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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15章 夫妻之間,爾虞我詐 文 / 吳眉嬋

    第115章夫妻之間,爾虞我詐

    走路一點聲音都不發出。

    琅邪王一臉嚴肅:「王妃,你把本王看成什麼人了?現在人人皆知,王妃你忠貞剛烈,從狗皇帝手裡死裡逃生,而小王則情深意重,冒死救下妻子……我們這種恩愛情深,你卻叫我去為難陸定之?這不是給人看笑話?」

    「!!!!」

    甘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才慢慢地醒悟,自己和琅邪王,已經成了一對模範夫妻了!!!

    在世人的眼底,已經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出生入死的一對夫妻了。

    而關於那些送去做人質、變節、搶馬……夫妻之間的爾虞我詐都不見了。

    這些都被過濾了。

    主動地,留下了好的一面。

    這就是政客們開動宣傳工具的本質原因,顛倒黑白,大肆誇張,開足了機器,無所不用其極的「造神」運動。

    而這些,是琅邪王所需要的。

    為了塑造他這個仁義王爺,大智大勇,情深意濃的形象——人民都愛好這個,對吧??

    所以,這時候,陸定之夫妻,是絕不會給他準備任何美女的。

    就如現在的總統候選人——如果老是風流不羈,鬧出什麼性醜聞,那基本上,總統位置就跟你沒關係了。

    人民樂於看見一個一往情深,不好財物婦女,寬厚正直的新的統治者。

    甘甜明白了。

    就因為明白了,所以才知道,自己根本走不成了——琅邪王絕不會讓離婚這事情,沖淡他的良好的形象。

    她乾脆雙手攤開,成八字形躺在床上。

    管她呢!

    誰在乎好不好看呢?

    琅邪王要如何想法,是他家的事情。

    反正這個男人要裝就讓他裝逼吧。

    緊緊閉著眼睛,眼前卻亮晃晃的。

    琅邪王提著紗燈,照在她的臉上。

    甘甜依舊沉住氣,不理睬他。

    「甘甜,你瘦了很多,眼眶深陷,眼圈很黑,顴骨都陷下去了……連嘴唇都薄了……女人的嘴唇太薄了很難看,就像一個薄情寡義的刻薄相……而且,你的頭髮也乾枯了,真難看……臉也曬黑了……對了,你長雀斑了……」

    他自言自語:「是不是沒有塗脂抹粉的緣故??是不是女人卸妝之後,都是這麼難看?」

    甘甜再也忍不住了。

    幾乎蹦起來。

    狠狠一掌就把他掀開。

    這個該死的傢伙,有這麼損人的麼?

    就不想想,自己被當做人質關押那麼久,而且逃亡了這麼久,每天風餐露宿,飢寒交迫。別說一般女人,就算是西施娘娘,也得變成黃臉婆。

    他還好意思說!!!

    這一掌可真不輕。

    琅邪王就算是早有準備,也身子歪斜,手裡的紗燈幾乎被飛出去了。

    這個女人,簡直是力大如牛。

    他哎喲一聲,又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

    看看,這年頭,說實話也這麼艱難。

    「甘甜,我就說點實話,你也範不著這樣吧?」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我當然沒有你家裡的妻妾那麼養尊處優!!我沒那個命!所以,好不好看,都和你無關。」

    琅邪王臉上的笑容淡去了,忽然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甘甜重重地倒下去,又面向牆躺著,背對著他。

    許久,他才沉聲道:「這次我們回薊州城後,無論怎樣,你都不要出來了。」

    她冷笑一聲。

    「甘甜,我決定了。這次回去後,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要你再出來了。直到我們打下天下,你才跟我回京城。」

    「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離開薊州城,乾脆定都薊州城算了。」

    他眼前忽然一亮:「這有何不可?現在的京城,雖然富饒繁華,但是偏安江南一隅,六朝金粉,靡靡之風,沒有一絲一毫的振作氣象。如果定都薊州城,則是把國防前線直接搬到了邊境上,大兵壓境,匈奴等人也再也不敢擾攘……」

    甘甜本是諷刺他,卻聽他說出這番大道理。看來,這個野心家,連都城都徹底想好了??

    她打了個哈欠,不回答了。

    隨便他想怎樣就怎樣。

    「喂,甘甜,你怎麼不發表一點意見?好歹你也是未來的皇后……」

    甘甜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真不知道,琅邪王竟然是這麼囉嗦的一個人。

    「王爺,你幾何時變成一個八婆了?」

    「八婆?」

    他興致勃勃:「甘甜,那是你不瞭解我。如果你瞭解我之後,你會發現,我是一個非常親切,非常和藹的人……」

    甘甜幾乎要抓狂了。

    深呼吸。

    提醒自己淡定!

    淡定!

    就當是瘋狗在叫嚷好了。

    睡覺。

    她打定主意,無論他講什麼,她只是不理睬了。

    閉著眼睛,聽見椅子的響動。

    那把椅子,被搬到了她的床前。

    琅邪王坐在床頭,神情十分悠然。

    「甘甜,我給你講過**的故事,你還記得吧?**這個人……她以前很喜歡坐在我身邊……跟我同坐一張椅子上。以前,我從未和任何人一起坐過,總認為一張椅子坐兩個人肯定會被擠死。但是,真正坐在一起,才發現,這樣坐其實很舒服……甘甜,你要不要也試試?」

    「王爺,我沒心思聽你的香艷往事……」

    「不香艷!這個故事一點也不香艷!!」

    當然不香艷!

    不但如此,還很血腥。

    他淡淡的:「我認識**那麼久,幾乎朝夕相處,可是,我居然連和她真正親密過都沒有,甘甜,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答。

    琅邪王也沉默了許久。

    「那時候,我總覺得她是一個白癡一樣的傻孩子,天真無邪,童趣可愛,我真不忍心傷害她……可是……」

    人生,最怕的就是可是二字。

    無論前面做了多少情深意重的鋪墊,一面臨「可是」二字,便意味著推翻一切。

    他沒有再說下去,甘甜也沒有再問。

    那時候,他也困了。

    甘甜的呼吸聲也變得那麼均勻——她已經睡著了。

    睡覺的時候,還是那樣,蜷縮著身子,朝著一個地方。

    人,是不是只有睡著了,才不會撒謊和防備?

    沿途接收一些歸順的軍隊,這一路下來,中秋已過。

    這一年,北方的冬天來得特別早。還不到十月,就陰雨連綿,氣溫驟降,看樣子,不久後就要下雪了。

    大軍在永平停下來。

    薊州城,已經遙遙在望。

    一路上,二人恢復了之前的關係,不鹹不淡,彼此都提防著彼此,尤其是甘甜,她盡力避開單獨和琅邪王相處,實在是不得已的時候,就睡覺或者沉默。

    但是,她也盡力在一眾屬下面前表現得賢良淑德,一個王妃該盡的責任,她也都盡到了。可以說,除了陳玄虎之外,沒有任何人對王妃的行為有任何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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