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零二章 崩潰痛哭 文 / 蔚藍雨
第一百零二章崩潰痛哭
「王爺，你還記得大婚第二天夜裡，你在妙春堂和尤大夫抓藥，和一個頭戴斗笠的人擦身而過嗎？」龍羽羽緩緩的開口，靠的近，所以她清楚的感覺到鳳御塵的身體倏緊繃起來。
「那日那個女人是你，你是鬼醫。」鳳御塵一驚，那一夜，雖然擦肩而過時，他只感覺她的身影很熟悉，可是最終讓他追出去的原因是因為尤大夫遞過來的藥方，那字跡正是鬼醫的筆跡。
「是，之前我去給樓小姐把過脈，也留下了藥方，只是因為不想暴露了身份，所以我才住在樓家，跟在尤大夫身邊。」終究還是讓絕哥哥下手成功了，龍羽羽再次的低下頭，語調沙啞裡有著隱藏不了的愧疚。
「是嫣然命薄，而且宇軒也說了是嫣然讓你結束她的生命，以減輕那份痛苦。」宇軒痛，可以將一切怪罪到她身上，司空絕下手只是為了將她帶走，卻只有她就這樣的處在夾縫裡，如果不是他趕了回來，她是不是還要這樣內疚下去，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
「睡吧。」似乎感覺到龍羽羽還要開口，鳳御塵快速的抬手，點住了她的昏睡穴，看著無力軟在自己懷抱裡的龍羽羽，那峻冷的面容之上，這才睜開雙眼，一股冰冷之色浮現在眼眸之中。
司空絕！面容陰霾的駭人，鳳御塵銳利的瞳孔之中殺機浮現，既然他敢動到嫣然手上，那麼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鳳王府一片平靜，鳳御塵甚至還將她帶回了繁蕪院親自照顧！握著手中從鳳王府送回來的信箋，司空絕那俊美的臉上此刻揚起陰邪的冷笑，他果真小看鳳御塵了，連樓嫣然之死，都能讓他忍下來，如今……
忽然的，想到龍羽羽那排斥而憎恨的目光，再想著鳳御塵對她的體貼，司空絕修長的手倏地用力攥緊，一股陰沉浮現了狹長的黑眸，原本是要挑撥離間，讓她在鳳王府，在龍王朝無法立足，只能跟著自己離開回到琅邪王朝去。
可是為什麼此刻，司空絕卻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挫敗，不但沒有達成目的，反而將她給推到了鳳御塵身邊，如今，只怕她更加不願意和自己離開了。
「殿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爻陽皇城。」燕子璇輕輕的敲門，走進了屋子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陰沉的司空絕，不解的神色浮上嫵媚的面容，「殿下，出什麼事情了？公主還是不願意和我們離開？」
她不願意離開鳳御塵！這樣的認知再次的浮現到了心頭，讓司空絕眼神陰冷的暗了暗，原本只想帶著她悄然離開，如今看來卻只有強行將人帶走了。
樓嫣然屍身已經存放多日，卻已經到了必須下葬的時候，沉沉睡了一個白天，再次醒來之時，卻已經是暮色時分，夕陽昏黃的光亮從窗戶照射進了屋子裡，龍羽羽坐起身來，眼睛有些的痛，那是早晨痛哭造成的酸澀。
「小姐，你終於醒了。」聽到屋子裡的聲響，一直等待門口的青青快速的推門走了進來，雖然迷糊了一點，卻還是利落的替龍羽羽穿戴整齊，挽了發，龍羽羽那原本就小巧精緻的臉龐在這幾日的折磨之後，顯得更加的清瘦。
「王爺呢？」聲音有些的沙啞，龍羽羽深呼吸著，連日來背負在心頭的沉重終於消散了幾分。
「王爺進宮去了，不過應該回來了。」青青快速的回答，一面擔心的看著龍羽羽，猶豫著開口，「小姐，明天是樓小姐出殯下葬的日子。」
明天嗎？龍羽羽沉默的看著窗戶外的殘陽如血，她太瞭解絕哥哥了，他定然不會就這樣輕易罷手，只是如今，龍羽羽慢慢的握緊手，隱隱的，一股溫暖的在心頭滋生而出，可是有王爺在，她不用擔心絕哥哥會將她強行擄走。
書房裡，龍羽羽悄然的站在門口，而鳳御塵正在書案上拿著筆勾畫著，雪白的紙張上，一個鮮活的面容清晰的出現在視線裡，溫柔雅致的淺笑，如塵脫俗的美麗面容，樓嫣然的模樣如此的生動，看得出繪畫之人的感情。
嫣然！凝望著紙上的面容，鳳御塵原本思念的眸光漸漸的染上一層毫不掩飾的陰冷和仇恨，這一次，他定然不會讓司空絕活著離開爻陽皇城。
站在門口，夕陽照射在鳳御塵的身上，那鮮紅的色澤卻宛如一道鮮艷的血跡將這個一身墨黑的男人籠罩著，那銳利的鳳眸裡有著掩飾不了的恨，那峻冷如霜的臉上陰冷的暗沉，薄唇緊抿著，他將情緒收斂在心底，將仇恨壓抑在靈魂深處。
突然的，龍羽羽忽然感覺到一股的不安和害怕，這樣的王爺，讓她終於想起了龍王朝的傳言，他不僅僅是龍王朝的異姓王，卻亦是邊關的鐵血大將軍，威名遠播的聲望讓多少人聞風色變，他的功勳是鮮血和死亡鑄就的。
可是王爺生性內斂，所以那股銳利才收藏起來，可是此刻，龍羽羽清楚的感覺到從鳳御塵身上流淌出來的血腥氣息，如同這蔓延的夕陽紅光一般，讓龍羽羽似乎感覺到了全身的血液冰冷的凍結，王爺不會善罷甘休，不會放過絕哥哥！
察覺到門口的身影，鳳御塵餘光掠過，那股陰狠之色此刻悉數收斂，放下手中的狼毫筆，邁步走了過來，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這會不像猴子，倒像是兔子了。」
