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101章 絕不退卻 文 / 西門吐血
台北東門大街城隍廟。
雷電交作,狂風夾著雨水傾盆而下,一道道電光仿若銀蛇般在黑雲間飛竄咆哮著,彷彿要把整個城市割裂震碎一般。
「呀嘰給給!呀嘰給給!」日軍一名少佐冒著滂沱大雨上,站在街道的正中央,瘋狂地揮舞著指揮刀,大聲吼叫。
「啪嗒嗒嗒!」兩串火舌像毒蛇一般從街道的另一端飛竄而出,一下子全扑打在紅標軍用木質傢俱堆起的街壘上,硬生生地打出兩道通道來,整個石板地面完全被犁出深深的溝槽,血肉之軀稍微觸及必定被打得鮮血飛濺,骨碎肉裂。
兩名紅標軍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日軍的格林炮打得正著,渾身全是穿透的血洞,手舞足蹈了一陣,便摔倒在血泊中,頓時沒了氣息,因為格林炮威力過於猛烈,甚至連骨骼全打爛了,碎肉被掀開之後露出裡面的森森白骨,其慘狀令人不寒而慄。
趁著大批的紅標軍被格林炮打翻在地之機,日軍蜂擁從街道盡頭衝了出來,刺刀如林,在雨夜中更顯得陰氣森森。
「手榴彈!第一排全都準備好手榴彈,放東洋鬼過來,十米之內再投擲!」連朝綱見街壘對面已經擠滿了端著村田步槍刺刀的日軍,不由發急地吼叫道,「第二排,第三排全都準備好排槍射擊,聽我的命令再射擊,不要慌亂,我們要將東洋鬼全部埋葬在這兒!」
「啪嗒嗒嗒!」又有三個紅標軍在日軍的格林炮的彈幕中倒下,幾乎每個人的身上全是血淋淋的槍眼,他們死的時候是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黑壓壓衝來的日軍。
在連朝綱的嘶喊聲中,本來有些慌亂的紅標軍漸漸穩住陣腳,手中緊緊揣著手榴彈,喘著粗粗的氣息,瞪眼看著前方不斷衝近的日軍,儘管大雨滂沱,但在不斷的閃電之下,雙方都能清晰地看清對方因亢奮與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孔,在死亡面前,哪怕是最勇敢的士兵,也會流露出畏懼的神情,但勇敢者與怯弱者的區別就是,勇敢者選擇繼續戰鬥,毫不退卻,而怯弱者則是選擇臨陣逃脫,繳械投降。
這些剛剛穿上紅標軍制服的新兵們雖然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但在軍官們的感召之下,依然秉承了紅標軍勇敢無畏的精神傳統,也許他們做為清軍看到敵人端著步槍衝近會嚇得屁滾尿流,轉身逃跑,但當他們成為紅標軍一員的時候,那身嶄新制服帶給他們的卻是無窮的勇氣與膽魄,哪怕身邊的人被凌厲的子彈撕碎打爛,卻沒有一人選擇放棄戰鬥,沒有一人轉身臨陣脫逃。
三十米。
日軍的格林炮停止了射擊,因為衝近的日軍已經擋住了格林炮的射程,整個街道擠滿了亂哄哄的日軍步兵,為了減少己方誤傷,日軍不得不讓威力巨大的格林炮退回幕後掩體。
二十米。
大街上傳來「嗒嗒嗒」的腳步奔走聲,其聲音之凌亂比雨點打在房屋瓦牆的「啪嗒」聲還更清脆響亮,空氣中瀰漫的沉沉的殺氣,所有人的臉都扭曲猙獰,那是邁向死亡的最後告別,哪怕前方是地獄深淵,士兵們也依然前撲後擁地衝去。
十米。
「手榴彈,投擲!」連朝綱側著身子向身旁的紅標軍們大聲吼叫,他是第一個將手中的手榴彈扔擲出去的人,在他的帶動之下,第一排二十多名紅標軍也紛紛使出吃奶的勁往日軍擁護的人堆中投擲。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氣流一下子便籠罩了衝在最前面的日軍,激盪噴射的炙烈火焰與彈片像瀑雨一布瘋狂地沖洗撕割著日軍的**,在一陣陣的喊殺聲和慘嚎聲中,第一排的日軍最先倒在血腥冰冷的街道上,屍體很快便被後面的同伴踏成血肉模糊的醬泥。
