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雨過天晴 文 / 蔚藍雨
第一百七十三章雨過天晴
「這些事朕會處理，西門鶴，從此之後，除了朕和鳳王爺，不許任何人再進天牢。」語調陰沉下來，龍夜天回頭警告的看向一旁的西門鶴，銳利的黑眸宛若利箭，今日如果不是他放蘇貴妃和小皇叔進來，阿顏就不會受傷！
看了一眼龍夜天，知道他的固執，封顏沉默的坐了下來，而龍夜天也立刻拿過藥瓶，指尖蘸著清涼的藥膏，動作異常輕緩的塗抹上封顏紅腫的臉頰上，清晰的巴掌印交錯在一起，讓龍夜天心頭更是抽痛的緊縮，他知道她能從山莊裡出來，成為龍騎士，吃過的苦，受過的累絕對比這個更嚴重，可是看著她臉頰上的傷，龍夜天卻只感覺前所未有的痛，恨不能只當一個昏庸的帝王，什麼都不管不顧，就這麼將她從天牢裡帶走。
皇上親自上藥，果真是有姦情那，西門鶴看的一愣一愣，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面色如此溫柔的男人，是他一直效忠的帝王，那個喜怒不形於色，諱莫如深的帝王龍夜天。
「朕突然發現朕沒有塵的勇氣和堅定。」龍夜天塗抹藥膏的手忽然停滯了一下，看著封顏，沉重的語調帶著愧疚和自責，「塵不會讓羽兒受傷，不管有如何的後果，事情會如何不可收拾，塵都不會，如果今日是羽兒被陷害，塵定然會不顧一切的將羽兒帶走，不准任何人傷了她。」
是，當日在岷江城，鳳王爺就為了王妃開啟了皇倉，甚至之前也是為了王妃，放過了司空絕，封顏明白的看了一眼自責的龍夜天，「皇上不需如此，屬下只是皇上的侍衛，不需要皇上如此，王妃是鳳王爺一生深愛的女人，和屬下不可相提並論。」
羽兒是塵深愛的女人，而她，只當他是一個帝王，所以今日的委屈，那樣屈辱的巴掌，她都無所謂，不在乎，沒有一絲的怨恨，可是，龍夜天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絲落寞的傷痛，他多麼希望她會怨，會怒，會和他生氣，至少說明她的心裡有他，而不是當自己是一個龍騎士。
「朕今日突然明白，阿顏你的決定是對的，朕今日若只是普通男子，縱然是殺頭之罪，朕亦不會讓你有著絲毫的傷害，可是朕不能。」他有著整個龍王朝最大的權勢和地位，卻無法護住一個想要保護的女子，讓她在他眼前受傷，身陷囹圄。
封顏沉默著，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當初，在現代，她不顧一切的渴望一份溫暖，一個依靠，可是換來的卻是一場死亡的背叛，如今，他是龍王朝的帝王，他的後宮有著三千佳麗，日後會有更多的女子入宮，她與他注定了不會有結果，所以她寧願將一切扼殺在萌芽裡，也不讓自己再次走上一條不歸路。
片刻之後，看著封顏淡漠如霜的臉龐，龍也填俊逸的臉上有著一絲銳利的寒光，突然抬手緊緊的握住封顏的手，語調是從未有過的神情和堅定，「阿顏，你等著，等有一天，朕統一了天下，到那時，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讓朕委屈阿顏。」
衝冠一怒為紅顏？西門鶴聽的一愣一愣，此刻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皇上剛剛那般的瞪了他一眼，皇上不是有姦情，而是將封顏看到如此重要，而白天，他竟然讓蘇貴妃和謹皇叔進了天牢，傷害到了皇上如此深愛的女人，難怪皇上臉色會那麼陰沉，駭人。
「皇上不必如此。」說不感動是假的，他不是會說著虛情假意的帝王，一言九鼎，他對自己真的夠好了，好的甚至會讓宮裡的女人嫉妒，可是，這樣就夠了，封顏淡淡的搖著頭，拒絕著龍夜天的情意，她不是封建古代的女子，沒有辦法和任何一個女人共侍一夫，她也沒有愛他愛到可以拋棄自己那麼多年的原則，所以，「皇上如果可能，就讓屬下一輩子守護著王妃吧。」
「朕會將你從天牢裡帶出去的，只是有段時間，阿顏不能再露面了。」母后已死，要查根本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所以龍夜天只能用李代桃僵之際，將封顏從天牢裡換出來，用其餘人代替她的受刑罰。
八月中秋之際，妖女封顏在聖水裡下毒，毒殺太后和蘇貴妃，導致蘇貴妃流掉了龍子，一時之間，舉國嘩然，而封顏也被推嚴密看守，直到在午門斬首示眾，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波折才算風平浪靜。
樓家。
「阿顏，你放心住下來，塵已經安排好了，你只是我的遠房表妹樓顏。」樓宇軒溫和的笑著，原本就想要認這個妹妹，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阿顏倒真的成了他的遠方表妹，只是塵絕對是故意的，這個遠方表妹竟然還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只怕皇上的臉色不會好看。
換了一貫那淡青色的丫鬟裝，封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淡藍色的紗裙，雖然裙子格外的美麗，宛若藍色的海水一半，從腰間墜下了流蘇，藍色的裙擺在羽紗的覆蓋下如同流動的海水，遠遠看去，將封顏的那清冷的美麗襯托的格外的靈動。
