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釋過往 文 / 蔚藍雨
第一百一十六章解釋過往
隨著司空絕的目光，暗中的人卻已經向著龍羽羽來時的方向飛快的掠了過去，「羽兒，沒事了。」清朗的聲音顫抖著，司空絕緊緊的抱住龍羽羽單薄的身體，從未有過的恨和懊悔浮現在了黑眸之中，他為什麼要封住了她的內力？為什麼讓她在他的眼前被人如此的欺凌侮辱。
「不要碰我，髒。」一把推開司空絕，龍羽羽再次的起身，向著河邊踉蹌的走了過去，她一定要洗手，好好的洗手。
被推了開來，司空絕沉痛的閉上眼，將狂勃的憤怒和仇恨壓了下來，再次的起身，從龍羽羽身後緊緊的抱住她的身體，將她拉回到了自己的懷抱裡，不給她任何掙脫逃離的機會，沙啞的嗓音格外的心疼，「羽兒，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安撫著她，可是司空絕更恨，恨自己竟然讓她在自己身邊遭受這樣的傷害，總是染著笑容的桃花眼此刻陰霾的冷厲，點點血色的銳利浮現在眼底最深處。
突然從背後被司空絕摟住，龍羽羽驚詫的楞了一下，月色之下，那修長的手緊緊的纏在她的腰間，靠的如此的近，絕哥哥的呼吸甚至溫熱的落在脖子和臉頰旁。
這樣親暱的擁抱，不該出現在她和絕哥哥身上，如今他們只是兄妹而已，更何況，龍羽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如果王爺看到她和絕哥哥這麼親密，只怕又要板著一張原本就冷峻的臉龐，然後惡狠狠的瞪著她。
小手堅定的掰開了司空絕的大手，龍羽羽一步一步向著河邊堅定的走了過去，清澈的河水裡只有百零星的幾盞殘餘的花燈，龍羽羽蹲下身來，清涼的河水洗著她的一雙手，一想到剛剛為了下針，她竟然握住了那肥胖少爺的……
小小的臉上面容又糾結的抽了抽，清澈的水裡，忽然感覺有什麼游了過來，卻是一條殘餘的小蛇，滑過河水游了過來，洗手的手僵直了一下，臉上血色一點一點的退去，「啊！」一聲尖銳的喊叫聲響起的同時，龍羽羽腳步踉蹌著，撲通一聲跌入了河水裡。
莫玄神色劇痛的看著跳入河中，發出淒慘而痛苦叫聲的龍羽羽，河水不深，他知道她這是在發洩，發洩那無發言喻的痛苦，而河邊，司空絕緩緩的攥緊了雙手，視線裡落滿了痛苦，他只是想要保護好她，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的身邊遭受這樣的痛苦。
「莫玄！」那蛇不但沒有遊走，似乎還纏上了腳踝上，龍羽羽驚恐的大喊著，撲稜的水聲裡傳來龍羽羽求救的聲音，恐懼之下甚至不敢再動一步。
而幾乎在龍羽羽出聲求救的同時，莫玄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入了河水之中，一把抱住面容蒼白而痛苦的龍羽羽，快速的脫下外衣，緊緊的裹住她春光外洩的身體。
「腳……」聲音哽咽的結巴，龍羽羽抱住莫玄的身體，幸好，莫玄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痛，長臂迅速的將水裡的龍羽羽橫抱起來，大步的向著岸邊走了過去。
瞇著眼，看了一眼腳踝，卻掛著一根水草，龍羽羽這才舒的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蛇，淚水掛在了眼角，水草？龍羽羽只感覺自己的臉似乎嚴重的扭曲起來，這該死的水藻！
黑暗的夜色裡，莫玄堅定的抱著龍羽羽離開了河邊，不安之下，龍羽羽再次的回頭看向不遠處的草叢方向，不知道那個肥胖少爺會不會送信到鳳王府。
客棧，被放到了床上，莫玄和司空絕都退到了臥房外，神色異常的嚴肅而凝重，讓被留下的龍羽羽不解的看著走出去的兩個人，絕哥哥和莫玄為什麼臉色這麼陰森恐怖，絕哥哥也就算了，莫玄居然也有那一張冰冷駭人的臉龐。
歎息一聲，燕子璇快速的走到一旁，拿過乾淨的衣服遞給龍羽羽，「小姐，你好好休息，屏風後有乾淨的水，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無法改變了。」
一時之間，屋子裡格外的安靜，連燕子璇也退了出去，龍羽羽也沒有多想，快速的換下了濕透的衣服，在木桶裡沐浴著，許久之後，這才換上乾淨的衣服，看了一眼紅腫的腳踝，不但被拿石子給打到，又被肥胖少爺給踢了一下，此刻完全的腫了起來，龍羽羽只能跛著腳向著床邊跳了過去。
突然想起了有潔癖的鳳御塵，他幾乎每天都要洗澡，夏天也就算了，居然連冬天也都是每天沐浴，再次的想起那張冷峻的臉龐，一股失落和想念浮現上了龍羽羽心頭。
可是剛剛洗澡，地上水漬濺了出來，還不曾跳到三步，腳下一滑，整個人再次的跌倒，直接的打翻了一旁的屏風，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我怎麼這麼倒霉。」跌在屏風的碎片上，龍羽羽哀嚎的低吼著，一個晃神，竟然就想起了王爺，而隨著屋子裡那巨大的聲音，原本門外的司空絕和莫玄卻已經快速的衝了進來。
狼藉裡，她纖瘦的身體跌在地上，濕漉漉的髮絲散亂在肩膀上，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而可憐，司空絕只感覺自己的心被扯的痛了起來，不該浮現的情愫再也壓抑不住，一個箭步上前，狠狠的抱住地上的龍羽羽，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到了床上。
