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進步 0376 經年之秘 文 / 大嘴鸚鵡

    0376經年之秘

    韋小固向著蠟燭之中灌輸神力，動作非常輕，而且非常快，所以白琥根本不曾注意到韋小固的這個小動作，狐疑的深處前肢這根燭火的之後，感受到了燭火之中的神力，白琥悚然一驚，全身的毛髮似乎都豎了起來。

    愕然抬頭，白琥忍不住問道：「這是……」

    「今天晚上時間有限，我不可能跟著你去看柳梢了，這一點神力你帶回去，按照你的說法，應該對他有些好處。」

    韋小固說：「明天吧，我找個時間去看一看什麼情況。」

    白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問道：「神君，您……您的意思是……」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

    韋小固微微苦笑一下，說道：「你說的這個事情我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白，必須要見了柳梢的人之後我才能確定究竟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你說神力滋養對他有好處，那就先給你一些，前提就是你不要再來禍害普通人了，那樣於你修行也沒什麼好處。不要那邊把柳梢的命留住了，你卻是損了陰德，百年修行化為烏有。」

    「多謝神君……」

    再一次的向著韋小固叩拜下去，白琥的聲音都在微微抽泣著。

    這一段時間以來，她每日都要來到民間，吸取處男精華，以便回去度給柳梢，但是作為修行之人，她和柳梢其實也都知道這絕非長久之計，今時今日或許還算安寧，但是有朝一日，遲早會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算回來，到那時，就是白琥為了吸取處男精華的事情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每每念及此事，白琥和柳梢的心頭抓奶哥是一片淒惶，柳梢神祇不止一次的勸她不成就此作罷，聽天由命。

    但，即便拼得挨上天罰，現在白琥也不願失去柳梢啊！

    經年積攢的憂傷在白琥的眼眶之中凝聚，最終化作一片汪洋，只是再抬頭，韋小固已經飄然而去。

    白琥恍然化形，變位人身，手中端著那支燭火。

    夜已深沉，他不敢怠慢，轉身朝著大殿之外走去。

    城隍廟大門外，六組滅跡組的人還在徘徊著，搜尋著早先戰鬥之中落下來的彈殼，白琥不願驚擾他們，免得惹出事非，閃身到了大院圍牆的一側，飛躍出去。

    院外是一片原野，原野的盡頭卻是一片群山——那是白琥的目的地。

    白琥扯開腳丫子，整個人在原野之中化身成為一道白色的虛影，直抵那片山野的深處，直達一座山峰的最高處。

    那是一片斷崖，斷崖之上光禿禿的，除了一些零星的雜草，居然是什麼都找不到，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男子靜靜的靠在一塊大石頭的旁邊，望著星空唉聲歎氣。

    他的身上穿著很古樸的長袍，而他眼眸之中的苦澀和無奈，同樣是古老而樸實，只是在回過頭來，望著剛剛到來的白琥的時候，那雙眼眸之中冒出來的溫柔，才終於將那一種苦澀和無奈掩蓋。

    「柳哥哥等久了吧？」

    白琥慢慢走過來，柔聲說道：「對不起，今天晚上的事情遇到一些麻煩。」

    那男子自然就是柳梢。

    柳梢早已經注意到了白琥身上的衣衫，那一道道的裂痕，還有一片片的污漬，無不像是針扎一樣，刺痛著柳梢的眼睛。

    他的眼睛之中的溫柔早已經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冷的殺意；柳梢問道：「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

    白琥的心中徜徉著一片柔情，來到他的身邊，輕輕的靠在他已經繃緊的身體旁邊，說道：「柳哥哥不用擔心，我沒事。」

    柳梢沉聲說道：「小琥，你每天為了我，都要出去涉險，我心不安，一直擔心你會出事，今時今日，看到你這個模樣，只怕是有人故意搗亂吧？我自己的事情倒也無所謂，但是誰傷了你，卻是一定要找他找回場子！咱們隱居鄉間多年，從來不曾出去主動惹事，但這並不意味著別人惹到咱們頭上，咱們就要忍氣吞聲。」

    這一刻，在柳梢的身上忽然閃爍出濃郁的戰意，在他那具略顯瘦弱的身體之中似乎有強大的力量正在凝聚。

    「柳哥哥對我真好……」

    多少年來，一直都是在柳梢的庇護之下，現如今感受著那種屬於柳梢的親切的關懷，白琥的心中是化不開的濃情。

    她的手腕一翻，那一支燭火出現在了她的手掌之中，俏皮的問道：「柳哥哥，你看看這是什麼？」

    燭火依舊是在燃燒的，火苗在山巔的微風之中微微搖曳，乍一看，似乎是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柳梢很快發現，這一支燭火的燃燒似乎是有些怪異，尤其是那火苗，在風中的搖曳，怎麼看都像是有些緩慢。

