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一腔怒火，兩行老淚 文 / 隱為者
疼啊，那是真的疼！
蘇沐怎麼都沒有想到付墾耕都這樣的歲數了，手上的力道還是這麼強，如果不是因為他練過的話，就這一下可能便會讓蘇沐當場忍不住喊叫起來。
不過這總算是蘇沐想要的效果！
「付老，我想您現在也應該知道這個搪瓷茶缸是屬於誰的了吧？」蘇沐問道。
「是的，我們老虎連的每個人都有著這樣的一個搪瓷茶缸，我當初畫的每一個老虎都是不同的，這頭老虎是張老虎的，我知道，絕對是他的。我們老虎連，其實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我怎麼能夠忘記？」付墾耕急聲道；「你說，這是不是張老虎的？他現在到底在哪裡？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搪瓷茶缸的。」
每頭老虎都是不同的嗎？這個蘇沐倒是真的不知道，不過無所謂了，現在他要做的便是將張老虎的事情說出來，想到這兒，蘇沐便再沒有任何猶豫的意思，直接將那張泛黃的照片也拿了出來，遞到了付墾耕手上。
「付老，您說的沒錯，這個茶缸就是張老虎張爺爺讓我拿過來的。張爺爺當初並沒有死，而是被人救下來，送到了老鄉家裡養傷。這麼多年他…」
當蘇沐將屬於張老虎的故事簡單的講了一遍之後，付墾耕聽著聽著，臉上已經是開始流下淚水。這個在戰爭年代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虎將，被稱為血老虎的人，現在卻流下了兩行老淚。
泛黃的照片上，清晰的顯現著兩個人，赫然便是滿臉笑容的付墾耕和略顯稚嫩氣息的張老虎。這是他們兩人組建老虎連後第一次照相，也是最後一次。像是這樣的照片總共有兩張，一張便是他們兩人的，另外一張便是全體老虎連的合照。這兩張照片付墾耕完好的保存著，現在瞧見屬於張老虎的，情緒激動難以抑制。
「老虎現在過得好不好？」付墾耕問道。
「爸。注意您的身體，您的血壓有點高，醫生說過要讓您注意情緒的。」付誠實站在旁邊急聲說道。要知道戰爭年代下來的付墾耕。整個人的身體狀況的確是有些問題。這樣的問題和最初的徐中原一樣，都是有些隱疾的。而且要知道打仗向來敢打硬仗，身臨前線的付墾耕，身體隱疾更是多得很。
像是所謂的高血壓。像是所謂的心臟病，付墾耕都有。付誠實瞧著他現在這幅激動的神情，如何能夠不擔心？
「快點，讓醫護人員馬上過來！」付誠實轉身就吩咐道。
付墾耕卻像是沒有聽到這些似的，雙眼仍然死死的鎖定著蘇沐。等待著他的答案。剛才講述的只是張老虎飲馬坡之戰後的事情，至於他現在的生活狀況一句都沒有提到過，付墾耕如何能夠不著急？而且付墾耕又不是什麼糊塗人，這麼多年張老虎都沒有找自己，現在卻讓人帶著信物過來，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棘手事情，想必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張老虎啊張老虎，你是對國家有功的人。怎麼能夠有著這樣無聊的想法！
你難道就不知道。我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咱們老虎連的弟兄們！想著和你們在一起，縱馬馳騁，快意殺敵的場景，你就算是不想麻煩我，也要看看我啊。我都這麼一把老骨頭了，還能活幾年。要是我死了之後，到了下面。那些弟兄們問我，你有沒有見到過張老虎副連長。你讓我怎麼說？
張老虎，你到底過的怎麼樣？
「快點說！」付墾耕大聲道。
付墾耕現在的狀態倒是讓蘇沐有些坐蠟了，要知道他接下來準備著的錄像可是最好的證明，要是付墾耕連這樣的心理都沒有辦法承受的話，真的拿出來，依著這位老爺子的脾氣，估計真的會當場暴走的。要是老爺子真的被氣出什麼好歹來，自己這趟過來，可就是罪孽深重了。
然而要是不拿出來那些錄像，又怎麼能夠有最好的證據那？
蘇沐的遲疑，付墾耕看在眼裡，瞧著從遠處跑過來的醫護人員，掃了一眼站在旁邊，隨時準備動手相救的付誠實，深深呼吸一口氣，將那種急切全都壓制住。
「不用擔心我，我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承受不住的話，還談什麼別的！蘇沐，將你包中的東西拿出來吧。我都已經看到了，除了照片和搪瓷茶缸外，裡面還有一樣東西，應該是錄像機吧。是不是我的老夥計讓你給我帶過來他的錄像了，拿給我吧！」付墾耕慧眼如炬道。
「付老，東西我可以給您看，但您要保證，絕對別生氣。」蘇沐說道。
「這麼說張老虎一家現在過的真的不如意？」付墾耕冷聲道。
「是的，恐怕真的不會像是您老想像的那麼好。而且張爺爺家的兒子已經死掉，現在就剩下他們祖孫兩人相依為命，但即便如此，就在前幾天…」蘇沐還是決定先打一劑預防針。
