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副鋒(1) 文 / 雨眠
眾兄弟中，大家都對許剛川非常佩服，這樣說吧，如果說老一輩中有誰相對弱一些，年輕一輩的大都會說是許叔叔，因為他在西星公司的地位比不上李玉東那麼無可比擬，也比不上王照雲的曇花一現那麼妖艷，更比不上李夢澤那麼光彩和神秘。但是，在年輕一輩中，以長輩們的目光看來，許剛川卻是最強勁的其中一個，李家的個個不弱，或許是受到了某種限制，可能沒有他那麼有氣魄、有膽識或者說是有野心，其餘兩家的男子，公認的「指望不上」！而且相對來說，許剛川是眾人中最忙碌的一個，幾乎整天在外奔波，今年又是到春節了才剛剛回來！
「算了，不用介紹了，都聽你嫂子說了，個個都是好樣的！你也不早點兒打個招呼，好讓我有個準備，連個禮物都沒帶回來！」許剛川其實根本就用不著什麼介紹，這幾個女孩兒他都知道，只是沒想到已經進了家門，他沒怪自己忙得幾乎回不了家，卻忘埋怨康世林沒有早點打招呼，然後自己做起了介紹，「我呢，叫許剛川，世康他們叫我二哥，你們也這麼叫吧！」[.]
「二哥好！」孫雅軒幾個人並沒有發現某人苦笑著的臉色，幾乎異口同聲的叫道，她們自然也知道這個院子是誰家的，也猜測到這個陌生男子就是許剛川。剛到北京的時候，男朋友就向她們詳細交待過，許、李、王三家的人口不多，房間比較空閒，李家的經常在外的幾個，回來後往往就住在這三家裡，這都成為習慣了，而男朋友就一直住在許家，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因為住在別人的家裡，孫雅軒幾個的表現自然就乖巧了許多，要知道這個院子她們以後可能會經常住的，可不能發生被「放狗追咬」的事件！
「沒這麼多虛禮，天也晚了，早點兒休息去吧，有話明天再說！」許剛川倒是主人的架子十足，隨心所欲的人讓人哭笑不得。其實北方人晚上休息的比較早，尤其是冬天，不到十點鐘，大多已經就寢了，即使是外地人到了北方，也會入鄉隨俗的。但是他停頓了一下，自己卻變了卦，指著孫雅軒說道，「你是雅軒吧，現在還早一些，有點兒事情想你商量一下。世康，你們就沒必要在這兒陪著了！」
康世林幾個人哭笑不得，三個女人更是滿肚子牢騷，這人明顯是想單獨與孫雅軒談話，而且不想讓他們三個人參與！孫雅軒若有所思，兩個姐妹有點迷糊，而康世林拿對方沒辦法，他一聽到對方的口氣，而且從一見面就知道，這件事情躲不開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傢伙把一切退路都給堵死了，難道他能不給主人面子硬是留下來，或是把女人帶走，而看樣子孫雅軒似乎也早有準備，於是只好帶著兩個女人上樓去了，一邊對兩個女人表示，「一會兒給你們解釋」。
「二哥，找我有事？」等康世林幾個人離開了視線，孫雅軒試探著問道，她也不是非常肯定，對面前的這個人又不瞭解，僅僅李家的那些人就夠人頭疼的了，那麼多哥哥、嫂子，那麼多侄兒、侄女，還有姐姐、姐夫和九個媽媽，區分起來也太難了一點兒！
「嗯，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不先跟你商量一下，我這心就放不下來！」許剛川有些不好意思，侵奪別人家財的話，他有點兒說不出口，在這一點上他還比不上某人，「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做商貿的，就是西星投資公司。」許剛川的言詞有些閃爍，有點兒不盡不實，讓人費解。
「二哥，你是說東陸公司的事情麼？」雖然對方說的不明不白，雖然還真的不清楚對方的工作，但是因為有過類似經歷，而且先前又得到過提醒，孫雅軒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對，對，是東陸的事情，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咱們說話就方便了！」許剛川馬上肯定的說道，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這麼配合，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
「是聽說過，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您的意思。」孫雅軒並不清楚，只是知道和自己家的公司有關，但是具體是怎麼回事還不是很肯定也想從對方這裡得到更多的解釋。
