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敢去愛 文 / 蔚藍雨
第二百五十七章不敢去愛
「皇上，你不知道。」封顏搖頭，眼睛酸澀的痛，可是沒有淚水，因為淚水早已經流盡，封顏看著龍夜天，靜靜的開口，心卻已經被塵封起來，「我一雙手沾滿了血腥，太多太多的人死在我的手裡，我不能將這樣的罪孽影響到你，我是一個殺手，你知道嗎？我殺過很多很多人，包括無辜的人，破壞了無數人的幸福，我這樣的人，沒有權利幸福的，殺手的宿命注定了是死亡，是孤單的死亡，我不該忘記的，不該連累你。」
殺手？所有人都不解的而看著封顏，不明白她究竟在說什麼，可是卻都被她那落寞而哀傷的神色感染，這樣的阿顏好脆弱，脆弱到甚至不敢去擁有幸福，她是那麼的害怕，害怕到將手邊的幸福推開。
「上輩子，我原本就是一個殺手，可是我卻愛上一個男人，他有著那麼溫暖的笑容，會包容我的一切，我以為我可以擁有這樣平凡的溫暖，可是到最後，我死在他的手裡時，看著他那冰冷而不屑的眼神，我才知道殺手不該擁有感情的，我殺過太多人，破壞了那麼人的感情，早也該墜入地獄的。」
封顏靜靜的說著，目光悠遠的看著湛藍的天際，思緒飛遠著，那份痛苦已經深入骨髓，「附身到封顏身上時，那一年我才五歲，在山莊裡，沒有死，就這麼活著，一直到遇到皇上，我不該動心，不該再擁有不屬於殺手感情，如果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會這樣。」
「阿顏，你也是附身活著的？」龍羽羽震驚的看著封顏，她一直以為只有龍王朝的皇族才有這樣的特質，卻沒有想到阿顏竟然也有著如此離奇的經歷。
「是，那個世界和如今不同，可是罪惡是一樣的，當初，我曾經暗殺了一個亞洲的特工，王妃，你知道嗎？因為他的死，一個核炸彈落在了非洲的叢林裡，上萬人死在我的手裡。」
那時只要完成任務，從來沒有在乎過其他人的生命，可是如今，封顏才知道她錯了，那些罪孽最伴隨著她一生。
深深的看了一眼龍夜天，將他俊逸的面容烙進了心扉之中，封顏轉身向向著臥房的方向靜靜的走了過去，她不能，不能再連累他，傷害他，如果真的有因緣報應，就報應在她的身上。
院子裡，風刮了起來，被留在原地，龍夜天清幽的眼中落滿心疼，是什麼樣的深情，讓他的阿顏變得如此的怯弱，甚至到不敢再愛他。
龍夜天緩緩的收回目光，視線轉向一旁的鳳御塵，突然抬手，一拳狠狠的向著他的峻臉揮了去，他就說要讓阿顏知道他假死的消息，可是塵卻隱瞞下來。
「本王真的很無辜。」看著追著封顏而去的龍夜天，鳳御塵擦去嘴角的血跡，無奈的搖頭歎息著，他怎麼知道阿顏會有這樣的經歷，那麼清冷而堅定的一個女子，心頭卻是如此的脆弱而卑微，甚至認為自己不該擁有幸福。
「王爺，你真的慘了。」龍羽羽雖然擔心，可是卻相信龍夜天，抬頭看著臉頰微微紅腫的鳳御塵，學著他歎息一聲，「如果阿顏繼續不理皇上哥哥，王爺，不要說接受琅邪王朝的朝政，皇上哥哥或許要宰了你。」
「本王被宰了，你就高興了。」不滿的瞅著龍羽羽，鳳御塵忽然用力的將她橫抱而起，冷哼一聲，「本王如今該給淨夏添個妹妹或者弟弟！」
「王爺，你說絕哥哥究竟把淨夏帶哪裡去了？」龍羽羽憂心的開口，雖然找到了龍婆婆，也知道了司空絕當初是被符咒所控制，而龍婆婆為了贖罪，用盡了生命救活了淨夏，可是卻不知道司空絕帶著剛出生沒多久的鳳淨夏究竟去了哪裡。
「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了，當初司空絕將你拐走了十年，如今又拐走本王的女兒，這個仇，本王會記得的！」他才是要去宰人的那一個，鳳御塵臉上鐵青，他甚至只看了淨夏一眼，既然龍婆婆救活了淨夏，司空絕為什麼不將淨夏松給羽兒，反而是帶著他的女兒消失的無影無蹤。
臥房裡，封顏背靠著門，癱軟的滑坐在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一瞬間，那麼的溫暖，讓她終於相信龍夜天真的沒有死，這樣就足夠了，知道他安全的活著就足夠了，她會走的遠遠的，不再傷害他分毫，讓他可以平平安安的活著。
「阿顏，我等你。」門外，龍夜天看了一眼關閉的木門，背靠著牆壁思索著剛剛封顏說出的一切，俊逸的臉上雖然有些的蒼白，卻絲毫遮掩不了他那份優雅精明的神色，難怪不管他如何去查，差一點將莫陽給逼瘋了，都沒有查出來阿顏愛過的那個男人是誰，原來竟然有著這麼離奇的事情。
那個混蛋男人，那應該是阿顏唯一百一十次動心，卻被他傷的死了心，甚至喪命，如今好不容易阿顏終於走了出來，願意接受他的感情，他的假死去造成了這樣大的傷害，讓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擁有幸福，固執的認為她雙手落滿了血腥，會將噩運帶給他。
沉默著，一個在屋子裡，一個在屋子外，站了許久之後，龍夜天只感覺胸口悶沉的痛了起來，壓抑的低咳起來，其實之所以耽擱到今日才能見阿顏，也是因為那一箭的凶狠，再偏轉分毫足可以真的要了他的命。
