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亂 文 / 香氣襲人
「局裡規定按平方算？還是按人頭算？我想看看文件。」錢我不在乎，就是看不慣劉明洋的辦事行徑。
劉明洋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冷臉道：「方大老闆難不成連政府部門的規章制度都要違反？」
「規章制度？我可帶不了這麼大的帽子。回頭我問一下吳市長，聯防費屬於哪一條市府的規章制度？」
劉明洋被我這句話回得夠嗆，眼皮抽動了幾下，臉上的表情急劇的變化，訕訕道：「方總，你也在派出所呆過不少時間，知道有這一條吧？話又說回來，這是上面規定的，又不是為我個人謀福利。」
「那是，有劉所長這樣的『好警察』，江川的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我們才可以開門做生意。得，瞧在我在你手底下幹過的份上，這聯防費我出，不過，按行價，五千塊。」說到最後，我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句話。
「你……」劉明洋壓下心裡的不快，臉皮急劇抽動了幾下，說道：「好吧，方老闆，希望你財源廣進，少災少難。」
無意於再看到劉明洋的嘴臉，打電話叫李川過來，直接讓他去辦餘下的事。
等劉明洋走後，將劉鐵叫了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劉鐵會意，就出了門。
在派出所待過，當然知道這所謂的「聯防費」名目的由來，叫李鐵下去，自然是要他暗中注意劉明洋最近的動向，本來從鑽石年代開業到現在，還沒時間理會這人渣，直到他主動上門收取費用，老帳舊恨一起來。憑直覺，這廝沒有經濟問題才怪。冷笑了幾聲，這才收回思緒。
李川又來敲門，還沒等我說話，就急著進來，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後面還跟著兩個陌生人。
「怎麼回事？」看到李川一臉著急，以及那兩人的表情，預感到有什麼事發生。
「方總，李副總裁她……」李川沒說完，我就急了，小貓該不會出了事吧？顧不得有陌生人在場，我低吼：「她怎麼了？你倒是一口氣說完。」
「李小姐病發住院了，情況不好，總裁請方先生去一次。」其中一人開口說了話，但表情冷冷的，說話沒有一點聲調，對我很不友善。
無視於他們的冷待與傲慢，我急問道：「哪個醫院？」
「市一醫院五零八八病房。總裁在那裡等著你。」說罷，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對李川交待了一聲，什麼也顧不上，就跟在他們後面直奔市一院。
三樓是醫院的貴賓區，整個樓道很清靜。唯有五零八八病房門口，站著兩個戴墨鏡穿西裝的冷酷男子。
一路上兩位男子沒有和我說一句，逕自把我帶到病房門口，那兩個戴墨鏡的人看了我一眼，便開了門，讓我進去。
病房裡，李懿星平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同紙片，沒有一點血絲，連往日的小櫻唇都沒有了鮮紅，有些乾裂。雙目緊閉，捲曲的長髮披散在枕邊。
一陣心痛！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著我坐在李懿星的身旁，雙手撫住李懿星的小手，將其貼在自己的臉上。目不斜視，對身後的動靜無動於衷。包括我的到來。
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李懿星的床前。「貓兒，貓兒……」忍不住將李懿星的另一隻小手放入我的掌心，湊到她的臉旁低聲呼喚。
這才發現李懿星柳眉緊鎖，愁容滿面。然而，任我低沉沙啞的聲間千呼萬喚，李懿星始終緊閉著眼睛，沒有醒來的跡象。
「你就是方偉平？」冷冷的問話打斷了我的低語。
抬頭，碰到的是威嚴、冷酷的審視目光。此刻的他已經將李懿星的小手放回原處，神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此人正是李懿星的父親李哲成。
「是的，伯父。」他的表情不怒而威，自然而然讓人敬畏。但想到李懿星的傷心，看到李懿星此刻的模樣，就是不在乎她父親是誰，這事遲早要面對。想到這，我緊定的迎著李哲成的目光，沒有一絲自卑及膽怯。
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李哲成又注視了我一番，直到我們各自避開視線。「跟我進來。」李哲成又開口。說完轉身進了裡間。我毫不猶豫，跟了進去。
