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409 冰山一角 文 / 大嘴鸚鵡
0409冰山一角
對於這名中年女人提出來的問題，韋小固的話似乎是一點都不沾邊，但是這樣的不沾邊，恰恰是表露了韋小固對她的一個態度。
在這個世界上，比之仇視和敵對更讓這名中年女人感覺到完全不能容忍的就是無視，偏偏韋小固還給她的答案就是無視。
「韋將軍！」
中年女人不是第一次加重了和韋小固說話的語氣，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需要你能明白一個問題，我是六組總部的大校書記員，這一次的行動，雖然動用的是您這樣的一位將軍，但是所有的事情最終還是歸屬於我來統一指揮。您應該很明白，在這樣的一個小隊組合之中，咱們兩個人的合作才是最最關鍵的一個環節，任何能夠危及到我們合作的情緒和因素，都有可能成為我們這一次行動成功或者失敗的關鍵因素。」
她試圖用強硬的態度告訴韋小固，注意一個在她看來非常關鍵的問題：儘管她的軍銜比韋小固低一些，但是就現在來說，韋小固必須要聽從她的安排，由此，韋小固更加要注重她的感受和期望。
只是她的這個如意算盤很顯然的得到了韋小固的蔑視，韋小固還是沒有看她一眼，詢問身邊的陳總：「這個人說的什麼意思？」
陳總夾在中間是非常尷尬的，但是這樣的問題橫在了這裡，他又不能不說些什麼，只好含含糊糊的說：「這一位崔依琳大校，是咱們這一次行動的主要指揮官。」
中年女人崔依琳立刻給陳總糾正說：「陳組長，鑒於我在現場親自指揮，雖然執行的是整個六組高層的意思，但是我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指揮官。」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韋小固一臉燦爛的笑容，回過頭來，像是第一次見到崔依琳一樣，朝著崔依琳伸出手去，說：「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崔大校你好。」
誰都能夠從韋小固的臉上看到那種肆無忌憚的笑容，但是偏偏對這種肆無忌憚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崔依琳。
崔依琳一臉寒霜，就像是沒有看到韋小固的手一樣，說道：「韋將軍，麻煩你，將你手中的煙掐掉。」
「有三個問題需要給你澄清一下。」
韋小固臉上的笑容在慢慢的收斂著，慢慢的演變成為一種淡淡的凝重，然後用一種非常簡單的平穩的口吻說道：「第一，我來參與你們六組的行動，並不是因為我是你們六組的人，我有這個義務來參與你們的行動。事實上，錢老跟我談下來的事情是，六組以及一些相關的部門會無條件的支持我的其他一些工作，而我同樣也是無條件支持六組一些較為棘手的問題，但這種關係的根本在於，這是合作，而不是簡單的歸屬問題。所以，在你提出你的要求的時候，我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拒絕。」
「第二，這一次的行動，我之所以願意參加，是因為我感受到了一種比較感興趣的氣息，如非如此，即便是錢老親自給我打電話，我可能也會考慮拒絕。」
韋小固最後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樣的落在崔依琳的臉上，說道：「第三，你左手食指微微發黃，你的牙齒也並不是那種自然的白色，而帶著清洗過的痕跡，這也就意味著你其實也抽煙的。所以我在這裡抽煙，本身是像你無償提供二手煙，你本來應該好好的感謝我，而不是在這裡指責我。我想你之所以不希望我抽煙，可能是因為我在抽煙的時候沒有像是其他的一些人先請你或者說是求你給個面子，先點上一支。」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翹著，帶著一絲絲的嘲諷的味道說道：「不好意思的說，不要說你的軍銜本來就比我低，就算是你的軍銜比我高，我能來就已經是給錢老面子了，至於你，還真是沒任何給你面子的必要。」
崔依琳氣得渾身顫抖，帶著一種絲毫不加壓制的怒火，尖聲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難道以為錢老命令你來參加行動，是求你不成？你好大的膽子！」
韋小固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重新坐正了身子，不再回頭看她。
陳總卻是語音苦澀，說道：「崔大校，韋老弟，咱們這一次聯合出行動，務必要精誠合作才好，團結，注意團結啊，不然錢老那邊我不好交代的。算我求你們兩位一下，給我陳某人一個面子好不好？」
