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戰台灣 第55章 機槍陣地爭奪戰 文 / 西門吐血
當日軍兩個小隊扛著兩挺加特林機槍爬到「紅魔」陣地西面延伸出的小山頭時,發現古田義一的第一中隊已經衝上了紅魔陣地的山頭,與江仁安的四營二連展開了白刃戰,本來他們還想利用這片亂石堆的有利地形協助正面攻擊的友軍,對紅標軍陣地進行火力壓制,但現在看來已經是沒法做到了,因為古田中隊已經與紅標軍混戰成一團,此時火力覆蓋只會大量殺傷己方人員。
江仁安雖然沒有陳國章那麼會打陣地戰,但他的手榴彈戰術運用的也是極為老道,他並不像陳國章那樣等日軍衝到陣前再集中使用手榴彈,而是命令部下在打反衝鋒時,先朝日軍人群中扔手榴彈,再端起刺刀打白刃戰。
古田中隊拼刺刀的水平在整個第二聯隊都是數一數二,即便是與樣板中隊小林幸英比起來也毫不遜色,他們甚至拿清軍戰俘做刺殺訓練的肉靶,來鍛煉士兵打白刃戰的心理,只要一上戰場,刺刀衝鋒通常是他們的首選,因此每次發起攻擊,從來都是他們衝在最前面,與剛剛草創的紅標軍相比,無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技戰水平,都高出好幾個台階。
只要他們能衝上陣地,就沒有拿不下的陣地,但是令古田義一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一回衝上了陣地,卻沒有拿下陣地,相反還被對方的反衝鋒給打了回去。
這自然就要講到紅標軍獨特的陣地戰術,郁笑城自從創立這支軍隊以來,針對台灣多山多丘陵的複雜地形,以及如何面對經過嚴格美式訓練的日軍為戰,專門做過仔細研究,再結合穿越前20世紀一戰二戰的軍史資料,最後總結出最大效能地利用工兵鏟、手榴彈和機槍來對付喜歡刺刀衝鋒的日軍,尤其是如何發揮手榴彈最大效能來大量殺傷敵軍,為此他曾讓德國教官馮。德克比寫出一系列的關於在陣地戰中手榴彈使用的戰法,其中之一便是此次江仁安用到的,在打反衝鋒時,等日軍接近十米距離再扔擲手榴彈。
本來馮。德克比極反對打陣地戰反衝鋒時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扔擲手榴彈,先不說這會容易誤傷己方,如果對方停下來射擊,可能手榴彈還沒有投擲出去,己方就已經被擊倒在地,而且拉開引繩的手榴彈甚至可能將己方人員大量殺傷,但是郁笑城堅持將這一條戰法寫入紅標軍陣地戰教案中。
因為他根據史料十分清楚地知道,日軍在準備白刃戰中,標準的刺殺準備姿勢是槍托稍下垂,半斜向朝著對手,刺刀尖略與眉齊,這樣拼刺刀時槍可以從斜上方到斜下方,正好護住頸、胸和腹部等要害,而且衝到對手面前時,可以猛地一甩刺刀對敵人的要害進行閃電般的突刺,是陣地戰最後衝刺階段最好的衝擊姿勢。
相反,如果在衝到陣地前最後十餘米停下來射擊,不僅喪失了寶貴的時間,還容易擋住後面同伴,而且就算能夠開槍射擊,有效殺傷躲在塹壕內的敵人機率卻極小,反而極大影響了後續白刃戰的肉搏質量,最終只會給己方造成更大的傷亡。
