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交換認罪 文 / 煉獄
冰寒，掉入萬丈深淵，再墜落到寒潭之下，被層層冰面覆蓋的感覺。燦爛的盛夏中，窗外陽光燦爛碧空如洗，雲朵朵卻感覺到說不出的寒意，被凍僵了一樣。
她僵硬地站立在原地，再也移不動腳步，說不出一個字。
曾經在剛才，她想到過這種可能，但是這一刻親耳從仲尼溫柔的語聲中聽到這個結果，仍然感覺到深寒！
「很遺憾的消息，在你的律師陪同下，派去的警察把羽格公司的女更衣室翻了遍，沒有找到你說的數碼相機。」
仲尼的仍然在微笑，文雅和藹，他那樣的笑容落在雲朵朵的眼中，卻有說不出的猙獰醜惡。唯一的可能性居然被她事先預料到，只是她醒悟的太遲。怎麼能相信，仲尼作為警局經偵部，商業犯罪調查科的副科長，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一瞬間，雲朵朵忽然想笑，再一次深刻體驗到那句話。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是嗎？我想副科長大人該早就知道這個消息。」
雲朵朵的聲音中有莫名的寒意，審視的目光盯著仲尼，鏡片後面的那雙深邃眼睛中，隱藏著多少惡毒的陰謀？
原來，她已經身在地獄！
曾經幻想過，被抓到這裡拘押也沒有關係，最終這些警察，會查清所有的事實，還給她清白。原來，這個精密圈套重重的陰謀中，這些警察也有一份兒。
唯一的可能，是剛才仲尼請她離開之後，立即打電話派人去羽格公司，偷偷取走了她放在更衣室裡面的數碼相機，拿走了僅有能證明她清白的證據！
此刻她面對仲尼，卻連這樣的話都不能說出來。
事情已經發生，說這樣的話出來，不過是讓仲尼恥笑她。
仲尼溫和地微笑：「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能允許我主動申請取消保釋嗎？」
「哦，這個要求很有趣。」
雲朵朵看著意味深長深沉的仲尼：「你要我用什麼來交換這個要求？」
仲尼沉吟著不說話，雲朵朵默默等待，她不想讓豐子愷損失太多，但是她也不能確定仲尼會提出什麼她不能接受的條件。會是讓她承認所有的罪行，直接免除法院開庭取證的程序嗎？
苦笑，如果仲尼真的提出這樣過分的條件，她該怎麼選擇？
一邊是豐子愷的如海深情，還有五百萬保釋金，一邊是她的清白和自由，難以抉擇！
「問的好，你能給我什麼呢？證據確鑿，即使你不肯承認罪行，法院也可以直接給你定罪宣判。」
雲朵朵不說話看著仲尼，與虎謀皮，和面前這個參與了謀害她計劃的人，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再多說下去，只會成為笑柄。
轉身離去，雲朵朵伸手抓住一縷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是不是將很久都不能自由地去讓這些陽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肯承認你所有的罪行嗎？」
「如果我肯，你是不是同意我投案自首，申請主動撤銷取保候審？」
雲朵朵後背僵直，沒有回頭問了一句。
「知道我名字的含意嗎？你想太多了，我要你一切配合我，聽從我安排。」
「我答應。」
「我相信你會兌現承諾。」
「孔聖人的門徒弟子嗎？可惜，我從來不相信聖人先賢，你的行為，更讓我覺得我的選擇很正確。」
「不求世人理解，我自明白。」
仲尼滿是深意地說了一句，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說下去，也沒有點破某些很明顯的事情。
雲朵朵的手握緊，因為過於用力指節發白，到底是她的陰謀細胞太少，手段不夠才輸了這關鍵的一局。
這一局，很可能是導致她萬劫不復的一局！
「來人，雲朵朵主動投案自首，撤銷取保候審，帶她下去，讓她的律師去辦理手續。」
「是，頭。」
剛才審訊雲朵朵的兩個警察露出輕蔑的神色，鬧了半天原來這個表面清純的妞兒，仍然是罪犯。投案自首，頭可真夠給這個妞兒面子的，被折騰的連週末都沒有過好，居然還肯說她是投案自首。
「謝謝！」
雲朵朵加重語氣說了一句，的確是要謝謝仲尼，給她上了活生生的一課！
還有機會嗎？
眸色幽深的雲朵朵，抬眼望向遠處，跟著兩個警察走了下去，那鳳鳴還沒有回來，應該還在路上。一點安慰是不必讓豐子愷承受巨大的損失，至於那個女人，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心中越來越不安。
這個週六，雲朵朵在取保候審被保釋的一天後，在羽格公司作案後投案自首，回到了監獄中！
「副科長大人，這齣戲很精彩！」
那鳳鳴冷笑在仲尼面前鼓掌，彎腰雙手扶在仲尼的辦公桌上，絲毫不介意胸前的走光，盯著仲尼。
