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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239章 乃木希典的末日 文 / 西門吐血

    關心乃木希典下落的不僅是郁笑城,還有樺山資紀,他站在松島號的前甲板上往台南港看去,此刻的台南港仍然被迷濛的硝煙所籠罩,雖然台南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兩、三天,但是城內還是不斷能聽到零星的槍聲,一些垂死掙扎的日軍仍然龜縮在台南城的角落裡負隅頑抗。

    松島號有一炮沒一炮地往台南港裡射擊,並不敢太過靠近,因為山頭上的炮台反擊同樣的兇猛而犀利,幾艘運輸艦試著想往岸上增援兵力,都被海防炮擊沉在大海之中,而僥倖登陸的運輸艦往往又遭到紅標軍的圍攻,上岸的日軍幾乎全部殆沒在灘頭。

    「乃木這個混蛋現在在哪裡?」樺山資紀咬牙切齒地發出咆哮,吼道,「我要宰了這個長州藩混蛋,第二師團交給他,可不是讓他當縮頭烏龜,『誓為天皇肝腦塗地』的決心哪裡去了?丟了台南,丟了彰化,這個混蛋難道還想再重演軍旗被奪的恥辱嗎?武士的覺悟難道就沒有嗎?區區大蛇軍烏合之眾千餘,給了他上萬的正規軍都消滅不下來,現在還被打得四處逃竄,簡直丟光了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臉,這個混蛋要是還有自知之明,現在早該剖腹謝罪!」

    站在他身後的東鄉平八郎一聲不敢吭,舉著望遠鏡默默地看著被艦炮轟得四處冒著濃煙的台南港,現在他們所有的怒氣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傾瀉,但港內的海防炮卻也不是吃素的,遠遠地打過來,靠前的秋津洲號差點左舷便被擊中。

    「伏見宮親王已經順利從台中港撤退,登上千代田號!」一個副官匆匆趕到前甲板,走到兩人的身後,向樺山資紀敬了一個禮,低聲道,「千代田號艦長內田正敏大佐請未閣下如何處置?」

    樺山資紀扭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那副官,厲聲道:「扣起來,先扣起來,讓那幫大本營的老傢伙自己去處理!天皇陛下的臉都讓他給丟光了,整整一個旅團的精銳連台灣那幫農民兵都打不過,簡直有辱帝**威!陸軍這幫馬糞,一個比一個差勁,除了逃跑,什麼事情都不會做,指望他們消滅支那軍,簡直就是抬舉他們!」

    一直保持沉默的東鄉平八郎終於憋足了勇氣,突然道:「總督閣下,只需要您的一個命令,我海軍特遣艦隊聯合陸戰隊全體成員願意赴湯蹈火,誓死奪回台南城!」

    樺山資紀聽了,臉色不由一變,轉過身來,瞪著這個47歲正步入中年的海軍中將,突然揚起手臂,「辟辟啪啪」連續甩了他十幾個大耳光,直至將其打得滿嘴是血,這才罷休,大聲吼道:「八格牙魯!東鄉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海兵隊是何等寶貴,他們即便戰死,也要犧牲得有價值,有意義,而不是胡亂送他們赴死!陸軍這幫馬糞登上岸去那麼多師團和旅團,運上去的物資堆積如山,卻全給了支那人,你還能指望我們不足一個聯隊的海兵隊能幹什麼?」

    「就算你們登上了台南港又能怎麼樣?沒有陸兵那般蠢蛋支援,海兵隊難道真想當做陸兵那樣使用?別忘了我們海兵隊成立的宗旨!地面作戰是陸兵的主要任務,也有和海軍形成共同作戰的形態,只有在許多不易協調的情況下,有需要海軍獨立完成任務並等待陸兵到來之時,海兵隊才能出戰!」

    「現在混蛋陸軍已經全面被支那人擊敗,難道這等奇恥大辱還想發生在你們海兵隊身上嗎?我們海軍要打就必須打勝仗,而不是為了逞一時意氣而隨便犧牲他們!東鄉君,下次再有這等言論,我就撤了你的聯合艦隊司令官之職!」

    東鄉平八郎雙腳重重地並在一起,低垂下頭,躬身道:「嗨!」

    樺山資紀舉起望遠鏡最後看一眼台南,眼裡啜著瑩瑩淚光,好半天才哽咽道:「命令各艦隊掉頭,返回澎湖!」

    東鄉平八郎敬了一個標準軍禮,大聲道:「遵命!」

    ※※※※※※

    乃木希典也沒有想到第二師團的崩潰會來得那麼突然,那麼的迅速,甚至他都來不及有所作為,便眼睜睜地看著部隊紛紛敗退下來。

    在雲林城下已經擁有壓倒性的優勢的第二師團只需再半天,甚至不到半天的工夫,他便可以將雲林城內的近衛軍全部消滅,哪怕是用大炮轟,也能讓將全城移為平地,但就是這半天的時間卻成為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嘉義城的失陷還能夠讓他平心靜氣,繼續保持對雲林城的攻擊,但是台南的失守卻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全軍的士氣與精神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即便他再如何地親自在前線督戰,甚至不惜槍斃幾個退下陣來的尉官和佐官,但是面對已經雪崩似的戰情,他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扭轉頹敗的趨勢。

