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物是人非 文 / 狐姝
第一百三十六章物是人非
就如在正華殿裡一樣，多少武林高手，都能隨意進出，他們卻不敢打白少紫的主意，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要麼就用陰謀詭計陰死白少紫，要麼就不要動，因為只要一動，正華殿周圍伺機而動的全是猛虎。
保護皇上的人，往往比武林高手更高深莫測。
唐唐不想看到西門飄雪和月葬花慘死在這裡。
以她的為人，是不會放過素靜雅的，但不是現在。
聽著唐唐的話，白墨紫徹底沉默了。
就那樣深深看著唐唐，任血滴下來……
小四忙亂著救奄奄一息的素靜雅。
月葬花看著素靜雅，再看唐唐，手握在黑玉簫上，終是沒有動作，就那樣如夢如幻的站著，雲色長衫隨風而動，白色的髮帶也隨風而動……
他的身上，映著的是無比的淒涼。
自己最愛的人要傷害他最親的人，他能做的只是心痛的看著。
「皇上，你的傷口需要盡快止血。」蘭心很快恢復了冷靜，上前一步。
「不必。」白墨紫臉色冰冷如霜，聲音也讓人有些顫抖，氣氛劍拔弩張，一發而動全局，再動，便是生死不容。
「皇上，門主回來會責怪屬下。」蘭心低了頭。
白墨紫終於轉了轉頭，瞪了蘭心一眼。
「墨紫，你流了好多的血……我……替你包紮。」唐唐也怕這樣的白墨紫，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討好他。
畢竟他的手裡握著三個自己在乎的人。
「好。」白墨紫鬆了唐唐，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倚在他的胸前，感覺著他緊繃的肌理，唐唐知道白墨紫已經痛到極點，卻半點不哼。
唐唐腳一沾地，忙回手扶了白墨紫，輕手輕腳的扶著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劍過後痛，所以，白墨紫也不能坐下來，只有半坐著。
唐唐又對蘭心和西門飄雪招了招手。
蘭心沒有遲疑的走過來。
西門飄雪卻沒有動，深深的看著唐唐。
唐唐也回眸看他，眼底帶著淡淡的暗淡和深深的信賴。
其實很早以前，唐唐就很信賴西門飄雪了。
這個世界，或許只有西門飄雪是最縱容自己的人，比白少紫還要縱容自己的一切。
他對自己是沒有任何條件的幫助和保護。
還有愛戀。
輕輕扯開白墨紫的衣衫，唐唐沒有眨眼，就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心口，劍只心臟半寸，只要偏一點就要了白墨紫的命。
其實她的劍挺準，是白墨紫攔在唐唐面前時偏身抱了唐唐，才讓她的劍走偏了。
森冷的劍在陽光下閃著冷寒的光逃芒，白晰的皮膚趁著腥紅的血，格外刺人眼目。
這一劍真狠，要是唐唐挨了，定會當場斷氣。
一旁的蘭心沒有插手，西門飄雪看著白墨紫的傷口，也愣了，這一劍，是太狠了。
要知道，那其實是刺向唐唐心臟的。
唐唐是學醫的，所以此時，她顫抖著雙手，卻無比鎮定的抬頭：「小三，扯幾塊乾淨的布子，點住墨紫心口的穴道。」
她努力回憶著自己學過的醫學知識，這裡沒有麻藥，這劍只能生生拔下來，離心口如此近，拔劍的時候稍有一懼就會碰上心臟處，如果強行將劍拔出，不只會生生疼死，還會導致大量出血而亡。
她抬手輕輕按在白墨紫的肩膀處，在救與不救之間猶豫。
如果白墨紫死了，這天下就只是白少紫的了……
西門飄雪靜靜的站在一旁，手中握了幾塊白布，他彷彿知道唐唐在想什麼一樣。
白墨紫微微閉眼，也沒有動，額頭的冷汗滴滴落下來。
微風吹過，蘭心顫抖了一下，輕輕按著白墨紫心口的穴道，點了下去，然後深深的看著唐唐：「小姐……」
小四還在努力搶救素靜雅，他的額頭也有汗水滴落，他十分焦急的配著藥，月葬花將身體裡的內力渡給素靜雅，眼底只有焦急。
輕輕歎息，唐唐抖了抖手腕，無力的握上滿是鮮血的劍柄，手微微有些顫抖。
不敢去看白墨紫，也不敢去看蘭心。
就那樣沉思著，在猶豫著。
有幾名太醫圍上來，卻在看到白墨紫的傷勢時，都直直的跪了下去。
他們的方法就是直接將劍報拔出來，但是後果如何，他們不敢保證。
「唐唐。」白墨紫終於睜眼，輕輕喚了一聲。
「墨……墨紫。」唐唐的手每抖一下，白墨紫的痛就會多一分。
西門飄雪輕輕皺眉，看了看四周的侍衛，再看小四和素靜雅，然後輕輕拍了唐唐的肩膀：「讓小四來吧。」
如果白墨紫死了，這天下是白少紫的了，可是唐唐等人怕也活不成了。
西門飄雪和月葬花一同替素靜雅渡內力，換小四過去給白墨紫醫傷口。
有神醫之稱的小四看到白墨紫的情況時，也傻眼了。
聞訊趕來的顧青蓮和東方不敗也都臉色蒼白，即而鐵青。
顧青蓮本就是衝動的性格，看白墨紫一眼，隨即猛的一個轉身，抬掌便拍上西門飄雪和月葬花。
「不要……」唐唐大喊一聲。
