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00章 盛裝赴宴 文 / 吳眉嬋
第200章盛裝赴宴
甘甜根本不理他,接過請帖看一眼。
「夏盟主請我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淡淡的:「還真難為你沒有推辭。」
「推辭倒顯得我小氣吧啦的了。不過,我是真的很想推辭的……」
「!!!」
「我就知道,夏盟主請客,準沒好事。這傢伙好不識趣,居然請別人的老婆……簡直不懂規矩……」
她淡淡道:「以前,他又不是沒請過我。你著什麼急?」
他笑得很奸詐:「甘甜,你可以拒絕……比如,你可以稱病啊,身子不適啊……隨便找個借口……我幫你想想……借口,只要找嘛,就總會有的……對了,我就說你懷孕了,嘔吐厲害,不舒服,不能去,甘甜,你覺得如何?……」
「!」
甘甜瞪大了眼睛。
「王爺,你知不知道,你變成了什麼?」
「什麼?」
「懷孕控!!!」
這傢伙,就是個典型的懷孕控了。
一天到晚,有事沒事,都把懷孕這事兒掛在嘴邊。跟最最典型的古中國的土老肥似的,兒子大過天,生兒子啊生兒子,不生兒子,這個世界就毀滅了。所以說,嫁人千萬別嫁給皇帝——光生兒子這一關,就嚇死你!!!誰叫人家皇帝本來就是這世界上最大的豪門呢???罷了,罷了!!!
真是讓人受不了。
他卻興致勃勃:「什麼是懷孕控?」
不解釋,不回答。
琅邪王卻窮追猛打:「甘甜,老實說,是不是你想一個人去赴約?」
「!」
明知故問。
他得意地晃著手裡的請帖,笑瞇瞇的:「可惜啊,夏盟主連我一起請了……甘甜,你看看……這上面寫得明明白白,請琅邪王和王妃赴約……是請的我們夫妻二人……哈哈哈……因為他知道,只要不請我,我絕不會讓你單獨去赴約……」
他竟然興高采烈的。
一想到夏原吉的表情,就樂死了——對著甘甜,他又能幹什麼?
反正,就不讓他們孤男寡女在一起就好了。
「!」
「只要我也一起去了,這傢伙就做不了什麼手腳……也罷,他只有這一晚時間了,明天必須出發作戰,就這一晚上,料他也興不起什麼滔天巨浪……」
他老神在在,深謀遠慮。
甘甜站起身,揮手了:「王爺,我沒空,你先出去。」
他瞪眼道:「幹嘛?」
她似笑非笑:「換衣服啊!!!有人請客,難道不換一件衣服,以示隆重???」
琅邪王哈哈大笑,轉身出去。
門關了。
甘甜才靠在門上,心跳忽然加速。
設宴。
夏原吉設宴。
他終究還是渴望著,非常想見自己一面,不是麼??
她竟然覺得振奮,打開箱子,找衣服。
紅的綠的黃的藍的……一溜煙地挑過去,覺得沒有一件中意的。
不是俗艷就是花哨。
選了好久,直到琅邪王在外面砰砰砰的敲門了:「甘甜……你到底要打扮成什麼樣子???都過了一個時辰了……再遲,就趕不上宴席了……快點……我們都和夏盟主是老熟人了,你就算打扮成仙女也沒用啊……別那麼麻煩了,快點啦……再遲一會兒,我就不去了……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威逼利誘,琅邪王開始數三了:「甘甜,你怎麼還不出來??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的話,我真的不許你去了……一、二……」
屋子裡絲毫也沒有動靜。
琅邪王只好加大了聲音:「二點一、二點二……二點三……甘甜……我要數三了……三……」
甘甜終於出門。
琅邪王瞪大眼睛,無比吃驚。
她笑嘻嘻的:「怎麼?王爺,是不是被驚艷到了??」
琅邪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女人啊!!!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居然連衣服都沒換一下。還是穿的同一件衣服。
原本,他以為她會打扮得如何的花枝招展,如何的驚艷美麗呢。
卻不料,如此的輕描淡寫,素樸平凡——就如在軍營裡日常的生活,如何簡便就如何來。
好久,他才長長地吐一口氣:「甘甜,我真是越來越不瞭解女人了。」
她淡淡道:「那你又何必費心去瞭解??。」
這一次,狼邪王沒有跟她鬥嘴。
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宴席,設立在一座很清幽的園林裡。
一踏進去,芳草萋萋,花草飄香,小橋流水,清幽別緻,淡淡氤氳,似神仙中人。這裡並非他的老巢,但是,他這個人好像有一種本領,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找到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東西。
琅邪王看過去,自言自語:「夏盟主這個人,就是懂得享受……」
連王孫公子,都比不上。
甘甜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那時候,她看到一個人走出來。
輕煙垂柳,公子如雪。
他穿一身綠色的單衫,金冠束髮,意態瀟灑。
比這個春天,更加風雅美麗。
她的腿忽然變得很沉重——幾乎挪不動了。
那麼遠的距離,她看到他的目光。
近了,近了。
他不穿戎裝的時候,臉上的冷漠,距離,消失了——就如她最熟悉的那個男人了。
「多謝王爺賞臉赴約……」
「夏盟主之約,小王豈敢不來?哈哈哈……」
兩個男人,談笑風生。
甘甜站在一邊。
如多出來的第三個人。
夏原吉的目光,移過來。
「甘甜,你憔悴了。」
甘甜!