「王爺。」仰起頭，龍羽羽凝望著鳳御塵此刻雖然冷峻，卻沒有半點戾色的臉龐，語音有些的顫抖，害怕讓龍羽羽的雙手更加的冰冷，「王爺，你恨司空殿下嗎？」
沉默下來，鳳御塵目光落在龍羽羽不安的小臉之上，抬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彼此視線凝望著，終於，薄唇開口，那冷沉的嗓音不帶一絲的感情，「你可知道，他是琅邪王朝的太子殿下，日後亦是琅邪王朝的帝王，本王和司空絕終有一日注定要血戰疆場，如今，嫣然死在他手裡，本王素來不是良善之人，於公於私，司空絕想要離開爻陽皇城，離開龍王朝，只能一路殺回去。」
手又涼了幾分，龍羽羽想要開口說什麼，可是喉嚨卻如同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一般，無法說出一個字，她何嘗不知道？不管王爺，還是太子哥哥，他們注定了要和絕哥哥成為敵人，這是王者的宿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可是，可是，手顫抖著，突然，那握住她的手卻倏地用力收緊。
「本王不管你和司空絕有何關係，記住，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會放任你離開。」一手握緊龍羽羽的手，一手抬起她的下頜，不給她任何退縮的餘地，鳳御塵深邃的眸光裡此刻有著堅定的神采，「本王唯一可以保證你的是，本王會正大光明的和司空絕交手，絕對不會連累到你，也不會連累任何無辜之人。」
「那樓小姐的仇呢？」龍羽羽抬頭仰望著鳳御塵，這個男人，是驕傲的強者，有著叱吒疆場的強勢和孤傲，這一瞬間，那流淌而出的王者氣息是那麼的強勢而耀眼，炫目的讓人不敢直視，當他領軍在疆場，拔劍嘯傲時，該是如何的英姿颯爽！
「不要煩心這些，這些該是男人們煩心的事情，好好養好身體，本王可不想你越來越瘦，看起來都快像是本王的女兒了。」那大手從她的下頜移開，落在龍羽羽的頭頂上揉了一下，鳳御塵歎息一聲，「羽兒，有些事情是早已經注定的，你無法改變什麼，本王也不想你為這些而煩擾，你只需要當一隻快樂的猴子就可以了。」
「王爺，猴子從來不是誇人的話。」似乎想通了什麼，龍羽羽不滿的瞪著鳳御塵，將那頭頂之上的大手給拉了下來，握在掌心裡，那溫暖的手掌漸漸融化了她掌心的冰涼，「王爺，那日後，我若與你為敵如何？」
看著又恢復笑容的龍羽羽，雖然她的眼眸裡還有著不曾消失的陰翳，鳳御塵沉聲一笑，反握住她那小小的手，「若真有那麼一日，你若威脅到龍王朝的安定，本王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王爺，你果真很無情。」明知道該是這樣的答案，他在遇見她之前，可是龍王朝的大將軍，守護龍王朝千萬的子民卻是他肩上的責任，多少人的安居樂業，多少個家的溫暖幸福，都是在他的羽翼之下才擁有的。
「可是本王不會讓你一個離開的，碧落黃泉，本王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如果真有這一天，他定然陪著她共赴黃泉，身為龍王朝的將軍，他不能徇私，可是身為一個愛著她的男人，他可以為了她捨命相隨，生死不棄。
原本只是玩笑話，可是聽著風御塵這樣的回答，龍羽羽錯愕的停下腳步，側目看向身側的男人，他沒有給她任何花言巧語，可是他卻許給了她一個最堅定的誓言。
看著一臉震驚的龍羽羽，鳳御塵握緊了她的手，低沉的嗓音裡有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隱隱的，那峻冷的臉龐之上卻有著一絲的脆弱和擔心劃過，「答應本王，這一生都不要為了司空絕和本王背道而馳，不要威脅到龍王朝的安定，不要讓本王面臨無法選擇的境地。」
她雖然深愛絕哥哥，可是她也是龍王朝的子民，是龍氏皇族的血脈，龍羽羽一直以來矛盾的心裡似乎越來越堅定，於私，她可以無法和絕哥哥敵對，可是她絕對不會背棄自己的家，不會背棄龍王朝。
「王爺，你放心，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瞇眼一笑，雖然鳳御塵是一副冰冷的面容，可是龍羽羽卻清楚的捕捉到他的擔心，櫻紅的嘴角笑容不由的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小手從鳳御塵的掌心裡抽了出來，撫平了他那不知道何時凝結的眉宇，「王爺，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是，本王害怕本王再不回來，鳳王府裡會多了一隻餓死的猴子。」得到了她的保證，鳳御塵一掃心頭的陰霾，沉聲笑著，從背後將龍羽羽纖瘦的人攬入了懷抱裡，「你說本王怎麼這麼沒有眼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