聽著那門外的壓低的咳嗽聲，封顏一直冷靜如冰的臉上終於了破裂的表情，擔心之下，纖細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雖然龍夜天極力的壓抑著，可是那有些急促和粗重的呼吸聲，讓封顏不得不快速的站起身來打開門。
「阿顏。」雖然努力的揚起了優雅的笑容，可是過分蒼白的臉色讓龍夜天看起來異常的虛弱，那染著笑容的俊彥此刻甚至微微滲透著冷汗。
「傷口很痛。」痛苦的看著龍夜天，擔心自己真的會再次害了他，可是看著他此刻那強撐起的身體，封顏終於不忍的快速的走了過去，手指搭上龍夜天的脈搏，脈細平靜，沒有大礙，封顏皺起的眉頭這才漸漸的舒緩下來。
「該換藥了。」目光眷戀的看著不安和猶豫的封顏，龍夜天溫柔的笑著，反手握住她探脈的手，牢牢的握在了掌心裡，狹長的鳳眸異常溫柔的凝望著封顏，「阿顏，我雖然傷的重，卻不致命，昏迷裡我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好好的活下去，還有阿顏在等著我，如果沒有了你，阿顏，那才是致命的傷。」
溫柔的眼神裡有著可以感知的溫暖，龍夜天深情的凝望著封顏，輕柔的抱住她的身體，讓她的臉親密的貼在他的胸口上，渾然不在乎那傷口處叫囂的痛，長臂輕輕的撫摸著她纖瘦的後背，「阿顏，你是那麼勇敢，為什麼現在如此的膽小？」
她的勇敢是因為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不在乎危險，可是她在乎他，如此溫暖的懷抱，讓人是那麼的眷戀，那溫柔的嗓音如同陽光一般似乎能撫慰疼痛的心，封顏閉上眼，任由自己靠在龍夜天的懷抱裡。
不敢去想看到他一身鮮血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不敢去回憶當聽到他死訊時，那一刻，生不如死的劇痛，真的怕了，這輩子，從沒有如此的害怕過，封顏許久的沉默之後才開口，「我不敢，不敢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害怕，第一次她是那麼的害怕，害怕他真的會死在她面前，所以她寧願遠離，不讓自己的血腥和罪孽影響到他，至少這樣他還可以好好的活著。
「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即使不是龍王朝的帝王，我也會好好的保護自己，保護你，我們會過的很幸福的，阿顏，不要怕，將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她的堅強只是偽裝，骨子裡，她卻是一個如此害怕，如此脆弱的孩子，龍夜天清朗的語調是溫柔的安撫，可是那話語之中卻有著王者的霸道和強勢，他會為了她撐起一片天空，不會讓她再有任何的不安和害怕。
「可是如果萬一……」她怕啊，封顏雙手緊緊的抱住龍夜天的腰，恨不能這一刻就能永遠，再也不會擔心他會離她而去。
「阿顏，生死相隨，若真的有那麼一天，黃泉路上，我會等你一起。」狹長的鳳眸微微的瞇了起來，含著笑，含著寵溺，也含著一股如同磐石般的堅定，龍夜天低眸看著仰起頭的封顏，薄唇染笑，俊美的臉龐在陽光之下宛若謫落凡塵的神帝，那般的溫柔，那般的繾綣，「怕嗎？阿顏，願不願意和我許下生死契約嗎？不過想來卻是你吃虧了，怎麼我也長你幾歲。」
生死相隨，若有一日，他真的去了，她亦不會獨活，封顏仰頭靜靜的看著笑的那麼溫柔，那麼溫暖的龍夜天，只要她再次勇敢的踏出一步，她就可以擁有這份溫暖，只要再勇敢這麼一次。
眸光裡深情不變，龍夜天依舊噙著笑容等待封顏的決定，他有信心，他的阿顏那是那麼的出色，是那麼的耀眼，她只是太愛著他，才會害怕才會膽怯，如此說來，都是塵的錯，偏偏隱瞞著阿顏假死的消息，才會讓她如此的害怕，不過一想到封顏如此深愛著自己，龍夜天那俊逸的臉上不由多了一份得意的笑容。
迷惘的黑暗似乎從心頭散了去，封顏終於露出了自從知道龍夜死訊之後的第一個輕鬆的笑容，那清冷的眼此刻落滿了堅定之色，「好，我們生死相隨。」
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本以為不會擔心，不會害怕，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害怕阿顏還守在黑影的陰影裡不肯走出來。
「阿顏，幫我換藥，傷口似乎裂開了。」悠悠一笑，看著封顏倏地變了臉色的小臉，龍夜天笑著握著她的手向著臥房裡走了去，「阿顏，不要生氣，我可是謹守著我們的諾言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所以傷口裂開了自然要處理，如果可能，我更想就這麼抱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大床之上，解開龍夜天白色的衣袍，封顏手一怔，那白色的單衣也染上了點點的血跡，而隨著紗布的解開，封顏這才發現當初那一箭真的很凶狠，再偏過分毫就傷到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