有著這樣的預防針墊底，最起碼能夠保證付墾耕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時候要是再拿出錄像的話，便不會像是最開始那樣，付墾耕的情緒會激動的受不了。
果然，付墾耕聽著蘇沐的講述，臉色已經開始陰沉下來。但這樣的陰沉，卻仍然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只是站在旁邊熟悉老父親性格的付誠實知道，老父親這次真的是發怒了！
付墾耕已經多少年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憤怒過！
整件事情不但是付墾耕，即便是付誠實聽到，都感覺難以抑制的怒氣！
怎麼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怎麼這樣的事情竟然是發生在張老虎身上？
「拿出來！」付墾耕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是！」蘇沐知道這時候自己要是再不拿出來的話，恐怕付墾耕就會上前來搶。再說這次過來，蘇沐也早就準備著拿出這個錄像機。如果讓高朋飛知道，自己原本想要錄下像當做所謂的證據的錄像機，如今會成為他遭受嚴懲的原因，估計會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其實蘇沐之所以想著拿出錄像機還有著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空口說話總是沒有說服力的，即便有著照片和搪瓷茶缸在，付墾耕心底都未必真的會相信自己的話。但要是有著錄像在，相信他絕對會相信的。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有圖有真相！
當錄像機開始播放的時候，當躺在躺椅中的張老虎出現在眼前的那一瞬間，付墾耕蹭的便走上前來，雙手顫抖的想要抓住錄像機，卻死死的克制著情緒沒有抓過去。
「是老虎，真的是老虎！」付墾耕激動著喊道。
「爸，爸。」付誠實急忙喊道，醫護人員就站在旁邊，嚴陣以待著。
付墾耕那？卻絲毫沒有將付誠實的喊叫聲放在心上，確切的說，他現在滿腦子已經沒有別的聲音，沒有別的畫像，只有張老虎。時隔這麼多年，當付墾耕再見到張老虎，那種激動是難以用言語訴說的。
「老東西…」
當高朋飛帶著人，對張老虎肆意辱罵的時候，付墾耕眼眶裡面已經充斥著憤怒的火焰，手背上青筋暴露，滿頭白髮像是要豎立起來似的，整個人釋放出一種瘋狂的怒意。
「人渣！敗類！混蛋！竟然敢這麼辱罵我老虎連的兄弟，知不知道躺在你眼前的這個人，為這個國家作出了多大的貢獻！像是這樣的人渣，其心可誅，其人必殺！老虎啊，給我站起來，給我槍斃了他！」付墾耕怒聲道。
真的是一頭血老虎！
真的是一頭幫親不幫理的血老虎！
蘇沐站在旁邊，真切的感受著付墾耕那種發自心底的憤怒，對張老虎所說的付墾耕的性格又有了更深的瞭解。這樣的事情，如果換成是付墾耕在現場的話，絕對會槍斃了他。像是高朋飛這樣的人，當初在那個年代，付墾耕便不知道處理過多少。對付這樣的人渣，付墾耕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慈不掌兵，說的便是血老虎付墾耕！
別說是付墾耕，現在就算是付誠實，整個人也是渾身顫抖著。張老虎那無助的眼神，那壓抑著的怒意，都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
「打得好！」
當付墾耕瞧見後來蘇沐動手打人的一幕時，忍不住大聲喝彩道。他能夠看出來，蘇沐和張老虎並非是多麼密切的關係，但他卻硬是能夠做出那樣的舉動來，這絕對是正義之輩。別管蘇沐當時是怎麼想的，但只要蘇沐救下了張老虎，沖這個，付墾耕便對蘇沐大有好感。
當整個錄像放完後，付墾耕的情緒仍然是起伏不定著。旁邊的醫護人員急忙上前，遞過來一杯白開水，付墾耕喝下去之後，才稍微冷靜些。
而這時的付墾耕，瞧著蘇沐的眼神，和剛才相比，已經變的灼熱起來，多出一種親密的味道來。
能夠冒著危險，和一個官宦弟子作對，這樣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雖然說付墾耕知道蘇沐身份不同，是徐老的孫子，未必會將高朋飛放在眼裡，但要知道當時的情景是那樣的，蘇沐要是真的動手被打，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蘇沐卻硬是出手了！
這一出手，那些猜測便全都成為泡影！
「蘇沐，等下，等下，你剛才說你叫蘇沐是嗎？」就在這時付誠實突然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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