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裝鬼嚇人 文 / 狐姝
第二十九章裝鬼嚇人
由於唐唐佔了床位,西門小受不屑與她同床而眠,當然是不願意,一方面是在意唐唐眼下的尊容,一方面是說服自己不好男風。
如果真的上了床,就是自己對自己都百口莫辯了。
隔壁,東方大神靜坐於窗前,手中把玩著一隻簪子,瑩白的玉質,月光下,散著淡淡清光,簪子本身已經被磨得異常明亮。
「靜雅,你到底在哪裡……」輕輕的歎息,到處都能聽到關於她的名字,卻從來沒有她的消息,天都傳言,她是最絕之人,即是最冷血無情。
可以捨棄一切,包括她自己。
月華如瀲,淡淡光芒鋪洩在大地上。
那冷清到一無所有的眸底只有深深的痛。
這一次,他代表東方世家來尋找唐家的女兒,其實是想藉機打探關於素靜雅的消息,那一年,山前別過,便是五年。
亦讓他深深想念的五年。
「東方兄好雅致,一人賞月。」白墨紫黑色飄揚,立在月色裡,從容淡定,貴氣而威嚴。
收回簪子,東方不敗起身抱拳,行的是江湖上的禮:「如此月色,當呤詩醉酒。」
「本王相陪。」白墨紫氣度神閒,揮了揮手,已有下人在就近的石桌上擺了酒,上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似乎是有備面來。
兩個人對面而坐,週身都散著清冷氣息。
各自斟酒,然後,相視一笑。
「東方兄此次來,在天都能多留幾日。」白墨紫剛剛從宮中回來,對於唐唐失蹤一事,也有些苦惱。
見白墨紫面色無異,一如繼往的氣定神閒,清冷無緒,東方不敗有些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可是這酒菜想是早有準備,以白墨紫的個性,絕不喜歡無事飲酒賞月作詩。
「此次前來,是為見一見唐家唯一的後人,也就是唐門將來的繼承人。」東方不敗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什麼:「只要知道她的下落,見她一面,便起程回東方山莊。」
這也告知了自己此來的目的,也說了能逗留幾日。
「原來東方兄是衝著那個丫頭來的。」白墨紫在對面遙遙舉杯,眉眼幾不可見的挑了一下。
聽白墨紫的語氣,似乎與唐唐十分熟悉,東方不敗心底暗暗吃驚,還好這一次睹對了,沒有見皇上,也沒有見卓王爺。
現在,三方都在拉攏勢力,不過,要押對了才可以。
有唐門做後遁,便是無人能敵。
雖然唐家門庭冷落,但是只要能找到盟主令,唐家還是武林至尊,可以一呼百應。
而這塊盟主令,所有人都寄與希望在唐唐身上。
當然,此事除了江湖中的四大家族,無人知曉,即使是當今皇上,知道唐家統領武林,也不知靠的就是一方令牌。
天下人都以為唐家已經失勢,無人將其放在眼裡。
也正因為如此,唐唐仍然被嫁入宮中給天子喂血。
當唐唐嫁入後宮的消息一經傳出,江湖中的四個家族才各自行動。
都搶在三個月之中趕來這裡。
有傳言,入宮的妃子最多活不過三個月,要是唐唐死了,就有太多東西沉入海底了,無人知曉了。
只是,才一個月的時間,唐唐竟然從皇宮裡失蹤了。
看著東方不敗陰晴不定的臉,白墨紫臉色始終未變,心底卻也翻江倒海。
看著四方皆動,白墨紫知道,原來,唐唐還不能死。
心底再焦急,面色也未變,只是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眼底閃過一絲冷戾,對於唐唐的逃跑,他也十分氣憤,這幾日,派了大量暗衛尋找。
更聽聞白卓紫也動用了親兵,只有宮中那位穩如泰山,不為所動。
日日早朝親臨,有取代東西太后聽政的趨勢。
當然,一個小小的唐妃失蹤,雖然有失皇家顏面,卻也不必興師動眾,更是那日有刺客刺殺皇上,有人推斷,唐妃或許已經死在刺客之手了。
「聽說唐妃失蹤,不知可有此事。」東方不敗收回了一切情緒,輕聲問道。
「確有此事,已經失蹤五天,不過,皇上並不派人尋找,我們無法插手此事。」白墨紫淡淡的語氣:「不過那丫頭與我有終身之約,所以,這幾日,我正四處找尋她。」
終身之約四個字讓東方不敗好不容易收好的情緒再次混亂,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皇上的妃子縱使只為喝血,也不會轉嫁他人。
這唐唐竟然與三王爺有終身之約。
果然夠大膽。
「不知在下能做些什麼?」東方不敗的神色更為尊敬了幾分。
「本王想讓東方兄……」白墨紫的聲音極小,由清風送到東方不敗的耳邊。
倚蘭院。
蘭心無所事事的擺弄著手中的紅映,一旁還放著幾張唐唐寫下的詩句,雖然字寫得很一般,詩詞卻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院子的拱形門處,白少紫一身白衣飄立,面無表情,眼底亦閃著淡淡的幽黑,看不出任何情緒,也讓人看不透是怒是氣。
「五天了。」白少紫的語氣有些惱。
君逸凡臉色一緊,上前一步:「皇上,皇城內外都派人搜查過,沒有唐妃娘娘的任何消息。」
他不知道皇上到底什麼意思,在朝堂上和後宮嬪妃面前決口不提唐妃一事,暗地裡,卻四處尋找。
看來,是真的在意。
