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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定沒幹好事 文 / 狐姝

    第二百六十七章一定沒幹好事

    陽光打進地下密室。

    龍行眼底一冷,猛的飛身而起,手中長劍亦抵了上來:「什麼人?」,臉色冰寒,毫無表情。

    「是我。」唐唐也低喝了一聲,完全不在意他手中抵上來的劍,聲音冰冷,亦直直瞪視著他,因為在她以為,龍行一定沒幹好事。

    她多麼害怕再出現裴文湛和夜景啊。

    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力去對抗。

    「貴妃娘娘。」龍行僵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唐唐會來到這裡。

    他每天的行動已經隱蔽了。

    就是怕唐唐有所察覺。

    「你在做什麼?」唐唐順勢將腰間的玉笛摘了下來,那是白少紫留在正華殿裡的。

    那是白少紫唯一留下的東西。

    唐唐每日都是帶在身邊的。

    手中捏著笛子,唐唐的手指有些僵,她在等龍行的回答。

    她覺得,以西門飄雪的能力對上龍行,還是有勝算的。

    而西門飄雪趁兩人對峙的時間裡,猛的閃身進了密室,這裡他從沒有來過,一時間也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西門少主?」龍行早已經收了劍,一臉焦急,急忙撤身後退,他要阻止西門飄雪的動作。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唐唐的笛子已經放在唇邊。

    唐家笛,不會傷人,卻會控制人的行動。

    龍行想動不能動,只能焦急的看著唐唐:「貴妃娘娘,不能……皇上的身體受不住笛聲的……」

    隨著話落,西門飄雪也已經站到了密室的最裡面,軟榻上,正坐著一個人,靜靜看著這一切。

    聽著龍行的話,唐唐的手猛的一抖,笛聲一顫,險些讓她無法收聲,急急回頭,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床榻上的白少紫臉色十分蒼白,嘴角卻帶了一絲笑:「唐唐……」

    那一聲帶著百千種深情,不捨,不甘,痛苦,心傷,更多的是驚喜,暗光下,他的眼裡竟然有幾分光芒閃爍。

    那兩個字說得很輕很輕,生怕聲音大了,會將一切都破壞掉。

    他知道不是做夢,但是他仍然怕唐唐會消失無蹤。

    「少紫!」唐唐就立在那裡沒有動,他感覺腳下有釘子釘在那裡一般,讓她無法動彈,只是看著一臉蒼白的白少紫。

    只是靜靜看著。

    西門飄雪深深看了兩人一眼,輕輕歎息一聲,似乎明白了什麼,微微一側身,閃身出了地下密室。

    連同龍行也閃了出去。

    燈光有些暗,打在兩人臉上,淡淡的光暈。

    白少紫終於動了一下,抬起手:「唐唐,過來好嗎?」

    握著笛子的手狠狠用力,唐唐緩緩邁出一步,雙腿都是顫抖的,每邁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她怕,真的怕。

