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章 絕望無止境 文 / 煉獄
「什麼！」
小警衛從咽喉中發出嘶吼的聲音，身體不停地顫抖起來，他似乎想從病床上跳起來，但是卻因為被重傷和石膏控制，無法從病床上起來，只是微微地動了幾下。
身體在戰慄，如果說他能接受被楚可可欺騙，甚至可以理解她為什麼要親手從九樓把他推下去。
他卻沒有辦法理解，楚可可為什麼要害他到這種地步！
骨折癱瘓，生活不能自理，一個個沉重的打擊接踵而至，如同大山一樣，將他壓在下面。
在醫院中的每一天，不，應該說是每一個時刻，他都在痛苦和恨意中煎熬。
在他的心底，或許還有著一絲期望，希望楚可可不過是失手，甚至是他不小心。
明知是無情的拋棄和欺騙，他卻不願意那樣想。
冰冷而堅硬的地面，殷紅刺目的血，他的眼前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砰砰……」
身體如同一個被玩壞之後，拋棄的玩偶，從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當時的他驚恐無助，大腦飛快一片空白！
他看到自己的血，在地面上不停地蔓延，越來越多。他似乎聽到有人在驚呼，腳步聲和呼喊聲，不絕於耳。
他想聽清楚那些聲音，他想抬頭向樓上看，想看到楚可可。
但是他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抬起，渾身劇痛到要昏厥過去，然而卻又保持著一些清醒。
大腦當機，他似乎感覺到是楚可可親手把他從樓上推下來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卻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或許楚可可很快就會飛奔下來，來救他，帶他去醫院。
「嘎嘎……」
小警衛忽然從咽喉的深處，發出嘶啞低微而絕望的笑聲，他是多麼的天真，以為楚可可還會下來看他！
他一直都沒有能夠等到楚可可，卻被趕過來的警察帶走。
最可笑的，是救活他的人，就是楚可可口中那個變tai而殘忍，他所痛恨到恨不得能立即殺死的介子微！
他最愛的女人，親手謀殺了他！
他最痛恨的情敵，不惜一切代價救活了他！
艾滋病？
小警衛的眼神晦暗無光，如同死寂了一般，看不到一絲光亮和生命的痕跡。
他這樣的人，活著就是恥辱，就是忍受痛苦，然而他現在卻連死都死不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他現在的狀況，更加的悲劇，雪上加霜，無疑就是楚可可已經患了艾滋病的消息！
「經過檢查，你的血液目前還無法檢驗出問題，需要等一個月之後，才能確定你的血液是不是有陽性反應。」
醫生冷漠的聲音響起，似乎只是說著一件極為平常，和任何人都無關的事情。
「一個月之後……」
小警衛用灰色死寂的目光看著醫生：「我到底……」
他不敢問出來，害怕結果是他所不能承受之重。
「現在無法確定，因為時間太短，需要時間才能確定。」
大尾巴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小警衛：「你本來有大好的前途，聽說你來自貧困的山區，能留在皇城是一種幸運和福氣。更加幸運的是，你已經進入國家部門，有著穩定的收入。」
小警衛忽然想起，當初為了供養他上學，父母親屬付出的金錢，家裡欠下的外債，至今都沒有能夠還清！
本來他是有很大機會，在不久之後還清所有的債務，還想著以後能接父母到這個繁華皇城來旅遊，看看傳說中的首都。
但是現在，一切都越來越遙遠！
躺在病床上，以後一生都要病床上度過的他，怎麼樣熬過以後那些歲月？
最可怕的不是這些，心中抱著渺茫的希望，總祈禱有一天，可以能夠重新站起來。
他相信自己會好的，因為他還年輕，體質很好，恢復的會很快。
雖然醫生那樣說，但是他相信會有奇跡出現。
一句艾滋病，毀滅了他所有的希望！
「這種病，你該怎麼樣向你的家人？你的親屬交代？我聽說你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
大尾巴的話，尖利如針，深深地插入到小警衛的心底。
他感覺到心抽搐般地劇痛起來，聽到心碎裂的聲音，心在流血。
「為什麼……」
他絕望深恨，無力地問了一句。
「那次的luanjiao瘋狂，讓楚可可染上了艾滋病，但是這種病，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檢驗出來確定。楚可可的病情確定之後，便送去幽禁治療，但是她不甘心一直在裡面，所以找到了你。」
大尾巴用言語向小警衛傳遞一個消息，暗示他，一切都是楚可可的陰謀。
小警衛不過是一枚被楚可可利用的棋子，利用的價值消失之後，就會被無情地拋棄。
他不過是一個小卒，注定要被犧牲！
當一盤棋結束的時候，什麼棋子都有可能剩下，只有小卒，被剩下的幾率太低！
原來，她不過是在利用他！
