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清晨的帝國 第一卷清晨的帝國第一百八十二章 荒人的腳踩在草原上(上) 文 / 貓膩
第一卷清晨的帝國第一百八十二章荒人的腳踩在草原
呼嘯破空然後落下的鋒利斧頭,深深砍進戰馬的頭顱,割失落草原騎兵的臂膀,伴著驟然響起的悶哼慘嚎,無數匹戰馬慘淡墜地,戰馬上的草原漢子慘淡後倒。[o中文網]
死亡和鮮血沒能擊潰草原騎兵的戰鬥意志,反而讓這支左帳王庭直屬的精銳騎兵暴出更強大的戰意,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吼叫著咆哮著頂著斧雨繼續前衝。
與近乎瘋狂的草原騎兵相反,荒人戰士從開戰到現在一直連結著緘默,無論是高速奔馳,遁藏箭雨,受傷倒地,還是全力擲出飛斧時,都始終緊緊閉著雙唇,在充滿著鮮血與斷肢,本應熱火朝天慘烈的戰場上,這種緘默愈發顯得恐怖。
只是如果戰場邊沿有旁觀者的話,在他們的眼裡,漫野而至、狂吼縱馬前衝的草原騎兵,在氣勢上已經遠遠壓過了這些緘默的荒人戰士。
草原騎兵形成的道道黑潮,與緘默前衝的荒人戰士終於接近,然後產生了第一次碰撞。令人不成思議的是,因為緘默而顯得氣勢不足的荒人戰士們,竟然沒有被沉重的騎兵衝散,他們像礁石一般站在黑潮之中,竟是沒有被衝散!
一名少年荒人戰士蹲下身體,長刀自腰間閃電砍出,向他衝來的草原騎兵面露震驚之色驟然下沉,身下戰馬慘鳴一聲,兩隻前足不知何時被整整齊齊砍失落。
一名壯年荒人戰士看著挾風雷之勢衝至身前的草原騎兵,右腳向前一踏,沉身挫腰,用肩頭狠狠撞了過去。用人的身軀去撞馬,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尋死路,然而這名壯年荒人的肩頭就像是鋼鐵一般堅硬,選擇撞擊的角度竟是那樣的準確,剛好避開馬上騎兵揮過來的彎刀,撞中戰馬前腿肩胛部最懦弱的處所。
只聽得一聲不知是人還是馬發出的悶嚎,那匹戰馬嘶叫著側翻了過去,馬上的草原騎兵在這一瞬間完美地展示了自己的騎技,身子一翻便脫離了馬鞍,避開了被沉重戰馬壓在身下的悲慘結局,然而……他的雙腳剛剛落在地上,那名壯年荒人戰士的長刀便呼嘯而至,唰的一聲砍失落了他的頭顱!
嘩啦!
草原騎兵組成的黑潮漫了過來,荒原戰士手持長刀站在黑潮之中,被瞬間吞沒,但片刻之後,黑潮裡濺起無數朵血做的浪花,然而這些或成熟或青稚的荒人漢子再次浮出水面,帶著渾身鮮血,迎向第二道浪。
潮流漫過礁石,然後緩慢退去,礁石依然緘默地佇立在海畔,恍如再過億萬年也是如此,絕對不會被潮流衝垮!
荒人戰士其實不是無知無覺的礁石,面對著漫野而至,一浪高過一浪的草原騎兵黑潮,他們沒有選擇永遠緘默,永遠硬拚,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第二次反應。
綁著獸皮的雙腳,在被寒冷變得微硬的草原上快速跑動,帶著草根與碎土,荒人戰士們像無數道影子般在草原騎兵黑潮間穿插遊走。
他們避開那些精準的羽箭,避開那些鋒利的彎刀,避開戰馬的衝擊,彼此之間極有默契地互相靠攏,以五人為一個組,將黑潮中部的那些草原騎兵朋分包抄。
那時的畫面很奇妙,草原騎兵黑潮已經淹沒了整片戰場,但他們卻沒有體例在最短的時間內吞噬這些像石頭般的荒人漢子,而那些荒人漢子根本失落臂身後的那些刀與箭,不睬會被己方五人朋分包抄的草原騎兵有幾個人,揮舞著長刀緘默而狠戾地衝了上去。長刀鋒利破空,雙腳閃動如風,鮮血噴濺處,不時有草原騎兵自馬鞍墜落,然後瞬間被數道刀風朋分成了淒慘的肉塊。
外圍的草原騎兵與已經衝過戰線的騎兵,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救授,他們拼盡全力持疆放弓,能夠射死的荒人戰士數量也極有限。
憑借恐怖的近身防禦力量和難以想像的奔馳速度,廣闊草原上這場本應是一面倒,甚至應該是屠殺的騎兵對步兵戰鬥,竟向著匪夷所思的勝負標的目的在成長。
事實上,自從荒人部落南遷,開始與草原左帳汗王部族接觸戰鬥以來,這種完全違背草原騎兵們戰鬥理念的畫面,一直在不竭地上演。
戰鬥中最可怕的不是失敗,而是當發現自己以往在戰鬥中所學到的理念,往常最有效的戰鬥體例忽然全部失效,這種精神上的衝擊,直接會讓人喪失戰鬥的信心。在前幾次的戰鬥中,草原騎兵之所以會一敗塗地,和這種精神上的莫名恐慌有極大的關係,每每倡議看似萬無一失的衝鋒之後,卻發現衝鋒沒有任何效果,自己反而成為那些瘦荒人的屠殺目標,再強悍的軍隊、再嚴苛的戰場紀律,都無法阻止接下來的解體。