韋小固笑道：「陳總說什麼呢？咱們什麼關係？雖然我說的條件苛刻，可是只要你老哥一句話，我何曾有半次討價還價的時候？」
這倒是事實，但正因為這是事實，反倒是讓崔依琳的整個人幾乎一下衝到了暴走的邊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和錢老的協議是什麼，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是這一次行動的總指揮，所以我現在提出的要求你必須要遵守！陳組長也是將軍，陳組長都要遵守我的指令，你為什麼不遵守？！」
陳總眉頭微皺，心中那一點點壓抑的焦慮慢慢的外溢著，說道：「崔大校，你是六組總部的書記官，從某種程度上說，的確是參與了一些規模不小的行動，但是可能你有一些認識調動方面的事情並不是很瞭解，或者是因為這一次的調動還沒有徹底的完成，所以你可能還不清楚其中的一些關鍵變化。」
「六組全國分為七個分區，基本上和各軍區是對應的，而我們河東省的六組是歸屬於東部分區的，僅限於此。」
陳總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位韋小固將軍，是錢老親自委任的六組榮譽總組長，雖然韋將軍還不曾行使過一次自己的權利，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的官職尚在你之上。」
崔依琳愕然，看著觀後鏡之中平靜吸煙的韋小固，過了好半晌，才顫聲說：「這不可能……」
陳總無可奈何的說道：「如果你想確認這件事情的話，可以給錢老親自打個電話。另外，我需要跟你提前說一下的是，韋將軍將會是這一次行動的總執行官，你所指定的計劃字具體實施的時候，是不是需要執行，還需要看韋將軍的意思。如果韋將軍不願意執行你的計劃，那麼韋將軍有自行制定新計劃的權利。」
他其實是不願意在車上宣佈韋小固現在的身份問題的，畢竟這樣的事情擺出來，就算是陳總也會感覺到有些許小小的壓力，無論如何，他只是國內一個分組的分組長，跟六組總部離著還很遠，這也就像是崔依琳理所當然的認為陳總應該對他保持尊重甚至是敬畏一樣，陳總從實際的角度講，在對待來自六組總部的任何人的時候，都必須要謙虛低調一些。
至於韋小固現在的身份，這是上一次六組舉行茶話會的時候，錢老親自給出的承諾，此後他和韋小固一直對韋小固的新身份保持一個心照不宣的態度，其實也是為了避免尷尬，畢竟，早期韋小固的這個將軍軍銜是陳總頒發給韋小固的，從某種意義上他也是認為韋小固應該是自己的屬下，自己還保持著一種屬於分組長的榮耀感。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有些東西，發生了質的變化之後，就算是韋小固本人並沒有擺譜的意思，但這也不影響陳總對韋小固心懷敬畏。
所以，在得知崔依琳要來參加這一次的行動，並且已經被委任為總指揮官的時候，陳總的心裡其實還是不舒服的。
要知道，韋小固對崔依琳並不熟悉，但是陳總作為六組的老人，卻是非常的清楚，崔依琳這個既不是修行者也不是異能者的女大校，之所以能夠成為六組總部的書記官，更多的是因為她的老子還活著，她想要這樣的一個職務來維繫她在外界的一些光環，所以六組在某種程度上需要給她的老子一點面子。
然而，真正說起來的話，除了這點面子，崔依琳真正能夠依靠的東西並不多，就像是崔依琳曾經參加過的幾次行動，雖然榮譽屬於她不假，可是六組內部的人都非常的清楚，崔依琳制定的所有的計劃都不曾真正的被實施過，一旦在真正的行動展開之後，所有的計劃都會由執行官進行必要的修改和修正。崔依琳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變動，只是她並沒有在這樣的小事上展開一些不必要的糾纏罷了。
畢竟，行動圓滿完成了，榮譽在。
而這一次崔依琳和韋小固的爭執，陳總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其實韋小固的猜測是對的，更加準確的說，是韋小固對不熟悉的崔依琳表現出來的冷漠讓崔依琳感覺很不舒服。
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別人給與她的父親的面子之中的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冷落？
然而，像是韋小固這樣的人，真的需要給她什麼面子嗎？
就算是陳總只是用腳趾頭去想一下，也知道現在的韋小固絕對不會是表面上的那點能力，多年戰鬥在一線的他非常清楚的猜測著，現在能夠看到的韋小固身上的力量，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