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三章 洞悉感情 文 / 蔚藍雨
第七十三章洞悉感情
一旁，燕子璇一直安靜的坐著，只是不時的將目光落在司空絕那俊美的讓人側目的臉上，究竟蘇羽有什麼值得殿下如此在意的地方！
寒暄幾句之後，司空絕帶著燕子璇離開了鳳王府，馬車裡，燕子璇依舊親暱的依靠在司空絕的懷抱裡，目光掃了一眼閉目養神的他，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剛剛到風王府那一刻，異常平靜的氣氛，讓司空絕知道毒殺失敗了。
那一刻，他的眼神是那麼的矛盾，既失望，可是那隱匿在失望之後，竟然還有一絲放心的神情，即使來的快，去的更快，可是燕子璇是女人，她伺候殿下這麼多年，她怎麼會不明白殿下的心情，雖然殿下說要殺了蘇羽，可是殿下只是逼迫著自己狠心去殺了她。
否則這幾天，殿下就不會常常撫著肩膀失神，那裡，有著蘇羽咬下的齒印，即使是自己，即使服侍了殿下這麼多年，卻也從不敢在殿下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殿下那時是心疼龍小姐，是擔心她懷疑，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讓蘇羽，這樣一個陌生的女人在他的肩膀上留下那樣永久的痕跡？
「想什麼？」清朗的嗓音陰邪的響了起來，司空絕嘴角噙著一抹笑，黑髮散落在白色的錦袍上，黑與白之間襯托出他那張邪魅的俊彥，桃花眼裡更是泛著萬種的風情，可是那眼眸深處卻有著隱匿的厲芒，銳利的不容人小覷。
「殿下對蘇羽動心了嗎？」抬起頭，燕子璇突然的開口，目光緊緊的鎖住司空絕那張讓人迷醉的臉龐。
「本殿會對一個幾次要狙殺的女人動心，璇兒，不要胡思亂想。」司空絕懶散一笑，背靠著馬車內壁，神情慵懶之中全無半點心動的表情。
「那殿下為什麼在幾次近身蘇羽的時候，不對她下手！」不死心的，燕子璇再次的開口，殿下的醫術毒術天下無人可比，要毒殺一個沒有防備的蘇羽太簡單。
放蕩不羈的笑容緩緩的僵硬在俊美的臉上，司空絕目光此刻不再平靜，卻帶著一絲的冷酷和毒辣，倏地抬手掐住燕子璇尖細的下頜，清朗的嗓音帶著死亡的冰冷絕情，「璇兒，你逾越了！」
「璇兒知錯，殿下責罰！」快速的從司空絕的懷抱裡退出身來，燕子璇單膝跪在馬車裡，低著頭，而司空絕此刻已經再次的閉上眼，默然的問著自己為什麼不親自下手毒殺她？
那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的握緊成了拳頭，為什麼？是他下不了手吧，騙的了所有人，卻獨獨無法騙自己，幾番想要動手，可是只要想到她是死在自己手裡，司空絕只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要被人給抽乾一般，痛的無以復加，根本無法下手。
王爺送絕哥哥和燕子璇出門了，龍羽羽看著櫃子上的藥，即使沒有打開，也知道必定沒有毒，絕哥哥不會這麼傻，明目張膽的給自己下毒，可是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絕哥哥嘛？
掌心裡白色的瓷瓶宛若千斤重一般，龍羽羽閉上眼，腦海裡浮現出當初學醫的一幕幕，她懼怕蛇，懼怕蠍子一類的毒物，是絕哥哥半擁著她，讓她努力克服心底的懼怕。
那麼多的藥草，都是絕哥哥手把手的教著她學會藥性的，陪著她熬夜，陪著她製藥，甚至，會在蛇出沒的時節，帶著她行走江湖，原本只是讓她多些機會實踐所學的醫術，可是鬼醫的稱號就這麼傳了開來。
十年，她一直怕打雷，是絕哥哥擁著她入眠，後來，漸漸年歲長了，絕哥哥也拒絕再抱著她同床入睡，可是雷雨時，當她可憐兮兮的窩在絕哥哥門口時，他還是無奈的抱著她進了臥房。
纖細的手指用力的收緊，睜開眼看著掌心裡的瓷瓶，龍羽羽倏地舉起手要將瓷瓶扔出窗戶外，而幾乎在同時，一直大手卻在瞬間截獲住了她的手腕。
「只因為是司空絕給你下的毒，所以連同他的藥都不願意用嗎？」暗沉的嗓音在龍羽羽背後響起，鳳御塵抓住龍羽羽的手，將她拉扯的面對自己，也清楚的看到她臉上震驚的表情，「怎麼了？本王猜錯了嗎？」
「王爺，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是司空殿下給我下的毒，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啊。」收斂下那震驚的表情，龍羽羽瞇眼一笑，一副的雲淡風輕，挑著纖細的眉頭瞅了瞅鳳御塵，滿是疑惑的開口道，「倒是王爺你，剛剛為什麼那麼生氣？」
王爺剛剛那生氣的模樣可真的很是嚇人，臉色鐵青、陰沉，甚至是將她一直從北院拖回了繁蕪院，也不顧她一身的傷，龍羽羽不滿指控的看著神色莫名的鳳御塵，為自己鳴冤，「王爺，抓到那個下毒之人，我可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她對司空絕有感情，鳳御塵清楚的知道，看著此刻那強撐著笑顏的小臉，眉眼含笑，似乎真的不在乎一般，卻不知道她這樣刻意偽裝的堅強才會讓人感覺到心疼，鳳御塵低歎一聲，心頭柔軟的一痛，長臂倏地將龍羽羽單薄的身體攬入了懷抱，緊緊的抱住住。
