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65章 人活一張臉 文 / 夜十三

    清晨的陽光傾灑進房間，楊洛伸了個懶腰一翻身在床上坐了起來。穿上衣服，走進洗手間洗刷一下，然後走出房間。在這個專案組，也許只有他是最清閒的，沒有人管他，也不敢管他。

    溜溜躂達來到於安田臨時辦公室，這個老傢伙雙眼佈滿血絲，顯然這幾天把他折騰的夠嗆。

    李家姐妹在那天屍檢後一陣嚎啕大哭，兩年多的心酸奔波，在楊洛從新屍檢後終於看到了希望。而她們這幾天也天天呆在調查組，可這幾天由於案子陷入僵局，又讓她們陷入了絕望。

    幾個人看見楊洛走進來，於安田聲音有些疲憊的說道：「楊局長！案子陷入僵局，線索全斷了。」

    李家姐妹也是愁眉苦臉，眼巴巴的看著楊洛。

    楊洛一笑：「兩年多了，線索斷了也很正常。」走到桌子旁拿起上面一摞文件仔細的看著，直到兩個多小時後，楊洛才把文件放下。

    「老於！不要太急，畢竟時間太長了，就這幾天怎麼可能破得了案。」

    於安田揉了揉太陽穴，「我也知道，可市裡省裡天天給我打電話，詢問案子的進展，我的壓力很大啊。」

    楊洛一擺手：「不要理他們，就知道坐在辦公室喝茶指手畫腳，如果他們不滿意，讓他們自己過來查。」於安田苦笑一聲，心裡一陣嘀咕，這樣的話也只有你敢說，我哪有那個膽子。

    楊洛可不管於安田在想什麼，看著李家姐妹說道：「距離你哥哥超市東三十米的地方，有一家便民超市你們知道吧。」

    兩姐妹同時點頭：「知道！」

    楊洛問道：「你哥哥生前和便民超市的老闆有沒有發生過衝突？」

    李春華搖頭：「我們都很少去大哥的店裡，而他也很少談起店裡的事。」

    「你嫂子呢？你哥哥不會和她說起嗎？」

    李春華眼神一暗，「我嫂子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楊洛點點頭，轉身向外走去，「我有點事情出去。」

    走出來找到李新，兩個人打車來到紅海大街，楊洛指著便民超市說道：「如果能證實閭秋雲和李青原兩年前發生過衝突，那我們完全可以在她身上打開突破口。」

    李新說道：「可這也不能證明她和李青原案子有關。」

    楊洛一笑：「這個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作為警察，只要有一點可疑的線索就要抓住。|三八文學」

    李新說道：「那我們分頭行動，找附近的商舖瞭解一下。」

    楊洛搖頭：「那樣問不出什麼來。」

    「那怎麼辦？」

    楊洛拿出煙扔給他一根，自己又點了一顆，看著對面的超市，「等等看，我就不相信，閭家姐弟能一手遮天，誰都怕他們。」

    時間靜靜流逝，眼看著太陽高掛正中，火辣辣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有一種置身烤爐中的感覺。

    李新不停的擦著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透。歪頭看著楊洛，發現這小子雖然腦袋上也佈滿汗珠，但也沒有向他一樣渾身大汗淋漓的。

    「我說楊局！你還真是個怪物，這麼熱的天，居然不出汗。」

    楊洛靠在路燈柱上，笑著說道：「你的體質太虛弱了。」

    就在這時，便民超市隱約傳來一陣尖聲怒罵：「你這個癟獨子，昨晚老娘算賬丟了一百塊錢，是不是你拿去了？告訴我，是不是又去找那個狐狸精了······我不活了······趙思峰······你這個驢|操的東西，沒有我你能有今天？還能在監察廳當書記員？你***早就餓死了······老娘和你拼了·····」緊接著就是一陣辟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還有男人痛苦的悶哼聲。時間不長，一名四十來歲，身體瘦弱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滿臉是血的在門裡滾了出來。閭秋雲手裡拿著掃把站在門口，掐著腰抖著渾身的肥肉又是一陣破口大罵。

    「······以後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老娘把你閹了。今天跪在這，晚上不許吃飯。」

    李新不自禁打了個冷戰，「這個潑婦，還真***強悍，那個傢伙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昨晚你給我的資料不夠準確啊，要是知道趙思峰在家裡這個樣子，我們也不用站在這裡等半天了。」

    李新心裡一動：「楊局！你是說在他身上打開突破口？這能行嗎？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兩口子。」