即要尋找,又不想她陷入困境中。
要知道在宮中,若唐唐真的得寵,怕是日子會十分難過了。
吳德深深的看了白少紫挺拔的身姿,心底再次歎息,真的長大了,不但對女人來了興趣,還知道替對方的處境找想了。
現在,他根本鬥不過西太后,所以,事事都要低調。
「一群廢物。」白少紫臉色一青,五天時間,什麼人也出城了,只要出了城,根本就是海底撈針。
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尋找。
「皇上!」君逸凡見白少紫動了真怒,忙跪了下去。
低垂眉眼:「不關你的事情,從明天開始,龍御軍加強訓練。」說罷一甩袖子離了倚蘭院。
吳德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站在門邊半晌,君逸凡終是一咬牙走了進去。
蘭心見是君逸凡,臉色亮了一下:「是不是小姐有消息了?」
一臉期盼。
這五天來,她也是寢食難安,唐唐不見了,她當然焦急。
見君逸凡的臉色,蘭心再次一臉失望,上前,扯了他的袖子:「皇上到底要怎麼樣?他明明愛著我家小姐……」
不等話說完,君逸凡抬手便捂了她的嘴巴,眼底冷光驟現:「皇上不會愛上任何人,唐妃也只是入宮喂血的。」
轉了轉眼珠,蘭心似乎明白了什麼,用力點了點,眼底有些忽明忽暗的東西。
見蘭蘭點頭,君逸凡才鬆了手,抬手拾起桌子上的紙箋,看那字體時,先是驚了一下,隨後放下,再看另一張,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這……是卓王爺教小姐寫的字。」蘭心小心翼翼的回答,即使不說出來,白卓紫的筆記也無人不識。
點了點頭,君逸凡臉上變化萬千,最後歸於平靜:「燒掉,不要讓皇上看到。」
那日白少紫來倚蘭院,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不然那日,根本不會出宮吧。
君逸凡有些著惱。
皇上一片苦心,唐唐似乎並不領情。
蘭心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君逸凡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而且越來越難看。
直到君逸凡消失在倚蘭院,蘭心還是有些懵,手中握著白卓紫寫的紙箋,咬了咬唇,才起身去找引火的東西。
燒掉,的確得燒掉了。
月如勾,映在樹梢。
唐唐翻了個身,喝得有點多,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安安穩穩。
地鋪上,西門小受遲遲無法入睡,心頭彷彿有蛇在爬行一樣,他想起身將唐唐從床上扔出去,又遲遲不懇動手。
就那樣僵持著,他突然也後悔讓她做自己的跟班的。
搞得自己像他的跟班,更在白墨紫面前丟臉。
真是丟臉啊。
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在三王府半夜來訪的或許只有一人。
西門小受本是和衣而眠,他怕夜半遭到唐唐的猥瑣,所以,此時只是隨手整了整衣衫,沒有點燭火,到床前看了唐唐一眼,才輕手輕腳推門出去。
站到門邊,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角一挑:「原來是你,三更半夜你不睡覺,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東方不敗嘴角挑起一個弧度,算是笑:「想和你切磋武藝。」
說話永遠簡單明瞭,簡明扼要。
抬眼看天,西門飄雪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瞇了眼睛:「怎麼?你覺得上次不公平?」
面色抽了抽,東方不敗忍了轉身離開的念頭,想起白墨紫的話,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是覺得打不過癮,以西門三少的身手,應該能發揮的更好,或許是那日你在分心吧?」
意有所指。
昨日,大戰一結束,西門飄雪便湊到唐唐面前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
然後,西門飄雪終於忍無可忍了:「他只是我的跟班,跟班,你懂不。」
東方不敗不以為意,面色不變:「對這些,我從來不感興趣,如果三少怕了,就算了。」
面色輕狂,帶了幾分傲慢。
東方與西門兩家多少年來,勝負難分,西門飄雪那日其實很丟臉了,竟然輸給了東方不敗。
他也想扳回這一局。
「哼,本少從未怕過任何人。」扇子「啪!」的合住,起身便走。
一紅一黑兩道人影消失在院子的盡頭,另一道人影閃身進了院子裡。
彷彿聽到有人在說話,唐唐豎了豎耳朵,又什麼也沒有聽到,睜了睜眼睛,卻發現床邊有一人正背對著自己。
「喂,三更半夜不睡覺,你裝鬼嚇人啊。」唐唐決有仔細看,以為是西門小受。
「玩夠了嗎?」那人開口說話,冷冷清清不溫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