「羽兒，不要這樣，不要折磨我。」並沒有起身離開，反而是就這麼傾身抱著龍羽羽，俊美的臉龐深深的埋首在她的肩窩處，雙臂用力的摟緊了龍羽羽的身體，恨不能就這樣的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傷害。
莫玄沉默的看著床邊的兩個人，最終轉身走了出去，燕子璇也關上門退出了臥房，安靜裡，司空絕依舊緊緊的抱著龍羽羽不曾鬆手，清朗的嗓音帶著痛苦緩緩的響起。
「當年，也有一個丫頭和你一樣的名字，十年了，從認識到如今整整十年了……」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司空絕突然說起了過往，鬆開擁抱龍羽羽的手，驕傲從司空絕美俊的臉上退去，那股自信，那邪魅的灑落都丟了，此刻的他，只是一個被情，為情苦的普通男子。
坐在床邊，靠在床頭上，司空絕閉著眼，不讓眼中那翻天覆地的痛苦流露而出，薄唇張啟，繼續的說著，「那個丫頭，為什麼要那麼決絕，甚至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這麼跳下了懸崖。」
一想到在生死崖下看見的那一幕，司空絕面容再次痛苦的扭曲起來，聲音乾澀裡是可以感知的痛苦和深深的悔恨，「雖然得知她身份的時候，我想到了利用她來要挾龍夜天，可是那個丫頭為什麼不明白，這天下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
他愛著她，十年來，她的依賴，她的笑顏，從已經烙進了身體裡，再也無法剔除，除非將他的血肉也因此剝離，司空絕苦澀的笑著，聲音有些的顫抖，「為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這麼決絕的跳下懸崖？」
「如果，如果……」語調突然的結巴起來，龍羽羽緩緩的抬起眼，靜靜的凝望著閉著眼的司空絕，那俊彥之上的痛苦清晰可見，原本不安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龍羽羽深呼吸著再次的開口。
「如果當初他讓你放棄利用她的身份，放棄和龍王朝敵對，你會答應嗎？」話一問出口，龍羽羽只感覺心噗通噗通的跳著，似乎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一般。
沉默蔓延下來，就在龍羽羽以為失望時，司空絕忽然笑了起來，露出無比苦澀的表情，「她比什麼都重要，即使沒有她的身份，我亦可以與龍夜天抗衡，平分天下。」雖然最開始的初衷是利用她的身份，可是到後來，如果讓他選擇，司空絕知道自己一定會選擇龍羽羽。
「所以在你的心裡，江山和她是一樣的重要。」龍羽羽幽幽的笑了起來，側過眼看向窗戶外，終究在絕哥哥心裡，江山還是最重要的。
「她和江山並不衝突。」只是他才大意了，大意的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讓她聽到不該聽到的話，江山雖然重要，稱霸天下，統一這一片大陸是司空絕畢生的目標。
可是這樣並不矛盾，自古江山美人，他不利用她的龍王朝公主的身份，亦可以抗衡龍夜天，只是有了羽兒丫頭的身份要簡單很多，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就這麼失去了她，可惜時間不能倒轉回去，如果當時他不存著這一絲的念頭，就不會失去羽兒丫頭了，得到了天下又如何？再也沒有人站在他身邊，和他並肩冷睨天下蒼生，失去了羽兒的江山，只是空洞的痛苦和冰冷。
「可如果她只想和你住在絕情谷底，隱居避世呢？「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只想兩個人，安靜的在谷底，閒散的看著雲卷雲舒，偶然在江湖上浪跡些日子，沒有江山，沒有權勢和富貴，只有簡單的生活。
「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司空絕拒絕回答的開口，依舊閉著眼，腦海裡浮現著和龍羽羽在一起的日子，痛啃噬在心頭，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太遲了。
心頭浮現出一絲的失落，可是隱隱的，也有一些的安慰，至少絕哥哥不是完全的要利用她，可是絕哥哥心裡除了她，還有他的琅邪王朝，還有他的宏圖大志，而她要的是純粹的感情，不摻雜任何東西在裡面。
終於，鳳眸睜了開來，司空絕看了看沉寂在一旁的龍羽羽，突然再次開口，語調裡有著他自己也不懂的譏諷和冷意，「很失望？可是即使今日是鳳御塵，他也不可能為了你而放棄他的一切。」
王爺也會如此嗎？權勢地位真的有那麼重要？龍羽羽猛的抬起眼盯著態度肯定不已的司空絕，心突然開始動搖起來，對司空絕的怨恨和糾纏似乎理清楚了，可是突然又陷入了對鳳御塵的不確定之中。
「好了，剛剛摔倒，有沒有傷到哪裡？」不知道為什麼會將這一切和她說，可是，莫名的司空絕想要和她解釋，雖然他最想解釋的是人已經不再世間了。
「沒事，腳踝傷了一點。」龍羽羽淡淡的開口，再重生之後，第一次不帶躲避，不帶埋怨的凝望著司空絕，至少十年的一切不只是謊言，絕哥哥沒有完全的欺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