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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60章 進城 文 / 西門吐血

    台北。

    雨後的台北顯得十分的冰冷,尤其是經過一夜的血戰,空氣之中依然瀰漫著膻腥血氣,不過幾處燃燒火焰的建築物也得益於這場暴雨而沒有向四處擴散,否則一夜之間便足以將這座台灣的腹心之地燒成廢墟。

    清晨的台北街道,到處穿梭著紅標軍的士兵,維持城中秩序,清剿日軍殘兵,時不時還能聽到槍聲在響起,但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激烈,聽慣了昨夜那槍炮齊鳴的聲音,許多人已經對這有一陣沒一陣的槍聲已經習以為常,不過由於大家都聽說首領親自率軍趕來支援,十分的激動興奮,士兵們精神抖擻,摩拳擦掌,就準備以最英挺的軍姿迎接首領的到來。

    李東雷是先趕進城,為了安全起見,他並沒有令人大肆宣揚首領進城的消息,而且特別讓鄭逸清理出一條安全的路線,能夠確保首領萬無一失地抵達巡撫衙門。

    鄭逸本來想等林湯興將大炮推進城,用野戰炮將守著台北北大門城口的最後一股日軍炸上天,但他確實沒想到郁笑城來的如此之快,居然與林湯興一起進城,他也顧不得再理會北大門的日軍,派下重兵守住路口之後,便親自率軍趕往東大門去迎接。

    戴著普魯士筒式軍帽,穿著灰色為底的歐式軍服,左臂上套著紅袖章的紅標軍士兵整齊劃一地沿著街道兩旁佇立,肩上扛的槍械刺刀如林,寒光閃爍,威風凜凜,那是只有勝利者才有的自信與驕傲的氣勢。

    城內的百姓們只被允許在街道的十字路口觀看,而且還讓紅標軍組成兩道人牆將他們隔離在外面,以免百姓因為興奮過頭而衝撞了首領的馬隊。

    台北東大門城口此刻已經成為戒嚴的禁地,飛簷樓角,房前屋後都有步槍刺刀冷動,穿著灰色軍服的紅標軍們將城樓各個要點都佔據,以防有日軍躲藏其中,圖謀不軌。

    「來了來了!」二連長邱德標興奮地搓著手,對靠在城牆打哈欠的鄭逸道,「營長,這回應該是真來了,快看啊,好多人走過來!」

    鄭逸精神一振,急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行裝,將起褶的衣角拉平,然後走到城門邊上,墊著足朝遠處看去,道:「德標,你確定是首領的隊伍嗎?剛才那個李東雷騎馬過來的時候,你也說是首領來了,把我可騙得好慘!」

    邱德標尷尬地摸了摸了後腦勺,道:「這回應該不會錯,不會錯了!」

    鄭逸抬起腳虛踹了一下,笑罵道:「要是再搞錯,我就踢你個屁股開花!」

    「嗒嗒嗒」一陣馬蹄狂響,一個紅標軍近衛軍騎兵高舉著「抗日先鋒」的紅旗從遠處奔了過來,他腦後的辮子盤在脖子上,腰上別著皮製槍套,套中插著烏黑發亮的新式德制手槍,精神昂揚,威風凜凜,猛地拉住了韁繩,掃視了一下城門口已經站成幾排的紅標軍,大聲問道:「這裡前來迎接首領大駕的最高長官是誰?」

    「是我,獨立營營長鄭逸!」鄭逸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向那近衛軍騎兵敬了個禮,忍不住問道,「兄弟,首領都到了草山之下,怎麼這麼久還沒過來,什麼事給耽擱了?」

    看到眼前這位年輕樸素的軍官居然就是取得台北大捷的鄭逸,那桀傲不訓的近衛軍騎兵也不由肅然起敬,也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道:「鄭營長,首領剛剛遇到從草山上下來的炮兵,耽擱了時間,那些炮兵是你們一連的人吧?」

    鄭逸不由緊張地點頭道:「是是,那是我一連的兵,是我讓他們將草山上的大炮搬運一部分下來,怎麼,他們碰到了首領?」

    「何止碰到了,首領還準備要為他們請功!」那近衛軍騎兵笑道,「鄭營長,此番台北大捷可是立下大功,首領甚為高興,準備大大嘉獎你們獨立營!此番令我前來先行詢問台北城現況!」

    鄭逸急忙道:「台北全城已經盡悉我紅標軍控制之中,目前尚有殘餘日軍龜縮角落,奄奄待斃,我已派人四處清剿,絕不放過一個!」他頓了一頓,欲言又止,北大門城口仍然被日軍一個中隊盤踞之事,他尋思了還是別說的好,免得敗壞首領的興致,畢竟那股日軍極為扎手,憑著機槍與刺刀居然屢攻不克,除非用上大炮,但現在運炮的一連正巧與首領的入城隊伍碰在一起,這讓他也毫無辦法,只得先行到城口迎接首領再說。

    那近衛軍騎兵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我這便回頭稟報首領台北現況,小弟先行一步,下次有機會再行討教!」說著,再次敬了個禮,一拉韁繩,便轉身策馬匆匆離去。

    邱德標詫異地看了鄭逸一眼,低聲問道:「營長,那北大門……」

    鄭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幾乎是用吼的方式道:「誰也不許提北大門之事!如果你看到林湯興,便借我傳令,火速命他將大炮直接調往北大門,我在迎接完首領之後,便親自趕往北大門督戰,無論如何也要在今日之內,將北大門的日軍徹底消滅,徹底打通前往滬尾的通道!」