「你不知道？李伯伯沒告訴你？」許剛川有些鬱悶，對方應承的很順利，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沒辦法，只好詳細解釋，「那還是我來說吧。仙女和西星是李伯伯投資的，我們幾家人共同經營，也無所謂是誰的，公司的目的就是為家族整體服務。公司分為兩大塊兒，仙女是一塊兒，西星是一塊兒，仙女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西星比較小一些，但也是獨立的一塊兒。西星的產業分為兩部分，一個是地產，另一個是商貿，現在商貿公司主要由我來負責。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是既然管理了，我就得協調好整個家族的產業鏈。你是東陸公司的法定繼承人，現在又嫁入了李家，李氏的家規你也應該知道了。因此，作為東陸公司的繼承人，你有兩種選擇，其一就是放棄財產繼承權，不從你媽媽那裡接受財產，其二就是由李氏來接管東陸公司，這情況你明白麼？」許剛川不好意思的停了下來，看著對方，想從對方的面部表情看出些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事情我知道，也理解，不過，二哥，你別怪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孫雅軒不好意思的說道，擔心傷害了對方的感情。
「你的意思我懂，我也不會為這個介懷的。」許剛川明白對方的意思，按照一般人的理解，這種事情應該由李家出面解決，畢竟關係不同，但是對李氏來說，並沒有這方面的區分，「或許這件情由李伯伯出面更加合理一些，但問題是他不會管這件事情！李氏老老少少都知道，他老人家『相當懶』，別擔心，他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在他看來，這些事情不是由他負責的，西星公司要有西星的人負責，而商貿公司屬於西星旗下，所以與東陸接觸的事情只能由西星的負責人出面了。李伯伯年紀比較大了，我現在又在管理商貿公司，因此這事情除了我，可能也真的沒人去做了！我想知道你對東陸公司的看法。」
「二哥，有區別嗎？」對方說得很清楚，完全可以代表李氏，孫雅軒已經沒有了退路，也清楚不容自己迴避，可是由於同為年輕人，她想從對方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
「有，當然有區別！商場無父子！如果東陸公司將來不會併入西星，雖然有你的關係，東陸也是西星商貿公司的競爭對手，至少我們不會處處遷就東陸，我得為整個家族利益著想。現在西星商貿有一個大的全國性佈局，上海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點，公司肯定要重兵進入上海市，這樣兩家公司就會因為利益而產生衝突。如果將來東陸併入了西星，那麼就不必要再內耗了，就是現在，西星也可以先期支持東陸在上海的擴張，當然，東陸的發展必須要符合商貿公司的整體規劃！許剛川解釋道，西星商貿早就進入上海了，可是因為某種原因，如今形勢相當不妙，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他的壓力相當大。
「那能不能避免呢？我是說兩家公司合作不是更好麼？」孫雅軒反問道，知道現在她還沒有從內心深處完全融入到李氏，還幻想著能保留住家庭財產。
「那能合作多久呢？像西星和仙女這麼大的財團，能和人分沾利益麼？而且如果東陸不是併入李氏，那她和李氏的關係將會越來越遙遠，我們這一代無所謂，那下一代，或者百年後呢？從長遠來看，我不贊成兩家公司簡單的合作關係！我的信條就是能得到的利益就要得到，不能夠得到的就乾脆放棄！許剛川不贊成兩家公司合作的建議，西星不是沒有合作夥伴，但是不會進行這種類型的合作。
「二哥，我沒有意見，不過，我也沒有把握，不知道我媽媽會不會同意，！」一陣沉默之後，孫雅軒不得不表態，仙女和西星太霸道了，就像安琪一樣，她不得不敗下陣來。
「具體會談不用你為難。由我親自去談，只要你這句話就行了，我想你媽媽會想通的！」許剛川得到了比較滿意的答覆，卻只是稍微的安慰對方一下。
「你不會逼我媽媽吧？你可不能這麼做！」孫雅軒沒來由的加了一句，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安琪父親可能面臨的遭遇。
「沒事兒，不是還有你麼，你媽媽不把我放在眼裡，還能不心疼你這個寶貝女兒！」許剛川笑著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你爸爸是不是已經解決了海鷗公司的事情，別怕，我們可沒那麼凶。」許剛川相當然的認為某人已經解決了另一個問題，而且憑他的認識，如果沒有解決這些可能引起麻煩的問題，李氏是不會這麼快就同意這些人的婚姻，他剛一回來就聽說了。
待聽到孫雅軒說出了談話的全部過程，安琪非常憤慨，一肚子火氣全部發洩到了男人身上，沒想到姐妹兩個這麼快就被剝奪了財產，這可是非常令人痛恨的事情，人還沒有邁入李家的大門，就先得把繼承的財產交出去。原本在公公面前，她就積存了一肚子火氣，既欺負她不說，還要讓老爸給仙女打工，如今連這個許剛川也欺負上門了。孫雅軒也有點兒鬱悶，沒想到妹妹身上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李氏可真是不簡單！連雷玲玲都為兩個姐妹難過，原本她還對四個人的關係比較擔心，雖然男朋友對大家一視同仁的，但是難保不會變心，現在倒好，她們和自己一樣了，看來還是家裡貧困一點兒好，至少不會像她們這樣煩惱，當然更同情兩個姐妹！康世林也沒有辦法，這事情的結果他早就知道了，很簡單，要麼誰都不要，要麼交給李氏；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從來不願意去想，他一直擔心兩個女人不願意放棄財產，那麼該怎麼辦，幸好，這事情沒有發生。所以他盡量的安慰兩個女人，同時，更不忘記為自己家裡辯解！
