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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章 文 / 果果

    第二十章()

    樂聲響起,下課鳥……

    霓漫天氣急敗壞的扔了劍頭也不回的走了,身邊總跟著的那幾個跟班連忙跟了上去。落十一手一揮,所有的劍全部回到了架子上。

    「千骨你在看什麼?」輕水問。

    「沒什麼沒什麼,肚子好餓,吃飯去吧?」花千骨收回目光。

    回到寢室一推門,糖寶就啪的飛到花千骨臉上,抱著她的鼻子嗚嗚嗚的哭。

    「你怎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呃,是一個蟲留在這裡好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骨頭媽媽到哪我都要跟著去。」

    「好好好,我不是看你那麼愛睡覺,我們天還沒亮就得起了不捨得叫醒你麼?」

    輕水找了一個小巧精緻的首飾盒給糖寶做房子,怕晚上和花千骨睡不小心被她壓倒。而且興致勃勃的親自動手給它縫了小枕頭,小被子,還有小衣服。

    花千骨拎著那些袖珍的小玩意哭笑不得。

    夜裡輕水睡得很沉了,花千骨依舊在燈下看書。時間不多,她需要盡快把那些落下來的補上才行。

    糖寶躺在桌上的新房子裡,開心的滾來滾去。睡了一覺醒來,看見花千骨依舊在看書。

    「骨頭睡覺了吧,那麼晚了。」糖寶打一個呵欠,睡眼惺忪的樣子,花千骨忍不住伸出小指去咯吱它。

    「你先睡吧,乖,對了,那本六界全書你已經全部看過默下來了吧?」

    「當然啦!」

    「那就好,我把原本拿給尊上了。」

    「為什麼啊?」

    「嗯,反正上面寫的你都知道,那上面寫了太多重要的東西,我保護不了,一不小心反而會出亂子,交給尊上保管就放心了。」

    「這樣挺好的,那另外一本記載著茅山道法的要訣與精髓的你留著好好修習吧,清虛道長基本上把他餘下的道行和仙力全部都傳給你了,但是你沒有修道過,所以半點都不能運用。現在再想趕上其他人的進度以你的凡人之資自然是十分吃力,你先從茅山的道法入門,然後再修長留的會比較容易得多。」

    「原來是這樣啊,對了糖寶,我發現我看東西好像越來越清楚了,記憶力也越來越好,這是所有凡人求仙洗過三生池之後都會這樣,還是因為清虛道長的原因?」

    「可能兩者都有吧,傳到你身體裡的仙力雖然你不會運用,但是讓你的五識更加清明那是必然的。」

    接下去的日子裡,花千骨花了大約十天,幾乎不寢不眠的把所有的書都看完默記了下來,先夯實了理論。

    然後每天深夜在亥殿後的林子裡開始修習茅山道術,還有白天課上所學。導致每日的凝神入定課上總是打瞌睡。

    還好糖寶總是呆在她耳朵裡,幫她應付各種麻煩。例如在師尊來之前及時叫醒她啊,問問題的時候在耳朵裡悄悄給她講答案。

    偏偏好幾位師尊都看她不過眼,跟她槓上一樣,越是難不住她就越是抽她起來回答。

    結果一時間花千骨名聲大震,其他班的都知道癸班有一個花千骨,雖然仙資仙骨差到離譜,卻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對此霓漫天不屑一顧,仙劍大會是比實力,又不是考筆試。只是仍然多了個眼中釘,特別是慢慢發現落十一好像對其特別關照,多次課下單獨給她指導,心情更不爽了。

    五行課是最重要的課業之一,分別由五個人上。班導朽木清流負責水系,火夕是火系,舞青蘿是金系,木系是德高望重的長老屈木授教,教授土系的是世尊的二弟子狐青丘。

    其他課例如仙藥,例如奇門遁甲等她都還能應付自如,而且遙遙領先其他人。但是五行課她卻總是抓不住要訣,她的體質沒辦法跟其中任何一個很好的融合,似乎不屬於任何一個屬性。