    邱德標臉色微變,雖然台北大捷,但這北大門仍然被日軍佔據,實在是一塊瑕疵,入侵城中的日軍聯隊長石川鶴男都已經被擊斃,但這股日軍卻是軍事素質極高,槍打得准,刺刀也拼得極凶,比起昨夜碰上的其他日軍中隊就像換了人似的,完全一副死戰不退,視死如歸的樣子。

    短短兩個小時居然連續打退紅標軍五次衝擊,打得士氣高漲的紅標軍都開始有些畏手畏腳,如此頑敵真是前所未見,這個年輕的獨立營二連連長甚至都隱隱擔心如果首領一旦知道台北城尚有一支強悍無比的日軍中隊在負隅頑抗,是否還有如此興致來嘉獎他們獨立營。

    一陣接一陣仿若浪潮一般的腳步聲突然從遠方響了起來,然後便是無數的紅旗出現在視野,再然後便是扛著毛瑟步槍刺刀的軍人踏著步走來,雖然清晨的光線並不明亮,但是刺刀如森,閃爍的光芒匯成一道洪流,威凜森嚴的氣勢還是讓城門口迎接的所有人都感到既震憾又振奮。

    鄭逸立刻將胸脯挺得高高地,像鐵塔一般負手肅立,就等著郁笑城的座騎到來,其他的紅標軍儀兵更是不敢怠慢,精神一振,也將身體挺得就像標槍一般筆直,在持槍時,以左手4指彎曲握住槍身中部,右手4指併攏握住扳擊以下部位,槍身緊貼身體左側,保持槍支與地面垂直,完全一副標準的持槍動作。

    當看到那執著「抗日先鋒」紅旗的近衛軍騎兵再次出現時,鄭逸便知道郁笑城這一回是真的來了,果然,那近衛軍騎兵的後面便是黑壓壓一片如狼似虎的近衛軍槍兵排著整齊的隊列行來,再後面便是十餘匹的馬,其中一個肩上披著德式軍大衣,威風凜凜,肅穆深沉的年輕男子不是郁笑城,還會是誰?

    「向右看——敬禮!」眼看著郁笑城的馬隊即將從儀兵面前行過,邱德標立刻發出如雷一般的吼叫,儀兵們立刻摒住呼吸,繃緊肌肉,雙腳後跟重重地磕碰在一起,「啪」地發出一個立正聲,震得空氣嗡嗡作響,同時右手將槍提到胸前,槍身垂直並對正衣扣線,槍面向後,離身體保持十公分,槍口與眼同高,大臂輕貼右脅,同時左手接握表尺上方,小臂略平,大臂輕貼左脅,轉頭圓瞪著眼睛向右注視居於馬隊正中的郁笑城,一臉肅色行注目禮。

    許多紅標軍都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首領,當他們第一眼看到郁笑城氣宇軒昂地坐在高高的座騎上時,誰也沒想到領導這支令倭寇聞風喪膽的新軍領袖居然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英俊,如此的英氣,如此的威凜。

    現在能決定整個台灣局勢,決定幾百萬台灣人命運,引領紅標軍前進的人,就是這樣一個充滿銳氣,充滿睿智的年輕人。

    「台灣抗日總盟主,紅標軍首領到!」那近衛軍騎兵待郁笑城的座騎走到城門口儀兵面前時,突然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然後將那面「抗日先鋒」的紅旗,帶圓尖的旗桿末梢重重地插在地上,晨風一吹,便將那面如血色一般艷麗的紅旗舒展開來,「啪啪」地迎風招展,站在紅標軍儀兵前的鄭逸等前來迎接的軍官立刻將右手迅速從胸前抬起,前臂、手掌呈一條直線,五指併攏微貼太陽穴,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端正的軍禮。

    「我的首領,獨立營已經將台北給您拿下了!」鄭逸一邊敬禮,一邊大聲吼道,「請首領訓示!」

    郁笑城坐在馬上,腰也挺得直直,也行了一個軍禮回應,雖然他極不適應這**上敬禮的儀式,一邊手要緊緊地拉住韁繩,生怕馬兒失控衝撞了儀兵,又怕身體端正不住搖搖晃晃,讓士兵們看了笑話,還擺出一副十分威嚴的樣子,別提有多彆扭,但是現在實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鄭逸及一旁的軍官,雖然他們全都將衣著整理得乾淨平整,但是臉上撕裂開的傷口,身上揮之不去的硝煙氣味,以及城牆上密密麻麻的槍眼彈坑,地上殘留下的血跡污斑,無不在宣告著昨夜戰鬥的殘酷血腥。

    五百之兵力克三千倭寇,這可不是一件輕易能幹下來的事情,更何況日軍還佔據槍炮上的優勢,台北城能守住一夜已經難能可貴,而眼前這個年輕的軍官卻創造出更大的奇跡,不僅控制了全城,還打得三千日軍灰飛煙滅,就是這樣的一支鐵血雄軍,如果假以時日經過嚴格訓練,或許有一天真能與歐洲列強軍隊匹敵。

    我們台灣有這樣的一支雄軍護衛,何愁倭患不能除盡?何愁江山不能光復?何愁民族不能中興?何愁國家不能振奮?

    他突然很想大聲告訴這老天:「只要有我郁笑城活著的一天,台灣便永遠是中國不可分割之領土,台灣人永遠是我們中國人血脈同胞!任何膽敢說一邊一國,任何膽敢說台灣不屬於中國,任何膽敢將台灣分裂出中國領土的人,我郁笑城見一個殺一個,見一百個殺一百個,見一千個殺一千個!天涯海角,追殺到底!絕不手軟,絕不留情!」

    「進城!」他突然將馬鞭舉了起來,大聲道,「溪沫,前方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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