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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42章 誓死保衛製造局 文 / 西門吐血

.    台北製造局街道。

    「殺光清國奴!殺光大蛇軍!」大批的日軍蜂擁般衝過製造局十字路口設立的街壘,一下子便與紅標軍扭打廝殺成一團,眨眼之間整個街道就彷彿燒開的沸水,空氣中沸揚著一股濃厚的喧囂暴躁的氣氛。

    「支那豬,西涅(去死吧)!」一個日軍跨過十字路口街壘之後,便將一個正準備換彈的紅標軍撲倒在地,然後用額頭猛地撞擊那紅標軍的腦袋,「啪」地一聲,那紅標軍頭上便蹦出鮮血,痛得幾乎閉過氣去,他揮起拳頭猛擊那日軍的腦袋,正好擊在對方的太陽穴上,只一擊便將對方打得口中噴血,「哎呀」大叫一聲,便翻倒在地。

    那紅標軍想從地上爬起來,但從街壘後面跳出更多的日軍,將皮靴重重地踩在他的身上,眨眼間骨頭便被踩斷了好幾根,最後,他是被一個日軍用槍托生生地砸死。

    「噠噠噠!」一個紅標軍輕機槍手舉著機槍一邊退後,一邊向螞蟻一般湧來的黑壓壓的日軍人群射擊,每一秒鐘都有日軍倒在地上,但每一秒鐘都有大量的日軍補上戰位,如狼似虎地向他撲來。

    一個日軍在快衝到那紅標軍輕機槍手面前時,終於被機槍射倒在地,但他在臨死之前卻使足了氣力,狠狠地將手中的村田步槍刺刀朝那紅標軍輕機槍手擲去,「嘩」地一聲,正好刺在紅標軍的胸口上,鋒利的刺刀一下子便刺了個透心涼,那紅標軍不由發出慘叫,仰天便倒下,但手裡的輕機槍卻仍然「噠噠噠」地不停地射擊,將旁邊一對正在扭打成一團的紅標軍和日軍一起掃成血篩子。

    那紅標軍輕機槍手一倒在地上,邊上便有日軍衝上前來,一腳便朝那紅標軍屍體的腦袋踢去,「啪」地一聲便將脖子踢斷,然後俯下身撿起那輕機槍,便朝著紅標軍人群射擊。

    「噠噠噠」一連串炙烈的火舌從已經打紅的槍管中噴射而出,幾個紅標軍正端著毛瑟步槍刺刀正要衝上來,一下子便被打得手腳亂舞,渾身噴著淒厲紅艷的鮮血,幾秒鐘之後便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此時從街道另一端衝來的日軍騎兵猶如旋風一般席捲過整個製造局街道,將阻擋去路的紅標軍沖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不少紅標軍不是被日軍騎兵的馬刀砍死,而是被日軍的座騎活生生地踩在馬蹄之下踏成肉泥。

    當一個衝在最前面的日軍騎兵奔過整條製造局街道,出現在十字路口的街壘前時,衝過十字路口街壘的日軍們見到與騎兵隊實現了匯合,不由興奮地向對方招手歡呼,一時之間,滿大街都迴盪著「板載」的聲音。

    趙成棟打光了輕機槍的子彈,他倒提著槍管,直接就朝一個向他衝來的日軍騎兵砸去,那日軍騎兵正俯下身子,舉起馬刀準備將一個紅標軍的腦袋砍去,但這突如其來的砸物擊到他的額頭上,他猝不及防用手遮擋了一下,再加上座騎受到驚嚇突然蹦了起來,「撲通」一聲便從馬鞍上摔了下來,正好頭部著地,扭到脖子,「喀嚓」一聲,竟將脖子給生生地拗斷了,手腳亂顫了一陣,便沒了動靜。

    一個日軍挺著村田步槍刺刀「呀呀」怪叫著從背後衝了上來,朝趙成棟背心刺去,因為聽到聲音,趙成棟順勢側過身來,避開那個刺刀,然後從背後抽出工兵鏟,狠狠地朝對方臉上劈去,只一刀便將那日軍的雙眼劈瞎。