    霓漫天似乎是盯上她了,一次火夕課上故意失手燒掉了她好多頭髮。

    那個該死的火夕總戲弄她,當著所有人面前老罵她笨不算,還不幫忙滅火,只顧著抱著肚子在那笑,實在是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真是氣死他了。

    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只要一見到師妹舞青蘿他立馬就老實了,有幾次不小心撞見他被擰耳朵的場景,從此火夕對她的折磨更加慘痛無比,時不時的被他留下來課後指導,抄書跑步,挑水罰站,連帶按摩捶背,簡直跟當丫環一樣。

    而朽木清流的課上永遠都酒氣沖天,弟子每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懲罰就是喝水喝水不斷喝水,結果每次花千骨上完課都是挺著個大肚子回寢。

    屈木那個糟老頭分明就是和桃翁一國的,串通一氣,變著法子折磨她。一挑到刺就叫她到林子裡去,用手砍樹,砍倒了還要劈成木頭片,然後用手指在上面罰抄書。她沒辦法凝氣,一開始每每刻得十個指頭都鮮血淋漓,時間長了,指上疤和老繭結了一層又一層,用三生池的水洗了掉,掉了又結。看得糖寶在一旁心疼的眼淚鼻涕一把又一把,花千骨卻也只是咬著牙硬要堅持。

    之後難度升高,竟然要她在海軒木上削刻。花千骨學會凝氣,日子長了,不知覺間,一雙手卻是變得靈活無比,摧金斷玉,削鐵如泥,修煉反而算是略有小成。

    世尊的三個弟子,落十一成熟穩重,上上飄天真迷糊,狐青丘卻是深得世尊真傳,明明花季少女,卻又嚴肅又古板,跟個老道姑一樣。大家都不喜歡她,她更不喜歡大家。

    不過她對霓漫天,朔風等聰明有資質的弟子倒是青睞有加,偶爾還會露個笑臉。對癸班的學生卻幾乎不聞不問。對花千骨更是完全無視,花千骨自是求之不得。

    她最喜歡上的就是舞青蘿的課了,舞青蘿雖然性格火爆,但是從不端師尊的架子,上課下課都和弟子們打做一團,看不慣的也直接用腳踹。而且授教起來,講解又直白又簡單,從不半點多餘的廢話。大部分弟子都學金系法術學的很好。花千骨日學夜學,卻也勉強能趕上進度。

    但是入山也有五個多月了,別的弟子都早已學會御劍而飛,霓漫天,朔風等人都可以騰雲了。她卻始終只能讓劍飛起離地不到兩米,也沒辦法在劍上站立超過三秒鐘。

    這夜花千骨又在林中練習御劍,這半年來她吃了太多苦,卻硬咬著牙堅持下來了。可是只要一想到離仙劍大會的時間一日近過一日,她就越發心切急躁,不斷的逼自己,早已超過了尋常人的心理和身體承受極限。

    朔風坐在遠處高高的樹上好奇的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從劍上摔下來。劍飛的越高,便摔得越重。身上已摔得到處是傷痕,骨頭應該也折了幾處,卻倔強的仍然不肯放棄。

    糖寶趴在一旁的葉子上悄悄的哭,只覺得這幾個月以來花千骨跟瘋了一樣拚命的逼著自己,卻又固執得跟頭牛一樣怎麼說都不肯聽。摔到它都不忍看了,心裡就是不明白花千骨如此拚命是為什麼。

    花千骨又一次從高空掉下來,儘管凝氣週身,糖寶也第n次的使用僅剩的力量替它緩衝。還是內臟重重的一震,再也爬不動了,擦擦嘴角邊的血跡,躺在草地上仰頭望著漫天的繁星,還有繁星下的絕情殿,突然覺得有點心灰。

    突然聽到糖寶滿是心疼的聲音:「骨頭,你還記得你初上茅山的時候麼?你求仙的初衷是什麼,咱們非要拜白子畫為師麼?」

    花千骨愣了一下,無力的笑了笑。是啊,她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求個與世無爭的簡單生活。沒有鬼怪纏身,不會禍及他人,吃飽穿暖,不用四處奔波。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一心好勝,只求進取,為了拜白子畫為師拼著命的努力。什麼時候心中竟會有了這麼深的執念了呢?