    他心中微動，一隻手掌輕輕的伸出去，照著火苗之上輕輕的一點，一道勁風伴隨著他的指風飛旋而出，直撲那一點火苗。

    火苗的背後就是白琥的身體，但見白琥的一閃迅速被吹動，發出獵獵的聲響，而白琥滿頭的黑髮同樣是在風中飄蕩起來，就像是一根根的歲月痕跡。

    然而，哪一點火苗依舊保持著緩慢的搖曳，居然是絲毫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柳梢不禁動容，驚問道：「小琥，這是……」

    他那一道指風雖說並未使用全力，但是想要將一點火苗撲滅，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火苗的這種穩定性，卻是大大的打破了柳梢的認知，內心深處最最真實的一點疑惑最終變成了現實，在這一支燭火之中分明蘊含著強大的柳梢無法奈何的力量。

    白琥的眼眸濕潤了，說道：「今天，我遇到了一位神君……」

    ……

    ……

    燭火在神力的環繞之下慢慢的燃燒著，已經燃燒了大半夜的燭火，似乎依舊是一點也沒有衰敗的跡象。

    「……事情就是這樣，這位神君最後給了我這盞燭火，希望我不要再出去做那些事了。」

    在柳梢的面前，白琥一直都像是一個受保護的小孩子，將今晚的遭遇敘述到了最後，又說：「那位神君還說，明天他會來找咱們，看看你的情況。」

    柳梢沉默了半晌，說道：「照這麼說，今天晚上的事情還真是傳奇了……」

    他再一次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手指向著那一點燭火，卻是不帶一絲自己的力量。

    須臾之間，他的指尖即將點在那一點燭火之上的時候，燭火之上忽然就有一道白色的光芒蔓延出來，連接在了柳梢的指尖之上。

    這一道白光並不如何的兇猛，相反的卻帶著一種淡淡然的溫和之氣，轉眼間，卻是全部的依附在了柳梢的手指之上。

    又是一陣風吹過，火苗猛地一陣搖晃，終於熄滅了。

    而在燭火行將熄滅的剎那，白琥注意到，柳梢的臉色變了。

    尋常看上去帶著死氣的臉，在這一刻，居然是呈現出了一絲絲的紅潤光澤。

    「柳哥哥！」

    白琥驚喜萬分的握住柳梢的手，緊張而興奮的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很好……」

    靜靜的夜空之下，柳梢的臉上同樣是帶著一絲絲的興奮，說道：「這的確是純正的神力，比之小琥費心費力帶回來的處男精華要有大用的多。」

    他向著白琥攤開自己的手背，在他的手背之上，本來是滿佈著一道道的皺紋，但是現在，這些皺紋卻是快速的消失著，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這些皺紋全部隱沒下去，把柳梢的手背變成了溫潤的玉色。

    柳梢自己最為清楚，在剛剛的那一道白光來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以後，自己的身體居然是在發生著神奇的變化，本來有氣無力的他，此時此刻，竟有一種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

    他非常的清楚，那正是那一道白色光芒的神奇力量。

    那一道白色的光芒，就猶如冬天的一點溫暖一樣，在瞬間瀰漫在了柳梢的整個身體的各個角落。

    「真的是神力！」

    柳梢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顫聲說道：「這居然真的是神力！」

    白琥喜極而泣，差點沒有跳起來，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這位神君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現在看來……」

    兩個妖怪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那一種猶如劫後重生一般的喜悅，讓他們久久不願分開。

    這樣的溫暖，讓他們期盼了太久太久……

    「居然真的是神力……」

    等到最初的喜悅之後，柳梢的眉頭卻又是緩緩的皺了起來，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居然真的是神力……」

    白琥有些好奇，歪著腦袋問道：「柳哥哥，有神君賜福，願意幫助咱們，為什麼我看著你並不是很高興呢？」

    「我不是不高興，只是……只是想不明白……」

    柳梢在心頭輕輕的歎息著，那悠長的歎息就像是山中的風，來回的穿梭者，游弋著，久久不息。

    「……小琥，其實我上一次登度天劫的最後，不是忽然失手，才最終導致的失敗，而是……我根本感覺不到天庭的召喚，感覺不到天庭的存在……」

    ……