    「啊!」那日軍捧著眼睛跪在地上發出大聲哭嚎聲,但是很快從旁邊衝出的一個日軍騎兵便將他暴踩在腳下,揮著馬刀向趙成棟殺來。

    趙成棟就地一滾,閃電一般避開了那日軍鐵蹄的的踐踏,然後繞到騎馬的背後,用工兵鏟狠狠地朝馬的後腿膝關節砍去,只一刀便將馬腿的關節砍斷,那馬痛得仰天長嘶一聲,竟將座騎上的日軍給掀了下來。

    那日軍騎兵反應也極快,從馬上摔了下來,一個鯉魚打挺便翻過身來,不過他才剛剛站起身來,便又「啊呀」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便像沙袋一般摔到三、四米遠的地上,他在臨死前不曾想到的是,那馬兒神經質地抬起後腿重重地往後踢了一下,正好踢到他的臉上,只那麼一下便將他腦漿都踢了出來。

    「清國奴,西涅!」一個日軍猛地衝了上來,用刺刀狠狠地朝趙成棟背心刺去,旁邊的一個紅標軍見連長沒有注意到險情,急忙大叫一聲,直接撲到趙成棟的背上。

    「噗哧」一聲,日軍的村田步槍刺刀一下子便刺入了那紅標軍的背心,鋒利的刀刃透胸而出,將趙成棟的背部刺出一個血口,但好在有那紅標軍用血肉之軀擋住這一刀,因此趙成棟才沒有受到致命的創傷。

    「我草你媽的雞掰!」趙成棟見部下用生命擋住這一刀,腦子轟地一陣就彷彿要爆炸開來,悲痛、憤怒的情緒就像要從胸膛中噴湧而出一般,他閃電一般反轉過身體到那日軍的身旁,然後用工兵鏟狠狠地朝對方的咽喉割去,只一刀便將整個咽喉割斷。

    那日軍大叫一聲,捂著脖子上不斷噴射血箭的創口,驚恐絕望地睜著眼睛看著這個已經暴走的紅標軍軍官,慢慢地跪倒在地上,身體搖晃了一下便軟軟地倒下。

    「干!」趙成棟怒氣未平,抬起腳重重地朝那倒在血泊之中的日軍腦袋踩去,只聽「喀嚓」一聲,那日軍腦袋便立刻變形凹陷,從崩裂的傷口中溢出大量的白色腦漿與紅色鮮血。

    「弟兄們,死戰到底,背後便是製造局,背後便是鄭大人,我們可以死,但絕不能退縮!」趙成棟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身旁越戰越少的同伴,不斷有戰友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呻吟,嘶聲慘叫,他卻已經無能為力,因為日軍已經衝破防線,猶如巨大無比的浪濤一般將他們的陣線拍得支離破碎,他又急又氣,撕扯著暴裂的嗓子發出雷霆一般的吼叫,道,「殺啊!殺光狗日的東洋鬼!」說著,他掏出毛瑟手槍朝一個舉著武士刀哇哇怪叫衝來的日軍軍官開了一槍,「啪」地一聲,便將那日軍軍官打得滿臉開花,一屁股摔倒在屍堆中,再也爬不起來。

    「這是支那人軍官,殺死他!」一個日軍發現趙成棟手裡拿的毛瑟手槍,不由又驚又喜,大聲狂呼道,「西涅!」說著,便端著刺刀衝上來,朝趙成棟胸口刺來。

    趙成棟左手用工兵鏟將那刺刀撥開,然後右手勾動毛瑟手槍的板擊,一下子便將那日軍打翻在地,但那日軍卻並未死透,仍然不甘心地發出哇哇怪叫聲,並且一把抱住趙成棟的大腿不放,這把他可氣壞了,直接將槍口頂住那日軍的耳朵,朝腦門重重地開了一槍。

