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零四章 擊掌為盟 文 / 蔚藍雨
第一百零四章擊掌為盟
笑聲迴盪在空闊的御書房裡，司空絕倨傲一笑，「本殿就會皇上做一個交易如何？皇上讓本殿一行安全無虞的離開龍王朝，本殿告訴皇上這十年來皇上要找的人的消息。」
俊逸出塵的臉上沒有任何的震驚，燭光掩映之下，龍夜天那高貴的面容裡漸漸的浮現出一股的冷色，清朗的語調甘冽如同山泉，空靈裡不帶一絲的感情，「朕尋了小皇妹十年，可是你憑什麼以為朕會為了小皇妹一人，而放棄剿滅琅邪王朝的絕佳機會！」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本殿也只有死路一條了。」邪魅的勾著唇，司空絕知道在這片大陸之上，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可能為了一個妹妹，而放棄這樣的絕佳機會，可是龍夜天卻會，他有著身為帝王強者的驕傲，而更加篤定的是，龍夜天比任何一個人都在乎丫頭的下落。
「即使沒有這一次的機會，朕有朝一日，定然會收復琅邪王朝！」龍夜天冷傲的開口，深邃的眸光裡閃爍著光亮，那時身為一個帝王的威嚴和霸氣。
「這塊玉珮就送給皇上，三日之後，爻陽皇城外，五十里，清和驛站北面山谷，本殿會親自告訴皇上小公主的消息。」即使是自己，司空絕甚至不敢肯定是否會放棄這樣絕佳的機會。
可是如今說什麼都太遲太遲了，丫頭已經走了，司空絕將那啃噬靈魂的痛壓抑到了心頭，緩步走上前來，將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珮遞到了龍夜天面前，那確實龍羽羽從小佩戴的玉。
十年了，終於，龍夜天接過玉珮，緊緊的握在掌心裡，快速的起身走向了書案，看著那奏章，隨即拿過玉璽蓋下璽印，一手快速的在奏章之上書寫下，批注入城四個大字。
看了一眼奏章上鮮紅的璽印，司空絕那狹長的桃花眼裡閃過笑容，「皇上，三日之後，獨自前來，當然，本殿期待著有朝一日，和皇上對決疆場。」
「好，擊掌為誓。」龍夜天應下，啪啪三聲，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御書房裡，司空絕大步的向著御書房外走了去，龍夜天負手凝望著離開的白色身影，做為帝王，司空絕有著帝王的手段，心機，可是這樣的人卻也注定了孤獨一生，城府太深，這個世間，是否能讓他真心相對的人和物。
不想淪為高處不勝寒的帝王，所以龍夜天努力呵護著自己心底的那遙遠的溫暖，那一雙信任的眼神，那依附著他的小皇妹，十年了，終於有小皇妹的消息了。
皇宮外，馬車裡，司空絕將奏章遞給暗中的黑衣人，「立刻將奏章送到城外交給明曜，讓他們明日一早就進城。」
「殿下，龍夜天真的答應了？」燕子璇有些錯愕的看著司空絕，這樣絕佳的機會，龍夜天居然只為了一個十年不見的妹妹就放棄了。
若是羽兒丫頭可以回來，他也願意放棄這一切，寧願一生陪著她在絕情谷底，皇位，權勢，都與他無關，可是，司空絕閉上眼，將那份悲慟深深的壓進了心底最深處，可是一切都沒有如果。
龍羽羽真的有那麼好嗎？馬車聲裡，燕子璇看著司空絕那凝聚著痛苦的俊美面容，多想撫平他眉間的愁，可是無論她做的多麼好，永遠都無法抵過一個龍羽羽，到如今，甚至連龍夜天也願意為了她，放棄這樣的機會，同樣身為女人，龍羽羽有著全天下人都羨慕的一切，被這樣兩個男人關心呵護著，那將是怎麼樣的幸福。
第二日，在一聲一聲的喇叭嗩吶聲來，一張張白色的花錢隨風飄蕩著，八個大漢抬著厚重的棺木，一步一步的向著樓家的墓園子走了過去。
隨著和尚的往生咒裡，棺木被放入墓地裡，一鍬一鍬的黃土掩埋下去，龍羽羽一身素白的單衣，靜靜的看著入土的樓嫣然，這一生，是她虧欠了她。
無聲的握緊龍羽羽的手，鳳御塵也換下了一貫的黑色錦袍，白色的長袍襯托之下，那一張峻冷的面容有著可以感知的傷痛和疼惜。
交握的雙手卻已經說不清是誰在安慰誰，終於，四周的人漸漸的散了去，樓宇軒靜靜的在墓碑前上著香，顫抖著手撫上冰冷的墓碑，嫣然，一路走好。
「你這個殺人兇手，還有臉出現在這裡？」一直隱忍著，不能讓嫣然走的不安，直到人群都散了去，傅寧再也壓抑不住的對著龍羽羽咆哮出聲，，赤紅的美目裡有著痛哭之後的仇恨。
「王爺，嫣然對你如何？王爺你不知道嗎？王爺你竟然還能和殺死嫣然的兇手出現在墓碑前，你對得起死去的嫣然嗎？」尖銳的吼叫著，傅寧憤怒的瞪著鳳御塵，為什麼到如今，竟然沒有一個人要嚴懲兇手，為嫣然報仇！
「好了，傅寧，不要讓嫣然走的不安寧。」抬手，攔下傅寧，樓宇軒低聲開口，「這事和王妃無關。」
「無關？樓大哥，連你也被蘇羽收買了嗎？分明是她下手害死了嫣然，你身為嫣然的大哥難道也要被美色迷惑，不替嫣然討回公道。」轉過身來，傅寧痛心的看著維護龍羽羽的樓宇軒，到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們居然還護著蘇羽這個賤人，難道嫣然的死還不能讓他們清醒嗎？