因此,正是摸透了日軍這一刺刀衝鋒的戰術習慣,郁笑城以工科生的直覺和細緻,讓馮。德克比著重寫出在陣地戰中如何應對日軍刺刀衝鋒,有效進行人員殺傷的教案,而且在給排級以上軍官授課時,每一個紅標軍的軍官都至少要學會兩種以上陣地戰方法,這也是為什麼江仁安會那麼輕易就退守到紅魔高地構築防禦陣地與日軍死磕,而不是直接硬碰硬對沖,因為他在培訓班上學到的戰法,也是他最上手的戰法,就是在陣地戰塹壕中,利用手榴彈戰術打反衝鋒,這一回,他可把理論戰術全部用到實際戰場,卻沒想到居然真的大發光彩,打得古田義一的敢死隊暈頭轉向。
一個紅標軍在跳出壕溝之後,立刻便甩出了手榴彈,扔到十餘米日軍人群中,轟地一聲,立刻炸出了一片炙熱的血肉,三名日軍當場被炸得肢離破碎,血肉模糊,還有四名日軍則被炸倒在地上,身上傷痕纍纍,血流如注。
其中一個傷勢較輕的日軍掙扎著還想從地上爬起來,挺著村田步槍刺刀向那紅標軍殺來,但另一個紅標軍跳出塹壕,也跟著扔出手榴彈,正好在他身旁炸開,轟地一下,便將他身體炸成兩截,腸子和肝臟嘩地便流了出來,淌得滿地都是,他痛得在地上打滾,很快便不再動彈,停止呼吸。
後面趕來的日軍也被手榴彈的衝擊波給炸翻在地,一個日軍捂著被彈片劃出大口子的咽喉,扭曲著跪在地上,垂死一般發出咕咕的嚎叫聲,最後被壕溝內的紅標軍一槍爆頭,從山坡上翻了下去,這才結束他最後那段痛苦的生命。
紅標軍直接跳出塹壕用手榴彈打反衝鋒再拼刺刀,比起當時在溫泉嶺二號陣地上陳國章先用排槍加手榴彈殺傷敵人,然後再用刺刀打反衝鋒的戰法,不僅更加簡單易行,而且還更有效地殺傷衝擊陣地的日軍,打擊敵軍士氣,畢竟在十米距離扔手榴彈的震憾力比起在二、三十米距離打槍和扔手榴彈的震憾力來得強烈得多,也更威懾敵軍。
四營二連藉著有力地形,在這一波手榴彈戰術反衝鋒中,一下子把氣勢洶洶、以白刃戰聞名第二聯隊的古田中隊打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這也讓古田義一的上司——小島國雄和吉川夏輝大吃一驚。
紅標軍幾乎沒有與古田中隊拼刺刀,便將他們趕下了陣地,如果不是來自陣地西面亂石堆的日軍機槍陣地突然噴射火舌前來助陣,可能古田義一的中隊沒有多少人可以活著回到出發陣地。
古田中隊一敗下陣來,後面的幾個中隊也沒了衝擊的氣勢,在半山坡爬了一陣,便被紅標軍越來越密集的槍聲打了下來。
不過很快,紅標軍陣地西面山頭的日軍機槍陣地也啞了火,並且傳來陣陣槍聲,而且槍聲像爆豆一般越來越激烈,當吉川夏輝將望遠鏡朝機槍陣地看去時,不由吃了一驚,因為他赫然發現那片亂石堆中已經開始晃動著人影,有己方機槍小隊的士兵,也有紅標軍的身影,雙方在亂石堆中扭打成一團,居然拼起了刺刀。
「快,快帶人衝上那個機槍陣地,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支援陣地上的我軍!」吉川夏輝幾乎是嘶聲在對小島國雄發出大吼聲,「千萬不要讓那兩門加特林機槍落入大蛇軍手裡!」
小島國雄聽到這話,立時感到事態的嚴重,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個機槍陣地,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那紅魔高地延伸出的那個小山頭雖然對紅標軍陣地有著很大的威脅,但它同樣對己方的出發陣地形成威脅,因為以加特林有效射程1000m來說,他們所處的出發陣地正是在那機槍陣地的射擊範圍之內,如果那兩門13毫米口徑的加特林轉管機槍把炮口對準這裡,恐怕上千人的日軍都在其火力覆蓋之下,其可怕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他急匆匆地轉身,幾乎是咆哮的方式對第一大隊的中隊長們發出吼叫:「組織敢死隊,衝上那個機槍陣地,支援我軍機槍小隊,把陣地上所有大蛇軍全部殺光!」