    「啪」地一聲,鮮血和腦漿便迸射出來,濺得他滿臉都是,那日軍痛得大叫一聲,腦袋重重地撞在地上,很快便沒了呼吸,整個耳朵都被手槍子彈打爛了,露出裡面深深的血洞。

    一個日軍騎兵從黑暗中躍了出來,舉起馬刀朝趙成棟背後狠狠地砍了一刀,「噗哧」一聲,血肉橫飛,傷口處的皮肉迅速向兩邊翻捲,露出裡面慘厲的顏色。

    趙成棟痛得幾乎就要跌倒在地,不過他的運氣極好,這一刀並沒有傷到脊椎骨骼,也沒有傷到血脈筋肉,因此並沒有受重傷倒在地上,不過他面臨的形勢卻極為糟糕,當他踉踉蹌蹌地轉過身來想找那個砍他一刀的日軍騎兵,卻發現迷濛的雨霧之中,七、八個黑影正瞪著血紅色的眼睛,端著凜凜的刺刀一步步向他逼來,而他的身邊卻只剩他一人。

    「支那人軍官,西涅!」一個日軍瞪著通紅的眼睛,端著村田步槍刺刀搶先衝上前來,但是他才奔出幾步,只聽「啪」地一聲,趙成棟便用毛瑟手槍將他打翻在地,但這並不能阻止其他的日軍向他衝來,至少有三個日軍跟在後面,舉起刺刀衝過來,他手中的工兵鏟根本無法抵擋這麼多的刺刀,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種身處絕境的茫然和絕望。

    「噠噠噠」地一陣槍響,那三名日軍立刻立刻沐浴在凜冽的彈幕之下,渾身不停地噴射著血液,扭曲著臉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週身都在冒著白色的焦煙,然後便倒在屍堆中。

    那陣激烈的槍聲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憾和恐懼,因為那並不是普通機槍發出的聲音,而是馬克沁發出的怒吼,那密集的彈道幾乎是將三名日軍的身體撕扯成碎片,他們倒下時已經肢離破碎,體無完膚。

    趙成棟轉過身去,看到高高的製造局牆頭上,鄭逸正指揮馬克沁機槍手將槍口對準他前方日軍倒地的位置,剛才那串密集的子彈正是由馬克沁機槍射出的,那一刻,年輕的鐵漢也不由熱淚盈眶,他嘶聲朝牆頭上大聲喊叫,道:「警衛連全體士兵誓死保衛製造局!」

    那一刻,站在高高的製造局牆頭上的鄭逸的心裡,彷彿一陣刀剜一般的疼,兩隻眼睛立刻被一層霧似的氣體蒙住,現在對於許多紅標軍來說,已經是最後的時刻,街道上已經撲倒了許多的紅標軍屍體,隨著時間的拖延,更多的紅標軍還將為自己的信仰與理想倒在這片熱土之上。

    街道上的廝殺漸漸趨於尾聲,許多紅標軍士兵同時面對數倍於己的日軍,雖然他們英勇奮戰,雖然頑強不屈,但最後還是雙拳難敵四手,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有的紅標軍甚至是被十餘個日軍團團圍住,用刺刀活生生地捅成血刺蝟,但他們即便是死去,也從未退縮,更從未畏懼,他們忠實地執行趙成棟對年輕營長許諾的誓言——誓死保衛製造局。

    「首長!打吧,狠狠地打吧!不要管我們,為保衛製造局而戰死,是我們的榮譽!」趙成棟渾身浴血,對著牆頭上的鄭逸大聲吼叫,道,「與狗日的雞掰拼了!拼了!」

    「打,狠狠地打!」鄭逸激動地看著那浴血鐵漢,心窩中彷彿被一股熊熊烈火點燃,炙烈得彷彿能將鋼鐵熔化,他的雙手在輕輕地顫抖,他看見街道上的紅標軍已經所剩無幾,全被黑壓壓的日軍佔領,而且很快便要衝擊製造局的大門,最後的時刻已經來臨,他同樣也將履行所有紅標軍都許諾過的誓言——誓死保衛製造局!他用力地咬著牙,發出雷霆般的吼叫,「馬克沁,射擊!殺光所有倭寇,殺光所有東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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