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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十五章 文 / 月影燈

    第八十五章

    「第二份計劃書的建築商也已經被我們收購,換句話說,現在牧氏已經有了自己的建築公司,不但可以對外承包項目,也可以給自己造樓。所以我們保守估計,這棟樓的真正造價,將會比計劃書上少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

    股東們不由地面面相覷,還有什麼比自己給自己做項目更加省錢?

    建築商的利潤這一塊完全給切掉,還有什麼計劃書會比這更省錢?!

    「好,好,」大股東高興的說,「牧總,還是你這個辦法好!」

    聞言,古信揚轉頭瞪著大股東,「你說什麼?!」

    卻聽牧思遠在一旁涼涼的說道:「下次想要收買人,記得錢出多一點,別讓人覺得小氣!」

    他的臉頓時氣得發白,猛地站起,走出了會議室。

    申文皓也趕緊起身跟著上前。

    「文皓!」牧初寒焦急起身,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搞砸了,文皓一定非常生氣!

    「哥!」她惱恨的推了一下牧思遠,「你怎麼能這樣?你昨天在會議室說那些話,是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牧思遠頭也沒抬,聲音冰冷:「這些話你回去跟老頭子說,我是管不了你了!」

    說完,他也起身往外走去。

    顧寶寶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不明白初寒為什麼那麼問?

    散會往外走的同事擠著她往外走,走到樓梯口處,她猛然回過神來,轉身朝總裁專用電梯跑去。

    當她趕到,他正好走入了電梯。

    「等等!」

    她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飛快朝那快要關閉的電梯門跑去。

    還沒跑到門口,忽然一股拉力扯住了她的衣服,將她猛地拉了進去,害她差點碰到電梯廂的鐵壁。

    直起身,她對上他帶有一絲笑意的黑眸,是他把她拉進來的。

    「你…」她是追來發問的,被他這樣凝視,她有一時間的恍神。

    看著她緋紅的面頰,像一顆熟透的櫻桃,粉嫩的唇,如同花瓣般美好,他真想上前咬一口。

    「你…」她好歹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的問題,「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她猜到了什麼嗎?那就更不能讓她知道了!

    「有什麼好瞞著你的?」他挑眉冷問。

    「你…」她深吸一口氣,「你讓初寒做助理是為了什麼?為了今天能這樣贏過古信揚嗎?」

    他不答,她繼續說,「你是不是在做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所以你才…嗯…?」

    話音被他吞沒,他的唇忽地覆上她的,輕細柔軟的,他吻著她的嘴,卻沒有伸舌進入。

    這是一個不帶情.欲的吻,這只是一個傳遞溫暖,讓她心安的吻。

    「什麼也沒有。」

    她聽到他低聲說著,然後電梯門開,她又被推了出去。

    「喂!」她大叫,但電梯門已經關閉,他上樓去了。

    她焦急的撲上前,使勁拍打著這鐵門,「牧思遠,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

    指示燈顯示28樓已到,他根本無法聽到她的問題。

    她痛苦的咬住唇瓣,他肯定有什麼事!她篤定!

    到底是什麼事?他會不會有危險?歡歡和樂樂又會不會有危險?

    去問他他肯定不會說,她要怎樣才能知道?

    愁思了一下午,身邊的同事陸續起身,嘴裡說著:「下班了,下班了…」

    她也收起手中的筆,一下午什麼都沒做,看看記錄紙上,居然被她胡亂塗抹了一朵百合花。

    她歎氣,隨手將記錄紙往旁邊一收,也下班了。

    快要走到混沌店門口,阿爸打電話來讓她去市場批發花椒粉。

    市場不太遠,她步行去又步行回,天已經慢慢黑下來。

    街邊一些酒吧開始亮起五彩的招牌,閃爍的燈光惹她忍不住去瞧,卻見玻璃牆正對著的吧檯上,好像坐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愣,湊近一看,果然是古信揚!

