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我是演員 文 / 巡撫威武
辛大龍和樸天秀停好車後，在弘益大學附近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崔恩實在電話中說的那個彩虹劇場。無奈之下，只好打崔恩實的電話，叫她來接了。在崔老師的帶領下，七彎八拐的在巷子裡鑽了幾分鐘，就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小劇場。崔老師指著旁邊的小樓說道：「那些都是些按摩院，晚上才會開的。」樸天秀雖然很疑惑崔恩實為什麼會說起這個，卻也沒搭話，只是點了點頭，就跟著她進了劇場。
一進劇場，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對峙。一個中年男人揮舞著手包，滿面厭惡的指著幾個人叫道：「告訴你們，現在老頭子死了，這劇場就是我說了算，給你們2天時間滾蛋，不滾的話，我就去報警，告你們強闖民宅……」中年男子經過樸天秀等人面前時，還惡狠狠的瞪了崔恩實一眼，不屑的伸出手指，比了個2的手勢後就氣沖沖的離開了。
崔恩實向劇場裡的人介紹了身邊的少年就是樸天秀後，所有人都面露喜色的和樸天秀打著招呼。一個長著點雀斑的女孩子高興的對樸天秀道：「謝謝樸先生來幫助我們。」樸天秀記得這個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黃恩美，卻被她所說的自己來幫她們弄得一頭霧水，正要說話，崔恩實笑道：「恩美啊，你和成俊叔他們先排練，我和天秀還有事要談。」黃恩美笑著應了，樸天秀則在眾人感激的微笑中一頭霧水的跟著崔恩實進到了一個辦公室。
留在外面的辛大龍在和黃恩美等人的交談中知道了一些情況。這個劇場是崔恩實的演技老師李赫的，他一直想讓更多喜歡演戲的普通人有個表演的舞台，所以他在30年前買下了這個劇場。每天在教學之餘，他都會來這開免費的演技培訓班，並組織學生們演出舞台劇讓附近的居民觀看。漸漸的，這個劇場就成了附近居民們最好的休閒場所，大家在工作之餘，會來到這裡看戲、學習表演，或大聲的咒罵著《威尼斯商人》裡守財奴夏洛克的市儈，或小聲悲歎著《茶花女》瑪格麗特那悲慘的一生……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赫發現人們都變得只顧忙著賺錢，不再喜歡到劇場來看戲了，學生也越來越少，甚至劇場附近的小樓都陸續成了按摩院。但李赫還是堅持著，他相信，不管社會怎麼發展，人們都還是需要藝術的。在7年前，李赫中風了，他的學生，剛從美國南加大電影學院畢業的崔恩實接過了老師的工作，繼續免費開演技培訓班，組織學生們演出舞台劇。上個月，李赫去世了，他的兒子李成希想把這裡變成演出成人舞台劇的場所，（注1）在他看來，旁邊都是按摩院，成人舞台劇的演出一定會為他帶來滾滾財源……
姜成俊算是彩虹劇場的元老了。30年前，27歲的他是一個郵遞員，因為喜歡演戲，他成了李赫最早的學生之一。前段時間，他和其他人一樣，為劇場的命運擔憂而又無計可施，崔恩實找來樸天秀幫忙，讓大家的心情都變得極好。姜成俊笑著對辛大龍道：「辛先生，謝謝你們。你們來了，劇場就有救了。哈哈，我那1歲半的孫子最喜歡看我演戲了，沒準，奇炫他會成為我們彩虹劇場第一個當職業演員的呢……」他的話引來了其他人的起哄，閔恩美笑道：「得了吧，成俊哥你就快別吹牛了，哪次嫂子抱奇炫過來的時候，他不是睡著了的？還說什麼他喜歡看你演戲呢……」登時劇場裡都是歡快的笑聲。辛大龍看著姜成俊那花白的頭髮，尷尬的笑容，忽然覺得心裡堵得難受，極高的情商足以讓他笑著轉移話題，「呵呵，成俊叔你們吃飯了沒，我可是餓壞了，你們知道哪有好吃的雜醬面外賣送嗎？」
雜醬面的味道很不錯，辛大龍和眾人邊吃著面，邊開心的聊天。一臉笑容的辛大龍心裡想的卻是，「對不起，我只是個經紀人，幫不了你們的。天秀現在處於事業起步的階段，到處都要用錢，他也幫不了你們的……」