    當雲林城內的近衛軍稍稍打一個反擊,居然將城南的三個中隊打得七零八落,至少兩個中隊被打殘,留在城內的日軍完全被近衛軍分割包圍在各條街道上,完全形成不了合力,而城外的日軍已經無心戀戰,好幾個大隊要求迅速南下回師,奪回嘉義城,但卻被他一一駁回,命令部隊繼續強攻雲林,但此時的第二師團已經毫無鬥志,全軍上下士氣低落,攻入城內的一個中隊很快便被打了回來,除了丟下百餘具屍體,毫無任何建樹,這讓他氣得快要發瘋。

    伏見宮貞愛的第四旅團在南投城下兵敗,一路狂退到彰化,乃至台中的消息傳到雲林城下的乃木希典,他再也按捺不住,命令全軍回師嘉義,但也正是這個決定,令第二師團的崩潰成為不可扭轉的趨勢。

    奪下嘉義的蕭奈根本就沒打算往北攻擊第二師團的後翼,為了占穩腳跟,搜刮日軍遺留下來的軍事物資,他的獨立二團基本全員動員在全城範圍之內挨家挨戶地進行搜索,甚至還感到人手不足,捉襟見肘,也由此他擴編了獨立三團,麾下的軍隊空前壯大。

    與他預料的一模一樣,沒多久乃木希典的第二師團便陸續南下向嘉義城發起攻擊,但他守株待兔,養精蓄銳,根本不與日軍在城外決戰,死守城內,並不斷派出十餘股以連級為單位的襲侵隊,對南下的第二師團各路部隊進行襲擊,將日軍折騰得精疲力竭,毫無辦法。

    乃木希典在嘉義城下折騰了一天毫無任何的進展,而逃兵越來越多,最後甚至出現部隊嘩變的狀態,一個小隊一個小隊開始自行撤離戰場,向海邊逃去,沿路不斷遭遇到蕭奈襲侵隊的攻擊,損失慘重,但這依然沒有阻止日軍全面敗逃的趨勢。

    「呀嘰給給,呀嘰給給!」乃木希典親自在嘉義城下的陣前,狂熱地揮舞著指揮刀,使勁地驅趕士兵們向城牆衝鋒,他甚至將反應稍慢,動作遲緩的士兵當場砍翻在地,但日軍的厭戰情緒已經像瘟疫一般在全軍上下瀰漫,越來越多的士兵選擇臨陣逃亡,而他的周圍鋪倒了一層層被他擊斃或是砍死的所謂逃兵屍體。

    蕭奈在城樓上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景象,便知道第二師團的敗局已定,乃木希典的大勢已去,在命令炮兵連朝乃木希典前指位置進行覆蓋性轟擊之後,便命令城內的紅標軍發起對日軍全面的衝擊。

    當密密麻麻仿若汪洋大海一般的人群端著刺刀從城內衝出來,眨眼間便像潮水一般淹沒日軍出發陣地時,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戰日軍徹底失敗了。

    剛開始日軍還能頑強地抵抗衝來的紅標軍,用刺刀與他們廝殺成一團,但越來越多的紅標軍加入戰團,日軍再也無法抵禦,無論軍官們如何命令堅守也無法阻止全軍的敗退,甚至連督戰隊也選擇逃跑。

    蕭奈親自帶隊殺出城外,在堆屍如山的日軍陣地上反覆尋找,卻沒有尋到乃木希典的屍體,而俘獲的幾百名日軍戰俘中卻也沒有發現乃木希典的身影,這讓他極為惱怒,為了獲尋乃木希典的下落,他一次性就斬殺了一百多名日軍俘虜,最終得到了乃木希典逃向嘉義城西南方的布袋港的消息,他立刻命令獨立二團揮師布袋港,尾隨著落敗的日軍,無論乃木希典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將其擊斃。

    台南已經被楊賓的部隊攻陷,現在就差乃木希典,誰如果擊斃或是活捉乃木希典,那就意味著誰將是第一師的師長,現在台南已經被楊賓攻下,台南軍分區司令的官帽戴在他頭上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如果乃木希典的首領再讓他取下,那台灣軍區總司令便非他莫屬,這對於李南還是蕭奈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事情,這將意味著他們這一路來所做的犧牲與努力全部白費。

    拿下乃木希典首領已經成為蕭奈目前的最高目標,為了追擊乃木希典,他甚至親自率軍殺向布袋港。

    不過並不只是他在追著乃木希典的屁股後面追趕,在台南聽到消息的楊賓,也立刻派出一支人馬趕往布袋港,甚至連近衛軍第二支隊的支隊長林清述也不甘示弱,親自率隊離城,比楊賓的部隊更提前一步出發。

    可就在幾路人馬緊趕慢趕朝布袋港進軍之時,從布袋港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乃木希典已經被活捉,而活捉他的部隊卻不是紅標軍,而是台南的一支義軍,義軍的首領不是別人,正是副官長吳一鵬的年少好友林少貓。

    這個消息無論對於蕭奈,還是林清述,亦或是楊賓來說,都不能算是好消息,但卻也不算是太壞的消息,畢竟乃木希典只是落到義軍手裡,誰如果第一個趕到布袋港,從林少貓手裡接過乃木希典,仍然還是有建功立業、陞官進晉的希望,因此大家更加瘋狂地趕路。

    但對於乃木希典來說,他的末日卻已經在這一天注定,並將在布袋港走完自己的最後人生。_del_log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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