病房的裡間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客廳。李哲成逕自坐下，盯了我一眼，說道：「你的情況我大致瞭解，現在，我問你一句，你選星星還是陳雪？」
果然一語中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我也果斷回答。
沉默到房間內的空氣變得壓抑，李哲成又開口：「給你贏環百分之十的股份，離開陳雪。」但無法從他的表情洞悉他的心思，果然是久經商場的「老薑」。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我又重複了一句。
「那就離開星星。」李哲成又擠出一句話，從語氣可以判斷，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面對著他，搖搖頭。
「你？！那你就永遠消失。」像是最後通碟。
「如果你深愛你的女兒，你不會這樣幹。」我挺了一下身軀。
「你在要挾我？」他的目光中再次射出冷冷的戾氣。
「我說的只是事實。我愛陳雪，我不能失去她；我也愛星星，我也不會放棄她。我也知道，她們兩個都愛我，非常愛。」不再理會李哲成的態度，我固執的說道。此刻，我所希望的，是盡快結束談話，回到李懿星身邊，等她醒來，向她說明一切。
「沒有了鑽石年代，沒有了金錢，你一樣會消失，不用我動手。」李哲成又道。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留下這話句，我大步走出了會客廳，逕直來到李懿星身邊，動情的看著她，不再理會其他人其他事。
「星星，我對不起你，你醒來，我告訴你一切，星星……」我忍不住湊身上前輕撫李懿星的小臉，心裡刀割般難受。
「星星，我愛你……」此時的悲傷絕比陳雪昏迷時少一點點。
「星星，我給你買的戒指，現在給你帶上……」掏出那枚與陳雪一模一樣的戒指，給李懿星套上。
「星星，我叫你貓兒，就因為我希望你快樂、健康，如小貓一樣有九條命，請你睜開眼，罵我一句也成……」
坐在病房邊，我喃喃而語，情不自禁。
不知什麼時候，李哲成走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我和李懿星兩個人。又不知過了多久，去醫生辦公室問詢李懿星的具體病情。
原來李懿星是飲酒之後狂吃冷飲，引起哮喘病發。送醫院後又拒絕治療，高燒引發昏迷。
瞭解完李懿星的發病原因，不由長歎一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在堵氣，用生病的方法懲戒我。該死的小野貓，這種爛招也出，等她醒來，非教訓她到屁股開花不可。
轉念又一想，這李哲成倒也沉得住氣，要是我換作是他，早就狂發飆，把我狂揍一頓了。糊思亂想一番，不理會門口的兩位門神，直接又進了房間。
剛在李懿星的床前坐定，病房門開了，李子浩走了進來。兩人的目光一下子短兵相接。自從那次風月包間之後，我和他還未見過面。
目光中，很有火藥味。還是他沉不住氣，先開了口：「方老弟，來看星星？」
「是啊，李公子。久違了。」心裡卻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想到李懿星的祖宗也牽涉其內，這才悻悻停住。
「怎麼，我小堂妹被你氣病了，你還敢來？」李子浩乾笑了幾下，油頭粉面中儘是陰險之色。
「做錯了事當然要承認。」我靠，別讓我查出你與日本豬勾結謀害贏環，心裡忿然，又暗罵了幾句。
李子浩一臉的不屑，別過臉去，在床前站了十幾分鐘，這才離開。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子浩一走，病房裡的空氣都顯得新清了很多。盯著昏睡中的李懿星，心情鬱悶到了極點。連護士進來都不知道。
護士給李懿星量過體溫、測過血壓，又在靜滴中加了藥，與我鬱悶的眼神相遇，忍不住開口道：「先生，天色已晚，你還是回去吧。李小姐今晚怕是不會醒來。」
「我再待一會。」我訥訥的回答。
「你叫方偉平？」小護士欲言又止，最終開口問道。
「嗯。」沒心情與護士聊天，我簡單嗯了一聲。
「李小姐剛送來時，嘴裡喊得都是你的名字。」護士輕輕說道。
一陣悸動。面無表情不等於心如止水。「她昏迷的時候？」我漸漸回過神來。
「是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老是喊你的名字，後來注射了安定，才完全昏睡過去。李小姐真可憐。」護士吸了一下鼻子，說道：「你們男人太壞了，怎麼能讓這麼美麗的小姐生那麼大的氣。」路見不平的小護士。
小護士見我不作聲，微微臉紅：「不好意思，我忍不住。」「沒事。」護士退出了病房。
「傻星星……」低頭狂吻她的額頭，心裡暗自下了一個決心，這才離開李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