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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34章 爭奪草山 文 / 西門吐血

.    台北草山。

    「山上打炮了,山上打炮了!」板阪沙田看到從草山山頭掠出一道飛速的稜影,不由臉色大變,撕扯著嗓子大叫道,「快躲避!」

    他的話音剛落,「轟」地一聲巨響,那稜影便落到山坡的人群之中,立刻炸出一片恐怖的血帶,殘肢斷臂像火山噴射熔岩一般猛烈地噴湧而出,頓時一片哭嚎與慘叫聲,像波浪一般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來迴盪漾。

    「大蛇軍怎麼會打炮?大蛇軍怎麼會打炮?」第一聯隊第二大隊的大隊長真紀由嘉中佐呆呆地看著被成一片鍋糊的隊伍,差點兒都要氣閉過去,不過他的反應也極快,立刻抽出指揮刀,嘶聲大吼道,「近衛師團的榮譽在此一舉,全軍進攻,呀嘰給給!」

    「呀嘰給給!」頓時整個小山坡上傳遞著一浪接一浪的狂熱的喊叫聲,無數的刺刀上在了槍口插座上,無數的人影開始向小山包上爬去。

    「嗖嗖嗖!」從草山山頭上又掠過幾道飆影,轟轟轟地打在正對面的小山包上,立刻打出一道灼烈的焰牆,一些剛剛爬上山頭的日軍立刻被激烈飛蕩的彈片熱焰撕割成碎片,血肉與屍骨像碎紙片一般四下拋灑,其場面令人慘不忍睹。

    一個日軍幾乎就要爬到小山包上,從山包上被炸翻下來的同伴屍體像沙包一般撞在頭上,再加上山坡泥濘路滑,整個人便直接被砸得往坡下滾,將後面擁護成一團的同伴撞得人仰馬翻,也跟著翻滾下坡去,一時之間整個山坡都是這樣一片哇哇的怪叫聲。

    為了能盡快將山炮拉到山包上面,日軍的馬伕哇哇大叫地使勁抽拉炮的馬,直抽得馬『臀』一片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有的馬被抽得嘶鳴不已,用力一蹦,居然將大炮給整個都提了起來,但因為場面過於混亂,大炮的車輪壓到一個炮手的腳,立刻將其腳掌壓碎,痛得他捧著腳滾到地上,然後被後面無數人踩在腳下,最後竟活生生地被踩死。

    還有的從前面山坡上滾下來的日軍大叫著想從泥濘的山坡上爬起來,但腳一滑,又摔了一個大屁股,他踩到一塊岩石,正準備蹬著站起來,但後面兩匹拉炮的馬因為被打得劇痛無比,發瘋似地朝上奔去,放開的四蹄竟全打在那日軍的後背上,只一下便打得那日軍暈倒在地上,但他卻再也沒有爬起來,因為後面推炮的日軍幾乎是以輾壓和踩踏方式,從他身體上走過,儘管在淒迷的雨夜中,儘管是在這亂嘈嘈的聲浪中,但骨頭一根根被壓碎的聲音卻極為清脆,令人不寒而慄。

    「轟!」一枚炮彈正好炸在拉炮的馬匹上,一下子便將那兩匹馬炸得血肉橫飛,仰天嘶鳴一聲,便倒在山坡上,而拉炮的繩帶也被炸斷,馬後面的大炮沒有拉力,便滴溜溜地往下滑,本來後面推炮的日軍人手就不足,這一下沒了馬拉住大炮,那一千多公斤的鋼鐵便整個壓了下來,眨眼間便將推炮的五名日軍給壓在炮身下面,當場便壓死了兩名日軍,另外三名日軍壓成了重傷,其中一名日軍被壓斷雙腿,趴在地上發著絕望的慘叫聲。

    真紀由嘉沒想到己方連敵人一個照面還沒有見到,己方便已經一片大亂,尤其是那四門炮擋住了後面許多步兵的去路,只有繞開這些大炮才可能爬上山包頂上,而即便是到了山包上,要翻上高高的草山,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要爬,整個戰機就要被耽擱了,不由又氣又急,大吼道:「步兵先上,步兵先上!把大炮推到一邊,讓開道路,讓步兵先發起衝鋒!」

    聽到命令,日軍便將大炮先推到一邊,讓出一條通道,讓後面的步兵先行,這一命令得到徹底執行,也使得日軍爬坡速度得到很大提高,整個隊伍也沒有當初的混亂擁護。

    「呀嘰給給!呀嘰給給!」儘管從草山上打下來的炮彈炸得許多日軍粉身碎骨,但因為炮火並不密集,這給了日軍的可趁之機,許多日軍爬上山包之後,便開始呈散兵線一波一波地向更高的草山的山頭爬來,這個時候即便從草山上打下來的炮彈,也發揮不出先前的殺傷力,效果差了許多,往往一枚炮彈打下來,僅能炸死一兩名日軍。

    其實真紀由嘉並不知道的是,此次從草山上打下炮彈來的並不是日軍炮兵戰俘,而是紅標軍自己,一連長林湯興自從讓日軍炮兵戰俘手把手教授如何操作打炮技巧,紅標軍的打炮技術也從完全不懂到開始會操作,不過炮口效正還是需要日軍炮兵戰俘來操作,為了防止他們有意怠工,林湯興還給每個戰俘配備一名看守,只要被查出來故意使壞便立刻拖下去用刺刀捅死,這也讓戰俘們教紅標軍打炮更為積極賣命,也使得紅標軍打炮的技術也慢慢地提高。