    「勺子,你想我是嗎?來看我的?」唐唐只邁出兩步,便立在那裡不再動了。

    微微搖頭,白少紫再笑,卻咳了一聲,緊接著卻咳得聲音更大了,想說什麼都沒有力氣。

    顧不上更多的唐唐猛的跑上前來,扶著白少紫,然後摟進懷裡,狠狠的摟著,生怕白少紫會消失一般。

    「勺子……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唐唐的眼角淚水再次滑落,滴在嘴邊,鹹鹹的。

    抱著白少紫瘦削的肩膀,她的手是用力的,卻又怕傷到他,一時間感覺手指都是酸的。

    白少紫咳了一陣,又輕輕喘息,也回手抱著唐唐:「你還是來了……」

    他怕見到唐唐傷心的樣子,怕看到她絕望的眼神。

    「勺子,你壞,你竟然不要我了……」唐唐一邊哭,一邊輕輕撫過他瘦削的臉,眼角的淚水不停的滴落,濕了衣襯,濕了白少紫握上來的手心。

    「我要你,我要你……」白少紫也不停的重複著那句話,這些日子,他與病魔抗掙,他不怕痛,卻是怕想念,想念唐唐讓他的心好痛。

    痛入骨髓。

    「勺子,你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唐唐淚眼模糊的看著白少紫,那樣認真的看著。

    雙手緊緊摟上他的脖子。

    「不離開,再也不離開……」白少紫輕輕點頭,將下鄂抵在她的頸窩處。

    輕輕說著。

    卻感覺有些疲憊,緩緩閉了雙眼。

    「我們……回宮好嗎?」感覺到白少紫半晌都不動彈,唐唐試著移動了一下身子,想將他扶起來。

    低頭卻看到他緊緊閉著雙眼,臉頰不正常的紅。

    這張臉她百看不厭,現在就這樣看著,也覺得是幸福的。

    過去的一切,她都不想去問,無論白少紫做過什麼,或者沒做過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她現在只想靜靜的陪著他。

    此時的白少紫,還是那般無害,卻是那份清冷已經蕩然無存,只餘那份瘦削。

    輕輕抬手將他抱在懷裡,唐唐起身向外走去。

    門邊,西門飄雪和龍行還立在那裡。

    見到唐唐出來,龍行卻僵了一下臉色:「貴妃娘娘……皇上不能離開這裡。」

    「為什麼?」唐唐只是輕輕問了一句,緊緊抱著白少紫。

    「這裡的千年寒玉床,能支撐皇上的生命……」龍行微微低頭,如果不是這樣,白少紫早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了吧。

    唐唐微微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白少紫。

    原來如此。

    輕輕歎息,唐唐咬了咬唇:「好吧,我不離開這裡,從今天開始,我要在這裡陪著勺子。」

    說得十分堅決。

    「唐唐,你有孕在身,不可胡鬧。」不知何時,白墨紫和白卓紫也立在對面。

    看著所有人,連同君逸凡也低著頭立在那裡。

    這一刻,唐唐才知道,原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

    「你們……」唐唐掃過所有人,卻不知說什麼。

    「唐唐,我們都是為了你好。」蘭心上前一步,聲音有些低。

    這些人的用心良苦,唐唐是明白的,只是此時她心底很不舒服。

    其實她並不脆弱,她能接受一切的。

    「我知道,只是我想陪著少紫,陪著他的有生之年。」唐唐沒有強硬的說什麼,只是低聲說著,一邊說一邊抱著白少紫轉身,準備回密室裡面。

    沒有再看任何人:「以後,我會陪他在這裡的。」

    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貴妃娘娘請三思。」君逸凡終於也上前一步,直直擋在唐唐面前:「皇上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讓娘娘可以堅強的活下去。」

    如果讓唐唐看到白少紫這般,不知道她會如何。

    「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的。」唐唐看了君逸凡一眼,便繞過他向前走去。

    「娘娘……」龍行也喚了一句。

    「我知道,少紫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讓我離開這裡,我不怪他,也不怪你們,不過,請相信我,我不會做傻事的。」唐唐一字一頓的說著,緩緩走了回去。

    態度十分堅決。

    在知道了白少紫還活在人世,她如果還能像從前那般,她就不是唐唐。

    她要陪著他。

    永遠陪著。

    她沒有忘記,腹中的孩子。

    「唐唐。」西門飄雪緩緩閉眼,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從那日起,唐唐便與白少紫一起留在密室裡。

    寒玉床可以讓白少紫的生命不會再麼快的衰竭。

    卻也不能改變他的命運。

    他體內的毒已經侵入了五臟六腑,能活到今天,有寒玉床,更有對唐唐的那份思念支撐著吧。

    當聽到龍行說唐唐有孕時,他那一天竟然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寒玉床上,靜靜的看著前方,嘴角只有笑意。

