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中秋前夕 文 / 蔚藍雨
第一百六十七章中秋前夕
將奔騰的思緒壓了下來，龍夜天清冽的嗓音淡泊的響起，「羽兒呢？」目光更是直接的看向樓宇軒，直接無視著封顏的存在。
「王爺和王妃在小睡。」封顏冷聲的回答，已然恢復了冷色，剛剛和樓宇軒在一起的輕鬆表情悉數褪去，如同這麼多年來她一貫的面容和表情。
小睡？即使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時候，陽光正亮，小睡背後代表著什麼，龍夜天深幽的目光從書房的方向收了回來，餘光再次掠過封顏手中的鐲子，只感覺著異常的礙眼。
雖然已經八月了，可是天氣依舊炎熱，花廳裡，封顏還不曾端過茶過來，樓宇軒已經快速的起身接過，溫暖的嗓音給外的關切，「手腕上傷口還沒痊癒，我來就好。」
封顏如霜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將手中的托盤遞給了樓宇軒，逕自的跟在樓宇軒身後，看著他舉止優雅的泡著茶，淡淡的茶香瀰漫著在花廳裡。
「皇……」窗戶外，走廊處的龍羽羽剛要開口，卻被一旁的鳳御塵快速的摀住了嘴巴，投給她一個安靜的眼神，兩人卻不曾繼續走，而是停留在窗戶口，暗中看著花廳裡的三人。
「皇上，喝茶。」樓宇軒將茶杯遞了過去，然後又遞了一杯給封顏，「喝喝看，我泡的茶可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喝到的。」他專門學過茶藝，關鍵是他的身份，樓家商舖的當家，富可敵國的皇商，誰敢讓他泡茶。
「好喝。」泯了一口，齒頰留香，封顏霜寒的臉上表情柔軟下來，雖然沒有笑，可是比起她往日那冰封的表情，此刻卻已經算是天壤之別。
「下一次做菜給你吃，比起茶藝，當時我更喜歡做菜，還和宮裡的御廚學過一年。」看著封顏的表情，樓宇軒悠然一笑，修長的手如同當初對樓嫣然一般，寵溺的摸了摸封顏的頭。
握著茶杯的手用力的收緊，啪的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響起，茶杯竟然破碎，龍夜天收斂了陰沉的神情，尊貴淡泊的臉龐上第一次有著幾乎要維持不住的平靜。
窗戶外，鳳御塵薄唇處勾著淺淺的笑，這才牽著龍羽羽走向了花廳，低沉的聲音戲虐的響了起來，「皇上嫌棄宇軒的茶不好喝，也不用摔了鳳王府的茶杯。」
聞言，封顏快速的回頭，看了一眼龍夜天的右手，茶杯碎了，茶水滴落的同時，伴隨著殷紅的血滴，一起滴落在地上。
「阿顏，伺候一下。」這似乎是第一次看見皇上失態，鳳御塵沉聲開口，逕自的牽著龍羽羽坐了下來，拿過樓宇軒泡好的茶，遞了一杯給龍羽羽，「宇軒的茶藝一絕，羽兒嘗嘗。」
「皇上，鬆手。」封顏放下茶杯，快速的走了過來，龍夜天這才鬆開手，將破碎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掌心和指間被鋒利的瓷片割出了細微的傷口。
快速的將水漬擦乾淨，封顏小心翼翼的握住龍夜天的手，從身上拿出金瘡藥，一點一點的將藥粉灑在他的掌心裡，而龍夜天卻也沒有其餘動作，只是目光低垂的凝望著上藥的封顏。
樓宇軒明瞭一笑，對上鳳御塵那眼神，兩人隨即明白於心，皇上竟然也會有失態的時候，只是阿顏，他們怎麼看，也不明白皇上怎麼會看上阿顏這樣性格清冷的女子，當然這也注定了皇上這段情路似乎很是艱辛那，阿顏可不會為了皇上的地位和權勢而折腰。
所以，鳳御塵和樓宇軒相視一笑，各自喝著茶，看到摯交好友淪陷，似乎格外的痛快，尤其是皇上那總是喜怒不行於色，什麼都看淡看透徹的性子，他們可是萬分期待著皇上為情所苦的淒慘模樣。
掌心裡清楚的能感覺到封顏的手，不同於羽兒的柔軟嬌嫩，她的手粗糙了許多，一股握住封顏手的**猛的竄入了腦海裡，第一次他突然想要牽住一個人的手，就這麼一直走到永遠。
可惜，上好了藥，封顏卻已經退到了一旁，依舊安靜的站立著，如同什麼事情都曾發生過一般，清冷的面容霜寒的沒有一絲的感情，讓龍夜天眉宇在瞬間凝皺了幾分。
「羽兒，快要到中秋佳節了，晚上本王帶你出去逛逛如何？」如同龍夜天的臉色不夠難堪，鳳御塵寵溺的握住一旁龍羽羽的小手，對著樓宇軒使了個眼色。
「真的？王爺，你可不許騙我！」龍羽羽興奮的笑了起來，一把抱住鳳御塵的脖子，低低的笑著，將眼中的詭譎給壓了下來，王爺這是故意要刺激皇上嗎？
「也好，我晚上正好可以陪著你們出去，阿顏如果有什麼需要買的，和我說一聲即可。」如同和封顏多麼的親近，樓宇軒肯定的開口，目光異常溫暖的凝望著清冷如霜的封顏。
「樓大哥，你是不是想將阿顏娶回家？」龍羽羽餘光瞄了一眼，悠悠一笑的詢問，天真無暇的小臉上滿是高興，似乎渾然沒有注意到龍夜天那越來越陰沉的視線。