這一次,他叫她甘甜。
不再是王妃了。
當著琅邪王的面,語氣親熱但不輕薄——那麼自然,隨意,好像是熟識已久的人。
就像彼此之間,從未發生過齷齪一般。
甘甜的聲音十分勉強,支支吾吾,不知今夕何夕。
宴席也很豐盛。
三個人,分坐三張桌子。
賓主之間,分得很清楚。
夏原吉,他很巧妙地,把那對「夫妻」分開了——三足鼎立,一如古禮——
桌上的菜餚倒不是特別特別多,但很精緻,望之令人食慾大增。
夏原吉坐主人之位,端著酒杯:「這還是我們三人第一次一起用餐。不容易啊。」
琅邪王笑嘻嘻的:「多謝夏盟主盛情款待。小王也早就想設宴請夏盟主了……」
「你請過我了!!」
「小王有機會,一定和王妃一起宴請你。」
小王和王妃——這傢伙,時時刻刻,滿嘴都是這樣的大道理。
夏原吉不理他。
「甘甜,這些菜,都是你以前喜歡的……看看,有什麼遺漏的沒有??」
琅邪王這才看她桌上的菜餚——沒有一道點心。
真的一道也沒有。
就像她自己無數次說過的——自己是南方人,不喜歡點心。而且點心太甜了,會發胖。在王府的時候不喜歡,在軍營的時候,也不喜歡。
現在,她也不喜歡。
夏原吉,沒有準備任何的點心。
一切喜好,和**截然不同。
這時候,他竟然很緊張。
聽得甘甜溫和的聲音:「多謝夏盟主惦記,還記得我這些愛好。」
「還好!沒變就好。」
夏原吉的笑聲,有一種淡淡的輕鬆和喜悅:「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你,你非要我請你大吃一頓不可……你還記得這一道水晶酸辣肘子麼??是你點的第一道菜,一上來,還沒等我下一下筷子,你就飛速地全部吃光了……我這一輩子,還沒見過女人如此貪吃……」
「我是因為那時餓了很久嘛……」
「餓極了,也不該吃那麼凶,這種吃法,容易生病……」
「我就沒生過病。」
「胡說,上次病了那麼久,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也不來看我……」
「我當時並不知道,是後來才知道的,要及時知道了,一定早就來了。甘甜,你當初為何不捎信給我?」
「我是覺得小病,沒什麼嘛……」
二人之間,一問一答。
就像渾然不覺旁邊還有一個人。
琅邪王看看夏原吉,又看看甘甜。
沒有人招呼他,他只能自斟自飲。
這時候,才真的是覺得自己多餘了——徹徹底底,像八仙桌旁邊的老九了。
夏原吉這廝。
好一場鴻門宴。
竟然是拉自己來陪襯——襯托他和她過去的甜蜜時光。
你琅邪王不是巴不得我自動放棄,負氣出走麼?————不不不,我偏不!
我才不會上你這個當。
愛情,其實和戰爭一摸一樣。
來不得半點的負氣,草率……只要看準了目標,就要深思熟慮。
這酒本是極好極好的竹葉青,二十年陳釀。
但此時喝在嘴裡,琅邪王卻覺得是苦的。
苦得發澀。
再苦的酒,也比不上聽那一對男女一唱一和。
此時,他才看出那一對男女身上衣著的妙處和差異——夏原吉是隨性的;甘甜也是隨性的。
他一身綠色,公子如花;
她一身淺灰,自由自在。
而他琅邪王自己,則一以貫之的戎裝大袖——跟他們之間,簡直格格不入。
他清一清嗓子:「夏盟主,這一次大戰之後,我想,我們應該……」
「來來來,王爺,我敬你一杯……今天故人敘舊,先不談戰事……改天,我會親自跟你面談,哪怕是三天三夜都沒關係……但是今天,我們先不談這些令人掃興的俗事……」
「!」
這些事情,是俗事!
就顯得他琅邪王更加的庸俗。
當然了,人家柔情蜜意,浪漫愜意——此時再談什麼國家大事,利益分配,陰謀和政變……那就是真的很掃興的事情了。
琅邪王氣得要吐血。
因為,這浪漫不是他的,是他們的——那一對男女的。
自己夾在中間,成了一個多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