    他怎麼會跑到這種街邊酒店來喝酒?而且還是一個人!

    大概是因為今天沒能贏了思遠,心情很鬱悶吧。

    她情不自禁的走進去打了個招呼:「副總。」

    古信揚抬頭看了她一眼,怒道:「滾開!」

    吼完,他又灌下了一大口酒。

    她不免擔心:「副總,你一個人來的嗎?要不要我叫文皓過來?」

    「你敢!」他罵了一句,又道:「你快點滾開!我什麼人也不想見。」

    這樣的痛苦與失意他早已習慣,不需要任何人來同情。

    她捕捉到了他眼裡那一絲受傷,心裡也不太是滋味。

    或許現在,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待著。

    「那好吧,副總,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別喝太多了。」說完,她便轉身走出了酒吧。

    走出了好長一段路,她還是撥通了申文皓電話,把事情告訴了他。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寶寶。」申文皓有些不捨的掛斷電話,目光頓在顧寶寶的辦公桌。

    微風吹來,吹散了她放在桌角的幾張記錄紙,其中一張上面,畫著一朵美麗的百合花。

    她最喜歡的花。

    他的唇角噙出一絲微笑,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距離公司不遠的地方,就有本市最大的花行,這裡可以買到鑲著金邊的玫瑰和百合,這都是非常稀有的品種。

    鄭心悠下班後也到了這裡,明天早教中心的一部分孩子將舉辦一個集體生日派對,所以她來這裡訂了一些花。

    此刻她正準備離開,卻忽然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遠遠的走來。

    她的心跳似漏了半拍,本來想迎上去的腳步忽然頓住,她反而往旁邊閃了幾步。

    他也是來買花的嗎?準備送給誰?

    種種疑問讓她沒有露面,而是裝作選花的人,混在了其他客人之中。

    「先生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果然,他走進花店裡來了。

    她聽到他說:「我要有金邊的香水百合,請問還有嗎?」

    香水百合!她的心一痛,那不是她喜歡的花。

    「還有。請問您需要多少?」他略微思考一下,「五十九朵吧。」

    「請問現在包起來嗎?」

    「不,明天早上送到這個地址。」

    他唰唰在紙上寫下地址和收花人的名字,又遞上自己的名片,「每天一束,支票直接給我就行了。」

    「好的,謝謝!您慢走!」

    看著他的背影離去,鄭心悠在路口呆在了很久。

    直到冷風吹得人受不了,她才緩緩回過神,走入了花店。

    「你好,」她來到櫃檯前,「剛才是不是一位申先生來訂花?」

    「你是…?」

    「我是申文皓先生的秘書。」她索性將他名片上的資料都說了一遍,這樣才能讓人信以為真。

    「哦,對,剛才鄭先生是有來訂花,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他送花的對象寫錯了,讓我改一下。」

    「哦,那請您在這上面改一下吧。」

    接過剛才他寫下的卡片,只見上面赫然寫著顧寶寶三個字!

    她不由怒從心起,唰唰幾筆用力將這地址和名字劃掉,重新寫下了一個地址!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憑的是心裡陡然升起的一股怒氣,但是走出花店,她便有些後悔了。

    如果文皓知道,會怎麼看她?會不會再也不理她?

    轉過身想要回頭,去將那名字重新改回來,卻發現自己已再沒有了勇氣!

    回到家,爸媽意外的都在家裡,他們平常忙著生意,很少有這麼早回家的時候。

    「悠兒,」鄭爸叫住她,「你過來。」

    她走近,只見爸爸將一張支票放入了她手中,「這是一千萬的支票,明天你給思遠先送去。」

    她疑惑,「之前不是借了三千萬嗎?」

    再者,這樣的事為什麼不讓秘書去做?