    雖說如此,或許每天簡簡單單,在這長留仙境按自己的迷糊性情隨意度日,又來得幾分快樂清閒。自己每問必答,事事好強想要做到最好,惹下一堆嫉妒與側目,不也只是為了自己能夠足夠優秀,他若聽說了心裡能有一絲欣慰麼?

    人一旦有了想要的東西,想要做的事,便再也沒辦法放手了啊。

    想要離他近一些,近一些,再近一些。只要能常常見到他,伴他左右,自己也便心滿意足,不負他帶自己回長留山的恩情了。

    想到這又努力爬了起來,繼續練習。

    第二日,落十一課上,花千骨坐在草地上仰頭,看著各色衣裳的弟子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一面留意著他人技巧和平衡的掌握。

    輕水也已經能飛的很好了,站在劍上,向花千骨俯衝過來,然後漂亮的停住,伸出手來。

    「千骨我帶你上去玩玩。」

    「不用了不用了。」花千骨連忙擺手,「你自己好好練習吧。」

    「你還不會御劍啊?你不是很厲害嘛?哈哈哈!」半空中傳來一陣笑聲,霓漫天腳踏雲彩飛了過來。

    「要是怕劍上太窄不敢的話,我來載你吧!」說著一用力把花千骨拉到了雲裡,忽的就飛了老高老高。

    「糖寶!」花千骨身子沒穩住,正在耳朵裡睡覺的糖寶一下子就掉了出去,直往下墜,卻依舊睡得香甜沒有知覺。

    落十一大驚的飛了過去,正好接在手心裡。糖寶迷迷糊糊醒來,一睜眼,卻看見霓漫天腳下的雲彩卻突然散了開去。她御風飄在了半空中,裝模作樣去拉花千骨卻沒拉到,花千骨也掉了下去。

    落十一這邊剛接住糖寶已經趕不急了,輕水奮力御劍過去卻明顯速度不夠。

    朔風的劍突然激烈震動了起來,他動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想飛去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依舊只是冷眼旁觀。

    花千骨驚嚇中根本忘記了凝氣,下墜的太高太快,她慌忙的閉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這回非摔斷胳膊腿了。

    卻突然感覺自己的下降停止了,被什麼人抱在了懷裡。

    身體冰冷著,沒有任何被擁抱的感覺,可是聞到那熟悉味道的瞬間她的大腦便停止了運行。

    好半天才敢睜開眼睛,果真是她幾乎近半年沒有見過一面的尊上。

    素衣如雪,神色不驚的抱著她從半空中徐徐飄落。以為花千骨是驚嚇過度,身子才會顫抖得如此厲害。

    輕輕把她放下,花千骨腿一軟,跪倒在了他面前,半天不敢抬起頭來。

    霓漫天也連忙飛了下來,跪倒在地。後面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熙熙攘攘跪倒一大片,口裡齊聲道:「參見尊上。」

    白子畫微微皺眉,似是有些不解自己明明可以把花千骨定在空中慢慢放下地來,卻為何當時心中一驚給忘了,等反應過來已經抱著她飛了下來。

    「是弟子不對,本想教導一下千骨師妹如何御劍而飛,卻學藝不精,一時失手,還望尊上責罰!」霓漫天沒想到尊上會突然出現,臉都嚇白了。

    白子畫心中略有一絲不悅卻也不說破,看著面前的花千骨略比初見她時長高了許多,原本凌亂的發也紮成兩個乖巧的髮髻,比較像個女孩子的樣子了。只是面色蒼白憔悴,抱在懷裡輕得跟片羽毛一樣,而且剎那間探知到她身上的多處外傷和內傷,卻又不知是從何而來。他今天若不是剛好帶人過來找花千骨她豈不是重傷又要添一處?更何況正當著這人面前,實在是有失長留顏面。

    「弟子拜見掌門!」突然之間著又一個人跪了下去,卻不是朝著白子畫。眾人皆奇怪的抬眼來看,卻見那人一身月白袍,長相俊雅,神情卻是萬分激動。正面對面的跟花千骨對著跪著,場面有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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