽靈知道皇上想趕她走，但她偏就不走，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吃東西，還把風平、風凡叫上，「小平、小凡，怎麼多的美味佳餚，不吃是傻子。反正也差不多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咱們就先吃吧，來來來坐下坐下，媽媽給你們一人夾一個大雞腿。」
「我也聽不懂。」月聽靈搖搖頭，笑米米地看著風平，說：「小平，解釋清楚一點嘛，這世上不是每個人的腦袋都像你這樣聰明的哦。」
月聽靈也跟著叫，「小風，快點過來，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快點快點。」
「小風，這塊肉最大，而且不肥，給你。」月聽靈給風天澤夾菜，也不管皇上，當他不存在。
一家人這樣溫馨的團員吃飯，看得皇上好生羨慕，又好是嫉妒。
為什麼他就不能擁有這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