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冷情冷心 文 / 蔚藍雨
第二百三十二章冷情冷心
「皇上，阿顏只是墜海了。」鳳御塵開口的語調異常的蒼白而無力，探子回稟的結果是，羽兒離開之後，明曜帶人圍攻了阿顏，血戰之下，阿顏身重三劍，一劍在腰上，一劍在臉上，第三件貫穿了胸口，這樣的重傷即使立刻醫治也不一定可以救下，更不用說阿顏帶著這樣重的傷墜海了，幾乎沒有任何存活的可能，迄今為止，更是屍骨無存。
「塵不要說了。」閉著眼，龍夜天語調裡有著一絲壓抑的哽咽，墜入海中，沒有找到屍體只是因為屍體或許被沖走了，或許會被魚類啃噬了，他不需要塵來構建這樣的謊言來欺騙自己。
一時之間，屋子裡死一般的安靜著，龍羽羽臉色越來越蒼白，腦海裡浮現著封顏當初的一幕幕，巨大的痛苦之下，整個人無力的攥緊著鳳御塵的手，眼前有著陣陣的黑暗席捲而來。
「羽兒！」察覺到龍羽羽的不對勁，鳳御塵快速的抱住了她的身體，可是龍羽羽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厥在了鳳御塵的懷抱裡不省人事。
三千殿，太醫倒是第一次有幸踏進這個皇宮的禁地，可是此刻，已經容不得他四處觀看，快速的向著內殿走了過去，視線不經意的掠過，對上一旁龍夜天和鳳御塵同樣陰沉而嚴肅的臉龐，整個人駭然的一怔，王爺和皇上的臉色看起來好恐怖，宛如地獄修羅一般，似乎要將人給生吞活剝了。
「還楞著做什麼？」床鋪邊擔心著龍羽羽和她腹中的孩子，鳳御塵怒聲開口，喝斥著呆呆的太醫，一手不由緊緊的握住龍羽羽的手，看著她即使昏厥裡依舊痛苦凝皺而起的眉頭，整個人也不由的心疼起來。
「是，王爺。」被喝斥的回過神來，太醫快速的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替著龍羽羽把脈著，片刻之後這才開口，「王爺，皇上，不用擔心，鳳王妃只是因為心緒不穩動了胎氣，沒有大礙，好好調養生息就可以了。」
終於在開完藥方之後戰戰兢兢裡離開了三千殿，臥房裡，鳳御塵疼惜的抬手拂過龍羽羽清瘦不少的臉頰，這些日子，羽兒因為奔波真的瘦了，夜裡也常常睡的不安穩，這一次，琅邪王朝和龍王朝都會暫時休兵，他也該好好的照顧羽兒了。
「就住朕這裡吧，三千殿安全一些，而且有事朕也可以直接來找你。」看著床邊溫情暖暖的鳳御塵和龍羽羽，龍夜天只感覺心頭一痛，轉身向著外面走了過去、
陽光濃烈的九月，有著秋意的薄涼，龍夜天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一顆心此刻有著無法承受的痛苦和煎熬，沒有人知道當他知道阿顏墜海身亡的消息時，那份劇痛如何啃噬著他的心。
從不曾後悔過什麼，可是第一次，龍夜天無比的痛恨著自己，如果不是他，阿顏依舊只是一個龍騎士，生活在暗處，是他將她拉到了陽光之下，一次一次的讓她受傷，如今她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
陽光裡，恍惚的如同看見那一張清冷的臉龐，清寒的雙眼，淡漠的姿態，阿顏！倏地別開眼，龍夜天喉嚨哽咽著，龍袍之下一雙手此刻狠狠的攥成了拳頭，高處不勝寒，如今才真正的明白，他甚至不能像塵一般為了她不顧一切，因為他是一個帝王，肩負著龍王朝所有的百姓的安危，他只能將這份刻骨銘心的痛壓在心底，在夜深人靜時，才能獨自回想著過去的一切一切。
不知道站了多久，終於，龍夜天臉色恢復常色，向著三千殿外走了去，暗中，沉寂著，莫玄看向同樣隱身在暗中的一道黑色的身影。
「你不出現？」粗噶的聲音聽不真切，第一次，莫玄自受傷之後開口，雖然聲音異常的難聽粗噶，可是卻是確確實實的聲音。
「這樣就可以了。」清冷冷的嗓音沒有半點的感情，封顏靜靜的看著越行越遠的頎長身影，在光亮之下，那尊貴的身影和這宮殿的巍峨相得益彰般的和諧，他該是一個高貴而驕傲的帝王，而她只是一個龍騎士，她與他如此便是最好的結局。
「因為臉上的傷？」莫玄剛毅淡漠的臉龐眉頭微微的挑了一下，視線落在封顏那娃娃般的臉龐時，只看她的臉，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稚氣可愛的女子會是讓所有人聞風色變的龍騎士，可是當對上她的眼，對上她自左邊眼角蔓延到左邊臉頰上的傷痕時，卻又突然感覺她比任何人都像一個龍騎士，因為她的眼神是冷的，她的心，她的血都是冷的。
「不行嗎？」抬手撫上臉頰上的傷痕，雖然已經痊癒了，可是因為浸入海水裡泡了許久，又沒有用藥，如同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了臉頰上，看起來異常的猙獰，只是她的劉海垂落了幾縷下來，遮擋住了傷疤。
她會是在乎自己臉上有疤痕的人？莫玄定睛看著莫顏，隨後又收回目光，或許吧，畢竟她也是個女子，臉上有傷疤肯定會在意。
入夜，御書房。
「皇上，夜深了，你也該歇息了。」蘇如雪一身美麗的薄涼裝束，淡綠色的宮群宛如薄紗，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雪白的裡衣，將纖濃合宜的身體襯托的更加的唯美，更不用說那妝點精緻的臉龐，溫柔裡閃爍著楚楚可憐的光亮，軟語輕言著，那柔若無骨的小手更是撫上龍夜天的胸膛。
