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11章 反衝鋒 文 / 西門吐血
台北製造局。
「卡嚓!」陰暗烏沉的夜幕中掠過一道紅色閃電,像要把整個黑暗天際都掀開一角,露出一大片血一般的光亮,大雨嘩嘩地像巨大的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將整個城市都浸泡在這無邊的雨幕之中。
一個日軍攀著竹梯終於爬上了製造局高高的牆頭,他發現在那高高的牆頭後面的竹架上已經撲倒了一層厚厚的紅標軍屍體,不由感到有些吃驚。
儘管紅標軍的機槍造成了街道上的日軍極大傷亡,但是因為單兵素質不如日軍,紅標軍的傷亡也逐漸加重,並且因為牆頭上的腳手架空間有限,被擊倒的人根本就來不及得到新員補充,因此便給了衝擊牆頭的日軍有了可趁之機。
「西涅(去死)!」那個日軍見居然無人阻擋他,不由大喜過望,一個縱身便跳上牆頭,舉起村田步槍刺刀狠狠地將從旁邊衝上來的一名紅標軍生生地挑下竹架。
「啊!」只聽一聲慘叫沒入黑暗之中,然後便是血肉之軀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撲通」聲,那被挑下竹架的紅標軍已然撲倒在院內的石地上,手腳微微顫抖了一下,便沒了氣息。
那日軍探著身小心翼翼地往竹架下的大院看去,只見院內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荷槍實彈士兵,在夜幕中道道閃電的照映之下,大院中刺刀凜凜,殺氣沉沉,他只看一眼便不由感到頭皮發麻,雙腿發軟,就在這驚悸之際,竹架上的另一名紅標軍已經舉槍朝他射擊。
「啪」地一聲,那一槍竟沒擊中,而是從那日軍耳邊劃過,卻也將那日軍給嚇得身體哆嗦,差點兒就要從竹架上摔了下來。
那日軍見狀,急忙蹲下身來,用極為標準步兵射擊典範進行單膝跪地射擊。
只聽「啪」地一聲,架子對面那個正在低著頭,手忙腳亂換彈的紅標軍不由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搖晃了一下,便也摔下架子,跌到院子裡堅硬的石板上,也沒了氣息。
「大蛇軍,不過如此!」那日軍站起身來朝竹架下面看了看,嘿嘿地發出輕蔑笑聲,端起刺刀正準備向架子一端的另一個高個人影撲去,但也在這個時候,槍聲響起,一發子彈準確地擊中他的右眼,然後貫腦而出,血液與碎肉像噴泉一般從臉上奪射而出,那日軍猝不及防,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便仰天倒地,屍體的上半身懸空掛出竹架外,再無動靜。
「大家不要慌,如果東洋鬼爬上來,就要刺刀將他們趕下去!」那高個人影正是鄭逸,他在德國格羅斯利希費爾德高級軍官學校裡就練得一手好槍法,這個時候在這麼近的距離開槍射擊,那真可以說是百發百中,彈無虛發,那日軍要是知道他面對的是這麼一個神槍手,恐怕就不會托大地衝上來拼刺刀。
「啪」地又一聲槍響,一股硝煙從鄭逸的毛瑟步槍的槍管中噴了出來,黑暗中那竹梯上剛剛從牆頭探出一個頭的日軍便不由大叫一聲,身體一震便從牆頭上摔了下去,還將竹梯上正爬一半的同伴也撞翻在地。
「萬歲!」竹架上其他的紅標軍見營長如此神勇,幾乎是一槍一個地幹掉爬上牆頭的日軍,不由興奮地發出歡呼聲,一時間軍心大振,紛紛回到崗位,舉槍向牆頭下面正在攀爬的日軍進行射擊。
「噠噠噠!」從街道的一端角落裡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恐怖的射擊聲,兩道燃火的鞭子遠遠地就飛抽過來,只一下便將牆頭上一排的紅標軍全都撩翻在地。
「格林炮,又是格林炮!」趙成棟在牆頭上看得極為清楚,日軍正拚命地從十字路口推出加特林重機槍,向牆頭上的紅標軍瘋狂射擊。
許多紅標軍士兵猝不及防,被打得手舞足蹈,渾身血洞,而令他又急又氣的是,己方的十幾挺輕機槍大部分都受潮了,打一陣就啞火,根本無法形成穩定的彈幕進行反擊,而那馬克沁雖然有樹蔭及防雨油布遮擋,但由於風雨太大,帆布彈帶很容易受潮,可靠性也開始變得差了,子彈也是打一陣停一陣,同樣出現先前日軍格林炮卡殼停機的現象。
想不到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己方的馬克沁倒被日軍的格林炮壓制住,只要一射擊發出火光暴露位置,對面的日軍格林炮便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打過來。
「啊啊!」一名馬克沁機槍手雖然躲在濃密的樹蔭中,但格林炮的威力十分巨大,當它發飆掃射的時候,遮擋的樹枝立刻便被射得四分五裂,生生地打出一個空洞,將躲在裡面的紅標軍射手打成馬蜂窩。
鮮血像箭矢一般四處噴濺飛射,那景象就像漏水的袋子拚命向外射著,紅標軍射手發著淒厲痛苦的慘叫聲,搖搖晃晃了一陣,便被子彈巨大的衝擊力給打下竹架,在院子裡摔成肉泥。
「板載!板載!」街道上被紅標軍馬克沁壓得抬不起頭的日軍見此情景,不由軍心大振,興奮地發出歡呼聲,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向牆頭攀爬上來。