硝煙過後,日軍的衝鋒勢頭得到了遏制,但很快雨霧中傳來更為狂熱瘋狂的喊殺聲,後續的日軍身影從煙霧中衝了出來,端著村田步槍刺刀翻過街壘,向紅標軍殺了過來。
連朝綱沒想到日軍的衝鋒如此瘋狂猛烈,手榴彈的彈幕居然失效,無法阻止日軍狂熱的衝擊,後面的日軍反而被激起嗜血好殺的鬥志,像發狂的野獸一般衝了過來,他看到有幾個紅標軍臉上流露出畏懼的神色,如果不是自己站在陣地的最前沿,恐怕軍心很可能就此渙散,他急忙舉起右臂,對擁到最前面的第二排紅標軍大聲吼道:「第二排,射擊!」
第二排紅標軍聽到命令,急忙端起毛瑟步槍,對準正在翻過街壘的日軍射擊,只聽一陣凌厲而整齊的槍聲響過後,衝在前面的七、八個日軍發著慘叫聲倒在街壘的後面,但這已經無法阻止更多的日軍殺來,越接近紅標軍的陣地,他們就越發顯得亢奮瘋狂,喉嚨間不停翻滾著野獸般的低沉吼叫聲,扭曲著臉向紅標軍撲來。
「第三排,射擊!」連朝綱見更多的日軍衝出雨霧,踩著前方日軍的屍體,正準備翻過街壘撲上前來,立刻發出命令,大聲吼叫道,「打他個雞掰囝!」
第二排的紅標軍側著身體迅速退到後面,第三排的紅標軍按命令擠到前面,端起步槍,向再次逼近的日軍進行排槍射擊,這是最後的排槍,卻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次齊射,至少十三名日軍在這輪齊射中被打翻在地,一時之間在紅標軍街壘前方傳來一片日軍鬼哭狼嚎之聲,屍體層層密佈,甚至堆得比街壘還高,為了衝擊這個陣地,日軍完全不顧傷亡,拼了性命也要拿下它。
對連朝綱來說,面對兵力是自己幾倍的日軍,他本可以選擇且戰且退,但他卻沒有這樣做,因為紅標軍的強烈榮譽感讓他無法接受後退畏縮的名聲,他寧可戰死在陣地前,也絕不選擇後退,因此當更多的日軍翻過街壘與他的士兵們絞殺成一團的時候,他的最後一線撤退生機也隨之掐滅了。
「庫魯死!」第一個翻過街壘,撲向紅標軍陣地的日軍端著村田步槍刺刀向站在最前面的連朝綱殺來,他並不知道站在眼前的人是誰,但他看到對方手裡端著一把樣式古怪的輕型機槍時,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
「噠噠噠!」連朝綱手裡的麥德林輕機槍在五米的近距離內猛烈地噴射著火舌,炙熱凌烈的彈道全都打在那名日軍的臉上,瞬息間便打得整張臉都成為稀爛模糊,那日軍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慘叫聲,身體便像觸電一般,重重地向後彈射,將跟在後面的另一名日軍撞翻在地。
「噠噠噠!」連朝綱將輕機槍向左側延伸,一個剛剛冒頭出現的日軍躲閃不及,胸口連中了四彈,整個胸脯都被猛烈的彈道打得凹陷下去,口中在噴出一串鮮血之後便也倒了下去。
第三名日軍較為機靈,見連朝綱手裡的機槍如此兇猛,急忙矮下身去,趴在傢俱堆中,但不幸的是,連朝綱的機槍卻依然穿透傢俱的縫隙,硬生生地將那名日軍身體打出一個大血洞。
「呀嘰給給!」第四個衝出的是一名日軍小隊長,他揮舞著武士刀向連朝綱撲了過來,但在跳到凌空之際,還是沒躲開連朝綱的機槍彈道,還在半空中身體便被射成馬蜂窩,整個身體弓成蝦狀倒飛回去,將後面的兩名日軍砸得四腳朝天,半天都爬不起來。
不過在打飛那日軍小隊長之後,連朝綱手裡的麥德林輕機槍也將彈匣裡的子彈全打光了,他來不及換新的彈匣,因為更多的日軍向他撲了過來,他只得將輕機槍往地上一扔,從背後翻出毛瑟步槍刺刀,迎向日軍殺去。
「白刃戰!全體白刃戰!」連朝綱側著頭對身旁的紅標軍們大聲吼叫道,「絕不退卻,絕不留情!殺光倭寇,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殺!紅標軍萬歲!首領萬歲!」紅標軍們舉著毛瑟步槍刺刀齊聲發出轟天的應喝聲,紛紛迎著衝來的日軍挺槍殺去,很快雙方便搏殺成一團,整個街道都是撕心裂肺的喊殺聲和痛入心脾的慘嘶聲,死亡景像一幕幕地上映著,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已經忘記了什麼叫恐懼和畏縮,殺人與被殺完全成了機械式的運動,誰也不會心生憐憫,手下留情。