「朕再看一下奏章，蘇貴妃下去休息。」撥開胸膛上的手，龍夜天清朗的嗓音不冷，可是那語調之中的疏離卻清晰可見，雖然說是看奏章，可是目光落在眼前堆積如山的奏章時，思緒卻不知道飛去了哪裡，不想睡，讓自己不停的忙碌，似乎這樣就能不去想，不去思念。
臉色煞白的變了變，看著拒人千里的龍夜天，蘇如雪黯淡下了眸光，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龍夜天的腳步，啜泣著，纖瘦的身影因此顫抖著，有著讓人憐惜的嬌柔，「皇上，自從臣妾失去了龍子之後，皇上就再也沒有寵幸過臣妾，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所以皇上因此怪罪臣妾。」
她是無辜的，這個後宮之中，這些妃子都沒有牽扯到朝政之中，可是，龍夜天眼神漠然的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蘇如雪，俊逸出塵的臉龐上有著無盡的相思，「下去吧，蘇貴妃。」
即使這樣也無法讓皇上心軟，蘇如雪別開眼，擦去臉上的淚水，緩緩的站起身來，定睛看著端正坐在龍椅上的龍夜天，這個年輕的帝王，高貴，優雅，對所有人似乎都有著如沐春風般的溫和，可是卻也在無形裡隔絕了所有人的靠近。
他永遠都是那樣自若沉靜，後宮沒有一個妃子看過他的怒，看過他的喜，他高貴的如同空谷的幽蘭，又如同夜空的冷月，站在雲端睥睨著眾生，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走到他的身邊，碰觸到他身體裡的那顆心。
靜靜的凝望著，忽然，蘇如雪卻緩緩伸過手脫去了衣服，一件一件，如同墜落的花瓣，衣服墜落在地，露出那雪白的**，在清涼的秋夜裡微微的顫抖著。
目光依舊平和如昔，龍夜天原本淡雅如菊般的臉龐此刻卻蒙上一層清霜，只是依舊保持著沉靜，清冽的嗓音從薄唇裡吐了出來，「夠了，蘇貴妃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再給臣妾一個孩子。」淚水自眼眶裡滑落，蘇如雪顫抖雪白的雙臂再次的要伸向龍夜天，她拋棄了一個貴妃的尊貴和驕傲，只為了可以重新得到他的寵幸。
「來人，送蘇貴妃回宮！」可惜，龍夜天的眼神依舊冷靜的不見人情，隨著那命令的響起，兩個太監快速的進殿，看了一眼，隨即迅速的拿起地上的衣服，包裹住蘇如雪的身體，在她的哭泣聲裡強行將人給拉出了御書房。
安靜著，龍夜天凝重的歎息一聲，視線看了一眼大殿，隨後又低頭重新批閱著奏章，所有的大臣都以為皇上為了龍王朝焚膏繼晷的操勞著，日以繼夜的忙碌，卻沒有知道，他讓自己這樣不眠不休的處理政務，只是為了逃避，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思念那個已經遠離的人。
阿顏，你果真狠心，到如今都不曾入夢來，俊美出塵的臉龐上有著不再掩飾的痛苦，龍夜天握著毛筆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後再次的集中精神處理著手中的奏章。
夜越來越深了，御書房外，茂密的大樹成功的遮擋住了一抹清瘦的身影，她不該來這裡的，雖然封顏有信心可以躲避開暗中的龍騎士，可是即使不去在意，可在三千殿聽到鳳王爺的話，卻也知道自從她的死訊傳回來之後，他卻開始不日不夜的忙碌，終於按捺不住，她還是來看了，三天，他休息的時間不超過五個時辰。
專注的處理著奏章，龍夜天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一滴墨落在了奏章上，三天了，他又有這種感覺，似乎阿顏就在身邊，窒息的心因為這樣的感覺而微微的軟化，龍夜天薄唇不由的染起一抹苦澀的笑。
這三天，他就這麼忙碌在御書房，即使困了，也只是趴在書案上睡一會，似乎這樣就能感覺到封顏的存在，即使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可是他寧願就這樣的活在這份虛幻裡。
許久的沉寂，終於，那忙碌在奏章裡的身影因為疲倦而趴睡在書案上，封顏默默的凝望著，夜風從窗口不停的吹進了大殿，若是她真的夠狠心，就不該出現，歎息著，知道自己依舊無法割捨。
纖瘦的身影快速的躍下了大樹，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之後，快速的躲避開暗中龍騎士的視線，如同一道悄然無息的清風一般，越過窗戶，身影落在了御書房裡。
拿過一旁的衣服，看著疲倦之中睡下的龍夜天，封顏快速的點住了他昏睡穴，這才將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纖細的手指冰涼的撫過他清瘦了許多的俊彥，他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只是十多日，整個人卻已經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