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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文 / 果果

    第一百二十四章

    時間會淡化一個人的記憶,卻永遠沒有辦法消磨一個人的悲痛。

    她太久沒想過去的那些事,恍惚以為自己記不得了,可是只要白子畫在眼前,就彷彿不斷有人用鈍鈍的刀在她心上撕拉著口子。雖然死去多時不會再有痛的感覺,但是還是覺得胸口沉甸甸的,悲哀像海水一樣溢出來,一次次將她淹沒。

    坐在在榻上,臉上是妖冶如絲的笑,緩緩向白子畫伸出手。

    之前她以為她的臉像冰凍的石頭,任她再怎麼擠,也是一片空白,可是白子畫來之後,那上面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詭異非常的表情。然後她明白了,那不是她的臉,也不是她的身體。她像一隻殘破的蝴蝶,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名為妖神的密閉的透明容器裡,享受安靜的孤獨,直至窒息而死。

    可是她看見白子畫了,就又忍不住扇動翅膀想要出來,一次又一次,撞得血肉模糊。好不容易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再也出不去了。於是她開始想要把白子畫一起關進這個容器裡。

    看著花千骨伸出的手,白子畫沒有回應,只是側過身子,安靜的合衣躺在榻上。房間依舊大而空曠,他的心早已習慣這種冰冷,可是他的身體還不習慣,大半個身子都凍得有些麻木了。

    花千骨低頭看著他,再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他躺在自己身邊的一天。姿態依舊優雅從容,合著眸,表情寧靜而釋然。像是已經沉睡了很久很久,讓人不忍心喚醒他,更何況是弄髒他。

    手指輕彈,燈滅了,瞬間沉入一片寂靜中,被黑暗包裹的感覺既踏實又空洞,像有無數只手糾纏擄住她的四肢,左右拉扯。

    「冷麼?」

    白子畫沒回答,像是已經熟睡。

    變出一條被子,輕輕的給他蓋好。手終於還是忍不住,覆上黑暗中他的面頰。

    她其實喜歡這樣蒼白,脆弱的他,至少她可以靠近可以觸摸,可以像一直想的那樣照顧他保護他,而不只是遠遠的看著。

    感受到冰涼光滑的手指在自己臉上遊走,白子畫微微皺起眉頭。然後聽見一聲清幽的歎息,像風箏飄在空中,突然斷了線。

    那個人睡下躺在了自己身邊,一隻手橫過自己胸前輕輕抱住。空氣中淡淡一股清香,白子畫知道她此刻心情還算不錯,如果她發怒,花香就會變得濃郁而不可捉摸。

    感覺到那柔軟的身子又微微靠近了一些,斜側著緊貼著自己的手臂。過去總粘著自己的平板的身子,如今變得凹凸有致。他的臉燒紅起來,心底有幾分慶幸這片隱藏他的黑暗。

    他沒有感覺被侮辱的羞恥,更談不上**,花千骨在他眼中,還只是那個在撒嬌的孩子。她在鬧脾氣,但她不會傷害他。

    可是終歸他們是師徒,不應該躺在同一個榻上,與禮不合,他心底自責而尷尬。

    突然感覺胸前的那隻手慢慢上移,在解自己的衣服,他驚了一下,握住那只不規矩的小手,輕聲呵斥道:「小骨!」

    「你不是假裝睡著了麼,繼續。」聲音裡帶著幾分調笑。另一隻手又爬了上來,再次被他牢牢握住。

    花千骨不動了,下巴枕在他肩窩裡,任憑自己的雙手在他的掌心。當初他還是仙的時候,渾身都冷冰冰的。如今成了凡人,反而倒溫暖起來了,倒是自己渾身都是寒氣。

    似是發覺不妥,白子畫不自然的鬆了鬆,那手立馬掙脫靈活的解開了自己的領口,拉開前襟。

    冰冷的空氣從胸口灌入,未待白子畫反應,身邊那人已輕輕一翻,伏在了自己身上。

    空氣中的香味濃重起來,迷離醉人。

    「不脫衣服,怎麼睡覺?」

    聽著那滿是笑意吊兒郎當的話,白子畫沒有氣惱卻有些無奈。聲音的微微沙啞和毫不掩飾的渴望,又叫他有些慌亂。

    花千骨溫順的伏下身子,像小動物一樣側臉趴在他胸前,抬頭看著他完美無暇的下巴,冰冷的呼吸變得有些灼熱,白子畫只覺得頸間濕濕癢癢,卻無處可躲。

    她以前就小小的,現在雖然長大了,還是小小的,壓在身上彷彿沒有重量。

    花千骨能夠感受身體中沸騰的**,煩躁不安的在他身上輕輕扭動。鼻尖一面在他發間摩挲,一面拉開他的領子,頭埋在他項間,克制不住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張嘴就咬了下去。

    熟悉的被牙齒刺破的感覺,白子畫顫抖一下,然後又很快恢復平靜,任她吸食,沒有任何的掙扎或不滿,他知道,這都是他欠她的,所以血債血償。

    萬籟俱寂,只有花千骨的吸吮和吞嚥聲,聽上去頗有幾分『淫』靡。失血的快感像在天空中飄浮,酥麻無力,而又一片空白。花千骨抱他抱得那樣緊,彷彿想將他隨著血融入她的身體。眼前起先是腥紅色的雨,逐漸逐漸的變淡了,粉粉的到處飄灑,是那年瑤池的滿地桃花。

    人世間有極樂麼,如果有的話,此刻就是了。

    感受著白子畫的血液流進身體裡,彷彿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所有的傷痛全都不曾存在。

    意識還算清醒,知道顧及他身體,依依不捨的抬起頭來,吧噠吧噠小嘴,彷彿是在回味,又彷彿還不滿足。

    白子畫放鬆下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下一刻卻又立刻緊繃,因為花千骨一滴也不肯浪費的在舔他的脖子。

    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纏綿,不自在的偏過頭去想要躲閃,花千骨卻又懲罰性的用虎牙咬了他一口。她的睫毛太長,隨著移動到處刷過,異樣的麻癢直到心裡去了。

    過了許久身上的人終於不動了,均勻的呼吸,似乎是睡著了。白子畫低頭看她依舊睜著大大的眼,暗夜中顯得有些可怕。總是醒眠容易做噩夢又容易被驚醒,她這麼久以來雖然總在睡,但是沒得過真正片刻的安寧吧?

    有些心疼的伸出手,覆上她的眼睛,緩緩向下將其合上。想把她放在一邊不要睡在自己身上,又怕不小心吵醒了她,便也隨她去了。失血的暈眩,還有心力交瘁帶來的疲倦讓他也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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