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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87章 首領來了 文 / 西門吐血

    李南的左翼雖然完蛋了,但是右翼的獨立團四營卻成功地擊退了日軍騎兵的瘋狂衝擊,不過這還要歸功於來自劍潭山上蕭奈的炮擊協助。

    蕭奈在劍潭山頂上看到日軍騎兵第一大隊第一中隊衝垮了左翼的三團三營三連與四連,右翼獨立團四營也受到日軍騎兵一個中隊的攻擊,他急忙命令一個炮兵連調轉炮口,將炮彈全傾瀉在日軍騎兵隊的頭頂上。

    日軍騎兵第一大隊第三中隊本來已經集結起來,準備向右翼的獨立團四營發起攻擊,但是劍潭山上的炮彈雨點般落了下來,一下子就把騎兵中隊炸懵了,尤其是一枚炮彈當場就炸死了他們的騎兵中隊長,更是讓整個中隊一片大亂。

    「轟轟轟轟!」連續四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地面中立刻被炸出一個大大的焦坑十餘名日軍騎兵被炸得肢離破碎,斷臂與斷腿像火腿腸一般拋得滿地都是,就連戰馬也被炸成兩截,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其中一個日軍被飛射的彈皮削掉半個腦袋,只剩下半個下巴與牙齒,趴在仍然活蹦亂跳的馬上,屍體一顫一搖,好半天才從馬背上滑下去,那景像極為血腥駭人。

    還有的日軍身體的右半片整個都炸沒了,只剩下左手與左腿,渾身血淋淋令人觸目驚心,他搖搖晃晃了一會就從馬背上摔下來,翻著白眼看著充滿血色的天空。

    雖然蕭奈的炮兵連給日軍騎兵造成的傷亡相對來說並不是很大,但是因為炮彈打得又密又多,把許多戰馬驚得無法控制,已經不停馬上主人的使喚,在戰場上四散奔逃,有的甚至還相互撞在一起,直撞得日軍們頭破血流,骨斷筋折,從馬上摔下來,然後再被其他奔走的馬蹄踩成肉泥。

    獨立團四營正是趁著這個絕佳的機會反守為攻,派出一個連的突擊隊,強行突入到日軍右翼的陣地,然後追著四處奔跑的日軍騎兵進行射擊,雖然他們的槍法並不怎麼樣,而且日軍騎兵在快速運動過程中很難擊中目標,因此真正打死的日軍騎兵數目十分有限,但因為他們的突然殺入,令日軍騎兵一片恐慌。

    有些騎兵衝上來砍殺,有些騎兵則撕開四腿向後奔逃,還有的騎兵已經控制不了座下的戰馬,竟然繞著圈子打轉,整個場面一片混亂不堪。

    一個日軍騎兵舉著馬刀衝過來,但奔上小山包的時候,那馬因為被身後炸開的一枚炮彈巨大響聲驚嚇了一下,突然仰起前蹄發出長鳴,將馬背上的日軍騎兵給拋了下來,周圍的紅標軍見狀,不由大喜過望,立刻一湧而上,舉起刺刀將其捅成馬蜂窩。

    另一個跟在後面的日軍騎兵則一頭撞上前面仰起前蹄的馬,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也跟著從馬背上摔下來,不過他卻反應極快,一個翻身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刀將一名衝上來的紅標軍砍翻在地,但他想砍第二名紅標軍的時候,至少有五名紅標軍舉槍向他開槍射擊。

    「啪啪啪啪啪」五聲槍響,那日軍騎兵渾身是血地摔在地上,胸口冒出的鮮血很快便將地上泥土染得一片通紅。

    日軍騎兵第一大隊第三中隊在右翼的挫敗並沒有讓日軍第一大隊第二中隊騎兵放棄進攻,他們的主攻方向正是李南的一營、二營以及三團四營,尤其是當第一中隊騎兵擊垮李南左翼,也配合著第二中隊的騎兵一同向李南正面殺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那強烈的危急感,這滾滾如雷的戰馬一旦撒開四腿狂奔起來,整個戰場都在顫動搖晃。

    三團一營本來就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人,被日軍第二中隊騎兵一衝,就立刻垮了,敗下陣來,而三團二營也抵擋不住,在日軍騎兵的馬刀砍殺下,在戰場上拋下了近百具的屍體,幾乎就是全線崩潰,要不是日軍騎兵還想繼續突破李南所率的最後預備隊三團四營的陣地,恐怕三團二營的士兵也幾乎全部都要交待在戰場上。

    不過戰場上的力量又對比因為郁笑城及時的趕到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這變化卻是日軍沒有預料到的。

    此次郁笑城帶來了四團三營,教導團第二大隊,騎兵二連以及擲彈兵大隊,讓李南的部隊得到空前的加強,尤其是騎兵二連的加入,讓紅標軍終於也有了可以與日軍騎兵對抗的銳器。

    「首領,首領來了!」

    「弟兄們,是首領,是首領!」

    「啊,真的是首領,首領來看我們了!」

    最先看到首領的是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他們坐在出發陣地上,有氣無力地打盹閉目養神,不時有人因為傷口的劇疼而發出陣陣地哼叫聲,還有的人破口大罵,醫療兵在傷員中間來回穿梭,他們最為忙碌,但也是被挨罵最慘的人。