「的確很精彩，但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更精彩的戲碼在後面。過程永遠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結果！」
仲尼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大度溫和地回答了一句站了起來：「為了避免某位總裁的損失，你該去辦理取消保釋的手續。」
「雲朵朵用什麼條件換取你肯答應自動取消保釋？」
「投案自首，我很仁慈給了她這樣可以減輕刑罰的機會！」
「嘶……」
那鳳鳴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抿緊唇，居然是投案自首，就是說雲朵朵主動承認了今天的罪行！
她忽然轉身向外走去，再留在這裡毫無意義，她必須抓緊時間去處理所有的事情。雲朵朵這樣做，仔細想起來不算意外，當得到數碼相機失蹤的消息後，雲朵朵應該就做出了這個艱難的選擇。
外面還有人在等著她，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走出去，向豐子愷交代這些。
一個情深意長，不計代價要救她。
一個為了減少他的損失，不惜承認做過不曾做過的事情，投案自首！
雲朵朵，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那鳳鳴在心底暗暗吼叫，腳步飛快下樓走出警局的門，今天是週末，要等到週一她才能過來正式辦理取消保釋的手續。
「豐總，晚了不止一步！」
豐子愷坐在車子裡面低頭沉思，一語不發，今天的事情雲朵朵第一時間通知了他和那鳳鳴，然而數碼相機的失蹤，把雲朵朵和他都推入絕境。
「豐總，朵朵和仲尼做了私下的交換，承認那些事情是她做的，算是投案自首，可以主動申請取消保釋。我想，朵朵知道了您給她交保釋金的事情。」
「她……雲朵……」
豐子愷扼腕歎息，他在乎的從來就不是錢，而是她！
可惜她明知是這樣，卻仍然會做出現在的選擇，如果保釋的人是介子微，她會怎麼做？
忽然之間他就想起介子微，現在唯一能救她，幫助她的人，唯有介子微！
要去見介子微，求他出手嗎？
為什麼到了現在，他仍然在默默旁觀？
難道他對雲朵朵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最終放手了嗎？
一瞬間豐子愷眸色冷寒幽深無盡的黑，要怎麼樣才能救雲朵朵出來？
「現在只有找到朵朵說的那個數碼相機，找到雲翔和證人，二者找到一個，都能繼續拖延下去。否則……」
那鳳鳴沒有繼續說下去，面前的男人很強大，他雖然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思考，但是從他身上隱隱散發出強大的氣場，讓她有些敬畏不想太過靠近這個男人。
「現在我見不到朵朵，只能週一見到她，豐總看是不是等我週一辦理完取消保釋的手續，拿回保釋金後見朵朵的時候，和她好好談談？」
「不必，我送你回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豐子愷閉上眼睛，深深呼入一口氣，雲朵朵的性情他再瞭解不過，多年之後再見，她的性子一如當初那般倔強固執，寸步不讓。
多少次勸說她離開羽格公司，雲朵朵都不肯，現在她做出那樣的決定，要用投案自首承認罪行來換回他的五百萬保釋金，又怎麼會肯聽那鳳鳴的勸說。
言必行，她從來說過話的都會做到，答應過的事情就必定會兌現。
交換，她終究是和仲尼做了他不想看到的交換，用她的清白和自由，換取了他毫不在意的保釋金。
雲朵，你可知道，我寧願損失更多的金錢，只要你安好？
「朵朵讓我轉告你，不要再為她的事情付出太多。」
豐子愷苦笑，能做到嗎？
為了她，他願意付出更多，甚至多到他自己都想不到！
「我想法院會很快開庭，這一次朵朵主動認罪，我很擔心。」
那鳳鳴沒有多說，豐子愷的精明用不著她多說什麼，現在要和時間賽跑，盡快去找到有利於雲朵朵的證據。
車子行駛在道路上，豐子愷沉默不語在想介子微現在的心情和想法，那位特警隊長，某個高貴家族拋棄的男人，會因為雲朵朵陷入絕境而出手嗎？
他要主動去告訴介子微，現在雲朵朵的處境，求他出手嗎？
「朵朵給介子微打過電話嗎？」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朵朵。」
豐子愷把那鳳鳴送到家，緊緊握住手機猶豫不決，第一次會因為要不要打一個電話這樣不安，這個電話或許由雲朵朵親自打給介子微更好。如果能救雲朵朵，他不介意向介子微低頭，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