「嗨!」日軍中隊長們臉上的肌肉都充滿了血液,板著脹紅的臉孔大聲回應。
做為預備隊緊急集結的四個步兵小隊,還未來得整裝便急匆匆地趕向紅魔高地向西面延伸出的小山包,不過當他們剛剛爬到一半山坡時,爬在最前面的一個日軍赫然見到從山包上滴溜溜滾下一個皮球,正好砸到腳下,他輕輕用腳踢了踢,這才發現那是己方的一顆被砍下的人頭,看那斷頭的切口便知道是被紅標軍的工兵鏟削掉的,不由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要繼續爬坡支援己方陣地。
自從溫泉嶺戰鬥打響以來,紅標軍的近戰利器——工兵鏟儼然成為整個登陸日軍共同的噩夢,在此之前,誰也不曾想到那小小的工兵鏟居然在近戰中能發揮如此之大的威力,甚至比浪人們的武士刀還更乘心適手,因此現在他們只要一看見紅標軍揮舞著工兵鏟,即便是多麼勇敢的日本武士也會感到驚恐萬分。
山頭上的機槍陣地不斷傳迴盪著雙方士兵貼身肉搏時發出的喊殺聲和慘叫,那聲音時而淒厲,時而尖銳,就彷彿野獸們在最後的垂死生命裡發出的恐怖嗥叫,不少日軍士兵聽都不由感到雙腿打顫。
日軍在入侵台灣之前曾經橫掃整個清國大陸,從不曾遇見如此頑強如此拚搏的軍隊,與清軍交戰中一向習慣打順風仗的他們每每遭遇這些臂膀上綁著紅袖章的支那魔鬼,都是磕得屍骸蔽野,血流成河,產生了畏戰心理。
當第一個日軍停止爬坡,後面跟上的日軍也不由紛紛停下腳步,抬起頭也順著目光所引看向山頭陣地,只見山頭上的一塊大青石,一個高大身影充滿威儀站在上面,輕蔑地朝半山坡上黑壓壓的人頭吐了一個唾沫,然後他們便看到兩挺黑洞洞的轉管機槍從石縫間被推了出來,槍口赫然對準山坡上的他們。
「咳咳咳咳……」兩道炙烈得就像地獄赤焰的火舌轟地一聲便像長長的鞭子一般噴吐出來,彈殼蹦跳的銅聲像死神吹響的哨子,響徹整個陣地上空,半山坡上堆擠成一團埋頭爬坡的兩百餘名日軍一下子陷入了可怕而瘋狂的死亡熱舞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加特林機槍的彈道之下甩著手腳翩翩起舞。
血霧像燻煙一般一團團地從人體內噴湧而出,眨眼間便瀰漫成一片紅紅的濃霧,無論是友軍和還是敵軍,在那一刻都被半山坡上的屠殺震憾。
短短幾秒鐘的工夫,那些穿著深藍色筆挺的美式軍服的人群一下子便被加特林猛烈火力撕擰成碎片,大量的人體碎肢像折斷的樹桿,橫七豎八、層層疊疊地密佈在整個山坡上,鮮血幾乎是以洪流形式嘩嘩地向山下奔去,隨著加特林機槍彈道的延伸,站在遠處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見被犁出的一道道深深的血肉槽溝。
「好,非常好,非常非常之好!」林世明威風凜凜地站立在山頭那塊大青石上,津津有味地欣賞山坡上這一幕血腥屠殺景象,不時發出爽朗的大笑,他將手指向遠處,對著身旁的加特林機槍操作手大聲道,「命令:火力延伸,覆蓋倭寇的出發陣地,干死這幫狗日的臭雞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