低沉的嗓音在龍羽羽頭頂上響起，淡漠暗沉的嗓音聽不出什麼感情，「本王自然知道，從你知道那藥裡有毒，卻義無反顧的喝下第二碗時，你就知道那毒是司空絕下的吧，所以是賭氣也罷，是絕望也罷，本王只說一次，永遠不許有下一次。」
不同於絕哥哥的懷抱，少了那份淡淡的熟悉氣息，龍羽羽靜靜的被鳳御塵摟住，臉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那沉穩的心跳聲卻讓她那又被撕扯開的傷口似乎沒有那麼痛了。
那一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絕望，即使那第二碗藥真有毒，所以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吧，所以從青青口中套出了消息之後，她才會那麼魯莽的去找下毒之人，到底是自暴自棄，還是為了親手了斷這一切，龍羽羽自己也不知曉了，可是她沒有想到王爺竟然看的如此透徹。
「你不願意說，本王不會逼你，可是答應本王好好照顧好自己，本王還不想背上克妻的名聲。」鳳御塵喃喃的開口，大手輕柔的拍著龍羽羽僵硬的身體，他知道她的苦，被一個自己在乎的人下藥毒殺，那份痛有多麼強烈傷人他也明白，可是他只希望她好好保護自己，「不管如何，你還有本王在。」
閉上眼，不讓眼中酸澀的淚水流淌出來，龍羽羽垂立在身側的手臂終於緩緩的抱住鳳御塵的腰，「好，王爺，我答應你，再也不會傷害自己，可是這藥不要留下。」
「笨，你的身體是屬於本王的，本王可不喜歡自己女人身上留下個醜陋的傷疤。」霸道的語氣異常的狂妄，鳳御塵抬手拍了一下龍羽羽的頭，其實，他是希望將所有和司空絕有關的一切痕跡都抹殺掉，所以他不要她的肩膀上留著這樣的傷口，讓她每一次看見都會想起，當然了，另一方面卻也是心疼她。
心頭有著暖暖的感覺，龍羽羽無聲的揚起嘴角，悶悶的聲音從鳳御塵的懷抱裡響了起來。「可是王爺，之前我咬了司空殿下一口，只怕他身上也要留下我的齒痕了。」
她是一天不氣他就心裡不痛快！鳳御塵臉色陰了幾分，無力的瞪著懷抱裡此刻格格低笑的龍羽羽，這個該死的女人！只要一想到司空絕身上留下她的齒痕，鳳御塵怎麼想卻是怎麼的難受！
一身的傷總算慢慢的痊癒，當然，除了尤大夫悉心的調養照顧之外，龍羽羽自己也是每夜都會運功自行療傷，只餘下肩膀上的傷疤還不曾完全的癒合。
「小姐，我們這樣溜出王府真的沒有關係嗎？」青青不安的跟在龍羽羽身後，清晨，喧鬧的大街上滿是叫賣的小販，人來人往裡是異常的熱鬧非凡。
「沒事，沒事，你家小姐我可是福大命大。」龍羽羽丟給青青一個安心的眼神，悠悠的晃蕩在大街上，不要說暗中鳳王府的侍衛在，莫玄自從知道她受傷的消息之後，這半個月總是在暗中保護著她，所以龍羽羽才會如此的有恃無恐。
「小姐，看看吧，這指環可是剛到的新貨。」貨攤前的老伯慇勤的招呼著龍羽羽，看著她一身看起普通卻異常華貴的衣服，加上她身後跟著的丫鬟，就知道眼前這位小姐非富即貴。
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造的指環，古樸的紋路鑲嵌在指環上，看起來不像是這樣路邊小攤子上會出現的貨物，不過深得龍羽羽的喜歡，可惜啊，只是男人戴著，便宜王爺了，「多少錢？」
「小姐，既然你喜歡，老伯我就便宜賣給你了十兩銀子。」一副血本無歸的慘痛模樣，剛剛笑的慇勤的老伯此刻如同狡猾商人一般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好吧，夫人要，再便宜二兩，八兩銀子。」
「小姐，這一個指環要八兩銀子，搶錢那！」青青咋呼的直叫喚著，不敢相信的看著龍羽羽手裡把玩的戒子，八兩銀子都要夠普通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了。
「好了，青青，買下吧。」龍羽羽對錢沒有多少的概念，從前在絕情谷底，基本都是自給自足，很少需要她花錢，而隨著絕哥哥出入江湖，也從來不需要她為錢財煩心，那是她只以為絕哥哥在經營什麼生意，所以才會如此的闊綽，原來是琅邪王朝的太子殿下。
神色有些的恍惚，有些痛，依舊沉澱在心底最深處，每一次想起，都會是撕心裂肺的掙扎，看著龍羽羽似乎變了臉色，青青快速的掏出銀子，雖然不甘願，卻還是大方的買下了指環，「小姐，買就買吧，你別難受了。」
「青青你又上當了。」龍羽羽格格的笑了起來，快速的將指環收了起來，對著恍然大悟的青青扮了個鬼臉。
「小姐，你怎麼能又欺騙青青呢？」又被小姐給騙了，小姐哪裡難過了，笑的這麼歡暢，青青挫敗的抱怨著，心疼著自己已經憋下去的荷包。
龍羽羽身後，暗中莫玄依舊如同影子一般跟在龍羽羽身後，看著那在人群裡巧笑嫣然的身影，莫玄冷漠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股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