簡陋的辦公室裡，崔恩實在解釋了一番後，看著面無表情的樸天秀，又低聲的說道：「對不起，天秀，我利用你騙了他們。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不能看著大家那麼難受而什麼都不做，我不認識其他的有錢人，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幫我們，對不起……」樸天秀看著美麗優雅的崔恩實像個孩子似的無助的望著自己，苦笑著搖了搖頭，慢慢說道：「老師，對不起，我可能幫不了你。公司現在的資金是不少，肯定足以買下彩虹劇場。但是，這裡周邊的環境這麼差，升值的空間是極小的，我買下來幹嘛呢？難道要我也像李成希那樣把這改成成人舞台劇的劇場？」崔恩實急道：「劇場沒了，那成俊哥他們怎麼辦？附近的孩子們想學表演了怎麼辦……」樸天秀淡淡的答道：「孩子們想學表演了，就該去考電影學院，至於你的朋友們嘛，他們不是都有自己的工作的嗎，好好的上班就是了。老師，對不起，我還要回去練舞呢，我該走了。」崔恩實叫住了正準備出門的樸天秀，笑道：「那就不麻煩天秀了，來，老師有禮物送給你。」說完就用鑰匙打開了辦公室裡的一個房門。樸天秀見崔恩實不再糾纏了，就輕鬆的跟著她進了小房間。
樸天秀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擺了張床和桌子後就沒什麼地方了的房間，桌上有台很小的舊電視和一個影碟機，這也是屋內僅有的電器了。由於沒有窗戶，讓整個房間顯得很暗，過小的空間和只有2米左右的挑高又給人一種壓抑，不舒服的感覺。樸天秀現在想的就是，這哪是住人的地方，這簡直就是一個老鼠洞嘛。
崔恩實正收拾著床上凌亂的衣物，看著樸天秀好奇的眼神，她有點臉紅的解釋道：「這間房是由儲物間改成的，地方太小了，放不下衣櫃。原來這些衣服都是掛在外面辦公室的，今天知道你要來，我就急忙把它們收進來了。」樸天秀很訝異，按崔恩實的收入水平，不說買，至少在漢城租個房子是不成問題的。他不由問道：「你怎麼住這裡，你沒房子嗎？」崔恩實低聲答道：「父母留的房子我租出去了，劇場需要不少錢的……」樸天秀不想繼續這個關於錢的話題，就來到了桌子前，翻看堆放在桌上的書。樸天秀髮現全是些《演員的自我修養》、《論演技》之類的專業書籍，卻也沒什麼興趣了，就想等著崔恩實拿出禮物後就走。這時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樸天秀覺得奇怪，回過頭就見崔恩實正渾身赤裸的向自己走過來。
崔恩實一手護住胸前，一手擋住了雙腿間的密處，美麗的臉龐象天鵝般優雅的微微仰起，平靜的說道：「我29歲了，只在初一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時間是1個月，我保證我還是個處女。」說完就放開了擋住重要部位的雙手，繼續說道：「天秀，我知道我要你幫助我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除了求你，真是沒辦法了。只要你幫我們，你想怎麼對我，我都願意的。」樸天秀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想不到自己的老師會做出色誘自己的事。崔恩實見樸天秀只是看著自己不說話，一種屈辱的感覺讓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她不顧一切的抱住了樸天秀，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是劇場唯一的機會，我必須要做到。」崔恩實的擁抱讓樸天秀回過神來，不需要用眼去看，也能感受到懷內女體那動人的曲線，成熟的女人身上那濃郁的體香讓樸天秀又有了片刻的心神失守，隨後是感到了一絲憤怒。當崔恩實蹲下來拉開了樸天秀的牛仔褲拉鏈，笨拙的想用手去掌握那份茁壯時，樸天秀的憤怒升到了頂點。他撥開了崔恩實的手，當女人再一次湊過來時，他抓住了崔恩實的頭髮，狠狠的抽了她一記耳光後冷冷的說道：「別犯賤，穿好衣服說話。」挨了一記耳光的崔恩實趴在地上半晌沒動，忽然大笑著站了起來，望著樸天秀笑道：「是的，我是很賤，我不賤的話，我早該是個明星了。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一個製片人說讓我當女主角時，我給他的回答。」樸天秀這才注意到崔恩實的肚子上有一條很可怕的傷疤，扭曲的縫合痕跡就像一隻醜惡的蜈蚣，正隨著呼吸微微顫動，又聽崔恩實接著說道：「這就是我對他說的『只要我服侍好他，就讓我當女主角』的回答。天秀啊，你知道嗎，紅酒的開瓶器也可以開人的肚子的，哈哈，簡單的一刺一劃，就可以看見腸子了，哈哈。」崔恩實迷人的微笑，臉上的手掌印、歡快的聲音加上不斷流淚的眼睛構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面，讓樸天秀的心裡一陣發冷，而這種冷似乎把他的心裡最堅硬的部分凍碎了。