「阿顏，這是最好的人皮面具，是江湖之中巧手神匠製作的，昨天皇上派人送過來的。」雖然阿顏的身份已經沒有任何的漏洞，可是這一張臉只怕還是需要換一下，樓宇軒有些愧疚的看著眼前的封顏，至少幾年時間裡，她都必須頂著一張別人的臉龐。
「不用。」語調依舊清冷，封顏逕自的走到一旁，將幾個藥瓶裡的藥汁倒進了水盆裡，隨後低頭小心翼翼的清洗著，片刻之後，轉過身來，手中多了一張剛剛撕下來的人皮面具，所有人都不曾察覺，其實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戴著人皮面具，所以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張假的臉龐，而此刻那沾染著水珠的臉才是她原來的面容。
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封顏，樓宇軒視線有著錯愕和震驚，目光裡，那是一張格外嬌柔可愛的小臉，不同於她之前的清冷漠然，纖細的眉宇，水靈靈的雙眼雖然此刻依舊是冰冷，那挺翹的鼻尖，紅唇如櫻，常年人皮面具的掩蓋之下，臉色異常的白皙嬌嫩，嫩嫩的似乎可以掐出水來，阿顏已經二十三歲了，可是這張可愛的娃娃臉看起來最多只有十六七歲。
「阿顏，你的臉……」樓宇軒有些的結巴，錯愕不已的看著眼前的封顏，卻也明白了幾分，難怪她會一直戴著人皮面具。
「所以你該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帶著人皮面具吧。」因為面對樓宇軒，那清冷的語調也懶得掩飾了，出口的是軟軟的童音，再配上她同樣稚氣而可愛的嬌小臉龐，封顏無力的解釋著，她之前的那張臉是仿照現代的臉龐製作而成的，這一張娃娃臉才是封顏真實的臉龐。
樓宇軒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這樣一個看起來根本沒有長大的女娃，說她是龍騎士，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如果和敵人對峙，阿顏這臉怎麼看都像是個可憐嬌柔的小娃兒，難怪她會用人皮面具掩飾，再加上她那軟軟的，甜膩的嗓音。
樓家大門外，馬車停了下來，龍羽羽快速的跑了下來，向著屋子裡飛奔而來，「阿顏！」推開門，龍羽羽錯愕的看著眼前那嬌美可愛的女子，藍色的衣裙，白皙嬌柔的小臉，雖然面色不善，可是那可愛甜美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呵護。
「羽兒，怎麼了？」看著龍羽羽那不解的眼神，樓宇軒笑著開口，指了指身旁的封顏，「見見樓大哥的未婚妻如何？」
「阿顏？天哪，這是皇上送過來的人皮面具，也差太多了吧。」龍羽羽不敢相信的瞪大一雙美目，隨即格格的笑了起來，快速的走上前來，小手觸摸著封顏那白皙柔嫩的雙頰，皇上竟然給阿顏弄來這樣一張娃娃臉似的人皮面具，和阿顏之前那清冷酷寒的模樣實在是十萬八千里。
「可是沒有人皮面具啊？」摸了又摸，龍羽羽手僵硬的落在封顏的臉頰上，她雖然不懂易容術，可是卻也知道皮毛，阿顏的臉上根本沒有人皮面具？一剎那，一雙眼瞪的大大的，「你是誰？」
「你之前戴了人皮面具？」和鳳御塵一同走進來的龍夜天，視線從樓宇軒手中的人皮面具轉移到了封顏身上，即使換了一張臉，她那清冷的雙眼依舊是他熟悉的。
「原來這才是阿顏原來的模樣。」鳳御塵也明白過來，沉聲一笑，這樣一張臉，如此稚氣可愛，說是龍騎士，只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阿顏，你竟然長的這麼可愛。」慢一拍的龍羽羽也明白過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封顏，小臉上寫滿了詫異，阿顏性子如此冰冷，卻有著遮掩不相稱的一張臉，不過也對，阿顏的嗓音如果不是刻意壓低，分明就是軟軟的童音，配上這嬌嫩白皙的娃娃臉，絕對契合。
「好了，再摸下去，皇上可以吃醋了。」鳳御塵不得不走了過來，長臂將興奮不已的龍羽羽給帶到了一旁，這個丫頭，一高興起來，就纏著阿顏不放，即使皇上不吃醋，他都快要吃醋了。
體貼的，鳳御塵圈著依舊不甘心的龍羽羽退出了屋子，和樓宇軒相識一笑，將安靜的空間留給屋子裡的龍夜天和封顏。
「多謝皇上。」軟膩的語調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封顏恭敬的對著龍夜天行了個禮，雖然她不知道這李代桃僵的計策是如何成功的，可是她可以如此安全無虞的出了天牢，不用想也知道皇上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這才是你原來的樣子。」龍夜天從沒有想過封顏竟然一直戴著人皮面具，或許她的性子總是清冷如霜，所以配著那一張同樣淡漠無波的臉龐，即使龍夜天也從不曾懷疑過，原來在那張冷漠的臉龐之下竟然有著如此稚氣而甜美的面容。
「是。」依舊是冷淡淡的語調，封顏腳步一個後退，拉開了和龍夜天的距離，也躲避開了他剛要伸過來的手。
原本想要撫摸她的手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之中，龍夜天原本帶著喜悅的黑眸緩緩的染上一絲沉寂和落寞，他終究沒有辦法護得她的安全，甚至還讓她只能頂著宇軒表妹兼帶著未婚妻的身份才能在爻陽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