    不過林湯興發現日軍開始向草山上爬來時,也不由急紅了眼,他此次帶出來的士兵只攜帶步槍、工兵鏟等輕裝武器,除了繳獲的這16門大炮,再無任何的重武器,連手榴彈也沒有,而對方是整整三個中隊的數量,以一敵三,如果打得不好,很容易便將這山頭陣地給丟了。

    「搬石頭過來,先用石頭砸這幫狗日的東洋鬼,等他們放近了,再用槍打!」林湯興見大炮只能壓制到下面那個小山包的日軍,再往近就打不到,不由有些著急,大聲命令道,「步槍全部上刺刀,如果東洋鬼衝到陣地,就要刺刀將他們全部幹下去,聽明白沒有?」

    「是,連長!」紅標軍們發出如雷的應喝聲,紛紛各就各位,有人去搬石頭,有人去扛彈藥,有人用工兵鏟將自己的戰壕再挖深一些,有人在擦槍身,有人在上刺刀,整個陣地一片熱火朝天,大家既緊張又興奮地等著山下的日軍靠近,好將他們打個稀巴爛。

    ※※※※※※

    台北城關東大門。

    真紀由嘉留下的兩個小隊的日軍看到街道對面衝來一片黑壓壓幾百上千的人群,不由嚇得手足無措,全都慌了神,因為兩個小隊的日軍只有100人左右,但衝來的紅標軍卻有上千人,巨大的兵力劣勢讓他們的鬥志立刻低落到最低點,如果不是軍官們用鞭子抽,恐怕已經有人想撤退了。

    衝來的正是李家財的人馬,因為一連一排長林凱水幫忙帶路,他們便很順利地通過了二連把守的城關東大門,聽到面前路口被日軍攔住去路,而且槍聲打得極為激烈,便有些畏懼,想繞開這些日軍,但二連長邱德標拍著胸脯保證替他們打通這條道路,李家財才勉強同意跟在這些紅標軍後面衝鋒,因此確切地說,衝擊這日軍兩個小隊的人,主要還是由二連的士兵打前鋒,李家財的雜牌軍尾隨在後面。

    畢竟李家財剛剛招募的青壯年都是由逃難的百姓以及舊民團勇營組成的,沒有經過哪怕是一天的紅標軍正規訓練,也不懂得紅標軍的軍規以及士魂,一看到前面有日軍,第一個反應便是想遠遠的避開,就是這樣的一支軍隊,儘管人數是二連的十倍還多,但在二連的士兵眼裡,卻是十分的不屑,因此邱德標要求二連做為示範打頭陣的時候,許多二連的士兵還是相當的不滿。

    李家財也是第一次見識過紅標軍頑強勇猛的戰鬥精神,這些二連的士兵雖然情緒很大,但一上了戰場,就彷彿換了人似的,像一隻隻異常兇猛的老虎,上刺刀之後,便嗷嗷直叫地向阻擋在路口的日軍撲去,他們跟在後面,不僅精神上感到極為的震憾,鬥志上也極為的振奮。

    跟著真正的紅標軍發起對日軍的衝鋒,那血脈賁張、狂熱沸騰的情景也讓這些雜牌軍有生以來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什麼叫做虎賁之師,什麼叫做鋼鐵之軍。

    「投勒(射擊)!」一個日軍小隊長見波浪一般湧來的巨大人潮,為了穩定軍心,急忙從掩體後面站了出來,指著前方黑壓壓一片人影,大聲吼道,「庫魯死!」

    「啪啪啪!」日軍開始拚命地向人潮射擊,一陣排槍之後,衝在最前面的紅標軍紛紛倒下,但這更激起後面紅標軍拚死衝殺的決心,只有衝過這短短的兩百米,他們才可能生還,否則後退只會導致全軍崩潰,成為日軍屠戮對象。

    「為了首領,為了紅標軍,殺啊!」一個紅標軍排長端著毛瑟步槍刺刀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就像一隻發狂的豹子一般向路口的日軍撲去,聲嘶力竭地發著吼叫,「殺光東洋鬼,殺光狗倭寇!」

    「萬歲!首領萬歲!紅標軍萬歲!」其他的紅標軍也紛紛跟著發出波瀾一般洶湧的歡呼聲,這巨大的聲潮一下子便感染了雜牌軍,他們的懦弱膽怯的性格也在這一片激昂的喊殺聲中掃蕩一空,精神抖擻著跟著發出令他們今後都永遠銘記的口號。

    軍魂往往只有在戰場上才能最顯著地體現它的本色,也只有在戰場上新兵們才能真正明白什麼叫軍魂,也才能真正學習到紅標軍那種一往無前、奮勇拚搏的戰鬥精神。

    這些雜牌軍許多人從前看到日軍便會嚇得兩腿發軟,臉色發青,但在這些老兵們身先士卒的表率之下,也跟著換了人一般,像獅子一樣嗷嗷大叫著跟著衝鋒,彷彿已經忘記了死亡,忘記了恐怖,完全陷入狂熱而亢奮的情緒之中,那衝擊時爆發的聲勢一波比一波兇猛,一波比一波激烈,震得整個空氣都在顫抖,震得整個街道都在搖晃。

    這一刻,沒有人感到畏懼,也沒有人感到恐懼,更沒有人猶豫退縮,大家全都爭先恐後地向日軍撲去,這一刻,所有的雜牌軍士兵也終於有了身為紅標軍的認同感與榮耀感,他們每個人的身上漸漸開始透露出只屬於紅標軍的軍魂——毫不畏懼,永往無前,不惜犧牲,英勇奮戰!

    這一刻,他們終於成為了真正的紅標軍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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