依照以往戰鬥的過程,此時草原騎兵應該會精神解體,然後極為慌亂地撤出戰場,再次集結休整,恢復精神與體力,等著下一次的衝鋒,然後再次解體失敗……但今天的局勢明顯有些不合。
被荒人戰士徒步朋分包抄的騎兵沒有解體,他們早就已經對死亡的結局做好了心理準備,於是在死亡之前迸發出極無畏的勇氣,拚命揮舞著手中的彎刀,爆發出極強大的戰力,雖然最終依然無法避免倒在荒人戰士的長刀之下,但荒人戰士想要殺死一名草原騎兵,往往要比前幾次付出更多的價格。
血浪密集的中心戰場四周,那些本應支援被困同袍的草原騎兵,在聽到一聲降低的號角之後,竟是毫不猶豫地提韁而走,全然不管那些同伴正在荒人戰士的圍攻下紛繁倒地,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分成兩隊,擦著中心戰場向工具標的目的駛離。
扑打礁石的巨浪驟然自行分成了兩邊,徒留中間那些殘存的浪花依舊粘著黑色的礁石。而在草原騎兵兩鋒分隔的岔口後方,緩緩駛來一輛華麗的馬車。
……
……
那輛馬車以金銀為飾,極為華麗,車廂正中間一塊由精鋼鑄成的圓盤上,紋線更是密密麻麻互相貫通,甚至恍如要比夜裡穹蒼上的億萬顆繁星還要複雜。
金屬圓盤兩旁,站著兩名面無臉色的草原壯漢,全身套在金屬重甲中,手裡握著沉重的鋒利彎刀。中原諸國嚴厲控制鹽鐵輸出,在草原上在這裡極難見到全金屬的重甲,有資格穿戴重甲的戰士,必建都是各王庭裡地位最高最勇猛強大的勇士。
今天這兩位草原左帳汗王庭最強大的戰士,擔當的任務其實不是廝殺做戰,而是呵護馬車上的金屬圓盤,以及圓盤上坐著的那個人。
金屬圓盤上坐著一位枯瘦的老人,老人穿戴金色的王庭貴族服裝,左手指間戴著瑪瑙做成的戒指,眉心上用狼血塗成的符文,告訴所有人他的身份:他是左帳王庭最年高德劭的七位大巫師之一。
蒼老的大巫師面無臉色看著遠方草原上還在廝殺的戰士們,枯乾的嘴唇快速翕動,枯瘦的十指在金屬圓盤上不斷敲擊,如同戰鼓一般的叩響混著唇間吐出來的咒語,恍如有一種極為神奇的魔力。
原本湛藍一片的天空上,忽然飄來了一朵雲,恰好遮住了慘白的日頭,把陰影投射到戰場中心那片血肉紛飛的草原上。
先前那一刻,有些年紀大些的荒人戰士已經注意到今天草原騎兵們的表示有些詭異。當注意到身後那些本應拚命攻擊自己的草原騎兵忽然向外圍駛去,把近千名同伴就這樣留了下來,隨著幾聲近沉的呼喊,荒人戰士加快了收割對方生命的過程,而靠近北方的兩百名荒人戰士則是快速跟隨那兩支分鋒的騎兵向外圍衝去。
然而就在雲朵遮住日光,陰影覆蓋草原的那一瞬間,荒人戰士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追上那些駛至外圍,開始沿著大圓遊走,重新搭弓射箭的草原騎兵,因為他們最令仇敵恐怖的奔馳速度忽然變得慢了很多。
荒人戰士們的奔馳速度之所以變慢,是因為他們腳下原本堅硬一片的草原,忽然間變得酥軟了起來!
被掀起的草根漸漸滲入泥底,殘留在草面的斷裂兵器開始向泥底沉墜,他們的腳也在向下陷,奔馳之時的雙腳重重踩進草原裡,要花很大力氣才能拔出來,戰場中心的這片草原,竟恍如釀成了沼澤!
一直緘默堅毅的荒人戰士們,在這一刻神情終於產生了彎化。他們堅信自己能夠獲得所有戰爭的勝利,但今天進入了草原騎兵們的預佈戰局,不知道接下來會產生什麼。他們所處的這片草原,雖然只有概況那一層釀成了酥軟的泥澤,其實不像流沙可以連人帶馬一起吞噬,然而他們雙腳站在站在酥軟的地面上很難連結平衡,雙腿深陷地面更是無法闡揚自己恐怖的奔馳速度。
千年來在無邊無際的熱海畔追逐雪狼雪鹿,把荒人的雙腳釀成永遠不知疲倦,快速而又極有耐力的狼足,是他們最強大的武器。然而今天他們的武器忽然失去了作用,他們無法追上那些遊走於四周的草原騎兵,更可怕的是,他們再也無法像疇前那樣避開羽箭,甚至都無法做到至少不讓仇敵的箭枝射中自己的要害!
嗖嗖!
遊走至草原外圍的王庭騎兵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整隊,分為兩個逾千騎的大隊,以相反標的目的高速奔馳,同時搭弓射箭,向著被他們圍在正中間的荒人戰士們射去!
噗哧一聲,一枝鋒利的羽箭射中一名少年荒人的胸膛。他痛苦地皺了皺眉頭,把胸上的箭拔了出來,然而他還來不及重新舉起手中的長刀,緊接著第二支箭,第三支箭,更多的箭再次射中他的身軀……最終少年瞪著眼睛,帶著不甘與痛苦的困難緩緩跪到了地面上,膝頭沉進酥軟的地面,然後前傾倒下。
……
……
(調生物鐘調的欲仙欲死,下午停了四次電,停的我欲仙欲死,怕呆會兒還停,寫了三千字先更失落,呆會兒還有一章……另外,二十九號開始雙倍,這個,這個,到時候我們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