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山石俱碎 文 / 狐姝
第二百四十三章山石俱碎
痛徹心扉。
這兩日的擔心與害怕,在見到唐唐那一刻煙消雲散。
卻是此時,心頭酸酸的。
白少紫收了笛子,長身立在風中,嘴角的血緩緩滴下來,眼底卻是淡淡的冷戾,還柔著幾分柔和。
那柔和是來自笛聲。
不過,他本身就是冷酷之人,這笛聲與他本身完全不相符。
夜景看著白少紫,白少紫也看夜景,眼底都是深深的恨意。
唐豈此時只看著唐唐,看著她緊緊摟上白少紫,那一臉的關心和擔心。
蘭心也靜靜看著所有人。
西門飄雪和白墨紫則隨時準備出手,一個夜景,一個唐豈都是虎視眈眈。
他們之間總要有一方倒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現或者兩敗俱傷。
「不愧是唐家的女婿,夠強大。」唐豈移步上前。
白少紫卻猛的攬過唐唐,緩緩後退:「唐門主,我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唐唐是唐唐,唐家是唐家。」
這個人有多陰險,他已經領教過了。
所以,此時必須十分小心。
而白墨紫西門飄雪和蘭心也立即擋在了白少紫和唐唐面前,手中的劍都已經出鞘。
「哈哈哈!」唐豈臉色未變,仰天長笑:「後生小輩,竟然如此昌狂,你們是一起上啊,還是單打獨鬥。」
根本不在乎面前的幾個人。
一旁的夜景手始終放在琴上,隨時準備動手。
雖然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卻半點不服輸。
他就是要讓唐唐死,讓白少紫死,讓西門飄雪和白墨紫都死。
讓白卓紫身邊的親人都死去。
只是,白少紫的一曲笛聲卻讓他心頭漸冷,要對付白少紫原來很難。
看來,他還是不夠瞭解這個人。
當年只以為他是一個將死之人,卻不想會是如此強大。
「啞伯……」蘭心突然喊了一聲,塵土飛揚間,啞伯緩緩走了過來,一臉的僵冷,似乎死人一般,卻是滿臉殺氣。
與此同時,唐唐也臉色一白,她聽蘭心說過這個看到某些秘笈,已經癡迷。
此時的啞伯整個人是那樣的可怖。
讓人心底發寒。
隨即,猛的抬手扯下白少紫手中的玉笛,抬手扔到了唐豈面前:「這個還給你。」
然後,大喊一聲:「蘭心,小三,磨子,快後退。」
隨著唐豈接了玉笛,白少紫五人倉促後退,啞伯已經掌風如刃的攻了上來。
目標是唐豈,卻是掌風過處,如利刃刮在臉上,生生的疼。
白少紫忙將唐唐摟在懷中,替她擋了一切。
幾個人又急急後退了數步。
豈唐豈也是強者,啞伯的殺氣再旺,兩人也是難分勝負。
打得沙石飛走,塵土飛揚。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唐家大院瞬間土崩瓦解。
不復存在。
啞伯的攻擊凌厲而狠辣,讓唐豈根本沒有時間吹奏笛子。
兩個旗鼓相當。
打得方圓幾十里都是寸草皆無。
若不是白少紫護著唐唐,此時一定被掌氣所傷。
所有人都靜靜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少紫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深深看著唐唐,她這一招,是讓狗咬狗,而他們只用坐收漁人之利。
果然夠陰狠。
再抬眸,唐豈和啞伯都已經倒在沙石中央,兩人的嘴角都不斷的溢出鮮血,嘴角都掛著笑。
「快,趁現在,給他們一人一刀,奪回玉笛。」蘭心邁出一步,大聲說著。
一旁的白墨紫打了個冷戰,這唐家姐妹兩,一個比一個狠啊。
卻很聽話的上前,給唐豈和啞伯一人一刀,半點不留情。
絕對死得不能再死。
抬手扯回了唐豈手中的玉笛,擦掉上面的血跡。
嘴角的笑也濃了幾分,看著唐唐和蘭心,不愧是唐家後人,該狠的時候的確要狠。
不能婦人之仁。
唐家莊消失了。
消失得乾乾淨淨。
有風吹過,很暖,卻是空氣裡混著濃濃的血腥味,還有幾分凝重。
「哦,那個夜景跑了。」唐唐也看著前方,輕輕側頭,說了一聲。
他知道以白少紫的性情根本無法適合唐家笛,所以,要和夜景相對,還是會吃虧,所以,跑就跑吧。
他們需要時間來療傷,來緩解。
「看,誰來了!」蘭心也突然看大喊一聲,聲音裡滿是興奮。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大批的龍御軍自山間而來,君逸凡一匹白馬自山間飛馳而來。
他們終於找到自己的主子了。
唐唐也拍了拍手:「終於來了。」
接下來,他們就要反擊了,夜景,無論你走到哪裡,都會再相見的。
要出唐家莊,必須將唯一的出路打通。
等到一行人走到出口時,卻發現已經有一個容一人通過的小洞口。
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夜景以琴音打通的。
這一個洞口,如果是十幾個人,或者幾十個人通過,還不會太浪費時間,可是五千人的部隊要通過去,實在是有些難度。