    他愛著的女人,還是回來了。

    他想著唐唐跪在皇陵裡的景像,想著她哭倒的那一幕,心頭是痛苦的,是疼的,卻也是幸福的。

    他用盡手段,讓她離開皇宮,就是為了讓她可以一無所知的活著。

    只是,他錯了,唐唐對他的愛,是他無法想像的。

    白少紫一天裡的大多數時間都睡著的,不過,唐唐來到這裡之後,他卻努力清醒著,盡量不讓自己睡著。

    他怕,有一天,閉上眼睛之後就再也醒不來了。

    再也看不到他的唐唐了。

    「勺子,只要找到裴文湛,就能醫好你的病是嗎?」唐唐一手撫著小腹,一邊倚在床頭,難得白少紫醒來,她要抓緊一切時間與他說話。

    她明白,白少紫支撐不了多久的。

    她每天只是那樣深深看著白少紫。

    白少紫微微仰頭,雙手摟在唐唐的腰間,臉上是幸福的笑,很淡,卻不變:「嗯。」

    「那派人去找好嗎?」唐唐試探的說了一句。

    本點頭,白少紫又輕輕搖頭:「他已經不在了。」

    對於一切變數,唐唐覺得自己都已經能接受了。

    只是咬了咬唇:「他也……不在了。」

    「是啊。」白少紫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眼底有些迷離。

    不過,那眼底卻永遠都有唐唐的影子,深深的印在眸子裡。

    印在心裡。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卓紫知道當初下毒之人的。」唐唐想淡定,卻是無法做到滴水不漏,雖然每天看上去,她很平靜,卻是心急如焚。

    龍行和君逸凡現在都守在地下密室。

    連同西門飄雪也守在了這裡。

    白墨紫和白卓紫則四處尋找醫術高明的郎中,一個月過去了,一切都沒有半點改變。

    「那人不是雲別城的。」白少紫早就可以平和的面對一切了。

    此時也只是淡淡的笑著。

    只要看到唐唐,他的眼底就會有幸福的笑意。

    「到底為什麼?」唐唐一直都沒有問過,這一次,是白少紫先提起的,所以,她要問個明明白白,她其實也知道那人不是雲別城的,如果是,白少紫也不會再次毒發。

    甚至無法醫治。

    正了一下身體,這樣坐著,時間久了,白少紫也會覺得疲憊,雙手自然的摟在唐唐的腰間,將她整個人托在懷裡:「那人是你……母親的朋友,他當初也是看到雲別城的木噬盅蟲,覺得很好玩,便自己試著養了一些。

    剛好西太后去雲別城求盅蟲,那時的雲別城從不與外界的人接觸,所以沒有答應西太后的要求。

    而這個人剛好主動提出,用他的那些盅蟲。」

    事情十分簡單,根本沒有什麼秘密。

    當初,所有人的出發點都是對的。

    甚至白少紫三兄弟早就知道,當初,裴文湛的解盅方法是錯的。

    只是那時他們也別無它法。

    便一直托到今日。

    「只要是木噬盅蟲,就會有辦法的。」唐唐猛的握緊了拳頭,用力點頭,她突然看到了某種希望,然後,從白少紫的懷裡掙出來,站起身:「勺子,我一定會救你。」

    一邊說一邊轉身出了密室大門。

    西門飄雪看著唐唐走出來,臉色變了變,連同君逸凡和龍行也都變了臉色。

    「皇上……怎麼樣了?」一個月來,唐唐從未一個人出來過。

    搖了搖頭,唐唐的臉上滿是沉重:「勺子很好,你們放心好了。」

    又微微猶豫了一下,走到西門飄雪面前,低著頭,唐唐知道自己很該死,她早就無法報答西門飄雪了。

    一咬牙,唐唐猛的跪在西門飄雪面前,卻是不等跪下去,已經被西門飄雪將她整個人托在了手裡:「唐唐……」

    聲音有些沉:「我會救他的,盡一切力量。」

    「小三。」唐唐側過頭,不敢看他,眼角的淚水不爭氣的滴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她已經別無它法了。

    「唐唐,不要這樣說,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願意。」西門飄雪輕輕托著唐唐:「我現在就去,我一定會找到青青姑娘……」

    能救白少紫的,或許只有冷青青吧。

    畢竟她從小就接觸木噬盅蟲,對於那些突變的種類,也應該會瞭解一些。

    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唐唐也不會放棄。

    即使是放下自尊。

    看著緩緩離開的西門飄雪,那萬年不變的水紅色刺痛了唐唐的眼。

    為了白少紫,她只能如此。

    其實她不想再讓西門飄雪再為自己做任何事情的,可是除了他,沒有人會找到冷青青,也沒有人會讓冷青青來救白少紫。

    陽光刺目,對著西門飄雪離開的方向,唐唐還是重重跪了下去。

    她只希望自己有來生,可以報答他今生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深冬的陽光也是溫暖的,至少當唐唐倚在白少紫的懷裡靜靜坐在那裡曬太陽時,她的整個人整個心都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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