小警衛的心充滿了恨意，想到了他的女朋友！
是的，他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樸實而簡單，單純而低調的女孩。
她不漂亮，甚至也不夠時尚，但是卻從來不會說謊。
為什麼他不去珍惜已經在身邊的她？
為什麼他要被楚可可誘惑？
美麗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陰謀和毒計？
「楚可可不想這樣等死，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安靜的人，哪怕死，她也要找幾個人陪著她，你不過是她選中的第一個。」
大尾巴好心地提醒小警衛。
「我……」
小警衛說了一句話，發現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大尾巴伸手將水瓶遞到小警衛的唇邊，裡面有吸管，他將吸管插入小警衛的口中。
小警衛用力吸了幾口水潤喉，咽喉火辣辣地劇痛著，彷彿也被撕裂了一樣。
「我會患上那種病嗎？」
他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醫生，希望能從醫生的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醫生搖搖頭，小警衛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切都要一個月之後才能確定，但是這種病的感染幾率，是百分之百，從來沒有人能逃過的。你已經和患有艾滋病的病人有過最親密的接觸，那種方式是感染艾滋病機會最大的。」
「可是我……」
小警衛想說，他和楚可可一共沒有過幾次。
不是他不想，而是和楚可可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只有那麼兩天，他已經變成現在的樣子，躺在這裡。
「和艾滋病人的親密接觸，在沒有安全套的情況下，一次就足以被傳染。何況，其他的親密動作，親吻等等，都有很大的感染的機會。」
「你和楚可可在一起，絕不止一次。」
大尾巴的話，還有醫生的陳訴，讓小警衛重新陷入到絕望和黑暗之中。
他看不到一絲光明，眼前只有無盡無止的黑暗！
「楚可可在利用你，你想怎麼樣做？」
「我……」
小警衛大腦當機，什麼都想不出來。
他抬眼看著介子微，那位微少一直如同遠處的雪峰一般，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卻讓他感覺到很遠很遠。
「微少，我相信您絕不會騙我，我的命是您救的，雖然現在的我活著還不如死了……」
眼睛濕潤起來，小警衛這一刻後悔無比，如果他沒有被楚可可誘惑……
這個時候，他仍然在皇城中當著他的小警衛，雖然沒有什麼職位，只是最底層的人，但是他也是吃著公家飯，無憂無慮的一個人。
一個山區出來的孩子，能留在祖國的心臟首都，他是全村人的驕傲，更是父母和所有親屬的驕傲！
然而，這一刻，他只覺得，他是父母和山村最大的恥辱！
「微少，求求您，不要告訴我的父母。」
小警衛想到，他入院治療已經有一段時間，雖然他有醫保，但是這段搶救他的費用，一定是一個天文數字，自己也要拿出不少錢來。
「住院的錢……」
「是少爺給你拿的，這些是藥費單子，你最好別看，會嚇到你。」
大尾巴低頭擺弄著手裡的藥費單子，淡淡地說了一句，如果不是為了以後的事情，這枚小棋子還有一點用處，何必為了救這個白癡浪費這麼多的金錢。
「微少……」
「你不用想太多，不需要你還給我，我也沒有通知你的父母，不想讓他們傷心，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介子微，終於說了一句。
「微少，謝謝您，我一輩子都還不清。」
小警衛聽到介子微說沒有通知他的父母，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不想被父母和親屬，還有山村中那些父老鄉親，知道他現在的樣子，看到他的狼狽不堪。
「求您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也不要……告訴我的女朋友。」
他閉上眼睛，狠狠地抿緊唇，或許現在唯一的動作，就是嘴唇還能動。
「你想死很容易，等著就好，但是你就不想報復，看到楚可可的結局比你更加淒慘不堪嗎？」
大尾巴用蠱惑的語調說了一句。
小警衛想握緊拳頭，但是卻無法用力，手臂和手，有千斤重！
「微少，我還能活多久？」
「如果沒有感染艾滋病，你可以活很久，幾十年。」
醫生淡淡地說：「如果確定你感染上了艾滋病，以你原來的身體素質，本來可以熬過很久。但是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很虛弱，無法確定你能支撐多久。最長的病人，也不過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