樸天秀扯過床上的毯子，裹住了崔恩實，就聽崔恩實喃喃道：「我只花3年時間就讀完了別人要讀5年，甚至7年的碩士，導師們都誇我是個天才演員。我是個演員，我只該負責演好角色，為什麼要我做陪酒小姐做的事呢？」樸天秀眼底蘊出了一絲晶瑩。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任何安慰的語言在此刻都是蒼白無力的，就把崔恩實攬入了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靜靜的聽她的呢喃。「我不是一個好演員，我連一個作品都沒有，我也不是一個好學生，現在我連老師的劇場都要保不住了……」喃喃自語了半天後，崔恩實回過神來，抓住了樸天秀的手問道：「天秀，你可以幫我們的，你會幫我們的，是不是？」樸天秀笑了起來，輕聲道：「老師，幫不幫你等會再說。現在還是先穿衣服吧。」崔恩實大羞，忙把毯子裹好了，低聲道：「對不起，天秀，請你轉過去好嗎？」樸天秀啞然失笑，心說，「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現在知道害羞了」，卻還是老實的轉過了身子。
穿好衣服的崔恩實又恢復了白領麗人的形象，乖乖的低著頭坐在床上，臉上那個略微紅腫的掌印時刻提醒著兩人剛發生了什麼。樸天秀點了支煙，看看屋裡實在是沒坐的地方，就坐到了床上。床墊的震動把崔恩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坐遠了點。樸天秀笑道：「崔老師啊崔老師，你不會是已經到了表演的最高境界，精神分裂了吧。怎麼一會膽大如熊，一會又膽小如鼠啊。」崔恩實怒道：「樸天秀，你可以不幫助我，但是你不能羞辱挖苦我。」樸天秀大笑道：「哦，崔恩實，有你這樣和準備幫助自己的人說話的嗎？」崔恩實為樸天秀敢直呼自己的姓名大怒，剛說了個「樸」字卻馬上醒悟過來，大喜之下抓住了樸天秀的手道：「天秀，你決定幫我們了啊，謝謝，謝謝你。」崔恩實前傾的姿勢讓樸天秀可以輕易的透過襯衫的領口看到她那傲人的上圍，半杯的紅色bra襯托得那對熟透了的溫軟白皙得嚇人。樸天秀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就尷尬的移開了目光，卻又看見了盈盈可握的小腰下的翹『臀』把鉛筆裙繃出了一個誇張的曲線。樸天秀咳了兩聲，慢慢說道：「這個劇場我可以買下來，但是不能再作為你們免費演出、教學的場所。」擺了擺手阻止了崔恩實的發言，樸天秀繼續說道：「公司將聘請你和現在劇場裡面的演員為表演老師，並幫公司發掘演技練習生，這個劇場將成為公司的演技練習生的訓練場所。」看著喜極而泣的崔恩實，樸天秀開起了玩笑，「這份老師的薪水是很低的，準確的說是在教練習生的時候，可以享受公司的餐費補助。當然你只能享受你現在的這份補助，我會盯著你的，別妄想領雙份餐補。」崔恩實白了樸天秀一眼，沒有說話。兩人的關係在發生了剛那事後，似乎再也回不到那單純的師徒關係了。
樸天秀忽然覺得和崔恩實呆在一起是種煎熬，問了李成希的聯繫方式後，就急急的離開了彩虹劇場。這個傢伙現在恨死了色誘自己的金美靜和崔恩實這兩個女人，他再沒去公司練舞的心思，叫辛大龍直接送他回家了。一個齷齪的想法一直在樸天秀腦裡盤旋，「我擦，難道我真要吃了秀雲嗎？可她才15歲啊，這也太禽獸了吧。可韓國法律裡規定女孩子只要16歲就可以結婚的啊，要結婚前，總該要試下婚吧，15歲正好啊……」眾所周知，樸天秀是個記性不好的人。他說的16歲女孩就可以結婚是沒錯，但是他忘記了一條，在20歲前結婚，必須是要有父母的同意的。
洗澡的時候，樸天秀老想著崔恩實說的一句話，「我是個演員，我只該演好自己的角色，為什麼要我做陪酒小姐做的事呢？」心情很鬱鬱的睡了。嗯，當天晚上，樸天秀在半夜起了床，一邊罵著金靜雲和崔恩實，一邊洗了內褲。
注1：韓國是個很有意思的國家，雖然民風極其傳統與保守，但是它的成人舞台劇卻是大膽得讓人瞠目結舌。演員在舞台赤，裸，裸的表演激，情戲，甚至s，m的場景都是正常的，激吻，調，情撫摸敏，感部位都是真槍實彈的，實在是讓巡撫……怎麼說呢，嗯，心嚮往之，畢竟巡撫也是個熱愛藝術的文藝青年啊。
ps：這章寫得巡撫很壓抑，整章文字，巡撫沒任何心思去設計點輕鬆的橋段，這也是這10多萬字，幾十章來的第一次，巡撫覺得，這章就該是這樣的，淡淡的無奈，淡淡的憂傷。
巡撫一向認為，任何一個圈子裡，賺錢和風光的永遠是少數人。這少數人的風光的背後是絕大多數人被擊碎了的理想和追求。我想，演藝圈肯定也是這樣的，說不定還更殘酷。嗯，就是這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