    楊洛嘿嘿一笑：「如果趙思峰有膽量和他老婆對罵，甚至大打出手，我們絕對沒有機會。可像他這樣逆來順受，我們的機會很大。」

    李新不明所以的說道：「楊局！這我可真不明白了，按照正常思維，他和他老婆要是大打出手，積怨一定很深，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可他這個樣子，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只能說明他很怕他老婆，這樣一個人我們能在他嘴裡得到有用的信息？」

    楊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刑警隊大隊長，在破案的時候，你要是用正常思維去思考問題，我敢說你永遠也抓不住兇手，你就是抓到幾個，也是一些笨賊。」

    李新哈哈大笑：「面對一些狡猾的犯罪分子，當然是用逆向思維去分析案······」說道這裡突然不說了。

    楊洛看了他一眼：「同樣的道理，趙思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證明他這個人性格內向，這樣的人往往都把怨氣憋在心裡，時間長了一旦爆發，後果會很嚴重。反之，如果他和他老婆對罵，甚至是大打出手，當時心裡的怨氣也會隨著打罵發洩出來，這樣我們才不會有一點機會。」

    李新若有所思的點頭：「明白了！現在去找他？」

    楊洛搖頭，「等等吧！要是讓那個潑婦看見，會有麻煩。」

    太陽漸漸西斜，天完全黑了下來，趙思峰居然還跪在那裡沒有動。而更讓人奇怪的是，不管是路過的行人，還是去超市買東西的顧客，對跪在那裡的趙思峰視而不見，好像是已經司空見慣。

    李新實在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楊局！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們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連口水都沒喝。」

    楊洛看了看時間，「你去超市買點吃的東西。」

    李新站起身，「好！再不吃東西，真的會死人的。」說完穿過馬路，走進便民超市，時間不長拎著一袋麵包和礦泉水走了出來。站在那裡看了一眼趙思峰，然後邁步走過來。把手的礦泉水扔給楊洛一瓶，自己撕開麵包袋，拿出一個就咬。

    「肚子都餓扁了。」

    楊洛喝了口水，拿過李新遞過來的麵包，「那個傢伙有什麼反應？」

    李新喝了口水，把嘴裡的麵包嚥下去，「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不過他表現的太平靜了，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楊洛一笑：「越是這樣，對我們越有利。」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楊洛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11點多了，估計超市也快關門了，看看情況，實在沒有機會，明天我們直接去找他。」

    時間不長，便民超市的兩名服務員走了出來，然後就是閭秋雲那個潑婦。只見她拉下捲簾門鎖上後，看都沒看一眼跪在那裡的趙思峰，上了停在門口的一輛q7揚長而去。

    楊洛輕聲說道：「機會來了，我們過去吧。」

    李新精神一振，和楊洛走了過去。

    楊洛走到趙思峰身邊：「兄弟！你老婆走了，還跪在這裡幹什麼？」

    趙思峰抬起滿是血跡的腦袋，看了一眼楊洛，冷冷的說道：「還沒看夠？」

    楊洛蹲下身體說道：「說句心裡話，像你這樣窩囊的男人，世上還真少見。你還活著幹什麼，死了算了，真***丟我們男人的臉。」

    趙思峰突然很激動，跪在那裡一抬手，狠狠揮向楊洛的臉。「啪」的一聲，楊洛的腦袋微微一歪。

    李新急忙喝道：「你幹什麼？」

    楊洛一擺手，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笑瞇瞇的說道：「這一拳頭很有份量，面對我這樣一個大男人，你都有膽量揮起拳頭，可為什麼沒有膽量揮向那個潑婦呢？」

    趙思峰已經傻了，他沒想到楊洛會硬生生挨他一拳頭，聽了楊洛的話才回過神來，不過並沒有說話，搖晃著站起身，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跪著，小腿失去知覺，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楊洛伸手把他扶起來坐到台階上，「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沒躲開嗎？」

    趙思峰依然不說話，楊洛接著說道：「樹活一層皮，人活一張臉。尤其是男人，面子比命都重要。你老婆對你這樣連打帶罵，我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為了緩解你心裡的怨恨，所以我才沒有躲開。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能受得了你老婆一次兩次這樣的侮辱打罵，也能受得了十次二十次，可你還年輕，還有半輩子要活，難道真的想這樣過一輩子？」

    趙思峰猛然抬起頭，看著楊洛冰冷的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楊洛露出一絲微笑：「如果你很愛你老婆，我什麼話都不會說，今天就當我沒有出現過，如果你和你老婆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是對她有那麼一點恨意，我可以幫你。」

    趙思峰半天沒有說話，楊洛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說道：「既然這樣，你就當今天沒有遇到我吧。」說完沒有任何猶豫，邁步就走。

    李新愣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楊局······」楊洛微微搖頭，李新立刻閉上了嘴。

    「等等！」身後傳來趙思峰的喊聲，「你怎麼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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