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天助我也 文 / 落雪飛飛

    趙老爺子端正的坐在食堂的一角，像是在開啥領導會議般認真。我停頓在食堂門口猶豫該怎麼故作輕鬆的進去，左右為難之際，趙老爺子朝我招了招手。

    提心吊膽的走到他面前，安分老實的叫了聲：「趙……叔叔。」

    「曉筱，來坐坐。」趙老爺子私底下都叫我曉筱，雖然他的口音聽起來像是一下子結巴了，但還是挺難為他的，班級上假裝生疏，私底下又帶著和藹的距離。

    我在他的對面正襟危坐，不知道他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趙叔叔找我來有什麼事情？」我直接切入主題的問他，不然等他兜兜轉轉的說一堆廢話，時間也浪費去不少。

    我直奔主題的話似乎讓趙老爺子的臉色僵了下，他推了下眼鏡問：「你有沒有心儀的企業？」

    哈？心儀的企業？這話的意思是這三家企業任由我選？趙老爺子這關係是不是走的太明顯。

    趙老爺子來找我的正題居然是關於我的實習名額選定的問題，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我都還好，這幾家企業對我來說都挺嚮往……」

    「按照你年年獎學金的成績來看，你要得到實習名額，其實用不著我出手。只是我想說，如果這幾家企業，能在我能力範圍內的選到你有興趣的公司，我當然非常樂意的出手……」

    我內心os冒出一句話，一般說這樣的話之後總有個但是。

    「但是……」趙老爺子的話峰迴路轉。

    果然。

    趙老爺子的神情稍稍變了下：「但是豪庭國際的實習名額可能不能幫你拿到了。」趙老爺子變得有點愧疚。

    他的表情讓我愣住了。

    想來是在上次家庭吃飯的過程中，他當我媽的面說豪庭國際前途最好，會幫我拿到資格，現在不能兌現，不知道該怎麼和我與我媽說，所以才會特地的叫我出來商談一番。

    豪庭國際去不了？這不是天助我也嗎。我還正希望趙老爺子能不要那麼賣力的幫我爭取呢。

    趙老爺子沒有看出我內心的喜悅，耐心的向我解釋：「豪庭國際給我校接口的名額只有一個，並且他要求的實習生的專業和你的有所不同，所以他們選擇了其他專業的學生。」

    我趕忙打斷他說：「趙老……趙叔叔，這沒什麼，我對豪庭集團的興趣也沒有很大。」

    我主動提說出這句話，趙老爺子鬆了口氣。

    我按捺住內心的竊喜說：「能去豪庭集團當然不錯，但我也知道每家企業都有自己的需求，這些不能強求，何況我的意向更多的是在雜誌社之類的，那更適合我漫畫的用處。」我把話盡量說圓，趙老爺子的臉色恢復不少。

    趙老爺子說：「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好和你媽交代。」

    我媽，我媽，都是我媽。

    剛才我心裡還流竄著絲絲暖流，發覺有人關心你是那麼的重要，不過他的那句話給了我很好的解釋，同時心也涼了半截。他的那句話讓我直接翻譯成，他特地的找我，只是為了和我媽來一個好說法而已。

    心情一下鬱悶起來。

    我小聲的嘀咕：「我只是我媽和其他的人的小孩，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那麼多，我無福消受。」

    趙老爺子好像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自個說著其他事情。我直接屏蔽掉趙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聲音，思緒一下子給飄到九霄雲外。

    「曉筱！」趙老爺子叫了三遍我的名字。

    我：「哈？」了一聲，不好意思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你最近有沒有和冬宇聯繫。」一談到趙冬宇，趙老爺子的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在我的眼裡趙冬宇算天人一樣的人物，時代國際大學一喊出名字都會讓人望塵莫及的精英，超級it人才一枚，絕對的藍籌股一個，各大計算機比賽都榮獲第一名的好成績，代碼已經達到大師級的水平，還沒畢業就已經和a市的眾多知名企業合作，編寫眾多程序。據我估算，單單他還在學生時期賺到的生活費就已經不在六位數之下。如果我是通過努力才能勉強維持在獎學金得主的人，那麼趙冬宇就是那種天生iq高，不努力讀書也能隨隨便便名列前茅的天才型人才。並且，趙冬宇偏偏天才頭腦，又從事it行業，居然沒有那種禿頭、啤酒肚或者像素低的跡象，一副要死人命的偶像劇面孔，直接迷惑了多少在他們學校的美女。

    綜上所述，我要是生了這樣一個兒子，做夢都在哈哈大笑，不明白趙老爺子有啥好不高興的，現在已經不是古代，幹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兒子也向他一樣當一個老師或教授。

    我撓了撓頭說：「額……我這一段時間因為期末考的事情，也沒怎麼和趙哥哥聯繫。」平時對趙冬宇直呼其名習慣了，現在一聲趙哥哥喊的我快雞皮疙瘩，如果被趙冬宇聽見，他肯定笑的前俯後仰。

    趙老爺子沉默起來。我知道，趙冬宇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

    我趕忙圓場：「這段時間快要期末了吧，趙冬宇可能也忙著學業，並且平時他都混在實驗室裡面和一幫人做程序，幾天不見人影很正常。」

    聽我這麼一說他覺得也是，開始放寬心來。

    所有的事情說完，趙老爺子也不知道說什麼，臉部僵硬的太過嚴肅，他停頓了好久最後說：「要不要一塊在食堂吃飯？」

    我趕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今天中午和同學約好一塊吃飯的。」說完我立馬站起來：「趙叔叔，我先走。」不等他開口想說話的樣子，我趕緊掉頭就走。

    在學校的食堂裡，我和趙老爺子的對話過程中，我感覺到一直有股強烈的視線從我的後方直戳我脊樑骨，戳的我腰板直挺，開始我以為是我和趙老爺子第一次特別的面談而導致的多心，可當我站起來往外走的過程中，我還是感覺到了那視線。

    奇怪之餘我掉頭一下，和那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許子昊正坐在離我和趙老爺子說話位子不遠的地方。

    頭皮一陣發麻，他怎麼在這裡？離的那麼近，我和趙老爺子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我看到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熟悉的背影，我一眼認出是江老教授。

    許子昊朝我露出一抹微笑，嚇得我掉頭鼠竄。

    詭異，太詭異的笑容。

    一般許子昊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不是他心情不好，就是他正在盤算著什麼陷阱。

    心中一片哀號，他能心情不好嗎！他肯定聽到了我在那裡說啥豪庭集團的不想去之類的事情，感情認為我覺得豪庭集團太差，想啊，誰會聽到自己公司被人不喜歡還能笑的如畫燦爛。

    我雙手合十向天禱告，期末考快點結束吧，再也不想看到許子昊這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