    鄭媽在一旁歎氣,「悠兒,現在生意不好做,這一千萬還是你爸賣了公司的一個商標權得來的,我們打算陸續把另外幾個商標權也賣掉。」

    聞言,她將支票放回爸爸的手中,「那就有了三千萬再還吧!」

    「你這孩子!」鄭爸拉住轉身要走的她,「我們打算加大主營商標的投資,錢夠不夠還不知道,這一千萬必須先還給思遠。」

    她對爸媽的經營策略不感興趣,「爸,你還一千萬也是欠,不還一樣是欠,何況…」

    說到這裡,她似陡然明白了什麼,面色一僵:「爸,你這不是想要拋磚引玉吧!你還錢是假,想要再借錢才是真的?」

    只能有這一個原因,來解釋爸媽為什麼讓她拿著這支票去找思遠。

    鄭媽皺眉,「悠兒,你怎能這樣跟爸爸說話?家裡公司有困難,你難道不應該幫忙嗎?」

    「我怎麼幫忙?」

    鄭心悠也生氣了,「當初公司上市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們不要上市,守著固定的資產和業務,就足夠讓家裡的生活很好了。你們有沒有聽我的呢?現在資金出現了困難,你們倒不如把我標個價,看誰出錢高就給賣了!」

    「你…!」鄭爸氣極,一巴掌「啪」的刮在了她臉上。

    「他爸!」鄭媽心中一驚,鄭心悠已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跑上樓去了。

    「他爸呀,你幹嘛打孩子啊!」鄭媽拉住他的胳膊,痛心的說。

    鄭爸一臉悔色,「我…悠兒不找思遠幫忙,公司怎麼辦啊?」

    鄭媽搖頭:「如果實在不行,就算了吧。也許悠兒說得對,公司不擴大規模,我們也能生活得很好,只要你和悠兒都健康平安,我也別無所求了。」

    「那怎麼行?哪個做生意的不想生意做大做廣?故步自封,遲早也會讓別的公司擠垮!」

    鄭爸不同意她的說法,「我再去跟悠兒說說。」

    「你別去了,」鄭媽趕緊拉住他,「我去,我去!」

    鄭媽走上樓,只見女兒的房間並沒有鎖,推門進去,她正坐在陽台上的靠椅上發呆。

    「悠兒!」她走近。

    鄭心悠轉頭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扯動,「媽。」

    她在女兒旁邊坐下,伸手輕撫著女兒的臉頰:「疼嗎?」

    鄭心悠搖頭,眼神卻那樣的倔強。

    鄭媽陣陣心痛,不由道:「悠兒,別怪你爸爸,別怪媽媽。」

    見她沉默著不置可否,鄭媽沉沉歎氣,「媽媽對你說實話,在你舅舅卷款逃走之前,公司已經出現了問題,你舅舅不過是…把問題一下子就擺在我們面前。我和你爸…」

    個中辛苦真是難以言說。

    明白的會體諒他們,不明白的還會說他們是自作自受!

    鄭心悠轉頭,陡然瞧見了她頭上的幾根白髮,心裡不禁一陣愧疚。

    「媽,你們想讓我幫忙,我怎麼幫?」

    鄭媽沒有回答,只問:「悠兒,你和思遠兩人到底…」

    她搖頭,將鄭媽的想法生生截斷,「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對他沒有感覺,我不可能嫁給他。」

    聞言,鄭媽非常不理解,「悠兒,思遠身世好,做事也有擔當,更重要的是他心裡有你,你為什麼…」

    她搖頭,「媽,我心裡喜歡的,我想嫁的,是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

    鄭媽大吃一驚,怎麼從來都沒有聽她說過?!

    「悠兒,你不是跟媽媽開玩笑吧!」

    她認真的搖頭,「媽,他是我在法國留學時的同學,我們是在華人聚會上認識的。」

    提起往事,她佈滿愁思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笑意,「他學識淵博,又非常英俊幽默,學校裡有很多女生都追逐著他,但他卻從來不以此為傲。相反,他在學校裡做出了很多成績,畢業的時候市長還親自給他頒發了一枚榮譽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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