這些紅標軍新兵沒有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因此不會像日軍那樣在打白刃戰的時候,還會進行射擊,前面的紅標軍與日軍撕打成一團,後面的紅標軍插不上手,乾脆就從人縫間打槍射擊,更有甚者將手裡最後的手榴彈往日軍人頭後面密集的人堆裡扔去,直炸得不斷擁來的日軍一片慘叫聲。
一名日軍將一個年輕的紅標軍按在地下,用刺刀扎穿紅標軍的胸膛,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後面跟上來的紅標軍已將毛瑟步槍對準他的後腦勺,一槍就掀掉他的天靈蓋,如此近距離的開槍,那腦袋就像摔在地上的西瓜一般,一下子便炸得四分五裂,將旁邊的幾名日軍臉上覆蓋一層厚厚的鮮血與腦漿,其中一名日軍剛把臉上的血污擦乾,那紅標軍已經挺槍將他刺倒在地,整個人活活地釘死在街道上。
不過其他的日軍趁著那紅標軍從同伴屍體上拔刺刀之際,一擁而上,也將那紅標軍身體刺穿,然後將屍體踢翻在地上。
血腥而殘酷的肉搏戰在城隍廟前的街道上一幕幕的上演著,越來越多的日軍翻過街壘,跳入紅標軍的陣地,與死戰不退的紅標軍拚殺成一團,在淒迷的雨夜中,只看到無數的人影不停地發著吶喊與慘叫,像個泥人一般翻滾在地上打成一團,因為雙方都身裝著西式軍服,再在大雨淋濕之下更是難以分辨清楚,因此許多日軍本來想幫自己同伴一把,卻因為分不清敵我,反而幫了紅標軍的忙,將滾成一團的己方刺倒。
一個日軍騎在紅標軍的身上,死死地掐住對方的脖子,但因為頭上的帽子被大雨淋濕不知落在何處,因此奔來的兩名日軍以為那是紅標軍,便挺槍從背後將其刺了一個對穿,待看清刺倒的是自己人卻為時已晚,那被壓在下面的紅標軍已經一腳踢翻騎在身上日軍屍體,從背後抽出工兵鏟,用力一斬便在其中一名日軍的臉上留下一道深刻見骨的傷口,那日軍慘叫著捂著臉倒在血泊中,很快便被亂哄哄的人群踩成血肉模糊的肉泥。
另一個日軍拔出刺刀,見自己刺錯了人,而且身旁的同伴被劈裂了臉倒在地上,不由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手中的刺刀也握不緊,他想站起身來,但手腳痙攣卻根本爬不起來,最後竟哆嗦著爬著向掩體角落裡躲去,但他還沒來得及爬到掩體角落,從側裡衝出的一名紅標軍已經揮起工兵鏟,將他半個腦袋都削飛。
戰鬥越打越激烈,雙方的傷亡也越來越慘重,雖然日軍傷亡慘重,倒下的人遠遠超過了紅標軍,但因為有著巨大的人數優勢,因此慢慢地佔據了上風,越來越多的日軍從街道盡頭衝了出來,彷彿源源不絕的潮流,很快便淹沒了整個紅標軍陣地。
「絕不退卻!絕不退卻!」連朝綱一邊瞪著佈滿紅色血絲的眼睛大聲吼叫,一邊從日軍屍體上抽出血淋淋的刺刀,在他身邊已經倒了一圈的屍體,有紅標軍的,也有日軍的,而在他面前已經圍著一圈密密麻麻的日軍,他們同樣瞪著嗜血的眼睛兇惡地看著這個遍體鱗傷的紅標軍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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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感覺這第一卷寫200章都止不住啊!後面還要制霸全國,統一天下,打出國門,橫掃列強,真是漫漫無期啊!恐怕得寫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