「如果阿顏願意的話，也未嘗不可。」沉默片刻，樓宇軒突然的接過話來，略帶期待的清澈眼眸鎖住封顏，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阿顏，出來，朕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你！」倏地站起身來，龍夜天大步的向著花廳外走了過去，總是高雅淡泊的尊貴臉龐上第一次有了裂紋。
看著一前一後走出去的龍夜天和封顏，花廳裡，鳳御塵幾人全都無聲的笑了起來，原來即使是皇上，陷入情網之中，也只是如同普通男人一般。
八月十三，而兩天之後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龍王朝的中秋佳節，素來都有祈福拜月的習俗，民間，家家戶戶也都會拜月，而在爻陽皇城，十五這一天，將由宮裡的肖太后為首，帶領百官女眷一起拜月祈福，保佑龍王朝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二夫人，今天鳳王妃似乎會上街遊玩。」蘇丞相府，宛小蘭揮手遣退了隨身的丫鬟，靜靜的看著天際的夕陽，想要進宮，定然會引起注意，所以她只能拜託小公主，在後天祈福那一日，讓她可以接近肖太后，她和蘇敬的女兒究竟有沒有死？當年肖太后真的沒有將他們的女兒殺了嗎？
「想什麼呢？」蘇敬站在臥房門口，看著坐在窗戶旁的宛小蘭，目光格外的溫柔，雙手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你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復，不要吹冷風。」
「聽丫鬟們說今天皇城就異常的熱鬧了。」宛小蘭愧疚的回頭看著身後的蘇敬，如果他們的女兒真的沒有死，她一定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今夜我們也出去走走，這些年，你一定都不知道中秋這幾天皇城可熱鬧了。」不動聲色的開口，蘇敬順著宛小蘭的話接過話，「我先去書房處理幾封急件，一會就陪你一起上街。」
「好。」點了點頭，宛小蘭喜悅染上了眉梢，目送著蘇敬離開了臥房，逕自的向著書房走了過去，蘇敬臉色有著幾分的陰鬱，今日，不管如何，他會知道小蘭對他究竟是有感情，還是只是欺騙和利用而已。
書房裡，蘇敬推門走了進來，一旁的等候許久的男人快速的走上前來，恭敬的開口，「大人，不知道大人召喚屬下所謂何事？」
「安排五十個一等一的高手，混入人群裡，埋伏著，今夜，只可攻擊，不可傷了性命。」蘇敬嗓音冰冷沒有一絲的情感，等手下離開書房之後，整個人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無力的滑坐在椅子上，清瘦的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疲憊和擔憂。
夜色之下，爻陽皇城早已經開始準備中秋佳節，家家戶戶的屋簷之下都懸掛著喜慶的燈籠，商家店舖更是備足了貨物，大街之上到處張燈結綵著，遠去的人也都回家，一家團圓。
叫賣聲響成了一片，雖然還沒有到中秋節，可是早已經是熱鬧非凡，各式的小攤子都開始叫賣各種的飾品和玩物，更不用說早早掛起來的嫦娥月兔花燈，讓夜晚的爻陽城在綵燈之下有著撲朔迷離的美麗。
「王爺，快一點。「小手牽著鳳御塵的大手，龍羽羽回頭笑著身後的鳳御塵，熠熠生輝的眸子裡滿是喜悅和興奮的光芒，拉著鳳御塵穿梭在人群之中，停留在各式的小攤子前。
這一生，可以看見她的笑顏足夠了，鳳御塵幽深的眸子裡有著寵溺的溫柔，任由龍羽羽如同高興的孩子一般，雀躍的在人群裡穿梭著，清脆的笑聲如同銀鈴般迴響著，無憂無慮的如同快樂的精靈。
「阿顏，你有什麼想要買的嗎？」相對於前面雀躍歡快的龍羽羽，樓宇軒回頭看向身側安靜的封顏，羽兒有著王爺和皇上的疼愛，可是阿顏似乎更像一個孤單的孩子，安靜的讓樓宇軒不由的疼惜。
「沒有。」不要說中秋節，這麼多年，她從沒有過過任何一個節日，封顏搖著頭，目光依舊戒備的停留在穿梭的人群裡，雖然有王爺在王妃身邊，可是這麼多的行人，還是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備著。
阿顏似乎總是如此，平淡如水，根本沒有能讓她在意，樓宇軒看著平靜的封顏，雖然打從心底想要疼愛這個多出來的家人，可是卻也只能無聲的跟在封顏身後。
「哥哥，這邊，這邊。」孩童清脆的喊叫聲響了起來，五六個**歲的小孩在人群了奔跑著，喜悅的笑著，渾然不在乎衝撞了街上的行人，「哥，這邊有雜耍。」
孩子衝撞過來，封顏身影快速的一個後退，可是夜晚的街市人群太多，剛後退幾步，卻已經撞到了一副溫暖的胸膛上，腳步倏地停了下來，幽冷的嗓音響起，「抱歉。」
可是讓封顏意外的是，那身後被撞的人不但沒有後退，拉開彼此的距離，卻突然的伸過手，封顏眼中厲芒如寒，身影迅速的一個側移，而手卻已經攔截下身後人的手，視線也在同時看了過去，錯愕一怔，「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