聽到唐唐的喊聲，有些迷糊的白墨紫也猛的清醒過來，冷冷的眸子掃過顧青蓮：「顧門主，你管的太多了。」
他們只是合作關係，白墨紫只是看在顧青蓮是長輩的份上，才會讓她在宮裡隨意大呼小叫，現在，他卻清冷明白的告訴顧青蓮，她只是一個下人……
所有人都聽說白墨紫語氣中的疏離，一旁的蘭心緊緊握了衣襟，他們是母子關係啊，可是顧青蓮卻不敢和白墨紫相認。
唐唐握著劍的手更抖了，雖然她十分努力的讓自己鎮定，可是真的做不到，見到顧青蓮聽了白墨紫的話後，生生停下來的動作，才鬆了手，緩緩按在白墨紫亦祼的肩膀上。
手上全是血，到處都是血。
顧青蓮收了掌，生生將自己反彈回十幾步來，回頭，恨恨瞪唐唐。
「小四，將這塊布子按在墨紫的心口，按住滴血的位置，蘭心，你拔劍，要快。」回過頭來，唐唐的聲音蕩在殿前，隨著風聲，有些飄涉。
「唐唐，要是你傷到她，我一定會讓你陪葬。」顧青蓮被自己的內力反噬，嘴角有鮮血滴落，透過面紗，刺眼的紅，卻惡狠狠的瞪著唐唐的手。
這裡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唐唐在想什麼，包括白墨紫。
白了顧青蓮一眼，唐唐隨即又瞇了眼睛笑：「我知道，你也會一起陪著我們的。」她是知道白墨紫的身份的。
此時，手指很輕很輕的撫上了他的下鄂，隨即抬起手腕：「墨紫，咬著我的手腕。」
他用命在救自己，那麼自己救他，只是還一份情，而且還可以讓西門飄雪小四和月葬花免去一死。
東方不敗已經接過了蘭心手中的劍，冰冰的瞪著唐唐，眼角挑著威脅，那意思，只要白墨紫有個三長兩短，這一次，他一定毫無猶豫的一掌劈死唐唐。
「唐唐，撕下你的袖子就可以。」白墨紫的臉色已經灰白，有些無力的笑了，這一瞬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唐唐眼中也有焦急，一如當初。
如當初，她還未進宮時，那時她的眼中只有自己，心裡只有自己，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事事變遷，物是人非，白墨紫突然就那樣懷念唐唐身上的味道。
猶豫了一下，唐唐還是將袖子撕掉了半截，捲好後讓白墨紫咬了，才看了東方不敗：「開始吧。」
小四的眼底光芒閃爍，他其實很想知道，唐唐倒底哪裡來的信心，竟然如此鎮定，彷彿根本沒有擔心什麼，似乎白墨紫一定不會有任何危險。
一定會活過來！
東方不敗注了內力，將劍直直的拔出，動作十分得落，一氣呵成，唐唐的手隨即按上白墨紫的心口處，小四也配合著將白墨紫傷口附近的動脈止血，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唐唐深深吁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擦冷汗。
白墨紫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上了止血藥和金創藥。
隨即唐唐又根據藥理找了一些消炎的草藥，給白墨紫敷了。
小四又開了處方，讓蘭心去煎熬了。
劍拔出體內，只讓白墨紫重重哼了一聲，卻並沒有暈睡過去，那一刻，蘭心的心底是痛的，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如此堅強。
他對任何人都狠，包括他自己。
「墨紫，你先休息一下。」唐唐替白墨紫穿好衣衫，扶他側躺床上，輕聲說著，正要抽出手，卻被白墨紫反手握了。
儘管白墨紫的手還在顫抖，卻用上了足夠的內力，唐唐根本抽不出手來。
「唐唐……」白墨紫閉著雙眸，彷彿在夢囈一般，卻是手上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顧青蓮的眼底現出幾分柔和，她沒有再說什麼，卻一直隨在一旁，小四有些無奈的歎息：「紅顏禍水啊。」
「去死。」唐唐伸出另一隻手拍了小四的腦袋：「你見過這樣的紅顏禍水嗎？你看我這張臉，是紅顏嗎？」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的確是。」白墨紫輕弱的接了一句，然後癡癡的笑了。
便沒了動靜。
小四對唐唐做了個鬼臉，然後，去給白墨紫號脈：「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又看唐唐：「你這個方法太驚險了，真是不把皇上的命當人命啊。」
「k，真不說人話。」唐唐怒了。
「哼。」顧青蓮已經忍了很久，終於忍無可忍的冷哼一聲：「貴妃娘娘，皇上需要休息。」
又恨恨瞪小四，其實以顧青蓮的心思，就是將西門飄雪，月葬花，素靜雅和小四都暗算至死，然後，他們青蓮門獨步天下的目標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