看著沉默的樓宇軒和鳳御塵，傅寧放聲大笑起來，腳步連連後退，陰冷的目光狠狠的盯著一旁的龍羽羽，「好，好，蘇羽，你果真好手段那！可是我絕對不會讓你這麼逍遙下去的。」
丟下話，傅寧快速的轉身，躍上駿馬，隨即狠狠的夾緊馬腹，向著郡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為什麼嫣然都死了，樓大哥還要維護蘇羽這個殺手兇手！為什麼啊！怒吼聲久久的迴盪在空寂的四周。
「宇軒，替我送羽兒先回去。」鬆開握緊龍羽語的手，鳳御塵靜靜的站在墓碑前，風吹了起來，衣袂在風裡舞動著，這一張冷肅的面容之上有著深深的愧疚之情。
「走吧，樓大哥。」看著獨自站在墓碑前的鳳御塵，龍羽羽收回視線，和樓宇軒先行離開，墓園之中，風不是的捲起地上的紙錢，插在墓碑四周的白皤也隨風搖晃著，鳳御塵頎長的身影帶著一抹的落寞和哀傷，久久的站立在樓嫣然的墓碑之前。
「其實嫣然一直知道，塵對她只是兄妹之情。」擔心龍羽羽多想，樓宇軒溫和的開口，目光溫和的凝望著龍羽羽依舊清瘦的臉頰，心疼染上了俊彥，「是我錯怪了你。」
「不，是我沒有辦法救下樓小姐。」搖了搖頭，即使所有人都責怪她，可是龍羽羽卻清楚的知道，樓嫣然會死，卻還是因為她和絕哥哥。
「不要將罪責背到自己身上。」樓宇軒抬手想要牽住她的手，可是幾番掙扎之後，終於還是放了下來，只是那凝望的目光裡依舊有著壓抑不住的感情。
大街之上，異常的熱鬧，街頭巷尾談論的最多的還是今日樓家的出殯，「讓讓，讓讓！」高喊聲急促的從遠處傳了過來，伴隨著街上人群的驚嚇的喊叫聲，一匹發狂的駿馬撒開蹄子在街市之上狂亂的奔跑著。
「哇！」不知道誰家的小孩在慌亂的人潮裡跌坐在了街市的中間，驚嚇的摔在地上大哭起來，而不遠處那發狂飛奔的駿馬卻已經狂奔而來，高高的揚起前蹄，就要踩踏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卻見樓宇軒白色的身影宛如勁風一般飛掠而至，一手攬過地上摔倒的小孩，起身的同時，快速的躍上了馬背，抓住韁繩，努力的掌控著已經癲狂的駿馬。
「殿下，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嗎？」人群之中，隨著樓宇軒的離開，感覺著那貼近身邊的身影，龍羽羽努力的想要壓抑怒火，可是聽著那孩童一聲聲的哭聲，雙眸裡依舊憤怒的噴出火光來。
「這裡人多，到一旁說話。」司空絕勾著桃花眼掃了一眼憤怒的龍羽羽，一手快速的攬過她的腰，將人從堆積的人群裡快速的拉到一旁的小巷裡，陰柔美俊的臉上依舊勾著笑容，意味深長的凝望著被他壓在粗糙牆壁上的龍羽羽。
「殿下要說什麼盡快說。」奮力的推開身前的司空絕，不讓彼此太過於親近的感覺混繞她的心，龍羽羽冷著面容，刻意的用偽裝起的冷漠眼神看著司空絕。
她總是愛笑，常常是嘴角飛揚，笑彎了一雙眸子，可是此刻，看著她霜冷下來的面容時，司空絕這才驚覺她若不笑時，這張巴掌大的容顏竟然可以如此的冰冷陰沉，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讓司空絕嘴角笑容愈加的璀璨，可是那一雙黑眸裡卻是冷怒凝聚。
絕哥哥在生氣，雖然他依舊保持著笑容，可是龍羽羽清楚的感覺出司空絕的怒火，深呼吸著，克制的自己不去在意，不去關心，「殿下的計策失敗了，王爺沒有怪罪我，而我也不用在眾叛親離離開鳳王府。」
「夠了！」低聲的吼著，司空絕憤怒的盯著龍羽羽那冷漠的小臉，聽著她一聲聲的王爺，只感覺那心頭要壓抑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是嫉妒嗎？對，只是嫉妒，她明明是他的妹妹，卻獨獨對鳳御塵情有獨鍾，「羽兒，不要刻意惹怒我！」
「殿下不用擔心我會惹怒殿下，過不了多久殿下就要離開龍王朝了，從此之後，殿下在琅邪王朝，我在龍王朝，最好生死永不相見！」一字一字從口中吐出，龍羽羽雙手用力的抵在牆壁之上，指甲深深的摳了進去，用這樣的疼來壓制心頭那滴血般的疼痛。
龍羽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這麼多年的相依，這麼多年的感情，永不相見，不是對他的懲罰，而是努力的將自己逼上絕境，不相見，便能不思念，不相見，即使再痛，也會一個人扛下來。
司空絕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心頭會那麼的痛，雖然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妹妹早已經在當年的追殺裡死了，偶然會想起，可是卻不曾有多少的感情，可是如今，為什麼聽著她那一聲永不相見，似乎有什麼從靈魂裡抽走了一般，那麼的痛，甚至每呼吸一次，那痛就浮上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