    傷兵們罵完日軍,便開始大罵這些醫療兵,因為他們手腳太慢,因為他們沒有完全止住疼,因為他們毫髮無傷,總之傷兵們總能找到痛罵醫療兵的理由。

    不過當首領的近衛軍開到前線來的時候,傷兵們立刻沸騰起來,許多人都不能控制情緒而激動地大哭,他們受了那麼多的傷,受了那麼多的痛,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但在那一刻,全變成幸福與甜美,他們從地上爬了起來。

    有些被炸斷腿的士兵需要其他人攙扶才能起來,但那一刻他們為了能盡早起來,竟然抓著同伴的衣服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郁笑城騎在馬上,看著這一大片渾身浴血,臉上都是傷口,缺胳膊斷腿,衣裳襤褸,就像叫花子一般的傷兵們,本來他一直想讓自己在士兵們面前保持堅強剛毅的形象,但他在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很快炙熱滾燙的眼淚便嘩嘩地從臉上淌了下來。

    「士兵們,戰友們,袍澤們!」他端端正正地向圍在四周的傷兵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道,「你們為這座城市,為我們兄弟姐妹做出的犧牲,所有人都會銘記在心,你們每個人都是英雄,你們每個人都是不朽,你們每個人都是我們紅標軍的財富!我向你們保證,所有為我們紅標軍事業付出犧牲的人,都絕不會被拋棄,都絕不會被放棄!」

    「向首領致敬!」一個受傷的紅標軍軍官突然大聲喝道,「敬禮!」

    幾百名傷兵聽到這話,立刻胸脯一挺,立正向郁笑城舉手敬禮,有些人手指被炮火炸得殘缺不全,沒有得到包紮,然後在不斷地冒血,有些人胳膊炸斷了,包了繃帶,舉起手都很困難痛苦,但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努力將自己的軍姿做到最標準最完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流下炙熱的眼淚。

    付出那麼多的犧牲,終於得到了首領的承認,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犧牲是很值得,他們的付出終會得到回報。

    李南也從前沿陣地趕了過來,他見到郁笑城,立刻快步衝上前,標標正正地行了一個軍禮,大聲道:「報告首領,李南前來報到,請首領指示!」

    郁笑城抬了一下,他看到前方陣地一片廝殺沸騰,無數的紅標軍與日軍展開殊死的拚搏,日軍的鐵蹄滾滾如雷,將許多紅標軍輾在馬蹄下面,踩成粉碎,到處可以聽到戰友們的慘叫與痛罵,他的心就不由揪得緊緊的,憤怒已經不只是寫在臉上,他大聲吼道:「李南,我現在問你,打敗倭寇的騎兵,你需要多少兵馬?」

    李南胸中豪氣一騰,挺直了腰大聲道:「只需要首領給我一支騎兵連,我便能將***東洋鬼殺個底朝天,屁滾尿流!」

    郁笑城大笑道:「你要騎兵連,我就給你騎兵連!不過我可不只給你騎兵連,我還要給你我的近衛軍,因為我不只是要你們打垮倭寇的騎兵,我還要你將北百川能久的頭顱給我取來!」

    李南立刻立正敬禮,道:「是,首領!李南如若不能提著北百川能久的狗頭回來,李南就砍下自己的頭獻給首領!」

    郁笑城哈哈大笑,道:「李南,我不需要你砍下自己的頭,我需要你把倭寇們的頭砍下來!這一戰我軍必勝,倭寇必敗!」

    他猛地圓瞪起佈滿血光的眼睛,撕扯著嗓子大聲咆哮道:「這一戰,我要你將所有倭寇騎兵的人頭都砍下來,我要在這片戰場上壘起一座京觀,將北百川能久的狗頭置於塔頂,我要讓倭寇們知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犯我台灣者,必築京觀!我要用他們的血,用他們的肉,告慰我們所有戰死的紅標軍英烈!」

    一旁的邱逢甲聽到「京觀」二字,不由心中一跳,忍不住問道:「首領,可是要將聚集敵人屍骸,蓋土夯實,壘成金字塔形的土堆?」

    郁笑城側過身看了他一眼,撇了一下嘴唇默默地點頭。

    其實這築京觀古來有之,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成為戰場上的慣例,戰勝一方將戰敗一方的屍骸堆積在大路兩側,並在屍堆表面上覆蓋上泥土並夯實,然後形成一座座大金字塔模樣的高塚,以此顯示軍威,誇耀武功,震懾敵人。

    這其實也算是古代軍隊的一種殘暴的陋習,一直延續到清朝入關之後才停止,但作為對日本侵略者的仇恨與懲罰,郁笑城已經鐵了心要恢復這種古代軍隊的陋習,哪怕遭到天遣,哪怕遭到雷劈,他也要用這種方式給予倭寇心靈最強的震憾。

    李南雖然不大明白築京觀是什麼意思,但他看到首領眼裡燃燒起的熊熊烈火,胸中也不由蕩起一股對倭寇的仇恨,他渾身肌肉繃緊,一邊敬禮,一邊用莊嚴神聖的聲音大聲,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犯我台灣者,必築京觀!」

    「殺光東洋鬼,殺光狗倭奴!」一個紅標軍軍官突然揮起右臂,大聲吼叫道,「為死難的戰友報仇,為死難的烈士復仇!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在場所有的紅標軍都跟著發出震天的怒號:「為死難的戰友報仇,為死難的烈士復仇!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巨大的聲音勢如澎湃的潮水,在戰場上空激盪不息,從那一刻起,日軍的末日已經變得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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