另一些日軍則是衝到製造局大門,舉著村田步槍瘋狂地射擊著大門,希望能將這鐵皮包住的門生生打出一個破洞來。
鄭逸見三台馬克沁,有兩台已經啞火了,只有那台沒有射擊的馬克沁還在靜靜地等候自己的命令,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許多,對著最後一台馬克沁大聲吼道:「馬克沁,向十字路口倭寇的格林炮陣地覆蓋性射擊!」
聽到命令,本來就憋足一股怒氣的馬克沁射手立刻行動起來,將槍口調整對準日軍格林炮陣地,然後便「噠噠噠」地發起射擊,只一下便將那格林炮陣地覆蓋,道道淒厲炙烈的子彈猶如急風暴雨一般扑打向街口暗處的日軍,直打得一股股血液從黑暗中噴射而出,並伴隨著一陣陣痛苦而淒厲的慘叫。
「好,非常好!」鄭逸見日軍格林炮啞了聲,不由興奮地喊道,「保持射擊,不要停下!」
「噠噠,噠,噠,噠噠,噠!」馬克沁繼續響了幾聲之後,也慢慢開始沒了聲音,然後又響了一下,又沒了聲音,射擊頻率極不穩定,顯然是帆布彈帶受潮之後,馬克沁射擊變得不連貫。
「噠噠噠噠噠!」本來已經啞了火的日軍格林炮陣地,突然又飛竄出一道更為炙烈兇猛的鞭火,只一下便抽得馬克沁射手連連發出「啊啊」的慘叫聲,整個胸口一下子被打爛了,身體像沙包一樣直接向後彈飛,卻沒有摔到院子裡,而是掛到樹梢上,鮮血像瀑布一般嘩嘩地從樹上淌了下來,染紅了整棵樹木,也染紅了整個地面,其死亡景像極為慘烈。
原來馬克沁只打掉日軍的一門格林炮,但因為帆布彈帶受潮,無法形成持續和穩定的射擊彈幕,因此讓日軍的另一門格林炮得以成功避開馬克沁凜冽密集的彈道,趁著紅標軍的最後一台馬克沁射擊不穩定之際,猛烈噴火將其牆頭位置進行火力覆蓋,倒把紅標軍的馬克沁射手打成血刺蝟。
日軍的最後一門格林炮又響了一陣,將牆頭上其他的紅標軍輕機槍射手壓制得抬不起頭,幾個紅標軍輕機槍手避不可及,一下子就被打翻下竹架,但很快日軍這最後一門格林炮的射擊聲也開始變得不穩定,「噠噠噠,噠噠,噠,噠」,最後竟也沒了聲音。
濕漉的潮氣不僅極大影響紅標軍的火力展開,也嚴重影響到日軍戰力的發揮,在這等淒迷雨夜打的城市攻防戰,雙方都已沒有了任何的優勢,只有拼刺刀,拼人力,拼意志,拼士氣,才能奪取最後的勝利。
鄭逸發現日軍格林炮也響徹不起來,己方的馬克沁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噴火,牆頭上的機槍手被打得七零八落,無法形成強大的火力對街道上的日軍形成有力阻殺,而大批日軍正堆簇在牆頭下面,準備登上竹梯,攀爬上牆頭,這個時候如果還不能當機立斷,恐怕戰機便稍縱即逝。
「李南,趙家木!打開製造局大門,白刃戰,反衝鋒!」鄭逸見有些日軍已經攀爬上牆頭,正在與紅標軍廝打成一團,局勢十分的危急,便立刻轉頭對院子裡早已集結待命的獨立營大吼道,「我命令你們,將街道上的所有倭寇全部殺死,奪取十字路口倭寇的格林炮陣地!」
「萬歲!」院子裡的紅標軍早就等待這一刻到來,聽到牆頭上營長發來命令,無不精神一振,緊緊地握著毛瑟步槍刺刀,一浪接一浪地發出如雷的歡呼聲。
一個日軍正爬到牆頭,突然間就被竹架下面院子裡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頭腦發懵,渾身發軟,身體搖晃一下,竟然一頭便栽下竹架,頭部著地,直摔得頭殼破裂,腦漿迸射,瞪著死魚般的眼睛看著院子裡排列得密密麻麻的紅標軍士兵,手腳微微地痙攣一陣便沒了動靜。
「殺!殺光倭寇,殺光倭寇!」李南見製造局大門轟然打開,便激動地舉起毛瑟步槍刺刀,對身後的紅標軍士兵大吼道,「為了首領,殺——」
「為了首領,殺!」所有的紅標軍都在齊聲爆發出憤怒而巨大的吼叫聲,就彷彿憋在悶罐裡許久,終於可以衝出去暢快淋漓地呼吸空氣,釋放濤天巨焰一般的怒火,他們在軍官們的的帶領下,爭先恐後地衝向洞開的大門,向巨大的浪濤一般狠狠地朝門外的日軍席捲而去。
門外一個日軍正準備舉起槍托砸開那用厚實鐵皮包裹住的大門,卻沒想到「吱呀」一聲,那門居然自己開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拚命地用手揉著,彷彿還在夢境之中。
當他發現這是現實的時候,不由發出激動無比的「板載」聲,不過那歡呼聲剛響起,便嘎然而止,因為僅僅一秒鐘後,大門後面便轟然出現黑壓壓一大片數不清的人頭,還有那黑暗中槍刺如林,寒光閃爍的恐怖景象,令他剛剛沸騰的血液一下子冷卻到了極點以下。
「殺啊!」李南一馬當先,舉起毛瑟步槍刺刀,一個箭步衝上,只一擊便將那個站在門口發呆的日軍活生生地挑到半空中,然後用力一拋,將屍體扔到腳下,邁開大步便踏了上去。
「殺啊——」門後面更多的紅標軍蜂擁而出,揮舉著毛瑟步槍刺刀,情緒激動地向門外其他目瞪口呆的日軍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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