接下來,就要考驗白少紫的笛聲了。
唐唐看了看白少紫的臉色,十分蒼白,雖然臉上帶了幾分興奮,卻還有幾分落寞。
「勺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唐唐以手撫了撫他的額頭,白少紫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是啊,皇兄,我們先在山裡歇一宿吧,先療傷。」白墨紫也是一臉擔心。
西門飄雪沒有接話,只是搖著他的扇子,搖啊搖,然後只看唐唐。
君逸凡則微微蹙眉,他已經盡量趕來這裡,帶著大批龍御軍直接從山頂滑落下來,甚至損失了幾百匹戰馬。
只是來的還是太晚了。
白少紫受傷不輕,剛剛若不是唐豈和啞伯兩敗俱傷而死,夜景趁亂逃跑,要是真對峙下去,白少紫性命堪憂。
「不,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夜景若調來了大部隊,我們被圍困在這裡,怕是會全軍覆沒。」白少紫堅決搖頭,一邊輕輕握上唐唐的手,很輕很柔。
幾個人沒有再說話,這的確是擺在眼前的難題。
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裡,否則,以夜景的為人一定會偷襲這裡。
「既然這樣,先由君逸凡和龍行以內力打通洞口,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勺子的體力支撐不下去了。」唐唐的眼底是深深的擔心。
其實她自己也支撐不下去了,剛剛是太過緊張才沒趴在地上。
雙腿早就軟了,是餓軟的。
「也好,我們去找些野果,要是有野兔什麼的,打來幾隻。」西門飄雪收了扇子,倒是體力十足的說著。
「小三也餓了好多天了,還是由龍御軍去吧。」唐唐一邊說著一邊看龍行。
龍行看向白少紫,見他點頭,才應了一聲:「是,貴妃娘娘。」
在他們的心中,唐唐永遠是貴妃娘娘。
「我們這裡還有些乾糧。」君逸凡從馬背上將乾糧袋子扔給了唐唐,轉身便去開山了。
他們要抓緊一切時間,努力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裡。
這裡下山的路很通暢,要是讓夜景第一時間聯繫上他們的軍隊,絕對上一場惡戰。
這場戰爭,白少紫的龍御軍勝利的機會太少,長途跋涉,人疲馬憊,更沒有足夠的水和乾糧。
唐唐曾經也看過唐家的那本竹簡,此時飽喝足,心情也好了許多,白少紫的臉色始終蒼白如紙,甚至比剛剛更慘白了幾分。
這才讓唐唐的好心情壓抑了幾分。
西門飄雪其實不想幫白少紫療傷,因為此時他竟然不喜歡唐唐那樣關心白少紫。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一切。
可是經過這一次,他擔心害怕了兩天兩夜,看到唐唐後,她卻只在意白少紫,心底只有無盡的悲涼。
原來再大度的人也會在意的。
而那個時候,他竟然想起了冷青青,想起了她生死相隨的那段日子。
一邊替白少紫療傷,西門飄雪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說好了,只愛唐唐一個人。
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任務,或者是一種信念。
而唐唐根本不知道西門飄雪在想什麼,在那邊擺弄著手中的玉笛,輕輕皺眉,蘭心則和白墨紫一同幫助西門飄雪。
將玉笛放在唇邊,唐唐試著以自己理解的心決去吹奏。
笛聲起,淡淡的,柔和的,飄渺的……
如霧如幻。
蕩在天際,蕩在已經成為廢墟的唐家莊。
那淡淡的柔和笛聲竟然讓四周漸漸有一種飄逸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入眠。
「唐唐。」心意最堅的要數白墨紫,在睡過去之前,高聲喊了一句,要是所有人都睡在這裡,就真的是等死了。
猛的一僵,唐唐忙收了笛聲,抬眼看去,大批的龍御軍都倒在地上,睡得十分沉。
連同白少紫,白墨紫,蘭心,西門飄雪,龍行和君逸凡都睡了過去。
這場面讓唐唐十分無奈,看來,她也弄錯了,竟然將稱霸武林的唐家笛音吹成了催眠曲,真是有辱先祖啊。
一邊焦急的站起身,走到白少紫身旁,從他懷裡將竹簡掏了出來,又仔細看了一遍。
緩緩記在心間。
一邊又試著吹起笛子。
隨著笛聲起,四周的風緩緩而起。
還是那樣柔和,讓人聽後心靜如水。
毫無雜念。
卻是隨著笛聲漸漸的挑高蕩在天際,由遠及近,一曲蕩人心魂的簫聲附喝而來。
簫聲越近,唐唐的笛聲便越強。
她想努力的壓下去,卻無法做到。
畢竟她剛剛接觸音攻之術,根本無法完全的掌握。
更無法壓制如此強大的簫聲。
唐唐額頭的汗水漸漸滴落,混著空氣中水塵土落在地面上。
她不能停,必須抵制這曲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