許剛川確實比較忙，春節前一天才從外地趕回來，因為上海的工作是公司麻煩中的麻煩，而且麻煩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了，但是如今有了孫雅軒的話，他就有些放心了。他倒不是擔心東陸公司，東陸雖然不小，但還不是西星商貿公司的對手，要知道如今的西星商貿可是不可一世的！說起來，他也算是一個叛逆人物，從小到大，大人們就灌輸地產知識，不僅李玉東有意識的點撥，就連他父親也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談些地產的經驗，而他以前也確實比較喜歡地產，談起來也是一道一道的，曾經覺得李伯伯挺威風的，西星公司那麼大，在全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可是隨著年齡的漸長，特別是在上大學以後，他不再那麼喜歡地產了，而是對商貿行業越來越感興趣。由於他們每個人始終都有自主選擇職業的權利，也知道作為李氏的旁系，自己也擁有與李家年輕一代類似的權利和義務，所以根本不覺得放棄地產有什麼不妥！
對於兒子的選擇，許鵬既無奈又欣慰，當然，還有點兒驕傲。在創業的老一輩幾個人中，許鵬的業績是比較黯淡的，倒不是說他能力差，而是在選擇上出了問題。自從西星公司一分為三，許鵬就一直未曾大動手腳過，可以說一直在慢步小跑，他的公司業績既趕不上總公司，比仙女更是差遠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20多年時間，旗下的電子製造公司從一家發展到20多家，應該說已經不小了，可是比起仙女的大手筆，就差遠了，為了公司的整體發展，他不得不將這些電子公司整合之後交給了仙女，可憐辛苦經營20年，仙女電子挑三揀四，刪刪減減的，只是組合成了一個分公司。許鵬把電子公司交出去之後，手中就只剩下一些商貿公司和酒樓等業務了，接著又從仙女手中接過來一些商貿公司，說起來，總體盈利能力還不錯，至少總公司賺去了不少錢。說實在話，他對這些公司不大感興趣，幹起來也沒勁兒，只是麻雀雖小，麻煩卻多；但是趁著大裁減的機會，把那些不喜歡的產業都扔了出去，僅僅保留了一些商貿公司。
沒想到自己對這些公司不感興趣，兒子反倒視為寶貝，這小子，好好的地產公司不去管理，偏偏要撿自己不喜歡的去做，為此，他勸了兒子好幾回，但是由於沒有動用「家長的強制性手腕」，總是說不過兒子。這還不算，兒子還親自製作了創業規劃書，上交仙女總部，到了這個份上，他就不能再阻止了，兒子有心干，就讓他干去吧，或許仙女總部來個否決也說不定呢！他心裡也確實七上八下了一陣子，然後就發生了經濟危機。經濟危機剛剛到來，許鵬就知道事情要鬧大了，因為機會一下子擺上來了，憑他對行業的瞭解和對仙女前景的判斷，尤其是對朋友們的瞭解，知道兒子的事情要鬧大了。果不其然，仙女雖然把規劃書打了回來，卻是要求重新規劃，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做大一點，仙女的氣魄向來比較大，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大做強。這時候，不管是李夢澤，還是李玉東，他們的態度都是明確支持，他許鵬還能怎麼著呢！不過，說心裡話，他對兒子的這份氣魄還是很驕傲的，能夠做連仙女都做不成的事情，而且做了他幾十年來一直在做卻做的一塌糊塗的事情，他能不驕傲麼，這不僅是他許家的驕傲，也是整個李氏的驕傲！這說明他們的第二代還具有強烈的開拓精神，沒有在父輩的一畝三分地上睡大覺！當然，最心疼兒子的還是他這個父親，幾年來，兒子穿梭在全國各大城市，今年也是過年的前一天才趕回來，可真是苦了這個孩子！
許剛川倒不覺得辛苦，如今正是他大展宏圖的時候，尤其在這個百年難遇的大好時機，此時不搏，還待何時，一旦別的公司緩過勁來，那就晚了！許剛川的野心非常大，他知道仙女有錢，西星公司也有錢，他的商業帝國需要多少投資，就能得到多少投資！經濟危機使得百業蕭條，不僅商業公司破產，連得許多商業大樓都朝不保夕；工人失業嚴重，不僅普通工人沒了工作，就連許多行業精英都沒了飯碗，而這正是發了經濟危機大財的仙女的機會！對商業公司來說，一是要有資金，二是要有人力，三是要有好的經營方向，四是要有穩定和優秀的營業商舖。前面兩項他們都不缺乏，雖然說人力資源向來不足，但是社會上優秀的商業人才待業的太多了，隨便到一個地方，振臂一呼，就可以從者如雲！經營方向麼，他認為自己的經營方向就是最好的。一直以來，他感到最麻煩的就是商舖的問題，經商賺錢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誰也不願意賤價出讓旺鋪，地產商不願意，追逐這些旺鋪的商人們更是多如牛毛；李氏雖然有錢，但是有錢也不能隨便花，隨便一個小商舖，動輒就是上百萬數百萬的，讓人不敢直視。對西星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買下來，而且是把整幢大樓買下來，一部分自己用，其餘的繼續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